第 30 章

    那群西班牙人果然没有轻信护士告诉他们的话,开始在整层楼的病房搜寻肩部中枪的东亚女人的的身影,他们的雇主给他们下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于是他们从崔宥真中枪那天就开始以马约尔广场为原点遍寻了四周的多家医院,但始终一无所获,这样下去远在东亚的雇主会不满意不说,他们连佣金都拿不到。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值班护士刚才打电话来告诉我,外面来了一群人嚷着要找肩部中枪的亚洲女人,听上去来者不善不像是夫人您的下属,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先离开医院比较稳妥。”文周元在听到消息后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想来告诉济夏快带着他的‘朋友’离开这里,他将自己曾经因为这个女人的丈夫而不得不背井离乡的遭遇抛到脑后,此刻只当他是济夏看重的朋友。

    “可是她的伤...”金济夏不确定才做完手术的崔宥真是否能够离开医院,他走到病房门口借着玻璃窗观察外面的情况,想判断对方来了多少人,他一个人能不能全部解决掉。

    “对方来了很多人,济夏你一个人不行的。先带着她回你家吧,晚点我会带着需要用的药物到你家来。”文周元是个钻研医学的科学家,他对于拳脚打斗完全不在行,看见金济夏还在犹豫,他不免有些着急,“小心一些,伤口不会那么容易撕裂。”

    门外凌乱的脚步声和护士们与人争执的声音已经让原本宁静的医院变得嘈杂,金济夏见状不再犹豫,他来到崔宥真的病床前揽过她的肩背小心地避开她受伤的地方,将她从床上抱起来。

    “忍一下。”他抱着崔宥真来到病房门后,文周元先一步走出去迎上已经推开不远处病房的闹事者,为他们争取更多的离开时间。

    因为崔宥真的左肩以及左手完全无法使上劲,她只能将整个人的重心依靠倒向金济夏,她的右侧脸颊就顺势贴到了金济夏的胸前。

    不知道是因为在带着自己逃亡的紧张情绪还是什么,崔宥真感觉金济夏的心跳正咚咚咚地敲击着她的右耳。

    金济夏抱着她绕过护士站从消防通道的楼梯来到医院停车场,尽管金济夏已经非常小心并且尽可能跑得平稳了,但无可避免地还是在路程中扯动到崔宥真的伤口,让她冷汗涔涔地蜷缩在金济夏的怀里,但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呜咽□□。

    金济夏的车停在离出口不远处,当时他因为着急送崔宥真去手术室,甚至还没来得及清理车门上留下的血迹。他将崔宥真抱进车里并让她横躺在后座上,这让金济夏恍然想起那天下午。

    “怎么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这么狼狈呢?”再次躺在平面上让崔宥真感觉好多了,她甚至和金济夏开起玩笑。

    金济夏刚想替她关上车门,却瞥见车门上她留下的那道血痕,这让他喉咙一窒,“是想要杀你的人太多了。”

    “那你要不要考虑到我身边来,就像你说的想杀我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我需要一张王牌,而济夏你正好合适。”崔宥真知道现在是用苦肉计趁热打铁的好时机。

    她用险些致命的枪伤再次向他表达她需要他。

    果然这招对金济夏很有效,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回绝地干脆,只是轻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气替她关上了车门。

    金济夏当时把家安在了马德里老城区一条小巷里,这里游客稀少且充满着西班牙当地的人文风情,巷子里排列着的房子都是有着百年历史的欧式老建筑,阿尼娅他们的家和这里只有一巷之隔。

    他的家并不大,百来个平方挤满了暖色调的复古家具但却比起首尔她那个只能被用作睡觉休息的冷清别墅更像个温馨的家,这是崔宥真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我刚换过被子和床单。”金济夏将崔宥真抱进自己卧室的床上,检查过她的伤口没有大面积渗血之后,他转身想去把隔壁那间他平时用来运动的房间整理出来,那里有一张气垫床是为了会在他们聚会醉酒的阿尼娅两口子准备的,接下来一段时间金济夏准备睡在那里。

    卧室的门被半开着,崔宥真从不大的缝隙里看见金济夏在客厅和客房来回忙碌走动的身影,她忽然生出一种她是这间小屋女主人的错觉,过上了年轻时她向往的那种婚姻生活。

    尽管床单和被套都是新换过,但却总避免不了多少会沾染上它们主人的气味,崔宥真被熟悉的味道全方位包裹着,像陷入一个人的怀抱,这让她觉得安心又生出困倦来。

    再次醒来就是被窗外影影绰绰的阳光晃花了眼睛,崔宥真不得不承认在金济夏家里远比医院冰冷的病床上更让她睡得舒服,这让她觉得她是在度假而非养伤。肩膀的伤口依旧有些阵痛,但远比刚做完手术好多了,在阵痛中不时会有些发痒,这让她感受到新的血肉正在她体内生长愈合。

    房门被敲响,许是睡太久让身体正处于极度缺水状态的崔宥真张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好在房子的主人很自觉地在敲了三声门后自己推门进来了。

    金济夏带来了一杯热牛奶和她那天去峰会时拿的手提包,他将手提包放在床头,端着热牛奶坐在她床边有些为难,他不知道该怎么样让她把牛奶顺利喝下去。

    递给她她应该端不住,喂她的话好像不太合适。

    “难道济夏你把杯子盯出洞来,牛奶就自己到我胃里了吗?”崔宥真无语,太久没有进食让她有些低血糖。

    “呃不是...”崔宥真的话让金济夏更加尴尬,于是他索性心一横,俯下身用手臂环过她的肩颈将她小心地扶起来靠坐在床上,然后坐在她身边将杯子递到她嘴边。

    这一连贯的动作让崔宥真还没反应过来,温热的牛奶就顺着杯子滑入她的口腔,金济夏的动作很轻柔没有让她感觉到半点不舒服。

    一杯牛奶见底,金济夏将空杯子放到床头又翻出手提包里的一部手机,“你还是给金室长发个消息吧,她快把你的手机打爆了。”

    手提包里被拿出了一部手机,但还剩下一部,金济夏认得它,那是安娜的。

    崔宥真闻言低笑起来,她用右手接过它,也是时候联系金室长让她配合自己完成她计划的其中一环了。

    越洋电话很快被拨通,安静的房间让电话里传出的铃声清晰地再传到金济夏的耳朵里,他起身想避开崔宥真和金室长通话,但手腕却被人拉住。

    崔宥真顾不上已经显示接通的电话,她将手机贴在金济夏的手腕用右手拉住他,然后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用回避,于是金济夏重新坐向床沿。

    “....喂?”因为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金室长压抑住自己激动却又忐忑的心情。

    “金室长,你旁边有人吗?”崔宥真重新将电话拿至耳边。

    “夫人!没有夫人,我一个人在Cloud9!”听见熟悉的声音,金室长终于雀跃起来。

    那天她按照时间去机场接崔宥真,却只有张世俊和安娜两人回来了,问朱队长夫人在哪儿也被莫名搪塞过去,只说夫人在西班牙有事暂时留在那边,可如果夫人真的有事不可能不让她知道,这几天也一直联系不上崔宥真让金室长在Cloud9寝食难安。

    金室长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崔宥真,这让她不禁冷笑,这回张世俊有了上次伊拉克的教训不敢这么快将自己失踪或者死亡的消息透露给媒体,怕是想拖到大选结束等尘埃落定再将她的失踪故技重施地推给朴冠守。

    “我中了枪伤短时间内不方便活动,可能还需要在西班牙待一个月的样子,金室长你这一个月在国内只需要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替我看看JSS内部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鬼。“

    “您中了枪伤?!谁干的?要紧吗?需要我过来西班牙照顾您吗?”金室长突然提高的嗓音让隔着电话的金济夏都听得清晰。

    “金室长你只需要待在国内,替我好好看好JSS,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金室长什么都好,就是碰上崔宥真的问题总是会丢掉她最大的优点——冷静。

    “可是您的安全怎么保证呢?”金室长还是不放心。

    “不用担心我,做好你的事情金室长。”崔宥真已经开始不耐烦。

    崔宥真挂断电话并按了关机,然后随意地将手机扔给金济夏,处理完金室长那边的事,她给了自己一个月养精蓄锐的时间,就当是在入住青瓦台之前最后的休假,毕竟未来她还有至少持续五年的作战。

    成为第一夫人把控韩国政局从来都不是崔宥真追求的目标,拿回JB集团才是她修正自己人生错误的方针。她已经用尽手段走到这里,就算是青瓦台不得善终的‘诅咒’也不能阻碍她一头扎进独属于她宿命的旋涡。

    未知的前路也许比伊拉克或是西班牙更加凶险,但崔宥真看向坐在她身旁的金济夏,那是她的骑士也是利刃,是在旋涡中总会向她伸出的那双手。

新书推荐: 玄学破案记 星光高照 明月曾经照我还 瓷色不芜 珩星予吾 伽蓝记 漫漫星天外 飞雁 瑾舟 原来我是电竞大佬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