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缠绕在凌霜的脖颈，微凉的触感轻蹭过皮肤，缓解全身的燥热。

    带着浓浓邪性，充满兴奋的声音在她耳侧响起：“是你将本尊放出来的。”

    伤口被阴冷的触感舔过，凌霜绷紧了伤口让更多的鲜血流出，诱惑道：“很显然，这里除了你我，并无第三人。答应契约，替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

    那声音笑道，压着嗓音慵懒道：“凭你，不如把你神魂献祭给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凌霜知道这邪灵狡猾，不会甘心答应。她直接以血为契强制契约，脚下的阵法光芒大盛，开始运转，她挑眉道：“来不及了，你只能听我的。”

    那声音察觉到不对劲，要冲出阵法，下秒，阵法生效，缠绕在指尖的红线拉住黑气的模糊身影，化作虚无消散，至此阵法的光芒消散，落下不可逆转的契约。

    黑气中的身影显露，修长高挺的身躯，宛如瀑布的银发，黑色古老的长袍松散搭在胸前，露出精致锁骨。

    他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侧过身来，漆黑的瞳看着凌霜，带血的嘴角挑起，尖锐的牙齿露出：“你把本尊契约了。”

    红线顺着他的皮肤融进了更深处，他眯起双眸，银发随风肆意，浑身充满了邪戾：“怎么会，你怎么能轻易契约本尊。”

    凌霜勾出唇笑道：“不相信，你也可以走，但是我告诉你，你现在离不开我，不如待在我身边替我做事。”

    男人眸光一沉：“呵，契约一但成立，本尊便要留在契约者身边，不得抵抗契约，要帮助契约主完成愿望，否则原神俱灭。本尊倒是好奇，你一个小丫头竟能契约本尊，五百年了这还是本尊再次出来。”

    “如今只有我能召唤你，你也不想再回到黑暗吧。至于我为何能契约，只要你帮我完成几件次，我自会告诉。而且刚被放出来，能力也不够吧，帮我做事也是有报酬。”凌霜缓缓坐在木椅上，单手抚这椅柄，惊艳的面容浅笑，充满了诱惑的气息。

    男人黑漆的瞳孔睁大，饶有兴趣的勾起嘴角，他有些好奇，正好现在自己元气受损厉害，想看看这丫头给出什么样报酬，让自己恢复替她办事，正好他也很久没有搞事了。

    “当然可以，现在你可是我的主人。”男人舔了下自己的薄唇，无害睁着眼睛道。

    凌霜起身站在他面前，划破手心递向他面前，“喝了，好好修炼，两日后你有个大忙事。”

    嗅到鲜血的气息，他的全身都在颤抖，叫嚣着要舔上去，他目光看向凌霜了然道，原来你的血就是报酬，真没意思。

    凌霜没说话，看着掉落在地上血，收回手：“古灵血，万兽邪灵又爱又恨，如同甜蜜的负担，但你们难以割舍。你确定不要？”

    男人倒是惊讶住，这古灵血几百年间早已消失灭迹，作为像罂粟般上瘾但上补灵血，他勾起嘴角，有意思没想到竟让他遇到了。

    凌霜看他表情便知道，面不改色滴了半茶水的血，让他喝了好好吸收。

    男人却皱眉，看她苍白的唇色，尖锐的牙齿若隐若现，蛊惑道：“与其这般流血，你受不住，不如将你的神魂献祭于我，我会直接恢复到巅峰，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凌霜拒绝：“不可能。”

    男人舔唇，失望：“好吧，我随时等待。”

    说罢舔舐鲜血，黑气也吸干掉在地面的鲜血，发出满足的餍足声。

    凌霜见到化作一团黑气，想起不知他名字，拿起吊坠询问：“你叫什么。”

    男人往吊坠中涌去时，道：“玄墨。”

    等到周围恢复平静，凌霜将吊坠重新系在脖颈处，低头抚摸过吊坠上的红血珠处，压着的气息才疏通出。

    她到了杯茶水压抑住眩晕的感觉，往口中塞了几粒补血的丹药，人倒回床榻上闭目休息。

    她本就内府受伤未好，还放血损耗不轻，有些撑不住。

    这一觉睡得有些久远，等到凌霜醒来时，外面已经大乱，到处议论着清梨被害之事，猜测议论纷纷。

    凌霜是被仙鹤叫醒的，它尖尖的嘴角敲在床边，发出咚咚声音。

    醒后，凌霜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仙鹤凑近她耳侧，叽呱叽呱叫个不停，她点头示意知道了。

    仙鹤乖巧叫了一声，原地转身飞了出去。

    凌霜人躺在床上浅浅迷了一会儿，这天终于到了。

    仙鹤告诉自己有人正在找她，带着几个人往她院落过来，她起身打了哈气，揉了揉眼睛。

    慢悠悠洗干净脸，换好衣裳编好发，坐在木椅上喝着茶等人来。

    没一会，齐凌领着几个弟子落到院子里。

    凌霜正开门，正巧对视上，她笑意盈盈，一脸好气色说：“师弟，找我有事。”

    齐凌示意，几个人对她说对不住便用附灵绳困住手腕，他冷淡的扫视一眼凌霜，阴冷入骨，目光想要把她吃了。

    “凌霜，有人举报你残害师门弟子，掌门特派我前来捉拿。”

    凌霜安分的任由他们绑住，被带到殿前峰，她的父亲坐于高处，天山的内阁长老也都在，看着这架势，怕是要强行逼供认罪。

    顾清之站在前方，见她来了，温和的眼睛碎着冷光，他拂袖站在一旁避开她的目光。

    柳迹坐在上方，威严的眼中带着几分失望之色：“凌霜，你因一己私欲，竟残害师门之人，你可知罪？”

    凌霜双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板，好笑道：“我没做为何要认，更何况父亲说的是什么事，我残害谁了，倒是我救回人，也没见有人感谢我。”

    “凌霜，你推下清梨入万兽窟，毁了她的金丹，还装作她的救命恩人欺骗别人，真当别人不知你的计谋，真是好手段。”

    凌霜歪头看他，冷漠道：“齐凌，我在和掌门说话，容得你插嘴吗？”

    看着她不知悔改，甚至张扬教训别人，柳迹怒道：“闭嘴，我没想到多年教导出你满口谎言，生出残害师门之人的害心，你师妹何处冒犯你，你竟推她？”

    凌霜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声，大家对她唾弃眼神和不加掩饰的嫌弃，冷静反驳：“父亲，证据呢，你们压着我到此，便逼问我为何加害师妹，证据呢！”

    柳迹手撑额头，带着施压的神色看向凌霜：“你如果现在说出实情，我还可以饶你一命，这证据上来还有缓解时间，凌霜你现在说出实情我饶你不死，要不然我只能你给清梨赎罪。”

    凌霜站在原地抬头看他，嗤笑一声：“我看掌门是没给选择，无论做没做都要处罚我，除非给出证据，我到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

    顾清之眼神示意，躲在人群中的人得到指示，从殿外带进一名弟子，他进殿后跪在地上，低着头颤颤巍巍道：“掌门，那日秘境中，清梨仙子遇难前，凌霜师姐我看到就在附近，腰间似乎有仙牌闪动但师姐没理会，反而掉头走了。再后来，就是...”他抬起头瞧了眼众人，又道：“我看到师姐骂到麻烦精，还将仙牌丢在地上。”

    凌霜看了眼那个弟子，无语至极，她的确看到过他，但是可是救了他，没到想还作为证人来的。

    “凌霜，你做何解释？”一旁长老质问道。

    “我被魔兽缠住，受了重伤，那魔兽跟着我，盯上亮光的东西，我给扔了。我总不能把魔兽引去师妹哪里杀了吧。至于他看到我时，我可是让他离我远些救了他，没到竟让你们觉得我是推了师妹逃走，可笑。”

    “既然我推了她，为何要让别人在附近看到自己，这逻辑不通吧。”

    “凌霜，你还狡辩，那你手腕的伤口，可是有红纹，推师妹下去被抓伤，师妹的指甲留有缨素花的气息，你喝了秋乌草的药汁相冲，你敢拿出来示众。”齐凌戾气十足道。

    凌霜听闻挑眉，无所谓的举起手腕，大声道：“齐凌，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有没有，这是脱离魔兽时划伤的导致，可不是小师妹抓伤。”

    顾清之倒是瞳孔一缩，他明明亲眼看她喝下去，怎么会，难道她察觉到了。

    远处凌霜看着他笑了笑。

    顾清之转身向长老和掌门建议道：“既然大家都有说辞，不如让师妹进妙音镜一看究竟，便可知道真相。”

    妙音镜，会直接将你回忆展现，强行搜刮神识，将你的最隐秘的秘密和想法告知于众，这无疑是将凌霜剥干净放在所有人面前审判。

    即使她能验证真相，但她凌霜没没有再活下去的必要了，这般将自己展露在世人面前，是极其恶毒之人才会用到。

    凌霜半点不退让：“我不可能入妙音镜，先不说根本没有所谓的确凿证据，师妹也没醒，没从她口中得知真相，你们倒是打着名堂审判我不可能。”

    柳迹眼中犹豫，这妙音镜向来是给放下大罪过的人，凌霜确实说得有些道理，这些证据并没有能直接证明是她做的。

    顾清之看到柳迹松懈，向跪在地上的人使眼色。

    那人连忙大声道：“掌门，我遇到师姐时，她满手鲜血，眼中像是着魔般...”

    柳迹闻言惊道，质问：“你为何不早说。”

    那人害怕朝凌霜看一眼：“我不敢说。”

    凌霜神色冷漠，朝着看热闹的众人，将他们的怀疑的目光收尽眼中。

    冷声道：“这能证明什么，怎么我手有血，就是我推师妹了。”

    “凌霜，你还狡辩，你口口声声说在现场什么都没发现，没想到留下个大破绽，自己被人看到，还想抹清嫌疑。”齐凌一脸要她认罪道。

    凌霜却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心冷，而是头疼，说不听，这些都没有确凿的证据，非得强行压在自己身上，说得驴头不对马嘴。

    莫非这就是系统所说的，没有自我人格只能按照主角行动剧情，每当这种配角仿佛降智一样，都为主角开路。

    这些人缠着自己，凌霜觉得好烦。

    她无语至极，眼中一片戾气，怒火在胸腔中燃烧。

    偏偏这时柳迹见她无话可说，威严的目光如剑一样钉在她身上，强势的气息直接打在凌霜身上，高于她太多修为，让她没有反抗缓冲当场被打得跪地，手撑住地面吐出一口血。

    落下一句，“进妙音镜查看。”

    她擦了擦嘴角血迹，抬起头冷笑道：“既如此，那父亲不如自己先去自证，只听他人片语，便要强逼女儿认罪，可真是好掌门，父亲可是好狠的心。”

    “父亲向来疼爱师妹多于我，没想到竟偏心如此，这妙音镜进了，父亲可曾想过给我留条生路。”

    周围议论纷纷，点头示意道。

    “确实，这也没确凿证据，证明是师姐做的。”

    “对啊，但是现在僵持，也不是结果。”

    “但是师姐说自己躲魔兽，也没人看到啊。”

    柳迹觉得自己脸面尽失，公然说他偏心，他怎么可能认为，反而觉得凌霜在挑战自己权威。

    他恼羞成怒道：“凌霜，还需要你教我做事。”

    他抬起手，强势的威压牵制住凌霜的肩膀，推着她往妙音镜方向去。

    看来她今日是逃不掉，既然都要逼她，那不如一起死了算了，什么狗屁锦鲤小说，什么狗屁炮灰女配，都死了算了。

    她控制住身体，强行对抗，鲜血自口中，鼻腔中流出，她恍若不知，黑白分明的眼中萦绕着黑气。

    沉睡中的玄墨听到呼唤，睁开眼睛舔食舌尖，他还有这个小丫头能坚持多久，没想到这么快，这么美好的神魂！

    他低声暗语道：“你确定要将自己的神魂献祭给我吗？”

    凌霜挑眉，还能有什么办法，献祭自己的神魂，你帮我杀了他们。

    鲜血滴落，红线逐渐透明，凌霜无言笑着。

    突然，冰冷的触感瞬间包裹住凌霜，阴凉的气息探入口腔，堵住整个嘴，凌霜舌头没办法动弹，咒语中断，玄墨正等待献祭，眼一眨察觉到未知的危险，强烈的第六感让他赶快躲起来，直接装死回到吊坠中。

    凌霜叫人没回应，那冰凉气息替她顶住柳迹的压制，甚至还在粘腻贴着皮肤吸食血液。

    殿外白光中，身姿修长的男人不急不缓走近拦下，一派悠闲地坐下：“这么热闹，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何必上刑。”

    众人看清来人，脸色大变。

    凌霜转过身，眯着眼看去，眼尾染上红晕，鼻子下流淌着一长一短的血痕，脸色异常苍白整个人仿佛轻薄剔透到融化般，她看清楚人，想动感觉到头晕目眩，腿脚发软。

    下意识摇头却有些站不稳往后倒，落入冰凉的怀抱里，陷入黑暗中。

    她怎么每次出糗，落魄都被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