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虽然肚皮是瘪的,但是对着饭菜却下不去筷子,尤其是叶大姐端着那盘糖醋肉来给王彩凤做思想教育的时候,杨金宝和几个姐姐的口水都滴在饭桌上了。

    叶大姐看在眼里,走的时候一人给他们夹了一筷子,可是这糖醋肉一入口,就衬得我们王女士的饭菜越发难以下咽了。

    金宝哼哼唧唧要吃好吃的,王女士还算买账,把家里还剩下的两块桃酥都给儿子泡着吃了。

    剩下的几个女儿就没这待遇了,三花吵着闹着也没用,还被王女士掐了一把,只有四花,也就是小花,吭哧吭哧地把手里的窝头给啃完了。

    她知道她不吃这个也没别的,刚刚的那个肉真好吃,她本来想一点点省着吃,但是才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一块,剩下的几块就被金宝抢走了,她也跟金宝抢,就只继续吃手里的饭。

    原来的小花也曾经反抗过,可是反抗的结果是被杨金宝打完又被王彩凤继续打,有时候还被三花掐几下,后来的小花就不反抗了。

    不过也有例外,在小鱼也被金宝欺负的时候,她冒着被打的风险出手了,她觉得来自大城市的小鱼就像一个漂亮白净的碗,她不该被金宝这个破坏者糊上泥巴。

    她自己已经是个破碗了,再摔几下也没啥。更不要说这只漂亮的碗还总是单独给她留一些好吃的,她愿意为了保护她再破一点。

    不过现在小鱼的嫂嫂来了,有人给她撑腰了,还有人给她做好吃的,小花真心为她感到高兴,但是她没想到她还想着自己,吃过饭就又来跟自己分享好吃的了。

    但是她娘却不让她接受小鱼的东西,还不让她跟小鱼说话,她回了句嘴,她娘的巴掌就落下来了。

    然后她那个从来不管她的爹不知道今天犯了啥毛病,突然就跟她娘吵了起来,整到现在俩人还打了起来,她娘叫的比打鸣的公鸡的声音还大。

    杨大勇的愤怒由来已久,所以爆发激烈,王彩凤的为人处世他很清楚,说多了是一场争吵,说少了也不起任何作用。

    今天外面闹的一场笑话和沸沸扬扬的议论已经叫他隐隐冒火了,叶大姐上门来的一段教育直接成了导火索。

    杨大勇和所有普通的男人一样,平时对家里的事情置之不理,不管不问,但是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他又要来追究管事者的责任。

    今天因为魏澜的饭菜家里的孩子都在闹情绪,王彩凤本来就生气,恰巧这个时候小鱼上门来找小花。

    于是她指桑骂槐,只当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杨大勇突然跟发了疯似的开始跟她吵架,最后还动了手。

    所以魏澜跟叶轻舟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杨大勇还一脸怒气坐在餐桌旁,而王彩凤则是扶着桌角大声哀嚎。

    她也的确该嚎两声,因为王女士这次确实受了伤,她跟杨大勇撕扯的时候,力气上不具备天然的优势,自然敌不过,然后额角破口流了血。

    魏澜看见的时候,出于职业本能,下意识想救人,却被叶轻舟一把撤走了,他的另外一只手还拉着惊呆了的小鱼。

    下午的时候王彩凤带着那两百二十块钱来给道歉了,魏澜当众表示:古人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您有这个态度就行,从此咱还是亲亲好邻居哈。

    在王女士打算暗暗咬碎一口银牙的时候,魏澜又开口了:您照顾小鱼三个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按照物价,这一百二十块您收下。

    然后一把把钱塞给了她,在王女士惊讶得连额角的伤口都扯到的情况下,扬长而去。

    在这场没什么硝烟的战争中,魏澜兵不血刃,既打压了王女士的嚣张气焰,也赢得了群众们的一致好评,还顺便挽救了一下她自己尚不知道的自己的坏名声。

    另外,还有一个人的小小心灵在这场风暴中被震荡了个稀碎,那就是我们王小兰王姑娘,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刚还在嫌弃的那个叶团长就是那个在车站帮自己解了围的人。

    他扶的那个姑娘竟然就是把二姑家闹的一团乱的人,而且看他们俩的样子并不像是在闹离婚。

    他们之前闹没闹离婚,魏澜也理不清,但是现在他们的确是在谈离婚这个话题。

    晚上魏澜洗漱完回房,就看到叶轻舟搬了一把椅子正对着床边坐着,看她进来,眼神示意她坐下,一副“我们谈谈”的架势。

    “你能过来,我是有些惊讶的。在你来之前,我的确有跟你离婚的计划,相信你也一样想过这件事。”他双目凝视着她,坦然开口。

    魏澜听他这么说,先是惊讶,后来有莫名心虚,怎么感觉他在点她,说她落井下石呢。

    “你想离婚这很正常,毕竟我们本来也没什么感情,结婚的前提也是看中了彼此的条件。跟你讲讲我要离婚的原因吧。

    如果我是独身一人,那么很多事情都无所谓,无论是流言蜚语还是物质条件,无非是忍忍就过去了,但是我有一个年幼的妹妹。

    关于小鱼,你也看到了,你可能还会在心里骂我窝囊,连个妹妹都保护不好,事实也的确是这样。

    我是个军人,保家卫国是使命,服从命令是天职,我在这里的工作需要早出晚归,经常还要离家出差巡防。

    所以小鱼的去处只有两个,一是家里有人帮我照料,现在雇佣保姆对我们家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需要的是家里人,也就是我的爱人来照料,

    这也是我在几个月前给你写信的主要原因,毕竟我们结婚了,按照婚姻誓词来讲是需要相互扶持的。”

    魏澜听到这里,更是无地自容,这也是她原来一直不结婚的原因,独身一人只需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承担起自己生活的重担,结了婚就要承担起另一半的生活重担。

    这种没什么道理的要求对于魏澜这种天生道德感强的人来说真的是很致命。

    “后来收到你的回信,我也说过了,我很理解。所以我想过跟你离婚再娶一个愿意照顾小鱼的人,这件事我也和我爸妈商量过,这也没必要跟你隐瞒。”

    魏澜:那你也大可不必如此直白吧大哥。

    “但是还没等我给你去信,你的信就到了,所以对于你的到来我很感激。

    如果你没来的话,如你所见,我只能把小鱼寄养在邻居家,而寄人篱下就难免受委屈,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小鱼身边,自然也不能事事为她出头。

    再者,如果我真的是大闹一场帮小鱼讨回所有公道,那么想来也没有人会帮我照看小鱼了。毕竟没人愿意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所以小鱼总要学着坚强起来,有人欺负她,她要自己还回去,饭菜不合胃口,也要学着接受,因为她现在不是活在父兄羽翼下的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

    家里这场变动恐怕也只是个开头,往后的人生可能还会有更大的风浪,她只有学会自己行船,才能在浪头打下来的时候有生存的希望。”

    魏澜听到这里内心微微震动,又不免赞同,她想起哪句鸡汤好像就是这么说的:“真正的爱不是单纯的给予,还包括适当的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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