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章

    比起突然冒出的诡异男童,苏念更惧怕叶鸣赫多一些,她迅速朝后退了一大步,眼角却瞥见男童悄无声息地又离近了些许。

    她瞬间被一股寒意席卷,终究没忍住,撇下叶鸣赫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跑。

    “父亲。”

    就在此时,那男童低低地开口。

    父亲?

    她慌不择路的身形顿住,而后缓慢转过身,错愕地看着略有薄怒的叶鸣赫,和他身旁的男童。

    男童大约五六岁,给叶鸣赫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随即走上前。

    于是,苏念就眼瞧着叶鸣赫牵上男童的手。

    “鹤安,我的养子。”叶鸣赫道。

    鹤安虽肤色过于苍白,但长得极好,睫毛很长,眼睛乌黑乌黑的。

    方才自己一定是吓傻了,才晃了眼没看清这样一双有神采的眼睛。如此漂亮的孩子,应该就是叶鸣赫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她父亲不就干过这样的事吗?

    不过按父子俩的年龄掐算,这……叶鸣赫十六七岁居然就有孩子了。

    三人来到膳厅,苏念觉得方才的反应对于一个孩子来讲,实在失礼,她轻声对鹤安道:“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抱歉。”

    鹤安表现得十分冷漠,只安静地埋头吃饭。苏念有些尴尬,看向叶鸣赫,叶鸣赫就跟习以为常一样,眉头都没抬一下。

    用过早饭之后,叶鸣赫让苏念跟着一起去翠微山庄接纪老太太。她这才明白昨晚住在将军府的缘由,想来是“做戏”给纪老太太看。

    到了山庄,两人坐在院子里等候,苏念隐约瞧见了丁冬的身影。此时叶鸣赫手撑着额头闭目歇息,她故意发出几声响动,也没见他有反应,便蹑手蹑脚地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叶鸣赫倏地一下睁开了双眼。

    “小姐,你昨天是同卫公子离开山庄了吗?怎么也不和我讲一声,可把我担心坏了。”丁冬又焦急又委屈,“那个男人又是谁?”

    苏念不想把丁冬卷进来,便只拉着她的手安慰,“你先别问了,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总之,目前我很好,你最近就在山庄住着,央晚肯定会同意。”她瞥了一眼院子的方向,担心叶鸣赫发现她擅自离开,就催促着道,“你先回去,等有机会我再给你解释。”

    丁冬抿着唇,乖巧地点点头,又不舍地离开了。

    苏念回身往院子中走时,蓦然发现面前悬空着一张长长的写满字的纸条。

    她本好奇,伸手要触及那张纸条时,那纸条居然又往前挪动了,她不由顺着纸条往天上看,就看到一只绘有美人图的风筝。想来这张纸条是捆在风筝线上的。

    她立刻反应过来是谁在耍这种把戏,顿时失了兴趣,甚至还感到厌恶,扭头就走。

    纪冲见状,急忙追上来。

    “苏念!”

    苏念加快步伐,奈何她跑不过纪冲,就被堵住了去路,只见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不想看看那上面写的什么吗?”

    不得不承认,纪冲是有一副好皮相,她当初也不能免俗,与他深交有一部分原因是相中了他的样貌。但自事发之后,又多加了解他的为人,他所展现出的“神情款款”让她十分不适,就好像刚吃了一个大肥肘子,又油腻又恶心。

    “不想。让开。”苏念将脸别在一边,没好气地道。

    纪冲垂眸看着她,声音越发轻柔,“念念,我们重归于好吧。”见苏念朝后疾退,他一步上前又拉近两人的距离,“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你看,京中多少贵族子弟通房妾室一堆,逛花楼找姑娘的也比比皆是,我已经很好了,从不沾染这些,不过是没留神犯了一次小小的错误而已。你放心,我肯定让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苏念听后,终于肯分出眼神看向纪冲,冷笑道:“所以到现在你还认为,你能娶我为妻,是对我的极大让步,我合该对你感恩戴德吗?纪冲你听着,已经晚了,我现在看不上你了,做你的妻子我根本不稀罕。”

    “你说什么?”纪冲粉饰的温柔瞬间被撕碎,“昨天秦朗见我舅舅院子里有个女人,难道真的是你?你真的攀上他了?”

    “是啊,离了你,我就寻不到一个更好的郎君吗?”

    “你疯了吧!”纪冲来此之前,抱着一定让苏念回心转意的决心,花费诸多心思要投她所好,甚至告知自己不要动怒,要装出以前她喜爱的那副样子。可是,苏念这一句话,让他实在装不下去,也忍不了了。他怒极,“他就是……”

    “‘瞎子’是不是?你有种,怎么不敢当他面说?”

    纪冲被质问得语塞,他还真不敢。

    “你翻来覆去就只会编排他这句,他只是看不见,又没有犯错。”

    “苏念,你莫不是在讲笑话吧,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他在官场上将坏事都做尽了。”

    “是吗?他也有喜恶,面对自己的‘恶’率性而为,却从不在背后议论他人,这一点可比你像君子。而你,是个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小人!总之,叶鸣赫什么都比你强,尤其……”苏念不想再和纪冲纠缠下去,铁了心要一语戳破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便一咬牙道,“尤其,那方面也很强!”

    “你昨晚和他睡了?”纪冲气得五官扭曲到一起,世家公子的风度荡然无存。

    “是,我就是心甘情愿伺候他。”

    纪冲恼羞成怒,指着苏念的鼻子破口大骂:“贱货!咱俩在一起半年,你说不让我碰你,我就真他娘地没敢动你。结果你却转眼和一个瞎子搞上了。苏念,你可能耐了!”许是不解气,扬起手就要打人。

    苏念自知躲不过去,吓得闭上双眼低呼一声,但她并没有等到那个巴掌,反而听到纪冲在痛苦地低|吟。

    “谁,能耐了?”男人声音低沉,带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冽,一字一字地说道。

    苏念一听是叶鸣赫的声音,迅速睁开眼,就瞧见此时他一手钳制着纪冲的手腕,隐隐在发力。

    她脑子瞬间乱了,根本没有因为有人帮他挡了那一巴掌而欣悦,也无心欣赏纪冲被拧得痛苦的样子。

    而是心口嘭通乱跳,想着自己要遭殃。

    他听见了,他全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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