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事

    没了旁人,休风无所顾忌地伸出了魔爪,探向了小皇子的身体,摸到之后,也不知具体是哪一处,另一只手覆上去才闹明白。

    她揽着小皇子肩膀,把人抵在石壁上,计划从上往下验,于是先摸向了对方的头顶。

    先前只觉得他看着高挑,比了一下才发现,原是比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她继续往下,摸到了对方脸颊上,却并非是肌理的触感。

    是那面具。

    “......摘了。”

    对方轻笑:“好。”

    小皇子抬手去解,这样一动作,让休风觉得自己像是在他怀里似得,略有些别扭。

    但她也无甚在意的,待小皇子摘了面具,连忙摸上了对方的颌骨,有些棱角,但不是方的......

    太好了,不是国字脸!

    其实国字脸的美人她也爱的,但她不想天天对着一个年轻版的圣人。

    加二十分!

    然后是被她阿娘说怕了的嘴巴,一摸却发现,嘴角是扬着的。

    怎么被人轻礡了还这么开心?

    不像是被轻礡了,倒像是来偷啨的。

    休风:“......别笑。”

    指下嘴角平了平,但好像也不是垂着的。

    “都说了别笑。”

    她语气平平,谈不上冰冷,却抓住益王的胸口,用上了几分力气,将他往石壁上抵了抵。

    对方闷哼一声。

    那张嘴巴动了动:“某真的没有在笑了。”

    休风:谎话连篇,扣十分。

    懒得跟他掰扯,反正应该是不像圣人的嘴角那样垂的。

    休风解决了这两件心腹大患,抓紧时间,把手探进了对方大氅里,身下的人僵硬一瞬,没有挣扎。

    她简单摸索了一番,肩宽,胸挺,手臂也有些维度,又双手环了环对方的腰。

    ......

    还挺细。

    真当是个条件十分优越的美郎君了。

    休风刚想压压自己欲要上扬的唇角,便听外面小中官悄悄唤道:“阿郎......有人来了。”

    是有队侍卫正从林外路过,休风早已听见了。

    她打听过巡查路线,知道对方不会进石林,便觉得没什么要紧的。反而顾念自己是个外臣,不好离席太久。

    于是,休风不但没有停手,还更加为所欲为了。

    接下来,应是重中之重了。

    她一手捂住了小皇子的嘴,防止他出声,一手按向了他腰间的氅衣毛边儿。

    益王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同样被她下意识按制住了。

    本是因担心被卫兵撞破才做出举动,却因此有了不容拒绝的意味,让施行者本人也愣了一瞬......

    卫军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和兵甲的磕碰声掺杂在一起,越是在意,便越觉得清晰明显,一时间,仿佛他们越走越近,直至耳畔了。

    休风也因而不得细想,一边镇压着身下人的细微反应,一边来回摸了摸,暗暗猜测这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片刻过后,卫军已经走远了,休风终于收手。

    无论如何,手感不错,加五十分。

    小皇子气息不稳,声音暗哑,却没有带上半分怒气,态度也十分谦卑,只问她道:“县公......可还有什么别的想验?”

    因着距离近,声音虽没有力度,却异常地好听。

    休风歪了歪头,见他还没有拒绝意思,当真想了想。

    “有的。”

    腿脚还没验。

    速战速决。

    她后退一步,抬腿便踹在了小皇子大腿上,动作完也不收脚,等他反应。

    “嗯......”

    那声音很是隐忍。

    休风眯了眯眼睛,像是被取悦了。

    “疼么?”

    谁知益王也轻声笑了笑,语气带上了几分讨好:“......不疼。”

    口是心非,扣十分。

    她重心前倾,又向下蹍了几分,鞋底摩擦衣料的声音在寂林中清晰可闻,伴随着对方的吸气声,休风脚下传来了微微的颤抖。

    她又问了一遍:“疼么?”

    对方没有立即回答,似是仔细考虑了一番。

    “......回县公,疼的。”

    休风满意了,终于收回了脚。

    打得骂得,加五十分!

    这下便不必担心婚后要对夫郎毕恭毕敬了,她可不是伺候人的主。

    如此前前后后地加减一番,竟是一百分了。

    没想到如此顺心,她决定见好就收:“既然如此,那我愿意纳王子,王子若是不愿意了,便自行想办法去吧。”

    连“某”都不称了,显然是心满意足,得意忘形了。

    益王一时无话,缓缓抬起手,拂过了休风的肩头,好似帮她摘下了什么东西。

    休风心想:他果真是能看得比我更清楚的。

    “县公......路上慢些,莫要着凉。”

    前言后语,牛马不相及。但许是他能斟酌出来,最不惹人猜忌的话了。

    休风不愿露出更多破绽,并不言语,后退两步,便转身走了。

    益王站在原地,注视着她的背影。

    远处有数不尽的繁星与天灯正在为她照路,那身影好似是带着自己的视线,一同从幽暗寂寥之地,往那温暖人间去了……

    小中官腾腾地跑过来,满脸心疼之色:“阿郎没事吧?”

    益王没什么表情,拢了拢被扯开的衣领,又理了理凌乱的衣袍,慢条斯理地戴上了面具。

    “自然没事,她又不会吃人。”

    小中官跟在自家阿郎身后,忿忿不平:“我看也差不多了,她怎地如此乖张跋扈!”

    益王闻言顿步,看了他一眼。

    小中官便闭了嘴,不敢再言语了。

    二人提着灯,一路回了善清院。

    “阿郎回了。”

    宫内另有个大点儿的宦官,名叫柴秀,忙去服侍益王净手。

    待忙完之后转回身一看,吓了一跳。

    “维康,你怎地眼睛都红了?”

    同益王一起回来的小中官憋了憋嘴,抬眼看向益王。

    益王道:“你自问他去吧。”

    说罢便转身进屋了。

    那便是能说的意思了。柴秀看了看他背影,疑惑地转身,拽着维康坐下,问道:“怎么了?”

    维康可怜巴巴地道:“阿郎他......他......‘’

    柴秀皱眉:“你快说呀。”

    维康一股脑地喊出来:“他被县公轻礡了!”

    “啊!”

    柴秀一把捂住了嘴,但仔细一瞧,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了亮晶晶的神采。

    维康看他这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急道:“她还打了阿郎!”

    柴秀这下也变了脸色。

    “这打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的!”

    维康愁道:“可不是嘛?阿郎明明盼了那么久的......早便听闻她爱打人,却没成想是个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柴秀也叹了口气:“可怜的阿郎,竟只能许给这样蛮暴的女子了。”

    “唉......”

    二人如何长吁短叹暂且不提。

    夜里,益王因着腿上有些胀痛,睡得并不安稳,中途做了个梦,正巧听见有动静,便站在窗边往外看了看,看出是柴秀的身影出了院子。

    益王见是他,不是别人,便靠回了床上,从贴身的锦囊里取出了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还算整齐,但笔画都是朝同一个方向歪着的,一看就知写字的主人心术不正,剑走偏锋,他摩挲着上面的墨迹,轻轻笑了......

    仿佛是为了与民同乐,上元第二日,圣人便赐了婚。正值朝廷休沐,百姓过节,圣旨、财礼浩浩荡荡地送入郡王府,给足了架势,这下不光满朝文武知道了,全京城百姓也都知道了——圣人把貌美善乐的益王改封为永益王,许配给了忠安郡王、忠安大将军之独女罗雨风县公。

    为表王子孝心,不另设王府,以便侍奉舅姑,使郡王府门前增列两戟,至十六戟,县公赐号为义宁。

    酒楼、茶馆、青楼,凡是有人在聚集的地方,无一不在讨论这个义宁县公。

    “啪!”

    醒木落下。

    “说起这位,她母亲也不是一个亲王,她怎么就是县公了呢?”

    “那还是要从她母亲说起。咱们这位忠安郡王、忠安大将军久经沙场、骁勇善战,她的事迹诸位都耳熟能详,小老不再多言。”

    “但是,时间一久,很多人都忘了,她不止是大齐的大将军,还是如今南宜王的嫡亲妹妹呐!人家那可是妥妥的南昭王室,袭的也是南昭国的郡公之位。”

    “郡公年幼入京之时,先帝赐了她罗姓,起了‘飞炎’二字为表字。后来,郡公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功勋,又与梁老将军之子青梅竹马,结为连理,因此推恩成了郡王。”

    “圣人继承大统时,郡王有勤王之功,进而拜为大将军,得了忠安这一封号。近些年来,她大多坐镇京中,可谓是劳苦功高了。”

    “所以说到底啊,她的女儿义宁县公,本来也不是按她郡王的爵位往下算的,人家袭的是南昭国的县公之位,现在得了圣人给的封号,这才算是在大齐正式盖章了。”

    “如今,忠安郡王府上得了义宁二字,真可谓守得安国宁家,举世忠义无双咯......”

    台下听众也都听得心情澎湃,连声叫好。

    “......不过,话说回这义宁县公。十六年前,西南动荡,大将军领兵平乱,镇守了四年,待圣人继位,她班师回朝,便带回了这个女儿,据说,那时的义宁县公看起来就已是八九岁的女童了。”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忠安郡王我见过的,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大,她的女儿,长得大些也是自然的。”

    “照你这么说,大将军是揣着肚子跑去南昭的?”

    “大将军功力深厚,未尝不可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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