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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回现世一段时间。”

    审神者这样说的时候，不远处的某种鸟儿突然低鸣一声飞离枝头。

    山姥切愣了半晌没能答话。

    他本想像从前无数次、审神者说要回现世时一样，安安静静地做好交接、通知大家、维持日常等待审神者回来，但此刻手中整理完的报告上惨痛的数据让他无法做出“嗯”的应答。

    ——如果这次回去了，主人还会回来吗？

    他无法控制自己不这样想。

    审神者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担心，就连他这么久没有任何反应都没能引起她的注意，她只是缩着肩膀佝偻着背，像是感到寒冷般两手抓着茶杯，尽管一个小时前端上来的茶早已冰凉。

    要不要把身上的被单借给缩成一团的主人？

    他后知后觉地这样想，视线却无法准确地落在审神者身上，反而盯着审神者手中的茶杯，泡开的茶叶沉在杯底，淡色的茶面平静无波，让人不禁惊异于端着茶的人手竟然这么稳。

    他看见细小的光点落入茶水中融为一体，在茶面荡开圈圈波纹。

    于是下一瞬间，他脱口而出。

    “要回多久——”

    *

    “……要回多久。”

    沉默了许久的近侍开口，声音闷闷的。

    真是狡猾啊。

    我这样想道，也这样无法控制地说出声。

    同时无法控制的还有争先恐后从眼角逃出的眼泪，噗噗索索落在因为按捺情绪而发颤的手上、茶杯里，也有一两滴粘在嘴唇上，我轻轻抿了抿，不咸。

    身后传来打刀慌慌张张的动静，但他马上体贴地安静下来，没有傻逼兮兮地上前，也没有更傻乎乎地冒然离去。

    真是狡猾。

    山姥切是，我也是。

    放下茶杯才发觉手指的僵硬，我合起手掌，刚刚还滚烫的眼泪居然已经凉了，稍微擦了擦便不见踪迹。

    ……要多久呢？

    我深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好让混混沌沌的大脑清醒过来。

    只要一下就好了，我知道我不会被矫情打倒。

    所以我赶在身后的近侍之前开口。

    “对不起。”

    我站起身回过头，从因为不安而僵硬的近侍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脸。

    “走吧——去安排大阪城出阵。”

    说实话，我也被自己那张居然已经露出笑容的脸吓了一跳。

    不过果然，是因为山姥切太可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