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身

    男人雄浑滚烫的躯体就在咫尺,余热好似会随着空气传来,他身上带着雨后潮湿的气息,和本身的龙涎香。

    沈云鸾被祁钰擒住,下意识想要退缩,却不料这人力气太大,稍稍用力,她便如同小鸡般拉到了身前。

    只差一点距离,两人便要肌肤相贴了。

    沈云鸾被吓得花容失色,感觉那人的目光实在可怕,落在自己身上时,好似小衣都不翼而飞了般。

    她这小衣的的确确并无遮挡作用。

    祁钰眸色晦暗得像只野兽。

    女子玉肌细润如脂,赤色的肚兜带子系在脖颈处,勾勾搭搭的,纤细得一扯就断,两臂修长柔细,柔弱无骨般被他牢牢擒着,多一点力气都是情趣了。

    赤色的肚兜上绣着榴花,锁骨和里面的景致也若隐若现,最要命的是因慌乱无措,导致那腰际的部分往上翻起,露出曲线优美撩人的雪腰。

    祁钰难以自持,目光重重擦过那精致的锁骨,落在沈云鸾被打湿的面容上,篝火浮光跃影,不时掠过她粉光若腻的脖颈。

    乌黑湿漉的青丝,潮润白腻的容颜,和朱红泛着光泽的红唇,她害怕得眼睛眨个不停。

    天真既媚,像个蛊惑人心的花妖。

    “陛下,放了云鸾吧!”沈云鸾嗓音发颤道,害怕得双肩瑟缩,娇柔得不行,那股子妩媚纤弱感就浓郁几分。

    “那绣不锈?”祁钰问道,嗓音也略微不稳,好似在隐忍克制着,一点就要着火了。

    “我绣还不行嘛……”沈云鸾忙不迭答道,点头如捣蒜,嗓音都带着呜咽,委屈又勾人。

    仿佛终于得偿所愿,祁钰气息初时紊乱少许,经过自我平复,终于冷静下来。

    他盯着沈云鸾,露出个意味深长的淡笑道:“公主若是没答应便好了。”

    这话实在恶意,叫沈云鸾脸颊更红了,娇嫩丰盈的朱唇轻咬一下,让面前的男人眸光复又晦暗起来。

    但他压了压,还是放过了她。

    男人赤着上半身,转过去时,篝火将躯体勾勒得愈发清晰,雄健的体魄龙精虎猛,任谁看了都要喉咙发干。

    可沈云鸾的注意力,却被他肩头那疤痕所拉去,联想到那伤疤是如何得来,瞬间不敢吭声了。

    祁钰回到原地,拨弄了柴火,说道:“当年五王犯上作乱,那么多刺客想要朕的性命,可无一人真正得逞,到底是公主手段更高明,上来就得手了。”

    沈云鸾内心惴惴不安,这伤疤的确是她所致,当年她国破后被这人带去大理寺后院,兴奋的君王不管不顾,露出冷静自持外表下,那纵欲狂放的一面,吓得她哭得满脸淌泪,拔下头上的金簪便扎在了他的肩头。

    再后面,便是一番生死磋磨,她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和他拧着来了。

    似乎是想起来从前,沈云鸾又忆起了其他事情。

    她目光掠过玄影,缓声说:“我记得,玄影似乎很喜欢当年我骑的那匹红马?”

    祁钰拨弄枯枝的手微顿,想了想说:“是有这么回事,公主还记得?”

    那时她接到父皇召令去东台,却不料遇上沈月,当时她们关系并不好,她非要与沈云鸾比试骑术,沈云鸾骑了个红马,随后便碰上了祁钰。

    沈云鸾道:“我极少骑马,自然记得,只不过那红马后面再也没见过了。”

    祁钰笑说:“只是没在公主面前晃悠罢了。”

    沈云鸾纳罕:“莫非陛下找出来了?”

    祁钰轻声道:“那是自然,玄影乃是名马,多少母马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有个瞧得上眼的,自然不能叫它失望。”

    沈云鸾又说:“当真,我还以为那马再也找不着了,毕竟当年它也不过是个小马驹。”

    祁钰薄唇轻勾说:“那红马看起来凡俗,可朕若要,便是再寻常的事物,也能搜罗出来,更何况并非如此。”

    沈云鸾听他这意思,似乎红马并非俗马,不禁问道:“那红马是名马吗?”

    祁钰点头道:“是名马赤焰之后,只可惜稍微有点先天不足,被朕带回来后悉心调养,现如今也养得膘肥体壮了。”

    沈云鸾道:“陛下有心了。”

    祁钰说:“朕还不够有心。”

    他冷不丁冒出这一句,嗓音低沉又喑哑,好似意有所指,带着钩子般诱惑她往下追问。

    沈云鸾经历祁钰三番四次的撩拨,对他的套路已经略有见识,才不会傻乎乎地上当。

    于是强行扯开话题说:“不知云鸾是否有机会,再见见那红马?”

    祁钰混不介意地轻笑道:“公主是想学骑马了吧?”

    沈云鸾微僵,被戳中心思后沉默起来,抱膝乖觉得惹人怜爱。

    祁钰凤眸微眯,落在她朦胧诱惑的影子上,好似在用眼神抚过那寸寸的曲线,眸光透着股觊觎的情.欲感。

    他放肆地打量着,好似一遍不够,要狠狠将那酮.体的剪影印刻在脑海,指骨因克制隐忍,而骨节发白,苍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行吗,陛下?”沈云鸾试探性问道,嗓音柔媚娇丽,像是嫩尖上掐出来的水珠。

    对面久久没有回应,因为骤然沉默,篝火的噼啪声愈发明显,外面的雨声也湍急。

    沈云鸾想了想,觉得自己稍微有点逾矩了,到底祁钰是个君王,自己只专心侍奉他,其余的都是份外之事。

    可她刚准备谢罪,突然听见祁钰一声轻笑,嗓音淡淡的,带着些许沙哑的慵懒。

    “当然行,朕有什么不行?”

    沈云鸾觉得这话怪怪的,可她刚准备琢磨一番,外面的雨势突然一收。

    云销雨霁,彩彻区明,天放晴了。

    玄影高兴地低啸一声,衣裳却还没有干透,但是比起最初湿哒哒滴水的样子,已经好很多了。

    沈云鸾被祁钰先抱在了马上,随后自己再骑上马背,随即快速向林子外奔驰而去。

    雨后空气格外清新,沈云鸾感到鼻尖都是微凉的雾气,夏日本就炎热非常,在这样的环境下肆意驰骋,实在是件愉悦身心的事情。

    “笑什么?”祁钰在她身后问道,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陛下怎么知道云鸾在笑?”沈云鸾不禁问道。

    “你心思简白,便是从前矫饰伪装时,朕都能一眼看穿,更何况这般轻松的状态。”祁钰嗓音隐约带笑说。

    “……陛下目光如炬,云鸾拜服。”沈云鸾讷讷道。

    玄影脚步极快,在密林间驰骋时如乘风而行,不消片刻便出了林子。

    白石带着徒弟砗磲,还有一大帮子人,早就等候在了马球场上,看见那色如泼墨的骏马时,连忙迎了上来。

    沈云鸾下了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看见一群宫人簇拥着祁钰,与此同时,还匆忙赶来了许多的臣子,手里拿着奏章,似乎是有事情要启奏。

    她目光所及,祁钰又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墨袍泅得暗沉,宽大的袖摆垂在身侧,神情冷淡孤高,目光也好似变得冷厉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

    祁钰则边走着,边眉心蹙起,仿佛是有要紧的政事啓待解决。

    他凤眸不自觉瞥了眼沈云鸾,落在她泅湿的红裳上,脚步停顿下来,对青石吩咐了几声,随后又跑来一个大臣,神色匆匆忙忙。

    沈云鸾被青石领着,往沐浴更衣的地方赶去,可内心却想着,他那身衣裳没换,天大事情也要注意身体吧?

    青石好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陛下身子强健,且处理事务的地方也有干净衣裳,女官不必忧心。”

    沈云鸾点点头。

    正当她缓步走着,预备下去把湿衣裳换了时,突然看见容倾浑身泥泞地出现了。

    他那灰白的旧衫洗了又洗,必定是个极其喜洁之人,此刻却满身都是泥水污渍,实在有碍观瞻。

    沈云鸾不明所以,突然看见几个宫人指着容倾骂道。

    “好个不识趣的狗奴才,九公主不过是想你说几句好听的话,你竟然闭着嘴装聋作哑,公主好性儿不与你计较,可咱们是公主身边的人,不能叫你这奴才蹬鼻子上脸,来人,再把他往泥里扔去,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狗奴才,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云泥之别!”

    “要不是看九公主爱惜你这容颜,合该打你一顿板子,再拉你下去砍头的!”

    “你也配和公主拿乔儿使性儿,我呸!”

    下了雨的马球场,到处是下陷的泥洼,尤其在经过几场比试后,马蹄将草皮都踢踏地翻了根,被雨一淋后,就愈发带水拖泥。

    容倾就这么被几个宫人戏弄着,从一个泥泞地滚到另一个去,浑身都狼狈不堪。

    可他却紧咬着下唇,一丝求饶都不发出,只沉默地仍由他们欺凌。

    沈云鸾连忙走过去,借着是御前侍奉女官的势,呵退了他们,才要去看容倾,便听见这人清凌凌的嗓音。

    “六公主,现在你知道,这女子是如何喜爱我了吧。”

    “咱们这些人,说到底不过是大雍权贵的玩物罢了。”

    “六公主,你可别糊涂,丢了自己的心。”

    沈云鸾怔忪少许,心头好似被绵密的针扎了一下。

    ……

    又过了些许日子,沈云鸾照例侍奉御前,祁钰因前朝事物突然多了起来,倒也没工夫折腾她,彼此之间甚少交流。

    马球场那悸动也像是惊鸿一瞥,被她刻意地遗忘消磨,最后无影无踪了。

    可没成想,她才松了口气,突然一群宫人鱼贯而入偏殿,手里端了不少赏赐。

    青石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儿,说道:“沈女官,陛下有赏!”

    沈云鸾看着那宫人端来的奇珍异宝,脑袋嗡嗡直叫。

    自古无功不受禄,祁钰又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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