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宛音对成凡的讨厌在看到她最新一条微博时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蒋丞屹连续几分钟没回她微信，殷宛音便知道他定是在忙，于是点开微博刷新一下换换脑子，却看到主页的成凡发了张自拍，并配文：“猜猜我在哪儿？”
殷宛音用手指将图片放大，在成凡“有意”透露的信息中，她看到了“蒋衡”两个字。
她在蒋衡地产？她去见了蒋丞屹？
眼尖的网友在评论区纷纷说出答案，成凡挑着回复了几条。
网友1：“是蒋衡地产吗？老师去见蒋公子了？是蒋公子要上节目了吗，超期待！！！”
成凡：“嘘！”
网友2：“妈诶，蒋衡地产是我梦寐以求想进的公司，麻烦成老师帮忙问问今年校招计划。”
成凡：“信息发我，找机会和蒋总探讨一下。”
网友3：“成老师绝美，不知道成老师有没有机会和蒋总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成凡：“一切皆有可能？”
“……”
成凡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事态变成暧昧的意有所指。
看到这条，殷宛音说不好什么心思。她抬头，意识到自己身处的地方距离蒋衡地产很近，便合上电脑，想也不想地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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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峥因为工作上的事来找蒋丞屹，刚走进蒋衡地产，一搭眼就看到前台站着一位身姿绰约的女生。放眼整个大堂，都是独具风格，吸引人目光。
本来是在心中感慨一二，但看到她转身的侧脸时，倏然站住了脚。
彼时的殷宛音因为没有预约，被拦在楼下。
“我是屾城广播电台的，来见蒋总。”
前台微笑，伸出手臂朝着殷宛音身后的方向，“不好意思小姐，您后面那些都是屾城广播电台来见蒋总的。”
因为成凡的微博，大堂休息区沙发上几乎坐满了人，乌泱泱地看了就头疼。
前台露出抱歉的表情，职责所在，殷宛音也不能说什么。正想着要不要给蒋丞屹打个电话的功夫，身侧倒是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殷小姐？”
前台认识晏峥，见他过来恭敬弯腰，“晏先生好。”
晏先生？
殷宛音转身，试探性问道：“晏峥？”
“是。”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不言而喻。
……
上行的电梯中只有殷宛音和晏峥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多少有点尴尬，但毕竟有蒋丞屹在，两人很快便聊到一起。
“找屹哥？”
殷宛音点头，“台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就跑这儿来了，我刚好在附近，所以就来看看。”
“成凡吗？我看到她微博了，典型的有心机，没脑子，放心吧，屹哥不会着了她的道的。”
晏峥误以为殷宛音是担心蒋丞屹和成凡搭上眼，但殷宛音只是扯了个微笑，“我不是担心蒋丞屹和成凡有什么。”
“？”
“成凡是专业的记者，她的目的性很强，就是深度挖掘受访对象。”她仰头看着晏峥，“蒋丞屹那人你知道的，他的边界感很强，很讨厌陌生人问他一些有的没的所以他从来不接受采访。这次会答应也是因为我，所以我担心成凡很无意的一句话会让他不舒服。”
晏峥带着殷宛音往蒋丞屹办公室方向走，一路上的交谈让他对殷宛音有了新的认识。他原以为这两人在一起是图一时快乐，但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秘书推开会客室的门，殷宛音率先走了进去。
此时的蒋丞屹坐在沙发上，表情看着平和，但交叠的双腿和点敲沙发的手指无一不透露着他的不悦。
见到殷宛音出现，他略显意外，但不过一秒便恢复平静。倒是成凡，嫌弃直接呈现在脸上，要刀人的目光随着她落了座。
“蒋总，这位也是我们台的主播殷宛音。”
压下不满的成凡笑着和蒋丞屹介绍，语速之快，像是害怕蒋丞屹反应过来多看殷宛音一眼似的。
她急切地想将话题拉回来，却没想到进门到现在不言一语的蒋丞屹忽然抬头，恍然的语气，“我认识殷小姐的时间要比成主播早。”
蒋丞屹简单一句，直接让成凡把接下来的话咽进肚子里。她扯着嘴角，笑得有些生硬。而殷宛音不知道对话发展到了哪儿，只能坐在一侧装傻。
为缓解尴尬，助理将资料递了过来，成凡拿在手里扫了一眼，“那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接着说。”
“蒋总，其实我们今天来主要是想和您熟悉一下，因为您知道广播电台节目不像电视节目，没有图像呈现，所以我们要带给听众更多的是声音上的反馈，要营造出一种轻松愉悦的氛围，这就很考验我们之间的互动。”
成凡翻着手中的资料，状似无意地开口，“这段时间我们也准备了几个方向的内容，大致问题都在上面，您可以看一下。”
成凡将资料递出去，蒋丞屹的秘书上前接过。
文件按不同角度标记着，内容各异，几乎囊括了他的全部。这样全面又细微的提纲显然是殷宛音准备的，蒋丞屹翻阅的同时心里也藏着一丝骄傲，顺势开口，“这谁写的？”
成凡笑言，“是我亲自写的。”
像是一盆冷水忽然倾泻而下，蒋丞屹嘴角原有的弧度顿住，而成凡身侧的殷宛音也不禁转过头。
《今日嘉宾》节目组和台里其他节目不一样，背后有一个成熟的团队做支撑，大家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殷宛音之前也帮《嘉宾》写过访问提纲，这在台里也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出了台里，当着她的面成凡竟然抹杀了她的劳动？
她扭头，看着节目组的人明显回避她目光的动作，便是了然。
合着她忙了这么多天，都是瞎忙。
在场众人的小动作没逃过蒋丞屹的眼睛，他将文件合上，随手扔到桌上，看似随意，但动作夹带的声音让人不太舒服。
“提纲写得很好，很全面。”
成凡松了一口气，笑得更是灿烂，“谢谢蒋总夸奖，知道这次机会宝贵，我很用心在准备。”
蒋丞屹没接着夸赞，却再次开口，“之前听说电台主播都要具备采编播的能力，没想到成主播日理万机也有时间忙这些琐碎的事。”
蒋丞屹淡淡说出行业现状，专业的让成凡和一众人意外，但殷宛音却不意外，因为这些话都是她和蒋丞屹说过的。
“所以在我看来成主播不是一般的厉害。”
成凡脸上的骄傲愈发明显，她甚至调整了坐姿，直起腰身微微仰头。
“既然成主播一人身兼数职，那不知道跟着您来的这几位都是做什么的？”
成凡脸上的笑容凝固，“她们，她们都是……”
“殷小姐也是主播，难不成这档节目她和成主播一起合作吗？”
成凡当即否认，慌忙护住自己的地位，“当然不是，宛音有她自己的节目。”
“那她今天来做什么？”
“她是……”成凡看向殷宛音，表情如打翻的调色盘，颜色各异。面对蒋丞屹的句句追问，她用眼神寻求身边人的帮忙，可在蒋丞屹面前，哪有人敢撒谎。
蒋丞屹并不打算给她缓口气的机会，“我之前就提醒过你，我和殷小姐认识的时间比你早，我能来上你们节目也是因为她在。”
蒋丞屹又拿起桌上的资料，“这些问题都是我和殷小姐提前探讨过的，不知道今天怎么就成了你写的了？”
这一次，他将文件重重摔到桌上，清脆的一声响，吓得在场人激灵一下。
当然，除了殷宛音以外。
会客室的众人都被吓得够呛，特别是成凡，低垂着头，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
“你今天能见到我无非也是打着殷小姐的旗号，小聪明可以有，但要用在我身上，你找死？”
蒋丞屹说完，起身往门口走。待秘书打开门，忽又转身，“麻烦成主播把微博删一删，另外直播的事以后请殷小姐和我对接，直到直播那天，我不想再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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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丞屹的一番话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先是成凡将微博删除之后，一整天都没再露面；再是台长不知从哪里收到的风，找她进行了一番恳切谈话，逼得她不得不连连点头，再三保证直播之前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晚上九点，忙了一整天的殷宛音蹭同事的车回了尚湖国际。因为还有后续工作要处理，她去咖啡店买了杯咖啡，结账的时候却发现电话没电关机了。
尴尬之际，身侧忽有一只手臂递出电话，“我付吧。”
殷宛音转身，见到这人穿着一身休闲西装。他的皮肤偏白，黑亮的短发显出整个人气质斐然，他的身形偏瘦，身高却很高。有非富即贵的既视感，也有不似常人的非凡气质。
殷宛音相信这是经年沉淀由骨子里浸染出来的，却是和蒋丞屹截然相反的两种。
如果说蒋丞屹是加了冰块有气泡翻涌的冰可乐，这人就是不加一丝辅助的净白温水。
店员将咖啡递了过来，那人伸手接住，转而拿给殷宛音。
而此时，殷宛音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他身上，整个人的表情像是陷入某种情绪中。
“小姐，你的咖啡？”
殷宛音回过神，因为自己的失态，脸颊涌上一层红晕。
“谢谢。”她伸手接过，视线同时在点餐台前四处寻找着。见不远处放着便利贴，她在上面写下一串数字，又觉得不妥，用笔划掉后又拿了一张。
“方便把您的电话写给我吗？等我手机充上电，我加您微信把钱转给您。”
“好啊。”
那人倒是不客气，在纸上写下后交给殷宛音。
“您贵姓？”
“明。”
殷宛音点头，“好，明先生，晚点我联系您。”
明谦然含笑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咖啡厅。
昏暗的夜晚，柏油路上有一滩水，经灯光照得发亮。殷宛音没注意，在踩进水坑的前一秒，被明谦然拽住手臂。
殷宛音不设防，轻盈的身体被他拽的转了个圈，撞进他怀中。手中的咖啡泼洒出来，沾染到明谦然的衬衫上，有点烫，让他当即松了手。
“没事吧。”殷宛音语气焦急，慌忙在包里拿出纸巾，下意识去擦拭污渍。
明谦然个子很高，低头刚好看到殷宛音专注擦拭污渍的样子。
“没关系，但是这衬衫不能要了。”
殷宛音收回手上的动作，“衬衫我赔一件新的给您，当然还有咖啡。”
“那就不是今天晚点联系我的事了。”
殷宛音笑，“我知道，我准备好联系您。”
……
小插曲殷宛音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有点急切地往家走，因为刚刚在小区门口她看到了停在路边的宾利，那是蒋丞屹的车。流线的车型，高调的车牌已经很引人注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