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鬼谋 > 愿神明偏爱

愿神明偏爱

    1.

    “你听说过鬼谋?”

    “那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东西,是一个组织,亦或是一个人的称呼,因为是连接人与鬼与神之间的媒介,所以人们习惯将其称为鬼谋。”

    2.

    阿姐出生时,母亲显得很是失望,父亲也是暗暗叹气。

    一连几日下来,母亲才由邻里提醒,为阿姐取了一个名字。

    阿姐的名字取得很随意,但终归让阿姐有了名分,有了归属。

    阿姐名唤断三,只因取名那日,正好是午时三刻,太阳毒辣,母亲热得烦躁,讨厌的拍打着蚊虫,就像她不喜阿姐一般的为阿姐取了名字。

    阿姐很早熟——

    五岁便知如何掘土,播种,护苗,收割,洗碗,扫地,缝补衣物等,事事无不精通一二。

    父亲慢慢接受了阿姐,偶遇开心事时,总会给阿姐一些额外的关怀与问候。

    母亲却习惯了冷言冷语,自阿姐呱呱坠地,睁眼见着母亲脸庞,便是这般的不近人情,令人发颤。

    那日,阿姐小心翼翼的劈着柴火,祖母再次突然造访,脾气也越发暴躁,指责着母亲,肚子是如何的不争气。

    母亲瞬时如阿姐附身般的,胆怯的低着头,躬着背,不敢发一言。

    祖母气咻咻的离开后,母亲又将所受之气,全盘撒在了阿姐身上,阿姐知道这是她的结果,可还是忍不住的哭湿了枕头。

    我们在触摸不到的地方看见了美。

    当人们将他们带到尘世时。

    它们也不再与众不同。

    引人瞩目。

    正如爱一般。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又如——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种种一切。

    都变得如此随意平凡。

    父亲与母亲虽不及此,二则之间的关系却也渐渐疏离,母亲快要疯掉的常在屋中大喊大叫,摔盆砸碗,夜里时不时传来的也是她的啜泣声。

    阿姐很单纯,从不喜记仇,待人真诚,和善,总是谨慎的将一切事物做得完美无缺,可母亲依旧恶语相向,就好比阿姐想伸手安慰母亲,母亲却将阿姐的柔情当做嘲讽,对她大打出了手。

    阿姐的脸上,手上,腿上有了淤青,只得独自一人,慢慢的弄着冰水贴敷,缓解疼痛,却无一丝责备之语。

    翌日,雾气茫茫,阿姐起了个大早,一跨步便奋不顾身的奔跑了起来,阿姐踏着柔柔青草,因清风吹拂,不禁仰头笑着。

    阿姐生得很美,让寺中人见了,纷纷不由自主的微笑点头,笑着询问阿姐是否是观音坐下的童子,因何事而下至人间?

    阿姐娇羞的跪于蒲团,虔诚的为母亲乞求着神明。

    愿神明偏爱。

    逐了母亲之愿。

    幸运的是,母亲怀了孕,阿姐的生活有了一些改善,母亲有时会温声的唤着阿姐帮忙。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母亲顺利的诞下了一个男孩,父亲笑了,母亲也笑了。

    阿姐有了一个弟弟。

    父亲为给弟弟取名,几乎寻遍了邻里的教书先生,为弟弟取了一个名字——断舍离。

    母亲笑着说,弟弟出生时,闻到了一股浓浓的香味,连产婆也兴奋的回应着,但她们形容不出那股香味,具体属于什么。

    教书先生不知疲倦的翻找着古书,对母亲彬彬有礼。

    “麝香——诸香之冠。”

    阿母拍手叫绝,便为弟弟取了小名阿麝。

    母亲对阿麝爱不释手,阿姐也只可远观而不敢一碰。

    阿姐痴长阿麝五岁,阿麝两岁时,阿姐七岁。

    阿麝很聪明,很可爱,行动却不如他人,二岁了,依旧不会行走。

    邻居们为此堪忧忡忡,母亲却积极乐观的笑着说阿麝还小,得抱着,爱护着。

    父亲也乐呵呵的表示同意,逗弄着阿麝。

    阿姐从未接触过阿麝,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阿麝三岁,阿姐八岁。

    阿麝依旧不会行走,母亲听闻着人们的各种怪谈奇说,整日诚惶诚恐,夜不能寐。

    请来郎中才知,阿麝肌肉发生了萎缩,即使进行医治,恐怕也活不过十五岁,甚至更短。

    母亲瞬间崩溃了,父亲也紧促眉心,垂头丧气。

    也因这次,阿姐得以触摸阿麝。

    阿姐静静的看着黯然神伤的父亲,母亲,不知阿麝何时爬了过来,小手紧紧的握住了她的食指。

    阿姐受惊的扭过头,见阿麝痴痴的笑着,张开小臂,嘴里嘟囔着。

    “死臭三,死臭三,抱,抱。”

    阿姐忍俊不禁,蹲下身,伸手捏着阿麝的小脸。

    “阿麝乖,得叫阿姐哦,那是妈妈叫的。”

    阿麝很聪明,立即改了口。

    “阿姐,阿姐,抱,抱。”

    阿姐瞥了一眼父亲,母亲,悄悄的抱起了如小羊羔般的阿麝。

    阿姐很欢喜,终于与阿麝亲近了。

    3.

    阿麝四岁时,阿姐九岁。

    家中日渐贫瘠,囊中羞涩,阿麝尽力也只能微站几秒。

    祖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吵闹,让本有隔阂的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矛盾,也暴露无遗。

    最终,父亲听了祖母的话,离开了母亲,留下了阿姐与病恹恹的阿麝。

    母亲悲痛欲绝,日日沉溺于酒香之中,家中一切事物,皆交由阿姐一人打理。

    母亲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至没酒,才恍惚记起阿麝。

    她喜爱的阿麝,身上的香味还是那么让人难以忘怀。

    是啊。

    她的阿麝啊!

    是一件多么美丽的艺术品啊!

    五花马。

    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母亲让阿麝静坐于一家府宅阶前,毫不犹豫的将阿麝卖给了一家没有子嗣的员外。

    母亲不顾阿麝的凝望,摇摇晃晃的径直消失在了阴影里。

    阿姐匿于墙影,她知母亲心理,但她不敢反抗,她禁锢于母亲之下,脚踝扣着脚镣。

    直到阿麝要被管家拉进宅中时,阿姐才鼓足勇气的立即冲了过去,紧紧拉住阿麝手腕,跑了起来。

    “阿姐,好痛,我脚好痛!”

    阿麝面色惨白痛苦,一下跌倒了下去,再无力站起。

    阿姐慌急的背起了阿麝。

    “好阿麝,没事的,有阿姐呢!”

    阿麝很轻,很软,似失了骨质一般,填了棉,让阿姐的心疼了起来,流了泪痕。

    阿姐带阿麝在一个破旧的背篓里躲了一夜。

    阿麝的腿,伤得格外的严重,再也站不起来了,眼中噙了泪,无声的掉落。

    清晨,阿姐唤起阿麝,利用背篓竹条,为阿麝编制了一个小背篓与一把竹伞,慢慢的将阿麝抱进背篓,小心背起背篓里的阿麝。

    于路途中,敲锣打鼓声,响彻天地,阿姐见着一对新人渐近,本想绕道而行,却听见了阿麝声音。

    “阿姐,阿姐,是爹爹,是爹爹。”

    阿姐停了脚步,细看马上之人,确实是父亲,父亲笑意盈盈,人人恭喜庆祝。

    原来,父亲早已遗忘了他们。

    他们却还是原来的记忆。

    忘不掉,得不了前进。

    这是他们的悲。

    母亲不知从何处闯了进来,咒骂,怒斥父亲,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我要你永永远远的记住!是你害死我的!”

    母亲撞轿而死。

    一阵敲锣打鼓声。

    红轿过街囍临门。

    4.

    阿姐求了认识的邻里,将母亲带回了家。

    母亲不曾爱过阿姐,阿姐却用血用肉为母亲起了墓冢。

    阿姐说,母亲人很好,就是太固执了。

    不懂得表达爱。

    最终,连她最喜爱的阿麝啊!

    也遗忘在了记忆中。

    阿麝也不停闲的跪扑于地,帮着阿姐掘土,填墓。

    一切完毕,阿姐诚诚恳恳的磕了几个响头,站起才刚抱起阿麝,阿麝便显得更加苍白无力。

    “阿姐,慢些好吗?疼。”

    阿姐立即掀开阿麝的下襟查看。

    “傻阿麝,膝盖都伤了,怎么会不疼啊!也不懂得告诉阿姐,你这不是叫阿姐伤心吗!”

    “阿姐,跪着不疼,只是我没了力气,浑身也没由来的就疼了起来。”

    阿麝满是内疚的低着头。

    “傻阿麝。”

    阿姐不自觉的流了泪,细致入微的抱着阿麝回了屋,照料着阿麝的伤势。

    没过几日,阿麝的病便加了急,连行动也是一件麻烦事,人也无了力气,无精打采。

    天刚破晓,阿姐便笑嘻嘻的趴在阿麝床头,见着阿麝睁眼。

    “阿麝,阿姐带你去大都城好不好?那里有最最最最好的医师,肯定能治好阿麝的病!”

    阿麝睁着水灵灵的眼睛,静悄悄的盯着阿姐比划动作的模样。

    “嗯?阿麝不想去吗?”

    “阿姐长得真好看。”

    阿姐一听,迟顿了些许,蓦然伸手轻弹阿麝额头,佯装怒气。

    “傻阿麝,连阿姐的话也不回答了!尽说些糊涂话!”

    “嗯!”

    阿麝静静的笑着。

    阿姐将阿麝放于背篓之中,事不宜迟的踏上了旅途。

    每次路径山涧溪水时,阿姐总是带着阿麝稍作停留,共浴山水间,共赏日暮夕晨。

    交谈着走过的路程,经过的村寨,见过的人事物。

    他们会静静躺在石岩上,温柔的抵着对方的额头,抛弃过往,嘻嘻的笑着,等风吹干清洗的衣物。

    每至这时。

    他们都会发现——

    生活,真的很美。

    5.

    阿姐历经千辛,终于还是将阿麝带到了都城洛阳。

    人们穿着华丽锦缎罗琦,街边皆是琳琅满目的商品,人群急急匆匆的穿梭期间,好不热闹。

    “洛阳真美啊!阿麝不出来看看吗?”

    阿麝悄悄藏于背篓,食指撑开点点竹伞罅隙,观察着人们的一举一动。

    “阿麝莫不是害羞了?怎么不说话啊?”

    阿姐信步的走着,等待着阿麝回答,阿麝却继续沉默着。

    “嗯?阿麝还好吗?是又犯疼了?”

    阿麝双臂紧抱着双膝,靠着阿姐的背,可惜隔了一竹片,坐于背篓中。

    “阿姐,我很好,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美的都城,我有一些害怕。”

    阿麝的声音很柔和,阿姐很喜欢听阿麝的声音,即使人们投来异样的目光,阿姐依然沉湎于阿麝的声音。

    阿姐生得朴实。

    是城中的一朵野菊花。

    清香而淡雅。

    人们闻惯了牡丹。

    野菊显得有些别具一格。

    夺了眼球。

    “阿姐也未见过。”

    “那阿姐也会害怕吗?”

    “若是阿姐一个人的话,阿姐也会像阿麝一样害怕,恐慌,但阿姐有阿麝,阿麝是小男子汉,会保护阿姐的,不是吗?”

    阿麝一愣,笑了笑,一下收起了竹伞,伸手抱住了阿姐的颈脖,凑着阿姐耳朵。

    “阿姐说得对,阿姐是一朵雏菊,也会胆小,也会怕风,也会担惊受怕,阿麝应该更加懂得珍惜才对,阿麝不应该一直让阿姐保护着,阿麝也应该保护着阿姐。”

    “都说我们的阿麝傻吧!阿姐和你开玩笑的呢,这一路上走来,阿姐怕过啥啊!”

    “嗯!”

    阿姐投了一间客栈,向店小二询问起了有关附近的寺庙,欢喜的带着阿麝去了寺庙。

    愿神明偏爱。

    护阿麝一生平安。

    于回客栈途中,见着一件怪事。

    热闹的街巷,人们陆陆续续的堆积在了一起,阿姐好奇,带着阿麝也挤了进去。

    便见一个六旬婆婆,推开一块四四方方的腐朽棺木,白骨渐渐展露,衣裳于风间过拂成屑。

    一股腥臭味飘出,阿姐与阿麝同时捂了鼻。

    婆婆嘻嘻的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些蚊虫,倒入了棺木之中。

    人们惊叹着,阿姐与阿麝也感到不可思议的盯着森森白骨,缓缓的生出了肉皮,逐渐合成了一个俊俏姑娘。

    姑娘眼睑微动,睁眼一笑,徐徐跨出棺木,行礼作辑。

    “各位看官大人,奴家有礼了!”

    忽的,不知为何,姑娘肢体发生了严重变形,如泥土浆般的变换着各样姿势,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动作。

    婆婆立即走向前,摸着姑娘的头,并未张开的说着话。

    “哦哦哦,好孩子,乖了,乖了,马上就有吃的了。”

    婆婆将几块炊饼放入姑娘嘴中,姑娘逐渐恢复形态的咀嚼着,优雅谦和的坐于棺材之上,发着牢骚。

    “婆婆,还是好饿哦!”

    “哦哦哦!好孩子,这可怎么办呢?”

    “这我得想想,哦!”

    姑娘一下站起,温吞道,“各位看官大人!小女子不才,愿为各位看官大人唱一首小曲,看得兴了,还望各位看官大人给些赏钱吧!”

    “那就得看小娘子的诚心喽!”

    “就是啊!若是不好听!咋们也不乐意啊!”

    姑娘微笑着,舞袖开口。

    “月里朦胧,多幽梦,不见卿来不见君,河中酒汤汤……”

    婆婆颤巍的拿着锣盘领取赏钱,客人也看得心满意足,纷纷掏出锦囊,阿姐投了几块钱币。

    阿姐耐心的等待着散场,待婆婆整理行装时,阿姐唤住了婆婆。

    “婆婆!”

    “啊!原来是客人啊!”

    “今日见着婆婆如此神通广大,必然不是凡俗之人,不知婆婆可不可以治好阿麝的病啊?”

    姑娘蓦然从棺木中冒了出来。

    “阿麝?”

    “阿麝是我的弟弟,他从出生时便患了病,寻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都城,却也得不到一位名医,所以想着恳求婆婆。”

    姑娘一下越过阿姐侧身,眼睛透过竹伞,盯望着蹲坐于背篓里的人。

    “你唤阿麝?”

    阿麝抬头,与其四目相对,不时间羞红了颈脖,羞红了脸。

    “您,您好!”

    姑娘俏皮的取下竹伞,更加凑近阿麝,一直嗅着阿麝面颊。

    “嗯,你身上有一股清香的气味,你的麝,是麝香的麝吗?”

    阿麝不得不缩着身体,眸光也不敢看望姑娘,轻声细语。

    “嗯!”

    姑娘依依不舍的抽回身。

    “名字真好听,你父母一定用了苦心。”

    阿姐对着姑娘点头,笑意连绵。

    “父亲,母亲都很喜欢阿麝,是教书先生赐的名,母亲也说阿麝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香味。”

    姑娘见着阿麝完好无缺,若有所思。

    “那么,阿麝小郎君生的病,主要是在什么地方呢?”

    阿姐慢慢放下背篓,严谨的抱起阿麝。

    “郎中也未给出阿麝得病的根源,只说着阿舍骨质出了问题,活不过十五岁,所以想询问婆婆,亦或是姑娘可有什么好的良药,医治阿麝的病。”

    姑娘听着阿姐唤婆婆与姑娘,相对而视,嘻嘻的笑了笑。

    “不知阿麝小郎君青春多少?”

    “实岁十二,虚岁十三。”

    “阿麝小郎君生得如此令人怜惜,客人又给足了赏钱,这忙不帮的话,奴家倒是有些过意不去了,答应姑娘便是,只是,姑娘若是依照奴家的良方,可千万要记住,绝不能让阿麝小郎君饿着哦,否则会出现反噬作用的,同样也会要了阿麝小郎君的命。”

    “反噬?”

    “我呢,将会给姑娘一只蜮蜋长虫,这蜮蜋长虫啊,虽有着不死之躯,却属嗜食之物,若是吃得饱足,便会安分守己,尽心尽力的服从着主人的一切命令,比世间任何事物都显得精忠,若是一下饿坏了,便会如那可恶狡猾的老鼠般的,四处乱串,偷食主人身体内部的某些东西,直到主人再无物质可提供,便会从此进入休眠状态。”

    “依姑娘话中的意思,只要不让阿麝饿着就行了吗?”

    “是这个意思。”

    “姑娘放心,即使自己饿着,也一定不会让阿麝饿上一丁半点的。”

    “切记哦!不可饿着半点。”

    婆婆从一个圆颈瓶中,将一只细长的蜮蜋长虫递给了阿姐。

    “谢谢婆婆,姑娘。”

    婆婆走去几步,扭过了头,和善的笑着。

    “若是姑娘慈悲,唤我一声姑娘吧!”

    自阿麝吞下蜮蜋长虫,健步如飞,人也精神了许多,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婆婆所言,特别容易犯饿,一日需吃上好几餐。

    后来,不知为何,城都风声日益紧张,渐渐的实行了宵禁,于夜间,人们基本上都是闭门不出。

    偏偏在这时,阿麝面部狰狞,抽搐,死死的咬着自己的手指,全身布满了痉挛。

    阿姐知道,阿麝又开始饥饿了,可这时,家家户户也都阖了门,能到何处去。

    阿姐知道蜮蜋长虫构成了阿麝的骨架,现今阿麝脱了臼,乱了套,痛苦不堪。

    阿姐不忍阿麝如此,只得冒冒失失的出去寻找食物,便不巧的是,遇到了巡游队的人。

    待阿姐回来时,破了衣衫,乱了毛发,整个人也变得神经兮兮,不能自已。

    立于房中的婆婆与姑娘,瞧见了阿姐的模样,都有些震惊。

    “你,你还好吧?”

    阿姐猛然回过神,一声急促。

    “阿麝!阿麝!”

    “阿麝小郎君很好,只是饿坏了,刚刚才吃饱,现在在屋里休息。”

    “谢谢你,姑娘。”

    “你也进屋去睡一觉吧!一切会好起来的,时间晚了,我也得走了。”

    婆婆悲伤叹息的走了,阿姐又陷入了失神状态,静静的躺于床上,一下伸手抱住了正在酣睡的阿麝,阿麝睁开惺忪睡眼。

    “阿姐?您回来了?还好吗?”

    阿姐听着阿麝稚嫩的的声音,更加抱紧了阿麝,喉咙卡了千千万万根刺,挣扎着抑制住哭泣,故作坚强。

    “阿麝,我们——明天回家好不好?”

    “嗯!”

    5.

    “阿麝。”

    “阿麝。”

    “阿麝,睡着了吗?”

    阿姐慢慢放开阿麝紧攥着自己的手腕,跛着双脚的走出了房门。

    今日是残月。

    落英缤纷。

    尽是残花。

    阿麝幸福的醒来时,阿姐消失在了月光下,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阿姐熬过了所有苦难,却度不了自身的这关,还是离开了阿麝,选择了死亡。

    阿麝痛彻心扉的抱着阿姐惨白的尸体。

    阿姐是他唯一的爱人。

    是他拼尽一生想要娶的人。

    他的一切都属于了阿姐。

    他明明才刚刚成为阿姐的依靠。

    却在瞬间失去了阿姐。

    他诉说着神明的不公。

    为何不允这一件小事。

    “阿姐,不是说好的一起回家嘛,为什么你要先抛弃阿麝啊!”

    钟声响起。

    花灯初上。

    盛大的都城瞬间空无一人。

    便便阿麝摇摇晃晃,疯疯癫癫的出现在了巡游军队之间。

    力不足的他。

    成了刀下惨尸。

    军队继续巡游,却又见着了摇摇晃晃,疯疯癫癫的阿麝。

    淋淋之血,猛刀裂痕,模样吓坏了人。

    大家怪异的又进行了一场屠杀。

    可阿麝又活了过来,拖着破衣血迹,赤脚而行。

    大家一时间布满了惊恐,阿麝依旧拦截着他们的去路,眼眸通红。

    “——哇——哇——哇——”

    恐惧笼罩着他们,乌鸦尖声跃过。

    他们再次肢解了阿麝的身体,这次显得更残忍,四分五裂,彻彻底底坏了一切。

    不愿远离的他们,却见着肢体碎屑片片的回至到了阿麝体内,逐渐构成一个——

    完完整整的阿麝。

    摇摇晃晃的阿麝。

    疯疯癫癫的阿麝。

    体无完肤的阿麝。

    “啊!啊啊!!救命!!”

    一人血喷涌而出,肢体四散。

    阿麝知道——

    即使肢体不幸被军队里的人夺了去,蜮蜋长虫还是会通过细长的触手,吃食别人的身体,将其物归原主。

    因阿麝是它们认定的主人,服从他是它们存活的意义。

    月黑风高夜,街道寂静无声,处处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哐当!”

    野马嘶吼,仓皇逃窜,剑柄滑出了阿麝的手。

    阿麝杀了军队里的人,杀了巡游将,却凄凉的跪倒于地,掩面哭泣,满是悲怆。

    “阿姐,报仇了,呜啊!!!好难过啊!阿姐!再也走不动了!我想你!我好想回家!”

新书推荐: 玄学破案记 星光高照 明月曾经照我还 瓷色不芜 珩星予吾 伽蓝记 漫漫星天外 飞雁 瑾舟 原来我是电竞大佬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