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o以为这是black客帝国

    灰雨濛濛,两人并肩不停奔跑。

    乔西喉咙辣辣地刺疼,拼命挥动酸痛而沉重的手臂,在她们身后是仿佛无尽地黑色荒野,到处潜伏着未知的危险。

    她咽下一口带血腥味的唾液,问:“我们究竟要前进多久?我快到极限了。”

    红发女孩扭头看她一眼,犹豫半秒:“加油。”

    “加油你个头啊!”乔西怒道:“你的情商能再差些么?”

    “你知道男铜性恋吧?上周的‘有关健康的一切’期刊里统计了,肛肠科的很多病人都会在周二来看病,因为在周末后他们一时都觉得身体没什么大碍,直到星期一在公司厕所大便堵塞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话锋一转:“你现在就像男铜性恋。”

    乔西大惊失色:“我不是男同!”

    夏普点点头,若有所思:“有严重的崆峒症状。”

    乔西又愤怒了:“书呆子滚啊。”

    “问题是不能积压的,衣服破了就要立马去补它,逃命也要坚持逃。”

    “要是解决不了呢?”

    “大不了死,死不了活。总有契机的。”说完,对方拉住乔西的手臂,给她了一点牵引力。

    乔西的脚用力踩过坑坑洼洼的水洼,张口大口大口呼吸,转移了话题:“那是、‘怪形’?”

    “是一级类犬型。”

    红发女孩一边跑,一边解开外套。

    她里面穿了件灰色的背心,露出一看就是锻炼有素的上肢。

    “群居‘怪形’,必须打掉它嘴里的核才能杀死,一旦见到一个后面就会跟来一群,走为上策。”

    “你是军校的学生?”

    她并没有回答,而是一手按住左耳低声道:“准备就绪,开启通道。”

    乔西瞥了对方一眼,随即敏捷地改变了奔跑的方向,她拉开距离站住,手握短刀。

    “你当我聋吗?”乔西一字一顿:“你在跟谁说话?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

    红发女孩也停了下来,脸色没有一点波澜:“解释太浪费时间了,如果我们再在这里停留一分钟,兽群就会跟随我们的气味追上来。”

    她看了眼腕表:“五十秒。我如果要伤害你,早在车里就可以动手了,相信我。我是好人。”

    “……”乔西依然紧握着刀把。

    “四十五秒。再过三秒你还不跑,我会把你打晕扛着走。”

    乔西没说话,对方见她的眼神微变,便转身继续向前跑去。

    来不及深思熟虑,乔西暗骂一声,只能追上去。

    这个红发女孩她到底是什么人?而且既然她有同伙,为什么不让他们来接应,非要她跑过去?

    乔西一路保持沉默,脑子里不断思考。

    她的用词很谨慎。并没有把自己和对方划为一方,尽管她确实和对方逃亡了一路,但并没有用“我们”来指代。

    “传送门的距离有限,设置在箱车的四公里以外已经是极限了。”对方看出了她的疑虑,简要解释道,“不过我也没料想到会有那东西出现,东西区交界向来是最干净的。”

    这间接承认了那诡异的巴士故障正是和她有关。

    乔西一听,心里又忐忑起来——传送门是共和国研发出的新技术,需要消耗大量能量因此设备非常笨重,大多为固定的站点。

    而目前公开的最高传送距离为三百公里,这说明这人要把她带去至少三百公里以外的陌生地方。

    她敢肯定对方不是政府的工作人员或者军校的学生,甚至更像是地下城的贩子,可目前乔西没有任何退路,身后追逐的怪物让她不得不跟着人逃命,这使她烦躁。

    这时,红发女的动作慢了慢,她眼神复杂,再次按上自己的左耳:“你说什么?什么在接近?”

    乔西和她一同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点钟方向?……什么?”她再次重复到:“我——”

    一个黑色的闪电从乔西面前掠过,一刹那间,乔西旁边站着的人遍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她被扑飞到几米外的地方。

    趴在红发女身上的怪物和她们在车里遇见的稍有不同,更类似于一条格外强壮的狗,牙齿锋利,腿粗壮有力,没有触手。它眼冒红光,一只爪子死死按住脚下人的肩膀,深深没了进去。

    “该死!是幼犬!”她手击打怪犬的咽喉,随即按住它的长嘴,一枪打入其胸腔。

    乔西见那怪形痛苦嚎叫却没有放手的意思,下了决定。

    身体绷紧、急促呼吸着亮出折叠刀,几步助跑跳上它高耸如山的背,用力将短刀插入其咽喉。

    咬牙环住犬的脖子,乔西紧握刀把大力往另一方向滑,鲜血立马像高压水泵一般从切口喷出。红发女立马趁其软力从身下爬出,被溅得满脸的血。

    见她已安全,乔西迅速拔刀,那犬无力地瘫在地上,立马散发出腐烂了三天的臭味,熏得她起满身鸡皮疙瘩。

    “快过来!”红发女大喊。

    “什么?”

    还没等乔西缓过来,她伸下的死犬脊骨处骤然炸开,迅速生出几根粗大的触手,它们呈新生的粉白色,蓦地抓住乔西的手脚,并一齐往中间拉聚。

    “我操这什么玩意!”乔西痛呼,她被拉跪倒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表情扭曲。

    “它在进化。”红发女一枪打烂一根触手。“车上遇到的那只才是成年形态。”

    “怎么不早说!”

    乔西的一只手自由了,她一把把刀插进另一个触手:“你早说我就滚得远远了!”

    “我也没想到!”

    对方一直的冷淡语气终于激动起来了,嘴巴如机关枪突突:“史密斯教授的怪形生物图解三百零七页写当一级类犬型在幼年死亡时只有百分之三十几率进化,平均的速度也是在其彻底失去生命特征后的一小时二十七分钟五十秒!”

    “我靠你个疯女人!”乔西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他妈的书呆子啊!”

    红发女终于打烂了最后一根触手,乔西蹬腿要跑,底下的东西却动了,让她一下滑倒。

    “小心!”

    一个巨大的狼头从颈后破土而出,像一只长大的食人花一般猛地张嘴向乔西咬去,乔西立即抬手挡出挡住,尖利的剧痛瞬间麻直全身,她紧闭上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

    更加强烈的痛觉并没有传来,乔西喘着粗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狰狞的狼头依然张着嘴,牙齿半没进她的手臂,连接处不断流下黑红的血,却没了任何动作,像是停滞了一般,它一动不动的嘴里喷出一次又一次温热的气息,乔西屏住呼吸。

    “快出来!”红发女的声音从狼头的背后响起:“我控制不了多久!”

    一听,乔西咬紧牙关,把自己的手臂从狼嘴里拿出,靠着一只手和双脚连滚带爬到一边去。

    红发女脸色惨白,换了新弹夹,对着它的头连开五枪。

    “你能控制它?……什么意思?”乔西谨慎道。

    对方并不想多说:“字面意思。”

    乔西没再多问,她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口,血淋淋的手臂被小雨冲刷,露出几个黑乎乎的小窟窿,隐隐的钝痛让她嘴唇乌青,不禁如此,她的手背也被那畜生的牙齿划伤了,忽然,她停了动作。

    乔西的心脏砰砰响,在宁静的雨夜中显得非常吵闹,一股燥热从耳朵延伸至额头,她颤抖着另一只手去扒开左手背的伤口——

    雨水已把血水洗净了,没了皮肉包裹的手骨隐约露出,发出萤蓝的微光,如萤火虫一般,或者说,那根本不是白骨,而是人工制造机械指节。

    她微微张收手掌,那仿佛奇异般出现在她体内的机械也随之运动,仿佛真的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一意识到这个事实,乔西的灵魂就一阵震颤,她着摩挲皮肉之间的缝隙,属于钢铁的独特触感立马从指尖传来。

    “什么鬼?”乔西的嘴唇颤抖着。

    她肯定她没有接受过任何手术或器官改造,可是那结构复杂的机械手骨如铁证般压在她心上,不断迫使她思考:

    是没有,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被改造了?

    独属于飞行器的轰鸣声从天空的另一边传来,愈来愈大,逐渐逼近。

    一双温热的手捧住乔西的脸,她对上对方琥珀色的眼睛,两人一样脸色发白,身子不断颤抖。

    对方眨眼时。一滴水珠从她浓密的睫毛滴下:

    “听着,我现在不能给你讲太多,时间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追上来,我失败了。”

    “他们?是谁?”

    “他们都是假的,乔西。”

    “谁?”

    “你迄今为止经历过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话落,她用脸颊接下一个响亮的巴掌。

    乔西应激般扇出那个巴掌,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做。她牙齿闭合,抖个不停,甚至能听到它们在咯咯作响。

    “你不了解我。”她冷冰冰地说:“我们才认识一个小时不到。”

    “不,我认识你。乔西。”对方放缓了语调:“我们已经认识了很多次,但你总是忘记很多事。”

    “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从你‘出生’开始,大家都一直注视着你。”

    “谁?你把话说明白!”

    “你选择蓝药丸,到此为止,你就当是睡了一觉,醒来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选择红药丸,你继续漫游仙境,我带你见识一下这兔子洞有多深。”

    乔西留下一滴泪水,无助地摇头。

    “我的名字是夏普,别再忘记了。”

    那人摸上她的额头:“睡吧,老朋友。”

    乔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接着她身体向后倒去,飞行器的白灯扫到她眼上,视线里便出现五颜六色的斑点。

    手臂的痛觉霎时消失,像海浪褪去。

    她再次眨了眨眼睛,意识逐渐回到现实的躯体,对面依然坐着正聊天的父母,他们还是如往常一样慈爱,他们的笑脸刻着浅浅的皱纹,眼神柔和。

    乔西胃里一阵翻涌,她强作镇定地起身,借口去下桌去卫生间。

    她一关上门,就趴在马桶边干呕,脑里像在做旋转木马眩晕不停。

    乔西颤抖地伸出自己本应受伤的左手——

    那手背上的皮肤如刚出生一般细腻光滑,完全没有破损的痕迹,乔西用指腹拂过骨节,看清了皮肤的细纹和淡青的血管。

    接着她撩开衣服检查了全身,依旧没发现任何伤口。

    “缸中之脑。”乔西喃喃道。

    这是她上辈子就记住的一假想。

    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

    脑的神经末梢连接在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

    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他会感到自己真实地经历着一切。这个脑还可以被输入或截取记忆,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而最基本的问题是:

    你如何确定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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