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谱何在

    “何人有牛?马也行!”袁轩朗抱着一个身着鹅黄裙的女子跑来,远远地看到岸上的众人,便大声喊道。

    众人见此情景,也猜出了个大概,那姑娘溺水了。

    “俺有马!“一个人急忙回道。

    袁轩朗小心地将林鸢伏在马背上,马主人牵起马缰行走。

    袁轩朗则在林鸢身侧护着,防止她掉下马。

    暮云熙见他脸色苍白,肩膀处的衣服有斑斑血迹,便主动道:“师弟,你歇会儿,我来吧。”

    袁轩朗目光瞬也不瞬,语气冷硬得掉渣:“不必。”

    我要是早点察觉到就好了,眼睁睁看着能救她的人走掉,师妹肯定很绝望吧。

    暮云熙伸到空中的手顿了顿,便也作罢。

    直到林鸢吐出水来,解除了性命之忧,袁轩朗才松手去休息。

    …………………………

    客房里,林鸢裹着厚厚的棉被,捧着热乎乎的姜汤,她却眉头紧锁,明明应该幸福地傻笑,奈何某人在她面前絮絮叨叨。

    “你既然怕水,为何下水前不说?觉得自己能下水很厉害,还是脑子灌水想要磨砺心性?”

    袁轩朗气得在屋里踱来踱去,他猛地转身看向林鸢的那刻却顿住了。

    她纤弱的身躯裹进被子,唯有白皙的玉足半露在外,那一抹白在红色棉被的衬托下格外显眼,淡粉的脚趾头玲珑可爱。

    她的双眼被热气熏得氤氲通红,扇羽般的睫毛轻颤,仿佛下一刻水雾将要凝成泪水,在眼角滴落,可怜巴巴。

    她情绪低靡,带着鼻音,有气无力道:“对不起。”

    袁轩朗的气一下泄了,我好像吓到她了,她为何要道歉?

    他俯身将林鸢露出的脚用被子盖好,语气和缓下来:“师妹为何道歉?”

    林鸢如梦初醒般抬起头,动了动嘴唇没出音,隔了好一阵儿才说:“不知道。”

    袁轩朗讶然,而后拍拍林鸢的头:“该不会溺水时脑子进水了吧,没错就不要道歉,好生休息,我去给你买糖吃。”

    买糖?感觉好奇幻啊,我是不是还在做梦?为什么要吃糖呢?不过林鸢疲倦地不想讨价还价,便吞下到嘴边的话。

    林鸢突然想起来,是袁轩朗将自己救上岸的,那之前在水下……他有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水下渡气?到底有没有效?是不是真的?

    思维又向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林鸢拉住袁轩朗的衣袖,低着头,声若蚊呐:“那个,师兄,你有没有给我渡气啊?”

    袁轩朗没听清,问道:“什么?没听清。”

    林鸢一字一句、一板一眼道:“你、有没有、在水下、给我、渡气?”

    袁轩朗听完秒懂,眼睛闪过光,屈指弹了林鸢脑壳一下,肆无忌惮地笑道:“哈哈哈,师妹,你话本看多了吧,水下渡气你不怕两尸两命吗?还是说,你就喜欢这种刺激点的?”

    林鸢懵了一下,后知后觉,顿时脸上晕出两抹红霞,“啊知道了知道了,我什么也没说,都不存在的,师兄快去买糖吧。”

    突然感觉又活了。

    袁轩朗又摸了一把林鸢毛茸茸的头,推门离去。

    回想当时的场景,林鸢沉水并不是很深,正常来说,恐惧能让她再挣扎会儿,可她静静地下沉,早就放弃了挣扎,可能是体力不支……也可能是没了求生欲,袁轩朗摇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压下。

    客房内,床前缃色帷幔随风微动,青绿的兰草抽出纤长的叶片,街道上喧哗的声音闯进房内。

    林鸢却感觉烦躁不安,花花绿绿的繁乱,吵吵嚷嚷的聒噪。

    她在床上打了个滚,终于噔噔赤脚跑到窗前,哐的一声把窗户关上,又拽住帷幔想把它扯掉,但一想到这是客栈的东西,就算气呼呼的,也只得作罢。

    她趴到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眼泪竟然涌了出来。

    林鸢一边唾弃自己矫情,一边又想为什么当初活了下来,就应该跟着妈妈一起溺死在河里,这样就不用增添小姨家的负担,也不用来这个鬼世界做什么鬼任务。

    鬼任务?前几天系统发布任务说,要寻到《孤星剑谱》,也不知道那黑匣子里到底是不是。

    现在钱不多了,又得做什么养生丸、酥饼。

    于流觞那没交代好,我还骗了他……

    “系统,原主身份是羁风楼少主,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羁风楼,退出镜湖派呢?”

    系统:“不行呀亲,我接到的任务是宿主要行侠仗义,匡扶正义,慈爱世人,羁风楼是武林中的魔教,与任务冲突。”

    林鸢沉吟一会,道:“那我做完任务后,不回去了,可以直接自杀吗?”死在这个刀剑无眼、强者为尊的世界,不会有人问津的。

    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可笑,自杀还要申请。

    系统顿了一刻:“我们与此间天道只签了六年契约,时期一到,宿主的魂魄便不能停留于此世。”

    林鸢闭上眼睛:“哦。”

    在6年后,她要举办一个死亡仪式,要神圣而肃穆,算是对自己最后的善意吧。

    她一翻身,从虚空中召出日记本,写道:“六年后,死亡仪式。”

    笔记本消失,林鸢又躺下,耳旁响着嘈杂的背景音,脑中不自觉浮现一些画面。

    从七岁妈妈去世后,她一夜间长大了似的,不再抢着答话叽叽喳喳,不再天真地以为吃颗糖就不会苦了,她懂事起来,耐心地听他人讲话,当个可靠知心的朋友,会喝一碗一碗的苦药不皱眉。

    而后五个月的沉默寡言,五个月的深陷泥沼不得动弹。

    用了五个月,她将从脑中长出的藤蔓砍掉,肢体获得解脱,不料藤蔓结了种子,恶种早已潜伏埋藏于心,只待有朝一日生根发芽,再次将她操控。

    不过这次应该是藤蔓重生的最后一次机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鸢攥紧了拳头。

    须臾,房门被轻轻打开,袁轩朗轻步走到林鸢面前,看她闭着眼,以为睡着了,放下东西便要走。

    “师兄。”林鸢起身叫住他,面上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袁轩朗唇角一贯挂着笑:”师妹醒了?师兄给你买了绿豆饼。”他指了指方桌上的绿豆饼,它们被油纸包着。

    林鸢疑问道:“师兄不是说买糖吗?“

    袁轩朗知道她不喜吃太过甜腻之物,却不想说,于是装得神神叨叨:“糖性属阴,大病体弱之人不可吃太多的糖,易破坏体内平衡。”

    林鸢现在没脑子想,袁轩朗为什么扯这些,直截了当地问:“师兄,《孤星剑谱》可找到了?”

    袁轩朗神秘一笑:“根本没有《孤星剑谱》。”

    林鸢皱了眉:“什么?”

    袁轩朗:“你想知道?那稍等。”

    他回自己客房拿出那个黑匣子,又回来递给林鸢。

    匣子的锁已被撬开,林鸢打开它,只见一张破旧泛黄的纸。

    纸上写到:“

    吾乃樊晔,曾是江湖一游侠,善用剑,自创“孤星十八剑式”,人送绰号“孤星道人”。

    然,吾引以为傲的《孤星剑谱》竟会使人走火入魔,当年我误杀爱妻和吾子,痛彻我心,为赎我罪孽,吾遂退隐寺庙,剃发为僧,为亲人超度。

    “如河驶流,往而不返,人命如是,逝者不还。”人命贵乎!人命薄乎!

    为防悲剧重现,吾本将《孤星剑谱》尽数毁去,然吾实不忍心,便将孤星剑意融于此室天花的佛像,参悟多少全凭后辈。

    尚有一事牵挂,吾曾将《孤星剑谱》赠与一人,也不知那人如何,恳请念此信者,若有缘得见那人,务要提醒他剑谱之弊,敬谢不敏。

    樊晔书。”

    补充:明.王肯堂《证治准绳.杂病》:“溺水,捞起以尸伏牛背上,无牛以凳,控去其水,冬月以棉被围之,却用皂角以生姜自然汁灌之,上下以炒姜擦之,得苏可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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