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宛易逢的母亲,静霜阁的大阁主,对于“好男人”这个词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有些男人为了他们男人之间的仁义道德、一诺千金的确是可以命都不要,因为那些能换来美名,能换来权力,能换来青史留名。但是当他们面对女人时,那些个承诺,仁义道德就通通不作数了,即使背弃,即使毁约也不过是落得个风流的名号而已。所以你们给我记住,你们是女人,无论外面的那些男人被人吹得有多天花乱坠,在外的品德表现得有多好,都不要信,因为你们不在那范围之中。他们履行这些的对象是权力,从来都不是你们。三分的情落到纸上能有十二分的意,你们也敢信?”

    柳明辞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吗?当然是。那宛易逢会因此相信他吗?肯定不会。

    毕竟无缘无故对女人好的男人多半是因为他别有企图,即使是柳明辞宛易逢也不觉得奇怪,感情牌对女人来说最是好用,尝到甜头的人是不会放弃这种途径的。

    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会儿:“这才走了多久,这姑娘的身子骨太弱了。”黄府后院的地下甬道并不长,但是对于现在的宛易逢来说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宛易逢一转头,发现这里居然直通黄府的后山。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缓缓驶来,正好停在宛易逢的面前。

    “老大?”出声的人驾着马车来到宛易逢的面前,他看到宛易逢后直接从马车跳下来到她面前,此人做少侠打扮,面如冠玉,目光美彩奕奕动人,看年纪应该不过二十,声音雌雄莫辨,既没有男子的低沉也无女子的细软。

    “干什么?”宛易逢抬眼看向他。

    那人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还真是你啊,这眼神儿,也就老大你能做得出来,秦荷生说你被绑了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

    “废话少说快拉我上去。”宛易逢自然地伸出手。

    “不是吧你现在马车都上不了?”平儿感到不可思议,抓起她的命门就要探探虚实。

    “嚯!七零八落了你这。”

    “你这又是在哪个评书先生那学来的成语,你那个乱用成语的毛病什么时候给我改一……哎哎哎,你干什么?你大爷的宛平儿!”还没等宛易逢说完,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

    “送你上马车啊,你看看你这身子骨,我估计爬你都爬不上去。”宛易逢感觉自己要气晕过去了,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沦落到这样一个任人摆布的境地。

    上了马车之后,宛平儿问道:“话说姓柳的那小子把黄府围得跟铁桶一般,你是怎么出来的?”

    “发现黄言贞尸体的时候你不也在附近吗?你也看到了,黄言贞身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那个距离就算是活人都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离那么远,再加上身上还盖着东西,他老婆一眼就能认出来是他只有一种可能,我们这位县令夫人事先知道黄言贞已经死了。”

    “所以这跟你从黄府出来有什么关系?”

    “当晚黄言贞被绑架的时候,来了两拨人,第一拨是帮助郑书清抬猪绑人的,另一拨则是来打扫现场的。郑书清和这两拨人都有关系,他先是和静朝院合作说要绑架黄言贞,而后在绑架黄言贞之后反水。他将黄言贞引至书房进行绑架然后带走,等到静朝院的人来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但是他们还是打扫了现场。”

    “这两拨人绝对不可能是从同一入口进来的,一定有通道,我猜这两方的人都找过县令夫人。柳明辞那帮人是想让县令夫人不再追究此事,毕竟根据我朝法律,如果死者亲属还要继续追究的话,在程序上会变得很麻烦。而静朝院找到她我想是威逼利诱,让这位夫人说出黄府中所有的秘密,误打误撞问出来的秘密通道。所以黄言贞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我诈了一下她,果不其然,她的反应几乎就是在直接告诉我答案。”

    “听着是有些道理,但是为什么啊?按理说,她夫君的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啊?”宛平儿有些想不通。

    “黄言贞作恶多端这么多年,做过的亏心事儿数不胜数,他老婆不可能不知道,再加之此人好色贪婪。如果你是县令夫人,在得知此人很有可能与大案有关联的情况下,给你一个可以摘出去的机会,你会拒绝吗?在黄选择背弃他的家庭时,他的家族自然也会舍弃早已不在同一利益阵地的他。”

    “那静朝院那边的人呢,他们这次的做事风格怎么会如此草率?选择一个门外汉!”

    “那要等我们见到林涛之后才有答案,对了他现在人呢?”

    “放心,卓峰已经将人带走了,估计比咱们快。”宛易逢点点头,没再说话。

    而这个时候的宛平儿却一边驾着马车,一边盯着宛易逢看。

    “你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到很神奇,明明之前从没见过这张脸,却觉得分外亲切。这算什么?元神互换,还是借尸还魂?”

    宛易逢一脚踹向对方:“那是巫蛊邪术,少给我在这儿贫,话说秦荷生为什么会发现我的事情,他不在翰林院修他的书,掺和这事儿干什么?”

    提到这里,原本嬉皮笑脸的平儿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他梳理消息的时候发现你收到的指示有误,上头原本是想让你去北海收珍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换成了去启州查账,启州的账有问题,你被盯上了。”

    听到平儿的话,宛易逢并没有惊讶:“让所有的线人静默,我们当中混入了柳明辞的眼线,不仅如此,静朝院也混进去了。”

    “他?”平儿有些惊讶,“我们的人从你回京以后就一直盯着他来着,根本没发现任何问题。”

    “有的时候没发现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只不过身处期间我们压根儿就没意识眼前的境况。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种地步,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撑腰。”

    “谁啊?”

    “你说呢,他母亲在后宫无依无靠,六皇子年幼,你说他能靠谁?皇上扶持柳明慈的母亲登上皇后之位绝对不是坊间传言的情情爱爱,而是因为上一任皇后背后的朱家,他们家早年跟随先帝征战可谓是功高盖主,历来天子最忌讳外戚干政,无依无靠的皇后正是最佳人选。”

    “可你说过皇上就封他一个大理寺少卿,其目的只是为了削弱外戚的势力,不然他怎么可能同意柳明辞因为那荒谬的理由就不再给他赐婚?”

    “这是在我们监视他一年多后,又和他查了几起案子以后得出的结论,因为我们并没有在这期间发生什么问题,但现在不一样了。”宛易逢看向远处的山峦喃喃自语,“是我大意了。”

    “皇帝可能并不只是拿他当平衡外戚势力的工具,而是……”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的声,听声音应该有两个人。

    “不是这打哪儿来的,我还没听够呢?”平儿一把握住手中的剑。

    “感情你是拿我当说评书的解闷子的是吧。”

    “你知道的我读书少。”

    “这是借口?”

    “借口嘛,自然是越离谱越好。”

    “你这话肯定是和秦荷生学的,你以后少跟他来往。”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担心这附近的马蹄声究竟是何人,因为听声音大概也就两个人。那两人骑着马从一旁的道路突然窜出,他们以为自己来了个突然袭击,根本没有想过就那马蹄声的声响有多大。

    “你说,他们不会还要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这种戏词里才会出现的东西吧。”平儿有些嫌弃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个人,毕竟专业搞偷袭的人对于同行总是有着让外人难以理解的苛刻。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

    “哎哟我的天哪还真是。”平儿一拍大腿感觉有点惊喜。

    “你们几个是不是听的同一批说书先生的书。”宛易逢感觉事情逐渐荒谬了起来。

    平儿看着他们歪了歪头,要敲了敲手里的剑鞘,宛易逢明白他的意思,他是在问她。

    “杀不杀?”

    宛易逢躲在帘子后面,平儿坐在马夫的位置上,因此那两人只看到了平儿,宛易逢通过缝隙处看着那两名大汉,他们身穿的骑服已经打了补丁,头上扎着的蓝布条看着也不干净。一个人手持钢刀驱马上前,而另一个人弯弓射箭正瞄准他们两个,两个人穿得皆是草鞋看着已经破烂不堪。

    不知是自己真的倒霉,还是这两个人另有来头,宛易逢敲了敲窗边的框示意平儿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小子,赶紧下车!留下你和你主子的买路财。”平儿顺着他的话,跳下马车。

    为首那人跳上马车不客气地掀起了车帘,却没想到车里坐着的人生得如此好看。

    “嚯!”他发出惊呼。

    “啊?”从未受过容貌待遇的宛易逢对这人的反应表示不解。

    然而,就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那壮汉身体陡然僵直,目眦尽裂口吐鲜血却再已无力回头,只能直挺挺地倒下。宛易逢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并没有慌张,因为她认识此人背上的箭,是一位老熟人的。

    前方那人还维持着弯弓的姿势,骏马英姿,意气风发,上扬的剑眉之下是一双充满着侵略性的眼睛,他的嘴角噙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随时准备把对方撕碎。

    他驱马缓缓走上前,宛易逢抬头看向对方,那人这才看清宛易逢的面容。

    “嚯!”

    怎么你也这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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