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我说,我们主公真敢想啊。”一人看着信件说道。此人丰神俊朗,眼眸清澈,顾盼不凡,一看就是龙凤之姿的出色人物。

    宛平儿听到这话斜着眼睛看他:“她要不敢想,她能是咱们老大?”

    “也是,”秦荷生耸耸肩,“找到启州账目的问题确实要冒很大的风险,但是如果这件事情能成,那能拿到谈判桌上的东西就太多了。”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宛平儿问道。

    “首先,得让那位方姑娘配合我们,毕竟,‘宛易逢’这个角色可不是一般人能演的。”

    说着,他便起身来到了一间房门前,他轻叩房门,不一会儿,门慢慢地从里面打开,只留一条缝,他笑呵呵地看向对方说道:“在下秦荷生,有事叨扰姑娘你。”

    ***

    宛易逢一边看着卷宗一边伸出手让人家把脉,孟老爷子一边给她把脉一边和她吹胡子瞪眼睛。

    老爷子风尘仆仆好不容易第二天晚上才到,还没等休息,就被岑卓峰拉来给宛易逢看病。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身子骨需要休息?”孟大夫实在不明白顶着这么个风一吹就倒的身体,还能这么蹦跶的人是怎么想的。

    “嗯嗯,当然知道,所以我这不就正休息嘛。”她随手拿出盘子里的糕点胡乱塞进嘴里敷衍,吃到嘴里才发现和想象之中的差距有些大,但是浪费又不好,只能硬咽下去。

    “不喜欢?”岑卓峰看出了她的为难。

    “能吃就行,随便。”显然她不太想承认只在柳明辞那儿待几天,自己的嘴就变刁了。

    “怎么样,号出来什么没有?”宛易逢转头看向孟大夫。

    “的确如你所料,确实是蛊虫之类的邪性东西,应该是以这种虫子为媒介来进行的邪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经历的那个案子的里面黄县令,就是中了蛇虫之毒死的,这件事出自静朝院之手,那么不出意外能搞出互换身体这种事情,一定是什么巫蛊邪术,他们最擅长这个。”

    孟大夫点点头:“不过你这身子骨实在是太弱了,我给你开几服药。让……”

    “大夫,我这个可有破解之法啊,你说得没错我现在的身体太弱了,哎呀我好着急……”一听要开药,宛易逢到开始担心自己来,不过孟大夫可不吃她这一套。

    “你少在这儿顾左右而言他,你的病我得回到天晴阁问老阁主,但是你现在的身体也得调理,卓峰何在?”

    “卓峰听令!”

    “一天两剂,分早中饭后,她不喝就给我灌下去!”

    “是!”

    “你俩搁这儿唱大戏呢,还有,岑卓峰,你是我静霜阁的人,你听他天晴阁的人干什么?”

    但那两人似乎完全听不到她的话一样。

    “前辈请问这需要什么忌口的吗?”

    “唯一需要忌的就是你那一说喝药,就恨不得扒房梁上躲人的上司。”

    “前辈说的是,属下会严加看管的。”

    “不是你是上头我是上头,你怎么还有管起我来了,我……”

    “要不再加一味黄连好了。”孟老爷子一句话就让某人立刻哑了火。

    “过分,实在是太过分了,也就是我尊老爱幼不与你们两个老幼计较。”她一边嘟囔着,一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送走孟大夫之后,宛易逢继续看岑卓峰送来的情报和静霜阁今日所需要批复的请示,岑卓峰站在一旁,又盯着她看。

    “我说你一有问题就盯人看的毛病能不能改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有仇呢,你那个眼神带杀气你知不知道。”

    “大夫说你体内有蛊虫。”

    “我听见了,怎么了?”

    “你不害怕吗?”

    “不是说或许有办法吗,现在着什么急?”

    “那万一没有解法呢,你怎么办?”

    “放心,我病死之前肯定安排好你们。”宛易逢低着头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到这话的岑卓峰皱了皱眉:“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知道,”宛易逢笑眯眯地看向她,“你担心我,不过没关系,相信我就好,我绝对不会让你所担心的事情发生的。”

    岑卓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屋外翠婆的声音突然响起。

    “大人,惠门桥东街巷那边,死了人。”

    事情发生得突然,宛易逢这边知道的也并不多。目前能打听到的,只有本地娄员外的一个外室被杀,一桩杀人案倒不至于这么稀奇,稀奇的是,被害的死者,也是一个孕妇。

    “据说那人的肚子都被剖开了,但是并没有见到婴儿。”

    “多久前的事情。”

    “半个时辰前,我们那里卖豆腐的杨婆晚上收摊的时候看到一个宅子门前聚集了一拨人,才知道出了人命,一打听才知那人是娄家的外室。”

    宛易逢听完以后眼珠子转了好几圈,来来回回地走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卓峰,你的力气如何?”

    “四石米不成问题。”卓峰回答。

    “很好,带我去案发现场。”

    “是,什么?”卓峰出于习惯先行答应,之后才反应过来。

    “大人,您现在就要去?”

    “当然,不现在去,等他们把案发现场糟蹋了就全完了。”

    夜已深,但是东桥巷的一处宅子却灯火通明,苏彦远一边喝茶一边叹气,刚才去案发现场看完以后他差点儿就晕了过去,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才感觉好多了,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远处某人忙碌的身影,暗想此人果然如父亲所说绝不止看上去那么简单,那么血腥的现场他居然毫无反应,还能游刃有余地指挥现场。

    “看来父亲说得对,我确实缺少历练啊。”他一边感叹一边走向外面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立刻转头,发现并没有人。此时已是三更,外面早已经宵禁,苏彦远转过身继续向前走,本以为他要离开,却没想他突然提剑转身,向西北角叠石成山的隐秘处冲去。

    “什么人?”剑出鞘见血,尖锐的剑尖在宛易逢的喉咙处点出了一滴血,那血滴在她的玉颈处晕染开,此时的月色水光如一条玉带一般,和那寒芒四射的剑交相辉映在宛易逢的脸上。

    美人峨眉锁愁,神气狠像,那一双秋水剪瞳恶狠狠地瞪着他,饶是一向正派的苏家大公子也因为眼前的景象恍惚了一瞬。但好在心志坚定,他迅速调整自己的心神,厉声道:“你是何人?深更半夜跑到这儿来有何目的?”

    宛易逢咬牙忍着腹中剧痛,看着眼前的熟人脑子飞快地转:为什么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出现在这里?现在这情形该如何解释?谁家好人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的深宅大院,还穿着夜行衣!

    思量了一番,在偷财很有可能会被扭送官府屈打成招的情况下,宛易逢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嫣然一笑,语气暧昧:“深更半夜,你说小女子是来干什么的?”

    此话一出,宛易逢很明显地看到苏彦远的眼角抽搐了一下,俩人打小就认识,他那种老学究的性格宛易逢最是了解不过,估计是压根没想到能有女子能当着别人的面说出这种话,气得眼角都直抽抽了。

    “你,你居然是来……”看吧,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

    宛易逢郑重地点点头:“没错。我是来偷人的。”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看你根本是来行不轨之事,被我抓个现行所以现场编了个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

    “大人此言差矣,你说我想要行不轨之事我同意,但这真不是借口,我就是来夜会情郎的。”

    东明统一不久,万事万物百废待兴,所以女子行事并没有太多的规矩,改嫁和离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但就算如此,也没有像宛易逢那么大胆,敢承认自己是来和男人偷欢。尤其是这事儿还是在一向古板的苏彦远面前说,其震撼和荒唐的程度和她说她要上天差不多,至于上青天还是上西天,那就不知道了。

    “你说你来找男人,好啊,那你告诉我,奸夫是谁?”

    他问这话的时候宛易逢一点儿都不慌,毕竟无论她说谁对方都不会承认,这样反而更令对方将信将疑了,就在宛易逢琢磨着这谎话该怎么编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苏彦远的背后传来。

    “苏知州,发生什么事了?”对方的声音依旧温和且平稳,如平静的海面一般,仿佛什么都不能触动他。

    这现成的情郎可不就来了吗?

    于是未等苏彦远答话,宛易逢就转扑簌簌地掉下泪来委屈地冲着柳明辞哭喊道:“你怎么才来啊,说好申时在东巷口想见的,我等你到三更都不见你人影,英烛告诉我你在这儿,又听杨婆说这边死了人,我都快吓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她这一哭震得苏彦远拿剑的手都在抖,他此刻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惊恐万分,他睁大眼睛看向柳明辞,而柳明辞则是在看到宛易逢的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看到坐在地上的宛易逢,赶忙走到她身边直接打横将她抱起安慰。

    “我错了还不行吗心肝儿,但是你怎么能擅自跑到这种地方来,你快把我吓死了,这里可是案发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柳明辞一改在外人面前的冷漠端庄,温声细语地慰抚着。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你,见不到你我就不走!”

    这场景可给苏彦远看傻了,他哪见过柳明辞这副面孔,说话都有些结巴:“柳大人,您,这,您,不是,她……”

    宛易逢把脸埋到他的脖颈处继续嘤嘤哭泣着,柳明辞抱着她柔声哄劝。

    怎么说呢,肌肤接触的地方,双方的鸡皮疙瘩凸起得都很明显。

    “大人,我听到此地有异动,发生什么事了?我等前来,嗯?”闻声赶来的护卫看到眼前的场景也是一愣,一时不知道两位大人唱的是哪出。

    柳明辞佯装羞涩地看向苏彦远:“实在不好意思苏大人,我家这位一向跳脱惯了,不懂规矩,我先带她回去,柳某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嗯,啊,你,你先去吧。”这位也故作镇定地摆摆手,然后转头对着手下人吩咐,“你们也下去吧,还有今天的事若是有任何人泄露,依法处置。”

    “是,大人。”

    “那在下就在此谢过大人了。”说完他就抱着宛易逢离开了。

    苏彦远盯着柳明辞的背影,准确来说,他是在看柳明辞怀中的女子,那女子此时已经将自己所缩在柳明辞的怀里,他并不能看到她的面容。但他还是伫立良久,客观来说那女子的长相可以说是惊为天人,着实令人印象深刻,若是见过自己应该是不会忘记,但是印象中苏彦远确实没见过此人。

    不过为什么此人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呢,尤其是那双眼睛。

    另一边,柳明辞抱着宛易逢来到了马车边,虽然从外人看她是窝在他怀里啜泣,但是离她最近的柳明辞明显能感觉到此人现在正在他的怀里狂笑,他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上了马车才放开她。

    “玩得开心吗?”

    “哈,哈哈哈……你见过苏彦远那种表情吗?太逗了,我在国子监的时候怎么捉弄他,都没见过那家伙有那种反应,吓得,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哈哈哈……太逗了……哎呀,我的肚子越笑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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