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

    看到这简短的介绍,岩永佐栖陷入了思考。

    首先,根本不带怀疑的,黑发,长麻花,黑衣服,乐于助人的好好少年形象,再加上樱川九郎说是在东京遇到的他,这些要素组合起来完全就可以断定那个神秘人的身份,必然是阔别已久的傀。而突发奇想给偶然遇到的樱川九郎大谈樱川家秘辛,友善提醒有一个具有相同气息的人物作乱,也正像是能和箱崎润介这位迟暮老人交朋友,并隐晦地告知其追寻问题答案的他会干出来的事。毕竟除了爱喝摇光了气的可乐,到目前为止,他所表现出来的举止大都透着善意,并不是什么看到路过的狗都要上去踹一脚的那类超级大恶棍。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他,这样的傀,这样一个立场暂且来看还算混沌善良阵营的角色,是为什么……会对这个鸠井秀显,抱有如此深刻的恶感?

    此外,这个所谓的死于刺杀的死因,看着也是非常的含糊,仿佛是匆匆落笔的归因,不得不掩盖背地里的真相。

    岩永佐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鸠井秀显是傀动手杀死的。

    他们二人之间必然存在着什么恩怨,不然傀不可能在时隔数百年之后,仍旧对这个名姓抱有如此激烈的反应,而也正是这段存在的恩怨,最终促使傀杀死了鸠井。傀是咒灵,高官死于咒灵,这件事当然不能摆在明面上,乃至写进历史,于是史官们只能将其归结为刺杀,掩盖背后咒灵的真相。

    这个说法实在合情合理。

    但岩永佐栖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对鸠井秀显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厌恶感。属于是光看到名字都要不自觉地皱起眉毛的那种(岩永佐栖此时默默揉平了自己蹙起的眉头,但刚揉完没多久,她就发现自己又皱起了眉)。

    这显见是十分的不正常。单纯阅读鸠井秀显的搜索词条,他貌似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甚至是德川家康的心腹家臣,在帮助后者确立霸权,开创幕府,扫平战乱最终迎来和平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样的人,按理说没有大功德,至少沾着德川家康的光,拿一个冥府优待的资格还是可以的。但为什么我会是这样的态度?岩永佐栖皱眉,这回是自己主动皱深了眉,这背后到底是……

    看来事情结束之后得去好好恶补一下这段历史。

    “怎么了佐栖?”还没来得及发表感想,岩永琴子先看到了自家堂妹的思考者姿态,“你居然也学会独立思考了,姐姐我好欣慰。”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离开了你,谁还把我当小孩。”岩永佐栖吐槽,随后叹息,“还不都是被逼无奈!我一个人卧底在敌营我容易吗我……”

    “但你也没带什么有用的消息回来啊?”岩永琴子真诚道,“甚至掉了马甲,抖了不少我们这里的牌透给对面。要我说你这底卧得也是真不行,什么时候和咱舅学两招吧。”

    “靠!这能怪我?掉马这事是我想掉的吗!”岩永佐栖跳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而且咱舅也没好到哪里去!太宰说了,他早就知道安吾舅舅是特务科的卧底了!我只能说这是我们舅甥一脉相承的某种宿命……”

    “好了好了行了,”岩永琴子敷衍地安抚道,“那你想出来了什么没有?姐姐我洗耳恭听。”

    “什么都没想出来!”岩永佐栖理直气壮回答。

    “行吧。”岩永琴子摇头,“就知道你不靠谱。”

    “……那姐姐您有看出来什么吗?”

    “没有!”岩永琴子同理直气壮。

    “……”岩永佐栖闭眼。

    那你说什么废话呢!!

    “就算有一些猜想,那也不是现在要讨论的重点。”欺负完一把妹妹,岩永琴子慢条斯理道,“或许那个……傀,和这个鸠井之间有什么仇怨,但那不是我们需要在意的,至少现在还不是。我们的重点还是得放在他说的那个和九郎前辈有着类似气息的人身上,即钢人七濑一事背后的主使。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之类的。”

    “显而易见,对方是个妖怪,反正已经不能说是普通人了。对怪异也有一定的了解,甚至摸索到了制造新灵异的方法。最开始我认为她会是个诅咒师,做这些只是在尝试新术式,但现在,既然知道了她是个和九郎前辈相似的存在……”岩永佐栖顿了顿,“那么她或许,是在寻找能让自己恢复正常的办法,也说不定。九郎前辈,”

    岩永琴子忽然问:“你确定,你的那些兄弟姐妹……不,你还有什么亲戚,是还健在的吗?”

    樱川九郎一直在默默旁听对话,此刻被点到名,沉默着抬眼:“……你的意思是……”

    “主要是我们知道的,会做这种丧尽天良实验的只有樱川家嘛。”岩永琴子笑着眨眨眼,“所以就算用排除法,也得先排除了自己人的嫌疑才行。你觉得呢,九郎前辈?”

    “……没有。”樱川九郎顿了很久,才给出回答,“反正我没看到过。”

    “是吗。”岩永琴子微笑,继而叹息,“好吧,这也确实没办法确定呢。毕竟要想瞒过家人亲戚隐藏自己,也没有那么难。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诅咒师……和失踪人口了。”

    “……”岩永佐栖挠头,她有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好像现在的气氛有点不太对,但她从对话里又没听出有什么问题。不过自家堂姐为什么用的人称代词是“她”?是因为那个网站看起来就很精致细腻,一看对面就会是个女孩子吗?

    “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她只能这么问接话。

    “是啊,很遗憾。但事情的确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解决,相比之下,还是先把钢人七濑击溃更重要。”岩永琴子伸了个懒腰,“好!那么我们接下来就去七濑花凛逝世的事发地点看看吧,好像就在这附近来着。”

    “哦……”岩永佐栖和樱川九郎跟着她站起来,伸手捞起盘得像团乱绳的八太郎塞进口袋,走了几步,还是不免有几分疑惑:“但姐你之前不是还说太累了要回去休息的吗?怎么现在又这么主动加起班来了?”

    岩永琴子径自走在前面,一步一步走得无比正义凛然:“我当然是为了九郎前辈着想,想帮他一起早点揪出那个幕后黑手啦!为此再多的疲惫都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九郎前辈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嘛,大家都是一家人~”

    “是吗。”岩永佐栖呵呵,“你确定不是想把时间拖得更迟一点吗,让九郎哥订不到别的酒店房间只能和你将就睡一晚?”

    “怎么可能!你可别乱说啊,我才没有这种小心思……”

    “但抱歉啊岩永,我自己有订别的房间。”樱川九郎打断道,“就是七濑花凛住过的那一家。而且事实上,我也是在附近寻找钢人七濑,结果真的碰到了它。”

    “唔?这就有意思起来了,”岩永琴子站到被捆着的钢人七濑面前,假装没听到樱川九郎前面的话,“明明我们两个小时前才把它打散过,那地方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它逃跑之后,却是朝着这里来了吗。被设计创造出来的虚构怪异,也会潜意识地追寻自己的原型?”

    “那把它也一起带过去?说不定会有什么新发现。”岩永佐栖建议。

    “感觉好像也行……”岩永琴子摸下巴。

    “不行啊!它身上这么多怨气,有它在我怎么可能闻得到别的气息!”八太郎从岩永佐栖口袋里探头,这条蛇看起来已经接受了自己cos一下警蛇的任务。

    “那丢在这里?还是放走?”

    “丢这吧。放走万一KPI没达标又去袭击路人了呢。”

    “也是。”岩永琴子点头。

    于是把钢人七濑塞进阴暗的角落,几人一蛇溜达去了附近的酒店边上的工地。自从出了七濑花凛的事情,酒店生意实际上就受到了一些影响,而在钢人七濑的传闻愈演愈烈之际,这家酒店的生意就更差了,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进出。再加上已经是深夜,工地的工人都下班了,人声更是稀少,也就很适合偷偷摸进去调查。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半年,但也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嘛。”岩永琴子站在工地的空地上,这里并没有因为发生过一起意外案件而停止施工,而是仍在建造着,因此周围多了很多相应的器物:“八太郎,你闻到了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啊。”黑色的蛇爬在金色头发的女孩子脑袋上,金黑一衬月光一洒,看起来更显眼了,“没有怨气,也没有负面情绪。喂,我说,那个七濑,那个爱什么露的,死的时候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留下来啊。她不会是自杀吧。正好也想死什么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岩永琴子回道。她想了想,往前一步,挥舞起手中的木质手杖,就像是阴阳师画符似的,用手杖发亮的头部在空中画了一个桔梗印。她头顶有光洒落,宛若舞台追光在她身边画出一个圆,而半空有灵动的光亮随着动作成型,连接成完整的咒符,嗡鸣一声,又消散归于黑暗。

    一套动作下来看起来就很中二和尴尬,八太郎眼神死地看着这一幕,疯狂拿尾巴抽下面的人:“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啊喂!你特么倒是别给你姐打光了你们还真配合啊?”

    岩永佐栖遗憾收起术式:“你不觉得这场面很像魔法少女开大招吗?很帅很好看啊。”

    “魔法少女是什么东西啊!我只觉得你们都有病!”八太郎继续甩尾巴怒骂,尾巴啪嗒啪嗒拍在岩永佐栖脸上。

    “太没品了八太郎,我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层可悲的厚壁障了。”岩永佐栖把它抓下来捏在手上,看它狂舞乱扭地挣扎,叹息。

    “如果这就是没品,那我宁愿不和你们同流合污啊!”

    一人一蛇开始吵架,岩永佐栖却忽然捂住了黑蛇的嘴:“嘘。有东西出来了。”

    “那个破阵还真的有用啊?”

    阵法对错无所谓,姿势帅气就行,这是岩永琴子的意思。事实上,她画的桔梗印,或者说五芒星并一圆圈,于符文上确实没有半点效果。但它本来就不是什么能够真正起作用的咒符,单纯只是她和妖怪们当年约定的暗语罢了。彼时11岁的小女孩和妖怪们约定了这样的符号,如果有需要,她可以通过这个符号得到来自鬼怪灵异们的帮助,算是契约的一环。而之后的许多年,和现在,也正是因为这些约定好的暗语,岩永琴子能够一直安稳地做她的妖怪调解员做到今天。

    此刻,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无声凝聚。随后,真的有个工人形象的透明中年男子鬼魂受召而来,冒了出来。

    “哦……!您就是只眼只脚的公主大人?”

    “……”岩永琴子看了他两秒,转头去瞅自家堂妹:“看来鬼使大哥们办事好像确实挺不力的。”

    “……哈哈,”岩永佐栖扯唇微笑,“那还能给他们写投诉信不成?”

    “感觉也不是不行,至少得把他带走吧?留在这也不是个事儿啊。”

    “公主大人是说我为什么没有被引渡去冥府吗?”鬼魂听了几句她们的对话,忙道,“这不是鬼使大人的纰漏!而是我是个地缚灵,又‘心思纯善无害人之意,命里该有大机缘’,鬼使大人才说我可以留在这里试着修习当土地灵,没有带走我。您可千万不能因为我去责问鬼使大人啊!”

    这我们哪敢啊,岩永佐栖汗个,骂小帅还行,要是敢骂别的鬼使,那绝对是会被那些小心眼的家伙报复的!

    言归正传,岩永琴子询问鬼魂:“既然你说要修成土地灵,那待在这里应该待了很久了,今年1月底在这里发生了一起事故,有一位19岁少女不幸被钢筋砸中身亡,关于这起事故,你有什么知道的消息吗?”

    “您说的是七濑花凛吧。”鬼魂道,摸了摸自己的透明头盔,“是的,我知道一些消息,不如说,她死去的时候,我就正在看着她啊。”

    “那个雨天,她独自一人站在下面,撑着伞,抽着烟,看起来是很为什么事情烦恼的样子,然后,钢筋倒了下来。我急得朝她大喊,但她听不见我说话。”他摸着自己的头盔,露出非常沮丧的神情,“她好像也没有要躲的意思,很轻易地,就那么一瞬间,就死去了,简直就像是自杀。可是怎么可能呢,我见过她,她是那样有活力的孩子啊。”鬼魂低下头去:“对不起,要是我力量再强大一些,也许就能阻止悲剧发生了吧……”

    “没关系,你也不用为了这件事自责。”岩永琴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至少此刻,你能为她的案件及后续的事情给出真相的证明,帮助我们解决钢人七濑。而且你现在好好修习,争取早日成为土地灵也不迟。”

    “谢谢您,公主大人……”

    “那么事情的真相看来就是这样了,”岩永琴子安慰完中年鬼魂,摸了摸下巴转过身道,“近似自杀的意外死亡吗,倒也没有很出乎意料。不过除了这个,也还是得结合警方调查出的权威资料一起才能得出结论,做出更合理的解释。”

    “那现在回去吗?还能再看一会儿那些资料。”岩永佐栖问,“还有啊,这个问出来的真相,需要也告诉给纱季姐吗?说好了一起来着。”

    话说到一半,岩永佐栖忽然发现自家堂姐表情非常可怕地冲她摇了摇头,心里还在疑惑呢,下一秒就听一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樱川九郎皱眉开口:

    “纱季姐?什么纱季姐?等等,纱季小姐也在这座城市吗?”

    岩永佐栖:“……”

    顶着岩永琴子能杀人的目光,岩永佐栖艰难澄清:“不是没有哥你听错了,其实我说的是杀鸡,今天有点太累了我们要不要去做个马杀鸡……”

    “行了闭嘴!说的什么烂借口。”岩永琴子怒拍笨蛋妹妹狗头,手劲用了十成十,把人揍得捂着脑袋哀嚎,“既然九郎前辈已经听到了,那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没错,纱季小姐也在真仓坂市,是那边街区的一名辅警。”

    她耸肩:“我们今天处理钢人七濑的时候碰上了她,然后和她聊了一会儿。事先声明哈,这件事是她自己想要参与进来的,我可没有故意诱导要害她。”

    “……我知道。”樱川九郎扶额,他觉得这展开多少有点抓马,前女友和现女友凑到了同一件怪谈案子里,“反正肯定是因为我吧,我的意思是,我之前对她隐瞒的那些事,她想要找一个结果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岩永琴子跑过去挽住他的手,“所以我们现在快点回酒店吧?明天再约纱季小姐交流信息。现在回酒店还能再多看一会儿呢。”

    “但是我订的酒店就在这里啊?”樱川九郎无情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你们回去你们那边就可以了,我就不了。再见。”

    “那怎么行!”岩永琴子跳脚,“九郎前辈你不想也看看资料吗?”

    “明天再看也可以吧?白天钢人七濑又不会出来。就这样,再见吧。”

    “……可恶!!”

    “好了别看了,九郎哥已经走了。”岩永佐栖唏嘘一声,站到岩永琴子边上,“明天还能再看呢,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那能一样吗!本来好不容易能睡一个房间的说!”岩永琴子愤愤,“亏我还特意订了双人床!还准备了很多别的东西!都浪费了!他甚至都不愿意送我们回去!”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岩永佐栖一梗,“九郎哥的性子你也知道,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啦。所以我们还是走吧。乖。区区一个我,还是能保护得了公主大人你护送你回家的。”

    “可!恶!谁要你送!”

    “乖啦乖啦……”

    时间迅猛地来到了第二天。回收完锢魂锁链放走钢人七濑,岩永佐栖和岩永琴子回到酒店,而后者因为痛失了和男朋友共处一室机会表示很生气,没心情看那些烦人的资料,于是学术留到了第二天的白天再研究。总之,等到第二天的下午时,岩永琴子、岩永佐栖并樱川九郎三人,已经研究完了那份复印件档案,他们和弓原纱季约在了一个高档餐厅的角落里,等着下了班的弓原纱季过来汇合讨论。

    短发的女性来得很快,几乎是刚一下班,简单结束工作然后就赶了过来。她带着包匆匆走过来,在看到角落桌边坐着的人时停下脚步:“……九郎?你怎么也在这里?”

    弓原纱季想起前一天她和岩永琴子的谈话,几乎瞬间便想清楚了来龙去脉:“原来如此,你要做的事情,也和钢人七濑有关吗?”

    “……是的。”樱川九郎叹着气站起来离开座位,示意岩永琴子跟着他一起,“在这里遇见真是巧合啊,没想到纱季小姐也会在真仓坂市。”

    “因为我被调到了这里工作嘛。”弓原纱季看着他们并排站在自己面前,“你们这是……”

    “道歉啊。”樱川九郎再叹一口气,压着岩永琴子的帽子,把她压得深深一个鞠躬,自己也跟着躬下身子:“抱歉,纱季小姐,估计岩永给你添麻烦了,我在这里先带她一起给你赔个不是。”

    “呃……”弓原纱季睁大眼睛,她摆摆手,“其实也没有啦……”

    “就是啊!纱季小姐都说了!”岩永琴子挣扎着抬头,“我才没有给人添麻烦啊!九郎前辈你说的什么话!我明明是帮了纱季小姐!”

    “行了,快点道歉。”樱川九郎继续按她的脑袋,“你怎么可能不给人添麻烦呢。不说别的,光你们闹出事情来被纱季小姐发现然后碰上她这一出,就该好好道一回歉啊。别给人增加工作啊。”

    “哪有,我们明明也在给她减少工作……!”

    “好啦好啦没关系,真说添麻烦的话,我也给她们添了麻烦。”弓原纱季无奈打断他们的对话,“我们先坐下吧,打扰到别人就不好了。”

    三人入座。没有参与小情侣莫名其妙道歉的岩永佐栖默默往嘴里扒了一口饭,鼓着腮帮子从桌子一侧滑过来:“对不起,纱季姐,给你添麻烦了。”双手合十,猛摇!

    “都说了没有啦。”弓原纱季忍不住笑起来,“我也该说对不起的呀。”

    “嘛,总之,还是说正事吧。”岩永琴子敲了敲桌子,给弓原纱季递过去菜单,“虽然不知道钢人七濑今天还会不会出来,但先把饭吃了准没错。在那之前,我们把情报给分享完。然后——”

    她双手交叠,抵住下巴:“《走近科学》的故事,也是时候该开始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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