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马路上车辆较少,一路畅通。沿着这条大道一直开到尽头的公园,再环绕公园前行,车旁的绿化树转眼而过,闭上窗的车内静得可怕。这稍有不慎就能带走鲜活生命的车辆,如此安静,让人感受不到自己身处何地、行之为何;没有外面反馈的声音信息传入耳中,稍有一失神,便可能会落入万劫不复的险境。明澄对车厢中的气氛感到有丝不安,随之打开了音乐——激情澎湃的声音震耳欲聋地袭扰他的脑袋,他赶忙划着大拇指把音量调小了几分,转而另一只手又往下翻。他想听一些抒情的音乐,奈何他对歌曲前奏不感冒,便时而看向仪表台滑动的字符,想从文字中所表达的含义找寻符合自己心境的音乐。

    大拇指节奏那般一下一下地往下拨,在这似有机械规章行为的车厢中,他消磨着那颗静不下来心,被滚轴上的拇指所牵引,扑通扑通地跟随着节拍;心跳似那灵活的手指在钢琴键上跳跃着,奏出悦耳的声音,而大拇指每随几声音键发出的信号便也参于合奏,用它那拨动时震出的感触,伴奏其中。

    他也记不得心跳动了多少次,更是不知道大拇指拨动了多少下,就快要到达父亲所住的小区。自然是一首音乐也没有听成,但好在心情也没有了像开始时那么不静。

    父亲所住的小区,门卫森严,环境优良,从靠近小区起,就很难看见有一丝不规则的东西,几座高楼立在围墙之中,矮楼房则被几座大厦遮蔽了视线,一幅油然而生的规整。

    经过大门时,自然被拦住,他说明情况后便填写了身着制服的安保给的表格,随后登记好了信息便打开了栏杆。他没敢将脚放在油门上,慢慢地观察起了这座小区。

    蜿蜒的车道时而会有推着小孩的行人,明澄不想摁喇叭,便轻踩着刹车挪到行人身后,待行人发现。垃圾桶看上去空空的,桶边的花草也没有折损,更没有污秽;一棵棵树排列成规则,几乎伴着每一条道路,而楼房的门口,则栽种着一些低矮的灌木。他想着,即便是这种低矮的灌木也会在这里变得高贵。

    到达阿鼎住的那一栋,他驶入地下室;即便是地下室也有安保人员操控栅栏,他只好拿着先前安保人员给的号码牌给他看,这才放行进去。地下室一个个的空车位都挂有车牌号,在绕了两圈后,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车位,索性把车停到了父亲住的那一栋路边,将号码牌翻起对向车外,便上楼去了。

    穿过进入电梯间的一段路阴暗道路,电梯间被白光灯和光滑的大理石照射得格外明亮,镶嵌在墙上的广告牌在播放着什么,两个电梯门中间的垃圾筒造得也很精致,顶上的石膏装饰也显得十分大气。他摁了电梯,等了些许,两间电梯同时下到了声响,他走进了靠身边的那一间。这是消防梯,乘直通家门的电梯需要刷卡,进入主电梯,要刷卡按楼层,若是从一楼进入主电梯的话还要先刷卡进入大堂,大堂占据了一层的面积,不知该怎么去描述那空荡荡却又显得富丽的大堂。

    阿鼎的妈妈不是纯粹的国人,曾经是姐姐的英文老师,后来转到了其他高校当教师,因此客厅是西式风格。明澄不懂何谓西式风格,但看那地毯铺满大半个的客厅,还有那餐桌布垂下去的几尺,也就定义了所谓的西式。客厅的西北面是厨房,那是个没有门的厨房,他很难想象没有将油烟阻隔的门,室内将会是何等呛人;厨房再往里走是个杂物房,称是保姆房,他想大概同阿谷婆住的那个房间是一个性质,可只能放下一张小床,连再放一个床头柜都显狭窄,可就是这狭窄的地方竟然有一个卫生间,虽然只是容纳了一个马桶。厨房与杂物间之间便是后门。

    正北有两间小房间,落地窗,光线十足;一间贴满蓝色卡通的墙纸,一间贴满粉色卡通的墙纸,两件屋子格局大致相同。东北方向是次卧,那是间和主卧差不多大,却少点主人味的房间,也有单独的卫生间,而那卫生间的面积比杂物房还要大。再下去点便是公卫,公卫下去便是主卧,主卧的卫生间比其它卫生间不过是多了个浴缸。阳台横跨整个南面,在那能看到很远。

    不过一分钟,便到达了楼层,明澄摁响了阿鼎家的后门。一声过后便听见屋内急忙踩踏地面的声响。开门后,阿鼎见了明澄笑嘻嘻地拥着他拉了进来,见状,他也和阿鼎戏弄了起来,提着他的衣领举了起来,踩着鞋跟把鞋脱了下来,一路把他提到了沙发上,再重重摔了下去。

    他喘着小气:“你在家里干嘛呢?你妈去给学生补课去了吧?”

    “在家看书,妈妈上课去了。”阿鼎嗤嗤笑着。

    “说谎吧,你一定在玩电脑对吧,我去你房间找出来,然后告诉你妈,让她揍你。”明澄故作严肃。

    阿鼎幽怨看着明澄,仿佛被看穿了心事一般,而后抱着他的大腿哭腔道“没玩游戏,不信去找”。

    明澄打算就此停住打趣,便试探问他:“爸今天为什么组织聚餐啊?”

    阿鼎回答了一通,说他也不知道,又说什么是给哥哥们娶老婆;又说什么是给二姐娶老公;又说什么爸爸喝醉了,然后妈妈对他生气,还教训了爸爸一顿;又央求着不要将他玩电脑的事告状到妈妈耳里,不然要挨训了……明澄被这一通胡言乱语逗笑,也没从中发现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但也更是为此担心了起来。若是为给兄弟二人谈婚,那他一定可以用什么借口推脱掉,他年纪也不大,还不到被其逼婚的地步,更不到自己认为的谈婚年纪。他并不认为自己能够去接受世人眼中那样的爱情,并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没有再从阿鼎口中问出什么,明澄便说准备带他去到那个家中。阿鼎顿时又回归了以往那般活蹦乱跳,一溜烟地就蹿到厨房方向的后门去。见状,他坐在沙发上大声说道:“你去那住一晚,带上牙刷,还有带上作业。”阿鼎不情愿地走去房间,往书包里塞了些东西。阿鼎背着鼓鼓的书包出来,仿佛又重获自由,脸上挂着期待让明澄快点行动。

    二人换好鞋,锁上了门。明澄望向阿鼎的书包,问他书包是否很重,要不要帮忙背,阿鼎爽快地褪下双肩带,递向了明澄。接过阿鼎双手提起的书包,不禁有些吃惊。他这会才体会到了这沉甸甸的书包,又想到自己孩童时代的书包分量,只有那几本书——怪不得现在的小孩如此聪明活泼,是学习知识多的原故吗?若是的话,学习如此之多难道不要占用大量的平常时间吗?那又有何来的时间去活泼可爱呢?也难怪弟弟这般好玩,是被这繁重的学务给压迫的。但转念一想,自己儿时不也是如此贪玩吗,与之也相差不大……他不再有勇气深入思考这个问题,若是回忆这个年纪时,除了上学外,还有那一段段的往事。

    下了电梯,明澄把书包扔到了后座,此时阿鼎已经坐上副驾驶并系上了安全带,仿佛坐上了通往自由的列车。明澄说小孩不能坐前面,阿鼎便踩着鞍座爬向后座。他敲了敲他,便转向主驾,待阿鼎爬到后座上时,便启动了车辆。他回头向阿鼎说“要不要打电话给妈妈说准备去哥哥家那边呀?”,阿鼎说“还是不告诉妈妈了,免得她一顿牢骚,又要说一大堆话,会烦死的”。明澄拿出手机,调到短信界面给他,让他留言。

    顺着指示牌驶出地下室,颠簸几下阵后便见了阳光,怠速绕着蜿蜒的车道。此刻他想着阿鼎母亲,那年青女子散发出对文化的自信,还有那副壮实骨架,应属于丰腴。思绪能有哪个国中生长的女子能够诠释她的姿色,可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便认为是本国文明留给女子的发言甚少,因而没有她们的记录。可越是这般认为,他越是想为深邃甚多的本国文化争取话语权,更努力在脑海中拼凑形容她的词汇……终于在《诗》的卫风找到了可以与之诠释的形容——“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峨眉”倒是可以压过她的风采,想着后面二句,她难以匹配,心中倒是有些自如。

    交还了号码牌,驶向公路,时间已是十点多。明澄抬头看了看阿鼎,正倒在了座位上翻起了手机,他也欣慰地翘了翘嘴角。

    “喂,你在干什么,又没有游戏,玩什么呢?”明澄吓道。

    阿鼎嗤嗤把头转向别处:“没玩什么。”便又坐正姿势。

    公路车流增多,常有急促的喇叭声划过,即便是关着窗,也能听见。若是以往,他会把那些长鸣笛的人追上,并且无声地越他们。他不理解为何那些人想要超速到达目的地,是否真有急事,或只是在对曾经的车马慢做出的一种不屑行为。他宁愿走路也不开车,宁愿坐公交车也不坐出租车,他享受慢与静带来的反馈,虽然意识到这份馈赠会带来多大的副作用,但依然安于其中,仿佛从中已经找到了个可以与之平和相处的彼岸;可时而翻船并受其风浪拍击,或许在他的那片大海中,真正存在一个岸头,那里能够停留那满载忧伤与痛苦帆船,能抚慰途中风浪所致的伤口,也能整顿好并再次起航。

    “嘀嘀嘀”几声袭来,把出神的他拉了回来。那辆车又缓速了下来,他也跟了上去,打量起了后视镜。每一次超车,在不久后又要因前车的情况而减速,不禁念叨究竟有何意义——何谓城市?若都是像高速公路那般畅通,那哪里会这般缓慢。道路的拥堵,由超车造成的,好比掐住管子的一边口子,水流量必定减少;自身却没法像水那般急流,而掐住管子的便是是那些急切去到管道口的人。

    不久后驶入那条坦荡的大道,相比于之前好开很多,不禁感慨,数量是决定质量的一个重大因素。

    经过几个信号灯,放缓速度,驶入辅道进入这座些老旧的小区,甚至连栏杆都没有的大门。

    停好车后明澄径直去向院子里,见阿鼎还没有下车,便唤了一声。院子里的几棵大树还没落光叶子,在稀疏的枝条上挂着些许,似乎还没做好寒冬来临的准备,又或是赶在寒冬来之前为根多转换些养分。他走向大树前,那些干枯的表皮仍附在树上,试着用手掰了掰,用力之处喘息间变成了粉末。“看来里面还是活的,还没死。”他自言。

    黄叶没有像之前时节那般落得满地,但仍有几片被风带到屋顶上和门檐上,地上的则已经陷入泥土里,而道路干净得被打扫过一样。深吸一口,依旧没有闻到花香,望着黄色嫩芽来了趣味,便上前凑了过去,未果,踹了一脚树干——叶与枝“飒飒”响了声,似乎这会闻到了桂花香,满意地向阶级走去。

    阿鼎大步跑了过来,露出男生间特有的神情,明澄默许了这一行为,没有说什么。二人站在阶级上摁响门铃,不一会,阿雪便来开门。阿鼎见了阿雪便往她身上抱去,而她显然有些吃力,便说:“抱不动咯,快下来。”俯身揪了揪脸颊,亲吻他的嘴唇。

    换好鞋后,阿鼎便跑去客厅沙发,向着明理跃去。明理抓住他举了会,便说太累了不玩了。阿雪此时已经去厨房准备午餐,明澄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而她说现在先洗菜,等会做饭时再来帮忙。

    明澄去向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兄弟二人像早晨那般闲扯了几句,便无话可说了。电视不知在播放些什么,依旧话语连珠说个不停。明理问阿鼎要看什么电视,阿鼎说看动画片,明理则把遥控递给了阿鼎让他自己找。阿鼎翻了几分钟,并没有找到想看的动画,说没有好看的,想玩游戏,便从口袋里掏出明澄的手机征求许可。明澄让他过来,二人坐在一起,阿鼎靠在明澄的怀中。

    “手机里下载好了几个游戏。”阿鼎笑着将手机横摆。明澄看着他玩了一会,感到无趣,便令他把遥控拿来。

    又翻了几遍,仍是些枯燥的连续剧,便将遥控丢到了明理身旁。

    “摁个台吧,太无聊了。”

    明理捡起遥控,也像他那般机械地翻了几遍,便托着下巴,挖苦了句:“现在的电视也太无聊了吧,都放些什么玩意啊,没趣,还是听听音乐吧。”便停在了音乐台上。

    兄弟二人百无聊赖地望着电视,听着一首首歌,只有怀中的阿鼎在认真玩游戏,还有厨房里的阿雪在乐此不疲地处理饭菜。

    明澄打破了只有电视发声的僵局。

    “阿雪,请给我们泡一壶茶。”

    “噢,等一会,马上就来。”阿雪应声道。

    明理此时起身说去书房坐会,便去了二楼。明澄又垂头看向阿鼎的游戏,没一会就觉得这游戏太过于幼稚,便不让他继续玩下去。阿鼎闹了一会,便嘟着嘴巴生气,明澄没有理会这一小儿脾气,便让他去厨房帮忙。阿鼎这不讨好,便也爽快地去了厨房。

    明澄饶有兴趣看着手机上的游戏,点开其中一个,玩了会便又失去趣味,又试着玩了其它几个,索性就关上了手机。他回到房间,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上层的一本书。书面上并没有太多的灰尘,轻轻划过,只有那一丁点从棉被中脱落下的毛絮。随意翻了几下,便放回原处了,又拿起了旁边的日记本——这是离家时那年写的最后一本。他翻了翻其它几本的日期,是离家前两年写的,日记本中还有书签夹在里头……

    在这个三人构成的家庭中,几人表里如一,早些时阿谷婆还在照顾几人,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明澄与明理也有了兄长的样子;至少他们认为,家庭中主体的爱没有消失。那时零花钱早已是发在他们自己手中,阿雪的零花钱很少用到零食与娱乐当中,每月都能存到一大笔钱;明澄不知将钱花在何处,也有个不乱花钱的好名声;明理花钱大手笔,经常问阿雪和明澄借钱,明澄倒是对这事无所谓,有求必应借给了他,而阿雪则看穿明理会将钱花在不该花的地方,时常对他借钱这事防备。明理学生时代很是不羁,经常去一些高消费场所娱乐。就此事兄弟三人每每说起还能开怀大笑,相互拆台。

    兄弟二人读的学校并不是同一所,因父亲担心他俩互相抄袭、包庇。二人学习成绩都属于差生,他们每日的作业都留在次日早上抄袭其他同学,而明理有时会更过分地让同学帮写。

    明理极不安分,在学校恋爱,节假日还带她们出市游玩,这也是时而向明澄、阿雪借钱的一大原因。明澄对此早已知晓,或许在他眼里,他才是那个不正常的人,并羡慕弟弟能够如此愉快度过一生。他纪念着某段时光,结尾的那一日或许是听闻正文叔一家搬走的那天,也带走了儿时的玩伴,更有精神信念和寄托。

    阿雪的学习同那位已经嫁人的姐姐一样优秀,但比她更有人情味。阿雪的高中和姐姐读的是同一所,是市里最好的一所公办。在学校除了学习就只剩通往学习之路了,目前在家中与明理共同生活。阿谷婆在明澄高中毕业时就回到了家乡,那时阿雪才读初二。阿谷婆不在的日子阿雪的生活费翻了好几倍,诚然,这些钱也经常被哥哥明理编造理由骗去了。阿雪本可以入住父亲的新家庭中,但她拒绝了,说上学不方便,但父亲家中的次卧仍是留给她的,而她只是偶尔去探望或学习功课以此住上几天。几人中只有阿雪和父亲组成的新家走得比较近,这个学年便毕业,更是频繁出入阿鼎家中。

    兄弟二人都有日记的习惯,或许是都太闲了。二人性格相近,日记相互翻阅不遮掩,而阿雪学业繁忙,则很少有记事的习惯,每每写完也是藏入书阁中。二人对此也没有强烈的兴趣去翻看,阿雪则经常跑去看他俩写的日记。兄弟二人虽内心本质相差不大,但表面上却大相径庭——明理的日记风格轻松诙谐,记录一些简单的对话,还有一些如何欢笑的话事,主体上是以简单的对话明了一个心情;明澄的日记则显得有些沉闷,文字隐晦、晦暗,以物指人,臆造出一些事与物以此做剖析。明理随笔往往只要花几十分钟,而明澄则要花上一个多小时,二人日记都是以主观出的一个场景而开展,少有将生活习性记入其中。二人也并不把日记当作是任务那般对待,需要思考着写入些什么,而是随心所欲地选择在每一个夜晚去写。至二人有意偷窥日记那会起,他们便少有写实,毕竟从此他们之间的日记都是名义上共享的。

    翻开书签那一页,是高三的那个春夏之际,料是阿雪在看日记。疑惑间他拉开桌侧的抽屉,望着那排列整齐的信出起了神。

    那是他与静思小姐来往的信,从毕业起便开始投递。他拿出几叠,凑近脸颊深吸了几口,呢喃着“悠长、悠长”。见每封信都完好无缺的叠在里面,便拆开了时间最远的一封。封胶变得干枯,他小心翼翼地拆着那年七月的信。

    亲爱的明澄先生:

    启信安!

    你现在已经毕业了,应该很开心吧。听你说你并不打算继续升学,我知道我再怎么相劝也难以改变你心中的想法。如此这般的话,那我很尊重你的选择,希望你能胜过曾经的自己,成长为你想要的模样。不要忘了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呀。

    你离校已经很多天了,自那天起你就没来看过我,说你是忘恩负义呢,还是说你绝情比较好呀?你不在的日子,我放学后的那段时间总会想起你,想你那愚笨又认真的样子。尽管你一直在敷衍我每天对你的学习教导,但我并不对此感到生气,还觉得你是个会为我做努力的人。也不想让我的努力白费对吧,所以才装作在宿舍认真写作业看书对吧?你的小心思我早就看穿了,现在你不用再对我遮掩了。

    七月了,不知你现在是不是回老家玩了,家乡的夏天一定很美吧。记得在美丽的年华里留下美好的记忆,所以要不辜负这个夏天噢,多留下些照片。注意不要玩水,这是最重要的,还有记得帮爷爷奶奶干点活,不要只知道一个人乱跑。不过依你的性格,你应该懒得会窝在房间里乘凉吧,如果是这样,那就多带些书回去。

    有时候会想起与你相处的每一天,我们谈着考试用不着的学说,你总能用那一套套现在人难以存在的形式说得我哑口无言,虽然我很多时候想着反驳你,但我看着你那坚定的眼神与说了一长串的话造成的脸红后,就不想与你讨论下去了;所以,这并不代表你说服了我噢。这些记忆我都留存起来了,如果想继续探讨的话,那随时欢迎你的光临。

    我现在称你为先生是因为你不再是我的学生了,更是我对你成长的一大认可。不要对自己放弃,更不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从下个学期开始就转正了,今天是在校的最后一天,都要放假了。你也要开心噢!以后要是不容易见面,记得写信快递过来。不要忘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二水相会,君子以朋友讲习。

    言

    如夏日骄阳之炙热,如秋日微风之清爽!

    关注着你的老师

    七月十二日

    曾经老师给他写的第一封信,字面娟秀整洁,如她的面容那般美丽。那淡淡的香味便是从信纸里散发出来的,他也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只记得与她身上散发的味道是一样的。将信折好,又把里面几张墨水渗透的纸拿了出来——那是回信的草稿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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