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

    夏日里的阳光毒辣异常,林阙时常望着那高高悬挂于高空之上的烈日,心里感叹,纵使再烈的光也照不透人心里的阴暗。

    “将军,出去搜查的兄弟回来了,抓到两个朱雀军。”一个士兵小跑来和林阙报信。

    “好,我知道了。”林阙回答道,让那个士兵先回去。

    林阙望向西方,陆明珏已带军离开差不多十日,为了防止军中具体情况泄露,俩人约定若路上一切顺利就不互传消息。林阙心想,陆明珏那边一点消息没有传回,说明一切顺利吧?他应该早已和父亲会合了吧?

    其实林阙每日都担心陆明珏那边的情况,担心到焦心,夜夜无法入睡,她很想传一封信去问问情况如何,不过被理智压制住了这份冲动。在战场上的磨练与厮杀早已将她锻炼成了一个将个人情绪全部丢弃的人,因为任何一个细小的错误都可能将她拖入万劫不复,都可能让跟着她的弟兄们葬身血海。

    她记得16岁时,她跟着父亲林忠收复了被丰国侵占的青州城,入城后,她看到城内缺粮,导致一些百姓饿死街头,她想从军粮里分一些粮给这些百姓,但被林忠叫停了。

    “你现在将军粮分给百姓,是打算让士兵挨饿吗?”林忠问

    “只是分一点,怎会让士兵饿到?”林阙心里有些不服。

    “那你说说为什么会想分粮给那些百姓?”

    “你看他们多可怜,有些人都活活饿死了。”林阙边说边想到她刚入城时的情景,路边角落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趴在一个似乎没了气的妇女身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后来她偷偷返回那个地方找小女孩,将自己身上带的干粮和水给那小女孩。但小女孩饿得太久了,根本吃不下东西,只喝了一点点水。林阙找人将小女孩的母亲下葬,同时将小女孩带回军营,小女孩说城里太多吃不上饭的人了,林阙能不能也去给他们发些食物。林阙想到这里,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掉。

    但林忠即使看到林阙的眼泪,也无动于衷,继续反驳林阙的想法“你可曾想过若是将军粮分给百姓,到时候士兵吃不上饭该怎么办?从最近的粮库运送粮食到青州城也要走上半个月,而现在我们全部军粮也只够维持十日,你再将军粮分去给别人,到时候都要饿死。”

    林阙被林忠的话呛得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不停去擦抹不住往下掉的眼泪。林忠似乎意识到刚才似乎有些太过严厉,便拍拍林阙的肩膀说,“阙儿,为父知道你心善,心疼那些百姓,但我们救不了所有人,乱世之下,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去保住我们所珍视的。阙儿,你也别太过担心,城里百姓的情况明日都会统计出来,而朝廷拨的救济粮和援军粮九日后会到。但现在我们也要以防万一,不能将军粮随意分发给百姓。”

    林阙听完后,便点点头。后来林忠说要出城去迎接送粮的队伍,让林阙代管青州城内的事务,在这期间,军内抓到一个偷粮的士兵,林阙审问他时,那士兵说看到一对爷孙太过可怜,孙子饿到已经没有什么意识了,他看到军粮库里还有那么多的粮食,便想着拿一点给那对爷孙也不碍事。

    “但你可知道偷拿军粮是何处罚?”林阙问那士兵。

    “死……死罪……但将军,我是为了救人啊,这次能不能网开一面,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士兵回答道。

    林阙看着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士兵,不禁陷入沉思,这个士兵的初衷是为了救人,和她几日前求父亲向百姓发放一部分军粮是一样的心情,但偷拿军粮就要处死是铁律,若是她这次网开一面,或许能落得一个心慈的好名声,但以后军内怕是都会觉得她心软,一犯什么错就会找她来求情。原本就因她是女儿身,军内将士就多少有些轻看她了,觉得女人优柔寡断,不适合从军……

    “你是哪只手拿的粮?”林阙问。

    士兵被问得有些迷惑,但依然努力去回想当时的情景,回答道“右……右手”。

    林阙听后,便拿出剑,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将那士兵的右臂砍下,从士兵右臂喷射出的血溅了一地,也染红了林阙的盔甲,众人哗然。

    “江饼,革去一切军职,剔除军籍。柳军医,把他带下去包扎。”林阙冷静的说道,被吓楞的柳军医回过神来,连忙将拿士兵带走,那士兵走时,用虚弱的语气说“谢……林副将不杀之恩。”

    林阙将剑放回剑鞘,她看着她身上的血迹,一股恶心翻涌上来,但她还是努力压制住了那股不适感,她对着众人说“江饼偷拿军粮是死罪,但念其是为救人,情有可原,但也不能纵容偷拿军粮的行为,我砍下他偷拿军粮的右手以示警告,留他一条性命是因为他救了一条命。以后各位若是发现因饥饿而病危的百姓,可向我禀报,绝不可偷拿军粮,若是被发现,就地斩杀。”林阙说完后,便离开,独自回房了。

    改变或许就是从砍下那个士兵的右臂开始的吧,从那刻开始,她不再被情绪左右,做出任何决定前,都会从理性出发,也是自那以后,军内不再有人敢妄议女人优柔寡断,不适合从军。

    林阙来到关押朱雀军的帐篷内,她在那两个朱雀军士兵面前坐下,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俩人,没等她开口说话,那俩人便先跪地求饶了。

    “将军,行行好,我俩都是小杂粹,是被强制入军的,我俩都不想打仗,但若是不入伍,征兵的人就说要把我们一家老小全杀光。”小眼睛的士兵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

    另一个圆脸士兵见此状,也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将军,我也是,我家中妻子在我被抓走参军时,还怀着身孕,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我妻子孩子该怎么办啊……”

    林阙听着眼前两个大男人的哭诉,有些哭笑不得,放以前她或许会同情,但现在她只会感觉不耐烦。这俩士兵装备齐全,而她之前在临河城附近抓到的那群朱雀军不仅没有盔甲,连军装都破烂不堪,所以她推测这俩士兵品级不会低,很早之前就得到情报说,南九郡国为了缩减开支,干脆不再给低阶士兵发盔甲了,能穿盔甲的品级起码得是能统领一支小队的校尉了,这级别的将士怎么可能是随便掳来的。

    “说够了吗?”林阙问道。

    那俩人似乎感到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便识相的闭了嘴。

    “想活命很简单,把你们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林阙说。

    那俩人面面相觑,似乎想通过眼神对口供。

    林阙看透这俩人的小计谋,于是手起刀落,那个小眼睛的士兵便死了,那圆脸士兵被此景象吓得连连大叫,“豆儿哥,豆儿哥,你别吓我啊,你不能死啊。”

    “别吵了。”林阙大吼了一声,圆脸士兵立刻安静下来。

    “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思考下该向我交代什么,不然就和他一样的下场。”林阙说完,便示意在一旁的士兵点上一柱香,她坐回椅子上,闭目养神。

    与此同时,在西线上,林忠和陆明珏已整合好军队,来到西林县城外,对着西林县喊话。

    林忠喊道“南九郡国疯王许圣贵暴虐无道,让天下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我奉东盛国王前来讨伐疯王许圣贵。”

    林忠喊毕,他身后的青龙军齐喊“讨伐疯王,匡扶正义;讨伐疯王,匡扶正义。”

    “林忠,你真的认为你是在匡扶正义吗?”城墙上出现一个穿着盔甲的年轻女子。

    “请问你是何人?”林忠问道。

    “我是南九郡国大公主许炽,现在连贼人都开始说‘正义’了,可笑。”许炽说完后,做了一个手势,顿时一阵箭雨向青龙军飞去。

    “摆阵,防御。”林忠看到第一根箭飞出的时,便大声发号施令,青龙军瞬间摆出将盾牌放在身前,摆出防御阵,抵挡飞来的箭雨。

    第一阵箭雨完毕后,抓住空隙,林忠发出进攻的号令。万人大军向着西林县城门奔涌而去,铁蹄震得大地颤动。朱雀军开启石攻,将一块块石头从城墙上扔下,将试图爬墙的青龙军砸死。同样青龙军的十台投石机准备就绪,将巨石向西林城墙扔去。

    “准备,火攻。”许炽像个巨人般屹立城墙之上,纵使身边已有倒地身亡的士兵,她也不眨一下眼睛。

    朱雀军听到号令,弓箭手纷纷向青龙军射出熊熊燃烧的火箭,负责投掷石块的士兵则将石头换为火药弹,进攻到城门附近的青龙军被炸伤无数。

    “将军,不能再直攻了,需要换曲型阵,避开火药弹的射程范围。”陆明珏对林忠说道。

    林忠同意,下发变阵的命令,青龙军更换阵型后,朱雀军投出的火药弹都扑了空。

    许炽见状,便下令停止火攻,换成她特别研究的毒水弹。毒水弹使用南九郡国的五毒混合制成,将毒水灌进特质的袋中,袋口扎六分紧,只要扔到人身上,袋口就会松开,毒水便会泼在人身上。人只要碰一下这毒水,皮肤就会马上溃烂,毒会渗入体内,将所有脏器腐蚀,人在一个时辰内便会身亡,并且没有医治方法,而毒水蒸发后的毒气则会使人产生幻觉,陷入癫狂。火药弹太过沉重,需要两个士兵借助发射器才能完成投射,投射范围限制过大,而毒水弹轻巧,状如沙包,一人便能轻松投掷,同时投射范围相对大很多。

    当朱雀军向青龙军投出毒水弹后,青龙军里纷纷发出惨叫声。

    “朱雀军用的是什么东西?”陆明珏看到此景,心生疑惑,他骑马向前跑去,只见朱雀将一包包水袋似的东西砸到青龙军士兵身上,若是砸在盔甲上便没事,若是砸到裸露的皮肤上,士兵便会立马倒地开始惨叫。陆明珏明白了,那些水袋里装的怕是毒水,他大声喊道“护好裸露的皮肤,别被水袋砸到”。士兵们听到喊话,便纷纷想方设法捂住身上裸露的皮肤。但即使如此,毒水蒸发后的毒气也让进攻到城门下的士兵纷纷产生幻觉,竟开始互相残杀,路明珏也能隐约感到脑袋发胀,视线发糊,于是他赶紧调转放向,向后方跑去,远离西林城门后,呼吸进新鲜空气后,陆明珏的脑子才清醒回来,便赶紧向林忠禀报情况。

    “看来不能轻看这大公主啊。”林忠听后说,“让东西两侧的弟兄们准备进攻吧,正面继续攻,速度放缓。”

    “是。”陆明珏接到命令后,便向在西林县东西两侧等待的青龙军发出信号弹。

    站在城门上的许炽看到那信号弹后,心想,看来也只能抵抗到这个程度了。

    许炽一直不甘心她的父亲和兄弟们只因她是女儿身,便轻看她,她从小便想入朝廷,与兄父一样管理国家。

    她清楚记得在一次新年家宴上,她询问父王在她成年后能否也入朝廷时,二世子许琰便这样嘲讽她“就你?你一个女人还想做官掌权?”

    15岁及笄后,许炽被许配给国师的儿子,她一点都不喜欢那个男人,但为了独立以及为日后夺权铺路,还是答应了。她向父王求来西林县作为自己的封地,来到西林县后便开始培养死士,同时通过丈夫与国师搭上线,她知道现在的南九郡国的朝廷里都是些利欲熏心的佞臣,国师则通过各种旁门左道操纵着朝廷,自己的父亲和兄弟们也不过是一群目光短浅的傻货。她找到国师,与国师说,如今她已嫁入国师家中,今后便与国师是一家人了,她每每看到国师被国王羞辱时,便会心生愤恨,日后她若生下儿子,定会好好教导儿子为爷爷出气。

    不过,儿子还未生下,许炽便亲自将丈夫送上去往安国的战场,丈夫最后死在了战场上。丈夫死后,许炽便向国师去信说,国王出征安国是为满足私欲,置百姓安危于不顾,对于南九郡国来说是个不义之君。失去儿子的国师被这封信点燃了心里的怒火与恨意,于是便与许炽开始谋划谋反之事。

    可不等他们开始谋反,东盛国向南九郡国宣战了。许炽向父亲求援兵,但父亲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虽然她来到西林县后,便培养死士,操练军队,但规模也只有两千人左右,日常保护城池安全是足够,面对这一万青龙大军,她该如何抵抗呢?

    “公主,城的左边失守了。”一个士兵慌忙跑来报告。

    “右边是不是也失守了?”许炽问道,她看向那个士兵,叹了口,“让他们……把城门打开吧。“

    “公主,若是开城门……“士兵讶异公主居然放弃抵抗了,但细想一下,是啊,朝廷早就抛弃他们了,拼死抵抗也无用。

    “城中是否都将城中百姓安排进地洞中了?”许炽问道,自她得知东盛国进攻南九郡国后,她便下令在城中开挖防御用的地洞,她无法信任她那昏庸的父亲和兄弟们能赢下东盛国,能保护她封地上百姓的只有她自己。她与招进府内的门客一起日夜设计给百姓在战乱时可以藏身的地洞,确保他们的性命能不受伤害,终于在东盛国攻到西林县前完工了,她先将足够百姓活上半月的粮水运进地洞中,再将百姓按老、幼、女的顺序依次安排进入地洞,城中男丁在长年战争中已剩不多,他们则被分散安排到各个地洞的入口把守,以减轻城中军队的负担。

    “城中百姓都已按公主的吩咐安排进地洞中了,公主府上的门客也都已进地洞了。”士兵回答道。

    “那就开城门吧,是我无能,而你们……也没必要死。”许炽说完便走下城墙,走到城门前,守城门的士兵接到开城门的命令后,都看着公主默不作声,也不打算开城门。这时从左侧攻入城的青龙军已到达许炽处,许炽看到青龙军后,对青龙军说“我认输,我已命令手下将士开城门了,但请青龙军各位别伤我城百姓。“

    看着城门打开,成群的青龙军进入城中,日日困扰许炽的梦魇终是成了现实。

    同样被梦魇困扰还有林阙,她在闭目养神之时,许是这几日太过劳累,竟做起了恶梦,她梦见一个女孩在尸山血海中哭喊着找爹娘,这时另一个稍大些的女孩跑来,抱起小女孩便跑,跑了很久很久,来到一个房间里,大女孩将小女孩藏进一个柜子里,对着小女孩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乖乖藏在柜子里面,别出声,别哭……等天亮,姐姐带你去找爹娘”,大女孩说完便将柜子关起来,小女孩透过柜门间的缝隙看到大女孩被一个闯进房间的男人给掳走了,小女孩想叫姐姐,却始终发不出声。梦到此时,林阙便会被一股钻心的痛惊醒,这个梦从她记事起便会断断续续的出现,仿佛是她的前生,熟悉但又无比陌生,她时常好奇那两个女孩是谁,却又不知从何查起,该向谁寻问。

    林阙喝了口水,清醒一下脑子,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她问那个圆脸的朱雀军俘虏想得怎么样了。

    “将军,若是我全说了,你真的会留我一条性命吗?还有我家人。”圆脸士兵似乎还想讨价还价。

    “你若是再与我耍心机……”林阙沉着嗓子说道。

    “我说,我全说,将军莫生气。我叫许鹌湖,是南九郡国王的侄子,我是听我父亲的安排来这边的山林蹲守设埋伏的,你刚才杀死的是我的奴仆豆儿……我只是想捞个军功而已,没想和谁拼命,真的。”许鹌湖说道。

    “捞个军功,哼……”林阙冷笑道,想不通这些人到底是蠢还是聪明呢,“你说说在这边山林蹲守,是打算做什么。”

    “父亲说,将城内清空,我们都埋伏在城外的山林里,打开城门,引你们入城后,再将你们统统斩杀。父亲说,以东山县有的兵力,根本没法和你正面对抗,皇宫那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父亲一直遣信去要援兵,但都没回应,没有办法,只能靠巧取了……哎呦……”许鹌湖说着说着想站起来,但被一旁的青龙军士兵踢了一脚,又跪下去了。

    林阙看着许鹌湖痛得狰狞得脸,示意那个士兵把许鹌湖扶起来,“腿跪麻了?那就站会儿吧。”

    许鹌湖踉跄的站起来,连忙道谢“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你父亲是东山县的县令吗?”林阙问。

    “不算是县令吧,东山县是我家得封地,大王登基后,我父亲便被安排到东山县了。大王总疑心我父亲是不是忠于他,以前老给我父亲使绊子,若是没把他要求的税金交足了,大王绝对要对我父亲一通威胁敲打。将军,我看您人挺好的,若是我们投降,你是不是会留我们一条性命啊?”许鹌湖试探道。

    林阙看着许鹌湖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心里那点小九九就差写在脑门上了,林阙站起来,说“行,不过你得先替我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去信给你父亲,说你巡逻时被青龙军捕获,青龙军待你很好,你细细想过后,觉得不如投靠青龙军更有前途,第二件事带我几个士兵进东山县城内看一看,若是使诈,我必拿你性命。”

    许鹌湖在林阙的监视下,写了信,又画了朱雀军驻扎地的方位图,林阙让猪头刀安排一个青衣门弟子将信送去,三个时辰后,去送信的青衣门弟子在夜幕中回来了,细细讲了他看到的情况。他用箭将信投射到朱雀军的营地内,引起了朱雀军不小的混乱,那营地很小,目测营地内的士兵不足百人。

    “第一件事,你做的很好,现在你在前面领路,带我军几个将士去东山县吧。”林阙对许鹌湖说。

    于是猪头刀带着青衣门五个弟子跟着许鹌湖往东山县去了,天蒙蒙亮时,猪头刀一行人回来了。

    “这些狗娘养的,居然把百姓关在地牢里都不管了,全都活活饿死了。”猪头刀一见到林阙便开始破口大骂。

    “城中到底什么情况,你慢慢讲。”林阙安慰道。

    “将军,我来讲吧,刀大哥看到那情景,现在还在气头上呢。”一同去的一个青衣门弟子见猪头刀气得脸通红,便见禀报情况的事揽了过来“我们进入东山县后,城里真的找不到一人,我们便问许鹌湖,许鹌湖说他之前隐隐约约听到过他父亲说把城里的百姓都藏进地牢里。于是我们便找到地牢,看到成堆饿死的人,尸体都开始发臭了……”

    “将军,我真的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事啊,我也全是听我父亲安排的。但是将军,那些人横竖也是个死,你们若是攻城进来,不也会杀死他们吗?”许鹌湖见林阙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立马下跪求饶,顺带想为自己开脱。

    猪头刀听到后,再次暴怒,一脚踹到许鹌湖胸前,许鹌湖痛得龇牙咧嘴,“你个混账东西,你们这群疯子轻视人命,就以为人人都轻视人命吗?”

    “刀大哥,这事怪我也没用啊,我都是听我父亲的……”许鹌湖捂住胸口,带着哭腔说道。

    林阙被吵得有些烦躁,大吼了一声“都别吵了!许鹌湖,你带队去围剿朱雀军,若是失败,立即斩杀。”

    “是,是……但将军,会放我父亲一条性命吗?”许鹌湖连忙磕头,但依然习惯性的讲起条件来。

    林阙白了他一眼,便叫上猪头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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