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家长

    翌日清晨,远处的天空早早浮现出光亮,在橙红的朝霞渐渐爬满天际时,苏阿细也醒了。

    昨天晚上放纵过后她睡得很沉,虽然现在还感觉浑身乏力,但一觉睡到自然醒还是舒服不少。她揉揉眼睛动了动身体,结果腰上传来一股压力,往下一看,一条结实的手臂把她连同被子一起抱住,箍得紧紧的,而□□的后背也正贴着一堵坚实肉墙,暖乎乎一片。

    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后,苏阿细笑了。她翻过身,想看看身后的人,一抬眼却刚好对上一双满含笑意的深邃眼睛。

    “醒了?”他轻声问。

    昨夜的一幕幕逐渐清晰地涌入脑海,她顿时红了脸,埋头在他胸膛不去看他,只懒懒地“嗯”了一声,慵懒的声音中带着刚睡醒时的鼻音。

    看着怀中羞得和鸵鸟似的人,陈浩南失笑,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调笑道:“昨晚可没这么害羞,知不知道你的腿多有劲……”

    不等他说完,苏阿细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半嗔半笑地说:“不……不许再讲……讲了。”可她刚说完就手中一痒,手心传来湿热的触感,是他的舌尖……她吓得赶紧抽回手,难为情地拍了拍他的胸口。

    陈浩南大笑着将她搂进怀里,捉住她的手讨好般地亲了亲,然后贴着她交颈厮磨。

    温存一阵,两人终于起了床,吃过早餐后便驱车赶往了医院。

    拆线室里,陈浩南脱了上衣坐在椅子上,医生正给他做着检查。他的自愈能力很强,原本狰狞的伤口几乎已经完全愈合,只是周围有些泛红,留下的疤痕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除,后续还得注意饮食。

    医生很专业,动作也很利落,没一会就拆好了,无意间瞥到他后背的抓痕,再看看那发红的伤口,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地叮嘱:

    “虽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暂时还是不要进行剧烈运动,这两天记得涂消炎药。”

    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陈浩南应了声,然后笑着看向陪同在一旁的苏阿细,只见她把头埋得低低的,依稀可见通红的耳尖。

    医院的事告一段落,他拉着还在羞愧中的人离开,一出来就忍不住逗她:“我都说你很有劲了,你还不信。”

    “讨厌!”苏阿细羞赧地白他一眼,不轻不重地用拳头打了一下他的手臂。

    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动的。不对,仔细想想她好像也动了。想到这里,她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看着她的反应,陈浩南咧着嘴笑得停不下来,大手捏了捏她的腰,搂着她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取车之后二人没有立即回慈云山,而是去了一趟商场,半小时后才提着大包小包出来。

    MR2开上了路,不大的后备箱里装满了老年人的吃穿用品。

    陈浩南看看身旁心不在焉的人,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不用紧张,嫲嫲很好说话的。”

    从给嫲嫲挑礼物开始,阿细就陷入了见家长的紧绷状态,无论怎么劝好像都没用。

    “嫲嫲对你的印象很好。”

    苏阿细疑惑地看向他:“嫲嫲都没……没见过我,有什么印……印象?”

    见自己的话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陈浩南继续解释:“我一早就告诉她你是我钟意的人,她好奇,我就把你的情况都和她说了。细,嫲嫲很喜欢你。”

    这下苏阿细终于放下些心来,不过她难得敏锐一回,抓住了他话里的重要信息——“一早”是多早?

    她双手握住他的那只手,明亮的眼眸里流光溢彩,看着他问:“南哥,你是什……什么时候钟意我的?”

    陈浩南偏头看她一眼,对上那双清澈的眸子,唇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故作神秘地说:“反正比你想的还要早一点。”

    确实很早,早到跨越了他的两次生命。

    苏阿细因为他的这个回答抿唇笑了起来,明媚的笑意漾至嘴角两个梨涡,在里面荡开层层的甜蜜,结果冷不防又听他说:

    “同样的问题该我问你了。”

    她立马不好意思地撇过头:“不知道!”

    对他的爱意与日俱增,最初的心动早已无迹可寻,不过如果真要细算的话,她想或许是在他说要借钱给她的时候,又或许,其实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

    这个话题本来就是为了让她放轻松,陈浩南没有深究,只是笑了笑,专心致志地开着车。

    很快到了嫲嫲家楼下,他牵着苏阿细的手和她一起上了楼,出了电梯后往楼层深处走了段距离,最后带着她停在一扇贴着“福”字的门前。他揽着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身边拢了拢,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叩响了大门。

    门开了,一个头戴发箍、手拿蒲扇的老婆婆站在门口迎接两人。

    “阿嫲,”陈浩南率先喊了一声,“这是阿细,我的女朋友。”他看向怀中的人。

    “阿嫲!”顺着他的介绍,苏阿细恭敬乖巧地叫了人。

    嫲嫲把眼前的女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止不住地笑呵呵点着头。

    这个女仔好靓,跟浩南正登对!

    她侧身把两人让进了屋,等苏阿细一进来就拉着她到木质沙发椅坐下,然后和她聊起了天。

    陈浩南跟在后面把带来的东西放好,坐到一旁听着,连一句话都插不上。

    不到半个小时,嫲嫲就把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给抖落个干净,又翻出柜子里的旧相册给阿细看,和她说他小时候的趣事。

    那本相册的封面已经有些泛黄,虽然看起来很厚,却有一大半都是空的,里面的照片大多数只是象征性地记录下他在不同年纪的模样。

    苏阿细一张一张地翻着,看着他从两三岁孩提慢慢成长,直到那张脸渐渐长开,隐约能看出现在的样子。她在心里不住地感慨:原来南哥从小就长得这么好看!

    嫲嫲陪着她一边翻,一边絮叨,说他小时候就性子倔,有时候贪玩被骂了,赌气地不吃饭,还和山鸡他们打架,一个人硬是揍翻了好几个人,带着满身的青紫回来,骄傲地告诉她说他成了那群小鬼中的老大。

    这些故事足够生动,苏阿细在脑中想象着,不禁笑了出来。那样顽皮的他和现在的他差别很大,却又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他依然会时不时在她面前表现幼稚的一面,还有故意逗她的恶趣味,简直跟小时候的顽劣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她笑着抬头看了看他,陈浩南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和她一起翻看着照片,向她解释每张照片的来历。

    相片很快就看完了,苏阿细随手再翻了翻,猛然瞥到最后面似乎还有一张,她翻到那一页定睛细看,只见上面印着两个人:一个女人蹲在地上,身前搂着个小男孩,女人的两只手温柔地拉住男孩的手,对着镜头笑得温婉动人。

    她侧头看向陈浩南,用眼神询问。

    “这是妈咪。”他柔声说道,目光温柔幽邃。

    看着他黯然的神色,苏阿细心里涌上一股怜惜,把手放进了他掌心,和他十指紧扣,哑声说:“她真漂亮。”

    陈浩南手指收紧回握住她:“是啊,她很漂亮。”

    在对母亲为数不多的记忆中,他记得她不仅生得美,而且性格温和宽厚,就算他犯了错也从来没打骂过他,她总是笑着的。

    如果她还在,今天该是多么幸福美好的场面。

    在三人的说说笑笑中,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中午的时候陈浩南和苏阿细一起在厨房忙进忙出,嫲嫲坐在客厅看着他俩的身影笑得合不拢嘴。

    吃过午饭后又陪着嫲嫲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她睡午觉了陈浩南才带着苏阿细离开,临走前嫲嫲还把那本相册交给了苏阿细,回程的路上,她捧着那本相册意犹未尽地翻看着。

    陈浩南稳稳驾着车,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笑了笑,问:“待会儿想去哪?”

    女孩终于抬起了头,朝他懵懵地“嗯”了一声。

    他继续说:“明天回了洪兴可能会忙一阵,今天我们再多玩玩。”

    “好啊!”苏阿细开心地笑起来。

    她看看怀里的相册,心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没过多久,她拉着陈浩南来到一家照相馆,和他一起拍了许多照片,等拿到洗好的照片后她回到车上,把它们一张一张地放进嫲嫲给她的相册里,为那本灰蒙蒙的记忆添上鲜亮的色彩。

    陈浩南在一旁陪着她,伸手从一堆照片中抽出一张她的单人小像,拿在手里端详着。隔着塑封,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上面那张明媚的笑脸,眼神从上到下一寸一寸地游移,脑海中的记忆不知不觉地有了重叠。

    曾经他也是这样把这张脸抚摸过千千万万遍,如今却还是不够。

    他拿出钱夹,把照片放了进去。

    苏阿细注意到他的动作,抬眼看向他,他说:

    “这样我就能把你时刻带在身边了。”

    这话引得苏阿细心花怒放,满脸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现在去哪?”

    “Shopping!”B哥说南哥很有可能扎职,她想给他买两套新衣服。

    陈浩南弯唇浅笑一下,等收好东西给她系上安全带后才发动车子往铜锣湾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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