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来客

    既然还要等一个小时,刘妍就带东升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坐坐。

    刘妍的意思,东升当然明白,他们想对汪教授的情况,进行一些讨论,而在病人面前讨论病人的病情,有诸多不便。

    本来嘛,对病情最有发言权的,应该是他的主治医生,但那位美女医生的大眼睛在口罩上方眨了眨,似乎不愿意多说,她针对刘妍的追问,只是礼貌地回了一句:“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在一个小时也不长,东升只能压抑住自己强烈的探问欲望,跟着刘妍到她办公室去“开小会”。

    “您说说吧。”东升接过刘妍递给他的纸杯,并不急着喝杯里的水,而是急着说话。

    “说什么?”刘妍居然在笑。

    “说说汪教授,他这情况,您怎么看?”东升问话很直白。

    “一、汪教授脑子不清楚,他说是醒来了,其实还糊涂着。”刘妍说。

    “他连人都认不着,算不得清醒,但他又确实在笑,在说话。”东升面露困惑。

    “二、他口中念叨着要找你,可能他确实发现了什么,脑子受伤的人,往往也能记着最重要的事情,这就像在木板上刻字,印象最深,刻得最深,也最不容易抹去记忆的痕迹。”刘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浅酌一口,转动着纸杯,沉思着说。

    “这我也注意到了,但他明显现在不够清醒,他找我却不认识我,也不能说明找我有什么事情——您说,这会不会成为一个永久的遗憾?”东升想不明白这事会有什么结果。

    “三、医生说教授其实醒了,她要我们等一个小时,又现在不告诉我们整体事实,这预示着……”刘妍并不回答东升的问题,自顾自地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事。

    “预示着情况不稳定?有可能汪教授真的清醒过,他也可能还会清醒,但因为情况不稳定,或者太不可思议,所以为了严谨,女医生要让我们……”

    东升接着分析,他的脸色不好看,女医生似乎给了他们希望,但又间接地提出了警告,这警告的潜台词,应该是,“要有心理准备”。

    “恐怕是这样。”刘妍点点头,看东升的眼光里,能感觉到有些许安慰。

    “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小时后,情况并没有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好,汪教授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醒过来,您觉得,女医生会不会告诉我们什么,我觉得,她现在保留着一些秘密。”

    东升问。他没有坐刘妍推给他的椅子,他情绪不稳定时,喜欢站着说话。

    “她会说的。”刘妍笑了笑,很有信心:“她不说也不行,我们有纪律,我会让她如实汇报。”

    时间过得很快,好像还没有聊多久呢,女医生就来敲门了。

    “还有几分钟,教授会社会性意义地醒来。”女医生说。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转身在前面带路。

    东升早按耐不住自己的急迫心情,抢步走在了刘妍的前面,他们很快来到了汪教授的病房前,女医生推开病房门,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汪教授微笑着看着走进房间的人,然后和蔼地问东升:

    “您是谁,叫什么?”

    东升一下子懵了,他看看刘妍,又盯着女医生看。虽然不说话,意思却明显——这是咋的了,汪教授还是那样的呀,没什么变化,让我们来看什么?

    “还有几分钟。”女医生从白大褂里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很平静地说。

    刘妍冲东升微微一瞥,眼睛里有一种淡淡的笑,她大概在心里说:看把你急的,时间还没有到呢。

    坐在病床上的汪教授,神情还是那样,脸上带笑,有一种安详,还有一种慈祥,东升也不知道为啥,但总是觉得,汪教授和自己很亲近,从他的眼光中就能看出来。

    “汪教授……”东升盯着汪教授的眼睛看,他的眼睛里曾经饱含着睿智,而今却平淡得如一潭秋水,东升忍不住叫他,他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怪怪的,他暗暗给自己说,可不能再冒“哽咽腔”了,要忍住。

    “您好,您是谁呀……”汪教授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东升听见,身旁的刘妍似乎叹了一口气。

    但就在此时,东升似乎看见教授的眼中突然像有一种光闪过,他的双眼直接盯着东升,犹豫了一下,“它们”认出了什么:“您,你是……东升?……”

    “是,是我,汪教授,我是东升。”东升激动得一把抓住汪教授的手,眼眶都红了。“我就是东升呀。”

    “你们来了?”教授看看旁边的刘妍,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们早来了,教授。”刘妍微笑着,语气干净利落。“我们一直在等您醒来,教授。”

    “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教授的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这一次,他的笑是活的,明亮而且有了内容。

    “你早就找到我们了,教授,因为我们早就找到了你。”刘妍笑得很灿烂,“只是你一直没有醒来,不知道这一切。”

    “……”教授点点头,居然拿起床头柜的杯子喝水,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很正常。

    “所以,这就是教授目前的现状。”女医生虽然戴着口罩,她的声音还是很好听,她对刘妍和东升说:“据我们的观察,教授现在白天,是间隔性清醒,即每次半清醒三个小时,又清醒一个小时,他现在就是完全清醒状态,他之前就是半清醒状态。”

    “到了晚上呢,如果把他叫醒,教授又是什么状态?”刘妍敏锐地询问。

    “晚上教授的睡眠状况不错,如果在晚上醒来,他的情况和白天类似。”女医生认真地答道。

    “他的这种情况,稳定吗?我的意思是,会变好吗?”东升也急着问。

    “教授已经昏迷一段时间了,事实上,他出现这种状态,是一种向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他也刚醒来一两天,刚才我说的还只是初步结论,进一步情况还有待观察。”女医生回答东升的时候,用词显得比较谨慎。

    “教授,您能告诉我们,到底在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您一直在昏迷中,我们很想知道真相。”

    刘妍话锋一转,单刀直入,算是表明来看望他的目的了。

    “这个……”汪教授看了看周围,又瞅瞅刘妍,很委婉地问道:“这里,安全吗?”

    “您放心,教授。”刘妍回答得很干脆。“这里是一处我们的研究基地,安全没有问题。我的情况,您是了解的;牛东升,您也了解……。”

    “你们聊,我还有些事处理。”还没有介绍女医生,女医生就很懂地找了个借口,要推门而出:“你们离开时,通知我一声,我还要给教授做一些检查。”

    刘妍和汪教授都对女医生很友好地笑,东升也冲她点点头,大家都明白,有些事,并不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既然我每次都只能清醒一个小时,那我们最好能在一个小时内该问问,该说说。”汪教授此时完全恢复了他平时的状态,连说话的样子,都是一样的,有时严谨,有时轻松,有时还亲切。

    他招呼刘妍和东升:“可能会说得比较长,你俩都找地方坐。”

    病房里有两个小方凳,东升眼疾手快,早搬过来摆放在教授的病床前,还从兜里掏出卫生纸擦拭干净后,请刘妍坐,自己也坐好,两人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架势。

    “那么,教授,十几天前,发生了什么?是谁袭击了您?”刘妍开口问道。

    “三个学生模样的人,但明显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甚至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学生。”汪教授回忆道,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古怪:

    “他们身穿黑色的西服西裤,应该是制服,因为他们三人都穿得一样,头发都比较长,还梳得一根根油亮亮的,肯定是擦了什么头发油。”

    “您认为他们是大学生,但不是这个时代的?为什么呢?”刘妍很随和地问,她对汪教授一直表现得很尊敬,交流更像是一种聊天。

    “是的,开始我也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判断,但后来我明白了,是他们的表情。大学生的脸上多少都还会有一些青春和单纯的气质,但他们没有,相反,他们的脸上有一种阴冷的表情。他们的脸很年轻,但他们给我的感觉,却太成熟了。”

    “我的感觉是,他们至少是四五十岁的年纪,甚至比我的年龄还大。他们的装束也是一种证据,虽然衣冠楚楚,却更像旧电影里走出来的人。而后来,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也说明,这些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们肯定受过什么专业的严格的训练。”

    汪教授的思路很清晰,感觉也很敏锐,他对那些人的描叙,让东升不禁觉得身上发冷,那应该是些什么人,居然能渗透到校园里来“做事”?

    “出现这样的事,也是我们当时的安全措施有疏漏所致。”

    刘妍像看明白了东升的心里在想啥,她冲东升点点头,风轻云淡地说道。

    她既像在给汪教授解释,又像在安慰东升:“自从汪教授出事之后,我们对校园里的安保,做了一些特别的处理——现在校园里很安全了。”

    东升很明白,也很感激刘妍的安慰,为避免尴尬,他继续提出了刘妍刚才问过的问题:“汪教授,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您能告诉我们吗?”

    “嗯,那天,我正在实验楼上的办公室里整理资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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