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姜晚昨晚糊里糊涂睡了过去,没盖被子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居然发了低烧。

    姜晚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不得不请了假,她不想让家人担心,独自去了医院。

    最近换季,很多人着了凉,医院人满为患,姜晚的号前面还有十几个人,她恍恍惚惚地等着。

    她突然觉得手机好像异常安静,拿出来才发现没电了。她出来得太匆忙,也忘记了这回事。

    姜晚好不容易租到了充电宝,一打开,手机消息满屏轰炸。平时姜晚倒不觉得自己在桃香居有多重要,然而一旦请假了,她仿佛就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人物。

    姜晚打开消息,哦,对了,庄偌谨是说今天会来。

    难怪陈丰收联系不上姜晚,在群里叫个不停。

    其实都是很小的事,小到就是接待庄偌谨、给庄偌谨斟茶倒水之类的工作,连庄偌谨喜欢喝怎样的咖啡,居然都没有人知晓。

    后来是蔡萱主动站了出来。

    姜晚私聊了蔡萱,告诉她关于庄偌谨的口味。

    蔡萱:“我刚刚就送咖啡进去了,幸好沈戈提醒了我。你不在,大少爷好像有点……在意?”

    姜晚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所有的未读消息,庄偌谨也没有找过她。她和他最后的消息,还是停留在庄偌谨说没时间跟她吃饭的事上。

    庄偌谨会不会认为,她在生气,或是逃避见他?

    不可能吧。

    毕竟已读不回确实很不礼貌,何况过了一夜,姜晚的一些小纠结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姜晚给庄偌谨发去了微信:“我今天请假了。”

    还没有等到庄偌谨的回复,姜晚的号就到了。

    取完药从医院出来,一个早上过去了。

    姜晚的手机从无电到有电再到无电,庄偌谨也一直都没有回复她。

    姜晚吃了药,睡了一个下午,差不多到晚上才醒来。

    烧退了,人也精神了,姜晚饿得不得了。

    姜晚给手机充电,想要叫外卖。看着琳琅满目的美食,她垂涎欲滴。

    胃口恢复得这么好,她就知道自己大概要痊愈了。

    不过姜晚不敢作死,还是认命点了一碗粥。然而吃着淡而无味的白粥,她的内心想的却是烤肉、火锅、冰淇淋……

    生病嘛,人自然容易感到脆弱。姜晚一个人憋了一天,倾述欲有些无处释放。她打开微博,在小号发了一条聊天专用的微博,评论底下有一句没一句地和粉丝聊天。

    有人问她近况,她就模棱两可说在忙着别的事。

    有人问她感情生活,她如实回答单身中。

    有人问她为什么这么闲来找大家聊天,她终于忍不住示弱说发烧了。

    微博聊天配着白粥,姜晚终于吃完了。这时候蔡萱发来了微信:“唉,我约了沈戈去吃饭的,但他说还要和大少爷一起处理工作,他们今晚就走了。”

    姜晚:“下次吧。”

    姜晚对着庄偌谨怎么都无法发出去的三个字,对着蔡萱,说起别人的事,倒是轻而易举。

    蔡萱:“你醒了?身体怎样了?”

    姜晚:“退烧了,明天应该可以上班了。”

    蔡萱:“可惜,刚好和大少爷错过了。”

    姜晚:“别乱讲,他只是来工作。”

    蔡萱:“沈戈也只是来工作啊,不妨碍我想见他。”

    姜晚:“我们情况不一样。”

    蔡萱:“懂。只可远观,不可近亵。”

    姜晚笑了出来,这样的说法,仿佛庄偌谨是一件艺术品。

    但在她的心里,庄偌谨确实犹如艺术品般完美。除了不是和她在一个世界里的人,她挑不出他有怎样的缺点。

    姜晚下楼去扔垃圾,顺便散步,呼吸下新鲜空气。她头发也没洗,脸也油乎乎的,她随意夹起头发,穿着松松垮垮的家居服,踩着拖鞋就下楼了。

    月亮也升起来了,但有些乌云,只能依稀看到月亮,而没有星星。

    姜晚想要多走一些,于是绕了个远路。

    手机响了,有一条微信,姜晚停下了脚步。

    庄偌谨:“你身体好些了吗?”

    他怎么知道她生病了?

    姜晚想了想,大概是蔡萱跟沈戈说了,沈戈又跟庄偌谨说了吧?

    姜晚回复道:“好多了,谢谢关心。”

    几秒后,庄偌谨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哪怕是一通语音电话,姜晚还是下意识想要整理仪容,但她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提着垃圾,僵持了两秒后,才接通了电话。

    姜晚从医院回来后就没有开过嗓,第一个音就哑了,“庄、咳咳……庄先生。”

    庄偌谨笑了。

    不是笑她的鸭子声音,而是她的称呼从“庄大少爷”变为了“庄先生”。

    “打扰到你了?”

    “没有……我刚吃完外卖,到楼下丢垃圾。”人一紧张,就会不由自主把细节坦诚相告。

    “生病还吃外卖?”

    “吃的白粥,我懒得煮了。”

    “没事就好。”庄偌谨听着姜晚的声音越来越清脆,大概能想象到她精神满满的样子。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却刚好请假了。”

    庄偌谨从姜晚的语气中,解读到了惋惜的意味。

    原来,她不是故意避着他。

    庄偌谨很少会浪费时间在女人的身上,但是姜晚很舒心,也很省心,和他说话有来有回,也不计较回复时间的早晚或是长短,所以他也愿意稍微分出一些时间给她。

    但昨天已读不回的她,似乎是难得露出了任性的一面。

    庄偌谨忙于工作,随之也把她的事抛诸脑后。

    然而第二天,他如期来到桃香居,在电梯敞开的瞬间,在前台迎接他的人,却不是姜晚。

    端着咖啡进来的人,也不是姜晚。

    沈戈有意无意,说姜晚请了假。

    庄偌谨认为姜晚如果是因此而避着不理他,那就是任性过了头。

    直到他得知姜晚病了。

    离开桃香居时,已经入了夜,庄偌谨路过空荡荡的前台,第一次迸发出了怀念。

    哪怕是鸭子般沙哑的声音,哪怕是一句客套的“庄先生”,仿佛都带着属于姜晚的印记。

    姜晚说她吃了白粥,庄偌谨居然瞬间就能在脑海里描绘她吃着白粥的神态。

    从相亲的那一晚开始,庄偌谨就察觉到了,面对面地看着她吃东西时,会更加治愈。

    庄偌谨说:“我给你带了伴手礼,放在你的座位上,你回去记得拿。”

    姜晚又惊又喜:“是吃的吗?”

    “是。”庄偌谨的声音带了笑。

    “我明天就回去。谢谢!”

    “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开心得太早了吧?”

    “你挑的肯定也是自己喜欢的吧?”他们的口味那么相配,庄偌谨喜欢的,肯定也会好吃的。

    庄偌谨那边静了静。

    “你说的没错。”他轻声说,“我挑的,就是我喜欢的。”

    ——

    翌日。

    姜晚精神抖擞地回到桃香居上班。

    除了残留了一把鸭子般沙哑的嗓音,姜晚的病简直是好得快去得快。

    姜晚在椅子上发现了一个牛皮纸袋,大概就是庄偌谨给她带的伴手礼。

    打开前,姜晚居然有点紧张。

    她昨晚也猜到是食物,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合情理的东西。

    纸袋里面全部是吃的,是庄偌谨这些天出差带回来的当地特产。

    物轻情意重。

    姜晚第一次深切体会到这个词的意思。

    不论是不是庄偌谨亲自买的,不论他给多少人买了,至少他每去到一座城市,都有想起过她。

    姜晚的脸红了。

    就好像回到了昨天晚上,当她听到庄偌谨的电话,宛如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我挑的,就是我喜欢的”,她立刻体温上升,险些以为自己的病情又复发了。

    幸好当时庄偌谨有别的电话进来了,他们匆匆结束了通话。

    不然姜晚都不知道该做怎样的回应。

    挂了电话后的姜晚顺拐着继续往垃圾回收站走,脑海里反复回想着庄偌谨的声音。

    她莫名其妙就抓住了他的其中两个字。

    ——“喜欢”。

    真要命。

    电梯门开了,陈丰收出来了。姜晚见状,连忙把东西都放回纸袋里。

    “陈经理,早。”

    陈丰收扫了姜晚一眼,脚步定住。

    姜晚不解,“怎么了?”

    陈丰收死死地盯着姜晚拿着的纸袋。

    这不是一般纸袋的质感,因为他见过它出现在不一般的人身边。

    陈丰收昨天到总经理办公室汇报的时候,庄偌谨在检阅着文件,陈丰收坐在他的对面如坐针毡,为了转移压力,他扫视了办公室一圈,最后落在庄偌谨身后柜子上的牛皮纸袋。

    庄偌谨对其他人用过的办公室有些洁癖,在桃香居收购工作完成后,他安排过重新装修总经理办公室。陈丰收作为人事行政经理,管理着桃香居大大小小的事务,自然承担了监督的工作。可以说,现在庄偌谨的办公室的一花一草、一桌一物都有经过他的审阅。

    陈丰收可以确定,这个纸袋是以前没有出现过的。

    陈丰收没来由有些好奇,里面装着什么,但这是庄偌谨的隐私,他也只敢默默好奇。

    随即庄偌谨问了他问题,他也就转头放下了这件事。

    但没想到,如今这个纸袋却出现在了姜晚的手上。

    陈丰收指着纸袋,问姜晚:“那是什么?”

    姜晚没料到陈丰收会对她的东西感兴趣,她含糊道:“一些私人物品。”

    姜晚说着把纸袋放进了柜子里。

    平时她自己吃的可以分享出去,但这是庄偌谨送给她的,她不想随便给别人。

    陈丰收不好再问下去,转身走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可能是同款。

    一个纸袋而已,就算再特别,也不可能是独一无二。

    平时看姜晚吃喝用度都很大方,任何问题都能笑着应对,可偏偏今天问到她纸袋里的东西,她就有些反常,像是戳中了她内心的什么秘密。

    陈丰收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利用权限,偷偷点开了办公室的监控。

    他点开了电梯门口的监控录像,那里刚好能拍到前台的座位。

    一整天下来,门口位置人来人往,但姜晚不在,谁都没有停留过。

    早上9点多,庄偌谨来了,当时他的手里没有提纸袋。

    那纸袋是哪里来的?

    过了半个小时,沈戈下去了一趟,这不就拎着纸袋回来了。

    但沈戈也是匆匆路过前台,拎着纸袋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陈丰收按了八倍速。

    直到晚上7点后,是昨天庄偌谨离开的时间。

    办公室的灯都暗了下来。

    沈戈先走了。

    后来庄偌谨出来了,他的手里正是拿着纸袋。

    他路过前台,停了下来。

    他把纸袋放在前台的椅子上,再把椅子推正,然后才走了。

    陈丰收颤抖着手按下了暂停键,犹如五雷轰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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