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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尾巴家政队(一)

    冬天的夜色来的格外的快,离开大楼时,不依靠路灯已经看不清楚路面了。斐东亚的心还是没办法完全归于平静,他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是一番引人遐想的景象。身后所有的窗户都还亮着,那被压迫许久的光渴望自由与挣脱,它们不留余力的撞击玻璃,想要从恒久的桎梏中逃出生天。整栋建筑在黑夜的衬托下白的渗人,仿佛一棵被冰冷火焰萦绕的苍天巨木,它喋喋不休的燃烧着,空气中若隐若现的颠笑把时间搅的混沌。

    快到家的时候斐东亚又把围巾勒紧了几分,那几乎让他感到呼吸不畅,却依然无法阻止狡猾的寒风往衣缝里钻。

    家里面没有人,付桐言和婓觉都不在,也没留下任何讯息说为何不在。

    斐东亚连外套都顾不上脱就去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冲击在更加冰冷的手背上,竟感觉还有些烫。他闭上眼睛享受这令人陶醉的温暖,忽然听到一阵恼人的敲击声。

    是凌冽的寒风,穷追不舍,一下又一下撞击卧室的窗沿,似乎对斐东亚逃离了它的折磨怀恨在心。

    在这威胁谁呢,还能把窗户撞烂不成?他揉搓双手窃笑着,嘲讽那外强中干无计可施的风。

    不过这诡异的节奏感是怎么回事?斐东亚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这寒风是有音乐素养的,身上多少带着点架子鼓手的气质,它每敲三下就停一下,每次间隔的时间恰到好处不长不短。听久了斐东亚甚至不自觉的哼起来。他甩甩手走出卫生间,疑惑地眯起眼睛伸长了脖子看向自己的卧室,看清之后他忽然快跑几步,赶紧打开了窗户。

    那是四只来路不明的老鼠,紧蹙的拥抱成一团,身上挂满了白霜几乎和窗户上的雪融为一体。它们每只都裹在斗篷里,但那只是几片没人要的单薄的破布,想要靠此保暖简直是天方夜谭。老鼠们像触电似的剧烈的打着摆子,其中有一只牙齿上已经结出了冰溜子,还有一只负了伤,凝结的血浆如胎记似的糊满了整条右腿。

    不过冷归冷,直接敲窗向人求救简直是不要命了,难道就不怕自己几棍子……斐东亚正想着,发现其中有一只看起来分外眼熟。

    怨不得,那只老鼠好像是礼貌。

    老鼠们已经冻的迈不开腿了,必须要靠手抓进屋里。它们的尾巴冻的硬邦邦的,根根尖锐的挺立着,斐东亚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剑客。

    他把它们放在暖气上,头脚相连排成一长溜铺开,这造型像是某种口味极重的烧烤。礼貌也冻傻了,现在根本没办法写字,斐东亚不管问什么它都只是以哆嗦回应。

    足足暖和了一刻钟,老鼠们的小胳膊小腿才渐渐恢复弹性,开始活动着僵硬的关节,慢慢尝试着爬起来。

    万幸的是都还活着,心有余悸的斐东亚缓了口气,如果再晚两分钟,他就可以直接去挖坑了。

    老鼠们做着还不太灵活的动作,接二连三的从暖气上跳下——腿上有伤那只是□□一样爬下来的。它们把身后的破布披风取下来举过头顶,从左到右努力排成一列整齐的横队。原来布上面还写了字,刚才没有注意到的斐东亚凑上去仔细的看。

    “炒饭擦先别打一顿地板。”托许十明的福,他现在只能用沙哑的嗓子念出来,。“这到底什么意思,礼貌……你在哪?”

    斐东亚本来是冲着最左边的老鼠讲话,但那家伙只是傻乎乎的回望着他,在仔细辨认之后他发现自己认错了。这真是个麻烦事儿,礼貌不像白脸老鼠有那样明显的标记,它们混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橱窗里的烤鸭一样,猛地一看毫无差别。

    还好礼貌自己走了出来,它是几个里面眼睛最大的,斐东亚仔细辨识出它的不同并暗暗在心里牢牢的记下。

    礼貌急冲冲的冲着它的同类们叽叽喳喳的叫嚷,它是个操心的领队,推推搡搡忙活了老半天,把它们的顺序重新排列好。

    这次终于可以读通顺了。“先别打,一顿炒饭,擦地板。”当然,里面的标点断句是斐东亚靠经验自己加的,“所以,你给我带回来一支老鼠家政队?”

    礼貌飞快地点头,腿受伤的那只似点非点,而另外两只则如囚犯似的只是高举着破布发呆,应该是基本听不懂人类的语言。

    斐东亚看了眼冰冷的窗外。今天虽然没有飘雪,但毫不留情的低温还是足以把一切暴露在外的生机压扁。这种糟糕的天气,就算在外面放一块可口的鲜奶蛋糕,立马也会变成坚硬的雕塑无从下口。

    礼貌看他没有回话,就主动跑到桌角上,从老地方拿了笔和纸。它的胳膊还没有完全从寒冷中恢复,写字的时候需要靠牙齿辅佐。

    它在纸上写下‘无尾神照顾大家生意,麻烦,大家手脚不懒,不是胡乱两三下’

    斐东亚若有所思的盯着它,他早就发现礼貌那巴掌大的躯体里,有着远超它渺小个头的丰沛情感。不过心里还是会惊奇。

    “你倒真是有义气,但你就不担心回来再被我绑住?”斐东亚只是想看看它的反应。

    礼貌把头摇的如同作响的铃铛,然后开始了一段漫长的书写。

    ‘不会,慷慨的无尾神好心,一定会伸出圆形的手,外面冰河纪,大劫,谷子像湖里的针,太太太太难找’

    它总喜欢把数学的逻辑带入文字当中,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就把一个字多写几遍。斐东亚看完之后会心一笑。“你还知道冰河纪?不过这可不一样,那时候猛犸象成群结队被冻死,现在再冷也不过就……”

    说到一半他的嗓子里忽然没了声音。可能礼貌才是对的,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冬天对于老鼠真的不是季节轮换中某个无关痛痒的环节而已。

    “哪来这么放心。”斐东亚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愈发的感觉身体里有些热腾腾的东西在流动,那应该叫做信任,反正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似乎把脊背伸直可以撑起整片天地。

    “行吧,反正也好久没打扫了。不过没有炒饭,昨晚的剩菜你们将就一下吧。”

    礼貌化做翻译官给那几只老鼠叽里咕噜说了两句,它们兴奋的在桌上打滚,像是几个发霉变质的笔筒。

    斐东亚脱掉外套去了厨房,发现满打满算还剩下三个馒头。等微波炉加热好了之后,他狼吞虎咽的干掉一个,然后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盘算着,觉得以老鼠的胃口,四只吃一个应该就够了。但他的手上却依旧迟疑,在纠结了许久之后,忍住强烈的欲望把剩下的饭菜全端回了卧室。

    这群老鼠比许多自诩有尊严的人更加信守承诺,它们并不是来讨饭的,正在马力全开拼命的干活。出乎意料的是,它们的效率一点也不慢,完全可以说是超出斐东亚的预期。

    它们采用的是协同工作的办法,两只老鼠为一组,其中一只老鼠会叼住抹布的一角——就是之前写过字的破布,而它的搭档与它平行会叼住另外一角。它们再用一把剪刀,或者说是份量足够的手机充电器,压在抹布拖后的尾巴上,给它一个不会乱飘的重量。这样,就和拉着简陋的马车是同样的原理,它们只需要咬紧牙关向前奔跑,身后就会留下一片不容置疑的干净。

    两组老鼠是从房间的两个对角分别开工的,一同往中间擦逐步聚拢,这还没过多久的功夫就已经搞定了一半。

    斐东亚伸出指头在擦过的地方摸了三下,完全经得起检验,干净的令人不由得发出惊叹,而且用的还是热水呢,摸起来和刚剥好的鸡蛋一样细腻顺滑。清洁后的木质地板像打了蜡似的可以当镜子使,斐东亚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头发又该剪了。他自愧不如,在干活不偷懒这件事情上,他与老鼠们相比是标准的反面教材。

    他像雇佣长工的有钱老板一样揉了揉嗓子:“真没看出来有两下子呀。先歇歇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

    礼貌早都饿得扛不住了,第一个停止奔跑靠过来,它腿上有伤的搭档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四只眼睛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而另外那一组听不懂人话的——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听不懂,则还在继续努力。

    擦了这么久它们的抹布也干了。另外那组当着斐东亚的面,其中一只老鼠岔开腿朝着破布光明正大的撒尿,另外一只肚子里应该是没有库存了,就很努力的冲着破布吐口水。

    “不不不!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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