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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尾巴家政队(二)

    眼前所见令斐东亚汗毛倒竖,他扔下盘子一个大步冲过去,大力的挥手将那两只老鼠赶远。然后他用指甲盖掐住破布上最干燥的一小角,无比嫌弃的把它拎起来,胳膊伸的笔直最大限度的远离自己的身体,紧接着毫不犹豫的,果断把这条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脏布奋力丢出了窗外。

    他不仅生它们的气更生自己的气,早就该想到的,否则哪里找来的热水呢。

    “这都是谁教的!绝对不行,这也太恶心了!”他严厉的训斥那两只风格让人作呕的老鼠,一想到自己刚才还用指头认真的摸过地板,他现在就有种把手锯掉的冲动。

    “从你们身上产出的水都不行,明白吗!我不管是汗,是口水是眼泪都不可以。不是为了弄湿而擦地,老天呐,我们要的是干净的水。”

    斐东亚的嗓子有种裂开般的剧痛,要不是实在难以忍受,他也不想用嘶哑的嗓子嘶吼,现在他的声音比破掉的手风琴还要难听。

    那两只老鼠就算听不懂但也能看明白脾气,它们现在头都不敢抬,蜷缩在角落里宛如两个掉错了口袋的灰色台球。斐东亚气的脑袋真发蒙,他把它们晾在原地转身去了卫生间,先是翻找出刷子,但觉得力道不够又换成钢丝球,接着把洗衣粉拿出来,思索了几秒还是怒气冲冲的甩回去换成了洁厕灵。

    他回到卧室里在墙边蹲下从头开始清洗。只把怨恨的背影留给老鼠们,这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

    “所以就累死傻小子吧……就知道不能可怜你们……我这不是作孽是什么?纯纯给自己找麻烦……”

    他累的气喘吁吁,两个膝盖长时间的蹲着像发炎般酸痛,他必须时不时的用手背擦汗,为了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还必须忍住恶心频繁把钢丝球放到鼻子前面。

    “这骚味可真是顽固。”

    斐东亚嘟囔了一句,站起来稍微歇歇喘口气。他斜着眼偷瞄向那群老鼠们——当然是假装自己没看,却发现它们此刻围在一起做一件奇怪的事情。

    老鼠们绕着盘子紧紧围成一个圈,肚皮快速的鼓起来又塌下去,使出浑身的力气对着包子吹气。

    明明就没有那么烫,斐东亚又好奇的观察了一会儿。

    不对,是在深呼吸。

    礼貌肯定是翻译过了,说不定还添油加醋说的更严重些,所以它们都明白自己做错了事情,也知道闯了祸好吃的就成了泡影。因此,纵使和包子之间只剩下用尾巴勾搭一下的距离,它们也只能自我罚站不敢下手。

    但同样它们又实在是舍不得放弃,无法背叛自己饥肠辘辘的身体,于是才靠在近处使劲的闻。每个都馋的要命,但吃不到嘴里就只能靠这种歪招应急。

    这副可怜相让斐东亚心软了,虽然刚说过狠话但他转瞬又开始动摇。不过说不定是苦肉计呢,他先是逼迫自己坚定,可是很快又觉得是也无妨。他的思想斗争足够剧烈,但却没花太多时间,片刻之后就用颇为无奈的态度嚷嚷道:

    “行了,吃吧,也别硬撑了。”

    似乎是因为难以置信,导致礼貌经历了短暂的卡壳,然后才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翻译给大家。那几只老鼠毫不犹豫的冲进盘子里,就像跳水似的,一个猛子扎进去,连腿上有伤的老鼠都忍住了疼痛。它们在汤汁的海洋中幸福的遨游,完全不需要偷偷摸摸,可以大方奢侈地享用饭菜,西方极乐世界也不过就这样。

    “悠着点儿,撑死了可不要怪我。”

    斐东亚好心的警告被彻底无视。眼前的用餐场面让他想到了除草机,那台每到夏夜就会在小区里轰隆作响的植被刽子手。老鼠们就是饭菜的除草机,它们一扫而过连渣子都不剩下,速度快的离谱,若不是亲眼看到了全程,斐东亚会以为它们把馒头偷偷塞进了口袋。

    它们大概这辈子都没吃过如此的饱饭。很快,一只只就动弹不得,只能仰面平躺着,把丘陵般耸立的肚子凸起来对着天花板。

    斐东亚砸吧着嘴摇了摇头,他俯下身子继续去擦地。这活今晚必须干完,要是不想节外生枝,最好赶在爸妈回家前就干完,否则他就必须躺在鼠尿腌制的房间里睡一晚上。

    但正想着脚踝处突然有阵瘙痒,斐东亚转过头去,发现礼貌在用爪子轻轻地挠自己。

    它手上拿着笔,还有一张刚写好的纸。

    ‘我们之前不懂,做成了反方向,很不好,我们命令自己补偿’

    至少态度还是很打动人的。斐东亚的脾气平和了很多,他在心中默念得饶鼠处且饶鼠,尽量用和蔼的口吻说:

    “罢了,至少态度上不是故意的。”他转过头去一边擦一边讲,“咱们之间的生活差异很大,那是个巨大的鸿沟,绝不是变聪明再读几本书就能填平的。”

    背后又是一阵清晰的摩擦声,斐东亚再熟悉不过,那是笔尖与纸张产生物理接触时特有的响动。

    ‘补偿太太太重要,请把脏袜子交出来,饭是不能吐的,你不能剥夺我们心意’

    斐东亚活动一下脚趾,展示趾头上套着的黑色纺织品。

    “能看出来吧,这是昨天才换的。”

    他顺势瞅了眼另外那三只老鼠,虽然它们的肚子胀的都和冲过气似的,但还是努力梗着脖子望向这边,蓖麻籽般的小眼珠正等待着什么。

    礼貌又写:‘那就更大的,塞满假毛的外面的衣服’

    “胡扯,谁给你说是假毛?”斐东亚很不喜欢这种说法,他的嗓门瞬间飚得老高,沙哑的喉咙直接破音。

    礼貌含蓄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行吧……就算你能闻出来,但不是鸭绒不代表它不保暖呀。”斐东亚也不知道自己认真个什么劲儿,被拆穿之后,非要从老鼠身上赚回点面子,“不过那个很麻烦,我们洗一回都需要好几个钟头,你们就更别想了。”

    ‘不着急,可以分开,一晚上一个袖子’礼貌写。

    “一顿剩饭而已,不用内疚成这样,你们……”斐东亚忽然不说话了,他扔下钢丝球警惕的站起来,上下打量着脚下的小机灵鬼。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妥妥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仿佛都能听到算盘珠子在礼貌的脑瓜里劈啪作响。

    “别兜圈子,你们是想用这种办法长期赖在我家吧。”斐东亚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犀利。

    礼貌没有立刻回应,它和其余三只老鼠隔空交流,你先吱吱两下,我再吱吱两下。开完一场临时会议之后,它才开始书写。

    ‘都是顺油毛,都是同伴,都和人类好’

    斐东亚果断的大力摆手,很明确的拒绝了它。“这个不用说,从进来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但你们毕竟是四只啊,太多了。绝对不可以留下来,我爸妈会发现的,一旦暴露了你们很可能会送命……不不,不是很可能,是肯定会送命。”

    礼貌心急火燎快速的书写着,小卧室里有种辩论赛的紧张氛围,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颇有压力。它一图快手上的力度就掌握不好,一句话的功夫笔尖就已经把纸戳破了三次。

    ‘也试过,想去别家做卫生,但开门有个就被打死’

    它们几个全都蔫了,垂头丧气的,一个个如同被冰雹摧残过的茄子。所以还有一只本该出现的同伙夭折在了半路,斐东亚看着不远处老鼠受伤的右腿,本来只是拒绝的心情也被传染的渐渐沉重。

    ‘到处都有人打,出去雪太太太吓人,坚持不到两天’礼貌趁热打铁接着写。

    ‘会管住嘴巴,像拉链,像针线缝住’礼貌继续写。

    ‘不是白住,手脚不停下’礼貌还在写。

    “够了。”

    这样下去怕是要没完没了,看到礼貌沉溺于诉苦难以自拔,斐东亚干脆下手把纸笔抢过来扔回了桌上。现在他被八只眼睛片寸不移的盯着,每束目光都饱含深切的哀怨,都在无声的讲述着走投无路的凄惨故事。这种感觉一点都不舒服,他干脆把脸完全转过去。

    思前想后,似乎留下和不留下都有危险。斐东亚觉得这很不讲道理,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不能有个完美的解决办法吗。眼下的困境正是,不论他做出哪种选择,似乎都有可能成为一个恶劣的杀人犯……不对,杀鼠犯。

    “呼。”他极其缓慢的喘了一大口气,仿佛有一整年那么长,然后慢条斯理的吐出这句话,“那就先说好,只能藏几天,截止到天气预报里出现正数的时候。”

    礼貌的眼珠从左边滴溜溜的转到右边,又转回来,向弹球似的来回晃荡。它用爪子去挠脸上的毛发明显是焦躁不安,其余的三只老鼠轻声对它喊,它也冷漠的不去回应。

    “拜托知足点吧,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要是被逮到那就……”斐东亚本来还有点情绪,“等一下,你是不是听不懂正数什么意思?”

    这次礼貌点头如捣蒜。斐东亚只好苦笑着拍打自己的额头。

    “那我重说,意思就是——过几天天气好点你们就必须走。”

    礼貌用斐东亚听过的最大的嗓门冲同伴们叫唤。那三个家伙立马变得激动不已,其中有一只手脚并用似乎想要鼓掌,但因为肚子撑得太鼓,看上去像是正在仰泳。还有一只打算跳起来庆祝,出于同样的原因,变成了在做深蹲。

    “但有个条件!”斐东亚立刻大喝一声,赶在它们兴奋到什么也听不进去之前,“你们在外面钻地道爬阴沟,现在又沾满了油和血。必须把全身上下都清洁干净。”

    这引起了一阵小的骚动。当礼貌完成翻译后,它们七嘴八舌的足足讨论了五分钟,斐东亚清晰地看到有只老鼠极其不满,它像狼一样咧开嘴巴,不怀好意的后槽牙都漏了出来。但是礼貌很快就在纸上写下‘大家都喜欢’。

    管他的呢,既然翻译官有胆子说,那它就必须负责协调。抱着这样的念头斐东亚去做准备了。

    把烧到半开的温水倒入盆中,哪怕只是站在旁边都是种极大的享受。他把手伸进去先自己舒服了一会,傻子才会在大冬天拒绝一场热气腾腾的泡澡呢,那只不知好歹且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老鼠,他在心里这样形容它。

    当他再次回到卧室里,老鼠们已经排好了队伍。礼貌在第二个,果不其然,那只抗拒最厉害的耗子不情不愿的站在最后一个。

    斐东亚把盆放过去,冲它们拱拱嘴。而那只排在最前面的老鼠,先是转过去和同伴们一个个拥抱,然后又趴在礼貌的肩头,带着浓郁的哭腔和它絮絮叨叨的说了老半天,颇有种要一去不返的架势。

    “至不至于?有必要留遗言吗。我早就试过了不会烫掉你一根毛。”

    那幅做作的样子斐东亚实在是看不下去,当着它们的面把两只手都泡进去,然后又捧起水在脸上抹了一把。

    “根本不会起泡,甚至都没有红。看到了吗。”他翻花绳一样来回展示自己的手。

    老鼠还是将信将疑,只是凑到盆边,尝试着伸出去一根微小的指头,它的肩膀和眼睛都不敢张开,紧张得不得了,节日里点爆竹的孩子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

    随着手上的油花在水里飘散开来,它发现自己并没有上当,那如沐新生的小表情,犹如发现了新大陆般透露着喜庆。于是它的胆子大起来了,先是把左边胳膊探进水里,之后是右边的,但突然又停下来,没有更进一步,而是转过去朝着身后叫唤了两声。

    礼貌走上去用头顶住它的屁股,往上使劲的抬。原来还是因为吃得太饱,它这才成功的爬进盆里。

    “这就对了嘛。”斐东亚欣慰的说。

    他离开卧室去了卫生间,毕竟不论是消除细菌还是洗涤油污,光靠热水都是不够的。他先是拿起了梳子,但并不是为了给老鼠们梳头,而是把它当锯子使将肥皂锯成了两半——给老鼠搓背的那一半家人还是别再用了。

    不过事情很快就变得很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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