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忆湖上旧游

    “要走?”天凤看着仿佛将一切都拿捏在手中的金瑛,心中没来由地感到愤怒,“去哪里?”

    “如今情势危急,长风镖局自身尚且难保,东厂刘公公稳坐钓鱼台,还是由丘公子和奴婢带着侍卫送公主回宫。”金瑛说道。

    “我不走,”天凤怒道,“金瑛,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要走你自己回去,我要和长风镖局汇合,我要去找铁衣。”

    “公主,您如此任性,就不为长风镖局想想?”金瑛继续反驳道,“追杀长风镖局的人众多,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您不迅速回宫还要和他们汇合?您这是要让他们更加担惊受怕?您在镖队里,不论是郭少局主还是程二局主,都承担了多大的风险,您知道么?”

    “我,”公主很想反驳他们,可是如果再跟下去,是不是对长风镖局来说,又是一场劫难?不由得面色犹豫。

    金瑛更是加了一把劲,说道:“难道您忘了,上次出宫,因为您的任性,使得锦衣卫左签士赵光远赵大人,和众多的卫士、镖师因为保护您而死,就连小豆子都没能幸免,这一次您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就为了您自己想去江南见识风光的玩乐之心?”

    天凤此时很想说,我不是,我没有,可是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或许自己的出现,对于长风镖局来说,本身就是一个灾难,难怪铁衣数日都不出现,想到此处,天凤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脸黯然,“金嬷嬷,你让他们把铁衣找来,我和他再见一次,就和你们回宫去。”

    “奴婢遵旨。”金瑛嘴上如此说,同时使了个眼色给丘桢,丘桢公子立刻心领神会,手中一弹,公主立刻毫无防备被他们用穴道点住。

    “金嬷嬷,您疯了吗?敢对公主不敬?”芳树怒道,转而摇了摇天凤的手臂,“公主,公主您怎么了?您说话呀?别吓奴婢。”

    “你最好把嘴闭上,否则老身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去地下会小豆子去。”金瑛威胁完了芳树,转而对丘桢说道:“未免夜长梦多,咱们明早就出发吧。”

    芳树被他们恐吓地敢怒不敢言,低下头去掩去眼中的愤怒。金瑛带着丘桢离开了房间,回头对芳树说道,“好好看着公主,出了任何事,我唯你是问。”

    这边两人终于离去,芳树刚把公主轻扶着坐在床上。天凤动也不能动,说也不能说,急的眼泪直打转。

    芳树正心疼地给她擦眼泪,就见窗内闪进来一个人。

    “是谁?”芳树惊道。

    “别叫啊,我的小姑奶奶。我是长风镖局的人,我是好人。”燕飞雨急着捂着她的嘴巴,“千万别叫,别叫,对,听话。”

    芳树点了点头,见燕飞雨终于松开捂着自己的大手,急道:“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啊。”

    “我是采玉姑娘的好朋友。”燕飞雨骄傲地自摆身份。

    “真的吗?”芳树迟疑道。

    “哎呀,你就信我吧。”燕飞雨说道,“我帮你把你们小姐的穴道解开,你就会知道的。”

    芳树依旧迟疑,回头见天凤眨了眨眼,知道她同意了,说道:“那好吧,但是如果我们公主出了什么事,你知道后果的,哼!”

    “小丫头不会解穴,脾气还不小。”燕飞雨嘟囔道,天凤竟然是个公主,在他几次来送药的过程当中,已经在众人的对话里发现了,因此已经不以为意,只是暗笑程铁衣竟然喜欢上了当今公主,这个二愣子,真是自讨苦吃。

    “燕公子,你终于来了。”天凤被解了穴道,终于可以说话,“你今晚就带我走吧。”

    “啊?带你走?这...”燕飞雨迟疑道,他只是来看看天凤的药吃完了没有,检查一下她的病情,她又不会武功,大晚上的,带她走,不迟早被发现么?那个丘公子,武功那么高,自己根本打不过,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不走不行啦。”天凤已经急的团团转,“今天金瑛和丘公子说,明日就送我回宫,我不想回宫,我要去找铁衣。”

    “可是,”燕飞雨艰难开口,“可是你这个身份,我私自把你带出去,这不是犯了死罪么?凤姑娘,公主殿下,您就饶了我吧。”

    “哎呀,”天凤急道:“什么死罪活罪?你不听我的命令,才是死罪一条。你带不带,如果不带,下次...”

    “下次什么?”燕飞雨后怕说道,“我,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天凤狡黠地看着燕飞雨。

    “当,当然了...”燕飞雨咽了口口水,“就是刑部的大捕头冷鹫,也休想追得上我。”

    “嘿嘿嘿,”天凤突然笑了。

    燕飞雨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如果不带我走,”天凤说道,“我现下就大呼非礼,说你深夜潜进我的房里,意图不轨。而且铁衣一旦知道了...”

    这个凤姑娘!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丘桢,如果铁衣那个直肠子知道自己调戏天凤,我的天!想想都可怕。那自己和采玉姑娘,就真的彻底没希望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带不走你啊。”燕飞雨试图反抗一下。

    “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凤姑娘干脆耍起了赖皮。

    “这位大侠,您行行好。”芳树在一旁帮腔,“那些人口口声声为了公主,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看他们此次出来另有所图,还敢点住公主的穴道,对她大不敬,相比之下,长风镖局虽然危险,但是都是一心为了公主的,您还是把公主带出去吧!”

    天凤的眸中充满了委屈,当下点头不已赞同芳树的说法,摇着燕飞雨的手臂,“你想想办法嘛!”

    如此深夜,灯火昏暗,这样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撒娇软求,燕飞雨当下觉得真是死也要答应了,说道:“好!本公子今夜就做个豪侠,带凤姑娘逃出这个牢笼!”转而对芳树说道:“不过得委屈委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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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你别急嘛,燕飞雨定会很快回转的。”彩玉面对着踱步不停的铁衣劝道。

    “是啊,铁衣,这么些天,凤姑娘吃着我配的药,应该已经好了大半了,你不要心急。”连蓉也安慰道。

    “那个家伙不是带了传讯筒么?有什么事,他那么机灵,一定会放出信号的。”如风也说道。

    六爷点头道,“如风姑娘说的有道理,燕飞雨为人虽然不着调,但是很机灵,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是啊,哥,你就不要庸人自扰了。”

    “话虽如此,”铁衣担忧地坐立难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还是难以平静,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是的。”

    “哥,那是你太在乎她了。”

    “什么人!”众人正说着话,石秀才突然对着窗外大喝一声,随即纵着轻功跃出客房,与来人交手数招,双方互对了一掌,各自退后。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众人反应过来齐冲出去,发现小小客栈后院,已经被人海包围。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铁衣一马当先,镔铁蟠龙棍向地一立。

    采玉仔细打量对面,发现敌人统一身着黑衣黑斗篷,面带黑罩,面罩上方的绣了银铃,有的绣了金铃,为首之人绣的是血铃!

    “长风镖局今夜有幸见到血铃堂刘堂主,真是幸会。”采玉一出声就道破了对方的来历,使得长风镖局众人都惊讶不已。竟然是血铃堂?

    血铃堂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杀手组织,只要银子给够,什么恶事都做得出来!堂主刘横,江湖人称翠羽金铃,翠羽镖凌厉歹毒,金铃阵无人能破。

    “江湖上都说程采玉见识广阔,果然名不虚传。”刘横点头道,“既然知道我们是血铃堂,那就好办多了。”

    “哼!”铁衣怒道:“今夜你们血铃堂夜袭长风镖局,所为何来!”

    “血铃堂拿钱办事而已。”刘横很坦然。

    “那么刘堂主,雇主是何人?”采玉问道。

    “雇主在此!”夜空中又来了三人,铁衣、采玉循声看去,只见其中两人是围杀过他们的乾坤断掌尤继和阴山怪叟孙继海,还有一人面生不识。

    “原来是你们!”铁衣怒指几人。

    “废话少说,你们就等着束手就擒吧。”尤继怒喝一声,率领众人就和长风镖局等人交起手来。

    铁衣仗着镔铁蟠龙棍势大力沉,与石秀才和如风相互配合、远攻近防,六爷和连蓉辅助在旁,妡儿武功很弱,只能和采玉在人群后面,以免拖累大家。

    可敌人有备而来又人数众多,混战了没一会,就形成了铁衣与尤继、石秀才与孙继海、如风与无名人、连蓉、六爷与刘横的对战局面,而血铃堂人数众多,长风镖局一方又有采玉这样不会武功之人,使得没一会众人身上都挂了彩。

    众人打的正激烈,只见一声破空之音响彻暗夜,烟花凌空而开!这是燕飞雨的讯号筒!天凤有危险!

    众人都瞧见了,心下更是着急,本就寡不敌众,铁衣此时更是方寸大乱。

    “哥,稳住心神!”采玉一旁喊道。

    尤继之所以被称作乾坤断掌,正是因为袖里有乾坤,出其不意断对手之手掌,攻势虚虚实实,凌厉无比,以双手横练硬接铁衣的蟠龙棍,每接一掌,都发出“砰砰”之声。

    阴山怪叟阴气之功,江湖一绝,石秀才与其对敌丝毫不敢懈怠,一柄折扇使得灵动无比,只可惜如风对战的无名之人却有些吃力,其人掌力暗含极热能量,从如风面前扫过,让她觉得热风刮脸生疼,风雪剑法在对方的凌厉掌势之下,尤其是还要同时解决血铃堂的下属,如风的剑逐渐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突然,对方一掌打在胸口之上,如风翻身倒地。

    “如风!”石秀才见如风被打伤,立刻急了,转身欲去救人,却在一方露出了巨大的破绽!此时孙继海抓准时机,几次变换手势将体内蓬勃内力汇聚一处,突然向石秀才打出,石秀才根本顾不上孙继海,眼中瞧见的只有受伤的如风,如风虽然倒地却瞧见了石秀才身后的孙继海!

    拼命提着一口气,一个飞身上前扑入石秀才怀中再转身,孙继海一掌打在了如风的背上!

    “噗!”如风的鲜血喷满了石秀才的肩膀。

    “如风!”铁衣怒喊道,见孙继海的精力还集中在石秀才与如风身上,顿时与连蓉联手,连蓉替铁衣拦下身后攻势,铁衣立刻一个飞杵重重打在了孙继海的胸口!

    孙继海胸骨塌陷,吐血而亡!

    见雇主没过一会就死了一个,刘横立刻怒道:“布阵!”

    血铃堂属下立刻占在九宫方位,以眼不可见的速度旋转起来,同时他们身上带着的铃铛发出有规律的声响,听得阵内长风镖局众人心烦意乱。

    金铃阵!周围布阵的阵徒皆有如脚下乘风,变幻身形已到了看不清楚的地步。待金铃停止的那一刹那,阵中之人皆吐血受伤失去反抗能力!是江湖上少有的音律类阵法。

    “如风,如风,”石秀才抱着倒地的如风,“你撑住!你千万要撑住。”

    如风此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是却说不出来,只能定定地看着石秀才,眼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石秀才说道,“我皮糙肉厚,打一掌也没关系的,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样,这样,”如风努力吐出几个字,“这样如雪,就不会伤心。”

    “不,不!”石秀才喊道,“你不是为了如雪,你是为了我,你是为了我。”

    如风笑着,晕死了过去。

    “六爷,你没事吧。”连蓉扶着已经伤的不轻的六爷。

    “我没事,这个金铃阵江湖鼎鼎有名,大小姐,我们该怎么办?”六爷强撑着用残存的内力压制着,低声问道。

    “是啊,采玉。”铁衣也问道,此时只是片刻铁衣就感到了体内的内力已经不听调度,开始暴躁乱窜。

    “金铃阵,利用音律之道使阵中之人心神致幻,内力暴虐流转,重伤昏迷丧失反抗能力。”采玉略一沉吟,说道:“九宫方位,一人主导。哥,使用听声辨位,找出其中手持血铃之人,他即是阵眼。”

    铁衣点头,闭目聆听。突然,他双眸睁开,纵跃于空,棍指其中一个方向猛地一戳,“砰砰砰!”随着巨大的真气爆裂,手持血铃的阵眼擦空者飞出数丈之远,吐血昏死了过去。

    “程采玉!”刘横见自己的金铃阵被对方如此轻松就破解,愤怒上前要抓采玉,连蓉赶忙一刀拦下,双方又打了起来。

    “嗖嗖!”翠羽镖趁着连蓉与自己交手无暇顾及采玉,立即向采玉射出。

    铁衣见此,立刻上前用蟠龙棍击飞翠羽镖,可惜还是有一枚击中了自己的右臂!

    连蓉转手用掌中之刀射向刘横,血铃堂堂主暴毙当场。

    采玉眼见己方伤势惨重,如果对方还另有埋伏,今日定要交代在这里,且公主那边还情势危急,立刻说道:“撤!”。

    石秀才和连蓉手持数枚彩弹,随即同时击出。彩雾爆炸散后,长风镖局又一次失去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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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见总楼主!”李长洲率领无极使者付红烟、霸刀寨、谢金富等人下跪迎接。

    鬼面男子坐下后,立刻说道:“老五,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总楼主,”李长洲说道:“属下和霸刀寨已经合力将辛力、封平还有岳家小丫头擒住,怎奈,怎奈谢员外他...”

    “总楼主,属下有罪,属下罪该万死!”谢金富立刻下跪求饶。

    总楼主背后站的二人,一人是花花太岁,另一人正是三楼主血刀楼主、无极门主三绝客!

    “谢家姑娘,跑了?”三绝客问道。

    “这,这...”谢员外颤抖着说道:“是属下无福,请总楼主和三楼主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定把那个孽女给您带回来,任凭您处置。”

    总楼主摆手道,“三弟,这些儿女情长之事容后再说,眼下大事要紧。”转而对花花太岁说道:“四弟,你看此次如何处置?”

    “总楼主,此次能出意外,一来虽然是他们办事不力,但主要还是因为谢家小姐突然反水之故,眼下大事未成,需要他们效力之处颇多,还望总楼主从轻处罚。”

    “四楼主为你们求情,那本座就姑且饶你们一次。”转而对三绝客说道:“待抓到那个谢姑娘,给你三日,三日过后,丢入虿盆养蛊吧。其余人,自领鞭刑二十。”

    丢入虿盆养蛊?听到此处,哪怕是霸刀寨砍上一刀也不眨眼的恶汉都有些瑟瑟发抖。

    “无极使者。”

    “总楼主,属下在。”付红烟的腿也有些软了。

    “封平从你那里跑了,是怎么回事?”

    面对总楼主表面平和内心暴虐的问话,付红烟思虑片刻说道:“启禀总楼主,封平虽然逃出,但是属下探得长风镖局对先天图谱一事确实懵然不知,郭旭和程采玉未获得具体线索,只怕线索还在岳家丫头身上。且封平逃出也非属下所愿,实乃玉面修罗秋芷曦横插一手,让属下措手不及,虽是如此但依旧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愿领三十鞭刑以示责罚。”

    “三弟,无极使者是你的部下,你觉得呢?”

    “总楼主,不论是谁的部下,都是您的下属,不过红烟所说,属下也思虑过,以她的武功,确实打不过玉面修罗,倒也不能算是不尽力。”

    三绝客对无极使者付红烟,向来护短,众人心下虽然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既然如此,那么所有人领鞭刑三十,无极使者领鞭刑二十。小小一个长风镖局,却让我鬼豳楼几次三番行动受阻,简直是奇耻大辱!下面行动,我要亲自坐镇部署,如果再有办事不力者,你们知道后果!哼!”

    这边无极使者付红烟挨了鞭刑,正在床上躺着养伤。无极门主三绝客刚刚出去。

    想到他说的话,付红烟就背部生寒。

    “红烟,总楼主如此做,就是为了以你为敌,日后你再如此行事,只怕到时落井下石者颇多,我不能次次都偏袒你。你不能因为过去和郭旭相识,就再有留手,你仔细想想吧。”

    郭旭,郭旭...

    那年,十里荷花遍翠湖,轻舟美酒夜不孤。

    为了在京中给那些官员贵人传递消息,以便尧亲王更加紧密地控制他们,她被捧做京城第一名妓,悠然。

    京师三大少为了庆贺邓忍生辰,在落情馆定了一桌酒席。

    最终郭旭通过了自己的诗、书、剑三关考验,成为了自己的入幕之宾。

    一夜风流,红罗帐里春宵短,双唇纠缠,碧荷湖上夜梦长。

    他的英俊,他的潇洒,他的才情,他的武功,他的风趣,他的幽默,就像那夜里的烛火,驱散了她生命里的暗沉,让她情难自禁。

    郭旭,郭旭...时隔多年,你可还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我,一个等你、想你、念你,还有一点儿怨你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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