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冉兮九一直没拨通“巴士光年”的电话，她想着要不要许个愿，让扭蛋精灵帮帮忙。
说实在的，她特别希望这事能成。从她搜索出来的关于“巴士光年”的结果，“巴士光年”的处境非常不乐观，不仅一堆诉讼缠身，旗下游戏不是关服就是卖版权。
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就跟冉兮九一样。
她打开微信，给黎明时发了条消息：【黎总，还是没人接】
隔了一会，黎明时发来：【订明天两张去乐城的机票】
紧接着发来的是黎明时的身份证号码。
【我和你吗？】冉兮九在对话框输入这句话，又删了，改成：【另一张是我还是魏总助？】
想了想，又改成：【明天几点的？】
黎明时：【明天下午】
“他在挤牙膏吗，非得我问才能答？”冉兮九忍不住自言自语。
【去几天呢？】
【去了再说】
这人，老板病很严重。冉兮九断定。
黎明时只发了自己的身份证号，没有发魏尧的，那就是应该也许可能是让冉兮九跟他一起出差吧。
“一个聪明的助理要学会揣度老板的心思。”这可是尹佳诺那本黎总注意事项里写的至理名言。
于是冉兮九回复：【好的，黎总】
然后给黎明时和自己订了两张明天下午去乐城的机票。乐城就是“巴士光年”的经营地址所在地，去乐城做什么，冉兮九认为是不言而喻的。
她见黎明时没有其他吩咐了，打开了《像素星球》。可是一登上去就闪退了。
冉兮九看了看手机可怜的内存，这都是因为《像素星球》本身占用的内存够大了，另一个游戏《星球》内存占用也非常大，她只不过昨天玩了一小会，手机内存就告急了。
手机卡得不行，连点一下删除App都没有反应。
冉兮九打开系统视角，心想能不能利用扭蛋机换一个新手机呢？一个手机几千块钱，不知道价值几千的手机需要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算了，如果愿望能换钱，宁可把钱通通拿去给爸爸治病，住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生，用最贵的仪器。
但是她选择过更容易更具有诱惑力的人生，然后走到了现在这一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摔过一次，她不想再摔了。
扭蛋精灵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突然开口：“你谨慎过了头。”
冉兮九摊摊手：“没办法，你来路不明，我怕你坑我。”
扭蛋精灵：“你就不能人生得意须尽欢，船到桥头自然直吗？”
冉兮九：“所以你会坑我对吗？”
扭蛋精灵：“我只会帮你，怎么会坑你？”
冉兮九不理会它，查起了系统道具「百科全书」。（ps：第5章获得的道具）
搜索“如何让扭蛋精灵说真话”之后，「百科全书」的图标快速翻起了书。
冉兮九自获得这个道具之后，还没有用过研究过这个道具。实在是因为每天的时间太短，她在财务部加班又多，没有时间能好好沉下心来研究扭蛋系统。
「百科全书」很快跳出了一行字：“根据您的需要，已为您找到最相匹配的道具。”
字下面是一个道具图标，冉兮九将系统界面的小手放在道具图标上，界面又显示出了道具说明。
「真心丸」：使用一次需要1000积分，可使扭蛋系统的服务精灵说真话，每天只能使用一次。
扭蛋精灵一脸无语：“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
冉兮九：“你自己都不知道？”
扭蛋精灵别过脸，不回答冉兮九。冉兮九抓住重点，重复了一遍：“服务精灵？”
“什么是服务精灵？”她问。
扭蛋精灵双手抱胸，答非所问：“你就用1000积分来用那个什么鬼丸子，然后问我不就好啦。”
这样她的积分到底什么时候能攒上去？
她又搜索了一次「百科全书」：“需要查看这个扭蛋系统和服务精灵的资料。”
「百科全书」的图标再一次翻起了书。也许是这个资料很多还是涉及了系统本身，「百科全书」翻了好久，冉兮九差点睡着了。
终于，界面弹出一个小卡片，只有很简短的一句话：“本扭蛋系统现服务精灵，编号8813771，残次品。”
“哈？”如果可以，真想给扭蛋精灵喂1000颗「真心丸」。
被称为“残次品”的扭蛋精灵躲起来不见了，冉兮九搞了一晚上，脑子中的问号只有多没有少。
*
早上，黎明时让冉兮九买的手机到货了，冉兮九去取快递的时候，碰到苏馨也在拿快递。
苏馨见冉兮九在前台开箱验货，好奇地凑过来，问冉兮九：“怎么，买新手机啦！”
冉兮九：“是黎总的。”
苏馨明显得好像自己问了一句多余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停了一下，又转而淡淡说了一声：“奥。”
冉兮九边检查手机，在快递签收那里签了名，没有察觉苏馨一瞬间的异常。
苏馨又问：“怎么样，去总经办还习惯吗？”两人边往办公室走。
冉兮九：“还好，不过下午可能要出差。”
苏馨惊奇：“出差？你才过去多久，这么快就要你出差呀？小冉你好惨啊。”
冉兮九笑笑：“不惨哈，工作嘛。也不一定去，等黎总安排。”
苏馨问：“黎总也去吗？魏总助和尹秘书去吗？”
说着就走到财务部门口了，正好尹佳诺走出总经办办公室，看到冉兮九就招招手，冉兮九对苏馨说：“我先过去啦，下次再聊。”
尹佳诺见冉兮九拿着手机回来，凑过来看，又问：“黎总给你钱了吗？”
冉兮九是刷的信用卡，故摇摇头。
尹佳诺：“你是不是傻的？垫这么多钱。”
冉兮九：“我以为是要垫钱，然后走报销的。我还想着黎总这开销，我顶不住啊。那现在怎么办？”
尹佳诺：“怪我没说清楚。我和魏尧手上都有备用金的，你也申请一下，先跟黎总说下，然后走个申请流程。”
正好冉兮九要拿黎明时的新手机和□□去给黎明时，她敲了敲门，黎明时抬头见她拿着新手机盒子进来，伸过手去接，边问：“机票订好了？”
冉兮九：“忘记发您了，现在发。”她将两人的机票订单截图发给了黎明时。
黎明时摆弄着新手机，看了一眼电脑上的微信消息，疑惑：“怎么是你？魏尧没空吗？”
冉兮九没反应过来：“什么？”
黎明时抬头：“我没有跟你说是魏尧跟我去乐城？”
冉兮九知道自己搞了大乌龙了，马上认真回忆了一下，说：“没有。”
黎明时皱眉：“我也没有说是你和我去吧？”黎明时虽然只是简简单单问了一句，却任谁看来都好像蕴含了很深的怒气，气场惊人。
他生气了吗？传说中的雷霆震怒要发生在我身上了吗？要被骂了吗？
冉兮九忍不住胡思乱想，战战兢兢地说：“我现在马上退票，改成魏尧的。”
黎明时见冉兮九已经开始拿着手机在操作了，一时想阻止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我刚才有要她退票的意思？带她去也不是不行啊。
冉兮九停顿一下，抬起头问：“那个黎总，我去问下魏尧身份证号。”
黎明时：“算了就这样吧。魏尧我另有安排了。”
冉兮九：“那我们几点出发？”
黎明时：“你是助理还是我是助理，我都安排好了要你来干嘛？”
“好吧，我去请教一下魏尧。”
“魏尧刚刚外出了。”
“那您刚刚……”还说要叫他出差？冉兮九嘟囔。
黎明时顾着捣鼓自己的新手机，不理会冉兮九，仿佛没听到。
“黎总，我需要准备些什么资料吗？”
黎明时：“你还没和魏尧交接，先让魏尧把收购的资料发给你，大事还是魏尧跟进，你负责跟进一些细节。”
冉兮九见黎明时激活好新手机上，却直接下载了《像素星球》。
黎明时停在《像素星球》登陆界面，抬头继续跟冉兮九交代一些工作事项。
冉兮九细细地在笔记本上记下。
等工作交代完毕，冉兮九退出黎明时办公室，黎明时继续在《像素星球》输入账号，登进了游戏。旧手机上的《像素星球》账号显示在别处登陆，被强制下线了。
他一直用手机登着《像素星球》，办事实在不方便，所以让冉兮九帮忙买了个新手机，用来挂机，时不时看一下“秋风吹酒醒”有没有上线。
昨晚他眼见“秋风吹酒醒”登陆上来，还没激动开，对方却一秒下线，再没有登陆游戏，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他不知道这样等一个虚无缥缈的人傻不傻，也不知道等“她”上线有什么意义，登上来后呢，跟“她”说什么呢？谢谢她？然后呢？
他在《像素星球》中和“秋风吹酒醒”探讨过很多游戏，给了他做游戏不少的灵感。那段时间，也是《像素星球》里的这个人，一直在鼓励安慰他，如果没有她，他根本坚持不下去……
网络游戏里，一个虚无缥缈如同幽灵般消失的人，他念念不忘等了那么久，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可置信。
然而将近两年了，每天登陆这个游戏成了他必做的日常，只是那个人，说消失就消失，一声告别招呼都不打，很难不让人怀疑这个传说中游戏界的大神到底出了什么事。或许也并没有事，想象疯长，让自己尽做傻事。
黎明时不自觉摇摇头，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