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缺很高兴，因为吴月同意了他的邀请，他会把李湍带来，而吴月也会把李默默带来。

    对于吴月和白昼在图书馆说了些什么，详细的她没有告诉他。只是和他说了一个大概，她谈到白昼告诉她秦缺不是人类，秦缺听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吴月已经知道了但还是觉得眼皮直跳。他觉得自己没想到这一点，是什么原因呢？难道是吴叔当时给他做的系统没有预料到这种事情的复杂程度吗？他虽然可以模仿人类的神经元，但是也有很多是他模仿不了的。

    但是吴月却安慰他说没关系，说这样才更像一个人类。听到这句话的秦缺放下心来，打算认真的当好一个‘人类’。

    更糟糕的是白昼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是不是意味着之后会有更多的人知道？是不是意味着到时候他要离开这个城市，离与吴月很远的地方去？

    一路上吴月的话并不多，秦缺看着她，她就这样面色平静地走着，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只是一种深深的平静。起初秦缺确实有点担心吴月，害怕她会和白昼发生争执，甚至怕白昼做出什么不利于吴月的举动。可是现在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

    “白昼后来……和你说了什么？”秦缺一边走着，一边清了清嗓子问吴月。

    “对了，我问了他给你打电话的那件事情。”

    “他怎么回答的？”秦缺感到很好奇。

    “他说……他根本没有给你打电话。”吴月无奈地看着他。

    “怎么会……你等等。”秦缺说完话，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通话记录，那一串号码显示在那天晚上的通话记录上，他指给吴月看。

    “就是这串号码，晚上打过来的。”吴月凑近一看，点点头，她认出了这是白昼的号码。

    让这俩人想不通的是，他们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真的很肯定。”吴月看向路边，此时路旁的一处路灯快要坏了，一闪一闪的。秦缺举着的伞朝吴月那边偏去，他自己的左边肩膀淋湿了一大半。

    “我觉得肯定和影子社团有关系。”秦缺思考了一会儿。

    “有可能。”吴月转头看着他，她到家了，秦缺想把伞递给她，但是她挥了挥手。

    “你把伞带回去吧，等下路上雨太大你会淋湿的。下次你再带给我也行。”吴月朝站在楼梯口的秦缺说道。

    秦缺点点头，转身正要回家，却听见吴月在身后说。

    “路上小心一点，晚上很不安全，到家了的话……你给我发个信息。”秦缺回头看向她，黑暗的楼梯内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他收了伞，靠近吴月，在吴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轻抱住了她。

    “谢谢你。月月。”秦缺说完，便走到路边撑伞，头也不回地回家去。

    永南因为月临节放假四天，李湍很高兴秦缺叫上了他，他说本来要和学姐一起去的，结果学姐临时取消了约定。秦缺安慰他，告诉李湍他还有几个同学要来。

    “好啊！人多热闹！我最喜欢热闹！”李湍高兴地说，甚至狠狠拍了一下秦缺的背。

    秦缺他们还没有走到车站，吴月和李默默已经等在那里了。吴月正和李默默说着什么，秦缺觉得今天的吴月很漂亮，虽然吴月还是日常的装扮，但是秦缺能看出来，她很开心。吴月大概不会知道，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秦缺希望吴月多笑笑。

    “抱歉，等久了吧。我们晚到了一会儿。”秦缺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他之前在系统里搜过男生赴约绝对不能迟到，但是李湍迟迟没接他的电话，以至于一路上都不太顺利。

    “没关系，我们也没等很久。”吴月微微笑着和他说道，秦缺看得差点忘记了要介绍李湍。

    “对了，这是——”秦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湍抢先了。

    “你们就是秦缺的同学吧，你们好，我叫李湍。我是秦缺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李湍大大咧咧地对吴月和李默默做着自我介绍。吴月听到李湍的介绍后感到很惊讶，似乎也在好奇他也有从小认识的朋友。

    “初中认识的……我们。”秦缺像是在解释一般，对着吴月说道。而后者只是点点头，没有说其他的什么。

    “你是哪个学校的呀？我觉得好眼熟，咱们是不是见过？”李默默走到李湍的面前问他。

    “永南七中。”李湍挑挑眉，秦缺知道这小子大概是觉得要发挥一下自己的人格魅力了。

    “七中的？那你是不是认识——”秦缺不想听李湍的那些大话，便给吴月一个示意，她很快就走到他的旁边。

    等到他们一起坐上公交车的时候，李湍和李默默还在那热闹地聊着，还好车上没有几个人，要是人多的话估计都会吵闹得不成样子。

    秦缺看向吴月，吴月只是静静地看向窗外，他拿出耳机，递给一只耳机给她。他们一起听着很久以前的老歌，暂时忘记了世上的喧嚣。

    “对了。”吴月拿下耳机，好奇地问着他。

    “你和李湍，是怎么认识的呀？”

    “他呀，我们是运动会上认识的，当时他是第二名，我是第一名。”

    “那他知道……”吴月看了看后座很快自来熟的两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他这个傻小子什么都不懂，但不妨碍我们是好朋友。”秦缺咧着嘴对她说，他很高兴今天他可以把吴月介绍给李湍认识。

    “那就好……”吴月点点头，似乎很欣慰。秦缺不懂这种情绪。

    等他们到了市中心的时候，中心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在很远处他们就能清楚地看到那个巨型月球，虽然在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假的。节日里的月球都是假的，多么可笑，秦缺心里想。

    除了月球之外，还有很多摊位，有卖特殊材料做的世纪地图，也有卖一些现在已经绝版了的书籍。不过这里的人太多了，他们想要聚集在一块很困难，光是寻找李默默和李湍他们都走失了方向好几次，等终于找到他们的时候，秦缺才明白这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样吧，要不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那边，我们去这边，等一小时后我们再汇合，这里人太多了。”秦缺声音都大了不少，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给李湍看，然后告诉他到时候用手机联系。

    李湍和李默默似乎都很高兴，因为他们的话题秦缺和吴月似乎都没法融入进去，而吴月很高兴李默默认识了一个新朋友，秦缺听说她本来还担心她自己会坏了默默的兴致。

    虽然人群依然吵闹，但是吴月和秦缺一边肩并肩走着，市中心的广场实在太大了，摊位实在太多，而这里的人总是走走停停，有的走一会儿便停下来给月亮拍照，后面的人又会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没想到这么多人。”起初秦缺没有听见吴月的说话，因为这里的吵闹声掩盖了一切，直到吴月再次戳戳他的手臂的时候他才意识到。

    吴月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起初秦缺是想把这个大的月球介绍给吴月的，虽然自己也有好几年没有来过这种节日场合了，但是看到后自己都觉得非常失望，吴月的话那更加就不用说了。秦缺正在愁眉苦脸的同时，他突然想到之前问了李默默的事情。

    “走，我带你去看真正的月亮。”秦缺说完，还没有等吴月反应过来，便牵起她的手。吴月的手暖暖的，在这样的冬日简直像一个小太阳，吴月愣愣地让他直牵着走，没有甩掉他冰冷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吴叔也没有教他的。他自己要学会的事物太多了。

    他们走到一栋建筑前，这个建筑距离广场不是很远，只是要绕一个弯才能进到建筑的门口，此时里面的大门早已经打开，陆陆续续有人们不断地进出。他们在门口暂时停了一会儿，然后秦缺和吴月一起走了进去。

    里面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只有照片，几乎全部都是照片。不是那种小小的几寸的照片，而是全部挂在墙上的巨型照片。一面墙一张巨型照片，里面有四个大展厅，这里的四面墙的照片上都是月亮，不同角度的月亮，不同亮度的月亮，不同对比度的月亮。

    他们此时牵着手，感到被月亮包围，仿佛他们正站在世界的正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