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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试探

    天色昏昏,空气中弥漫着寒凉的湿意,青石板早已被雨水浸润,盏盏微弱烛火下,地面水渍散发出浅浅光亮。

    清冷偏僻的冷宫中,炭盆中的炭火逐渐微弱,身体莫名涌上一阵凉意。

    “你……”关安呆怔地看着木塌上的男人,眼里闪过一瞬不可置信,果然还是自己高看了他,这厮压根就没道德。

    压下心中想翻白眼的念头,你愿意就愿意,刚才又说那句话做什么,搞得她平白惊喜一场。

    对于他现在的冷漠关安不是很在意,虽然说这样对比不好,但上一世的人鱼刚见面可就要杀了她,和这位比较起来,沈时年还算小儿科啦。

    关安没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回过神后点点头,一脸无谓地笑了笑,“你愿意自然是更好,不过,蒋侍卫可不要多想,我此举可不是为了你。”

    似是没想到她不仅没生气反而说出一番撇清关系的话来,木塌上的男人有片刻的愣神,视线触及眼前少女无谓的表情,他心中莫名生起几分不悦。

    他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转手就把救命恩人推进火坑的事也是做不出的。

    “秋姑娘的心思我明白,方才不过一句戏言罢了,这件事情就不劳烦秋姑娘费心了。”沈时年边说着,边掀开被褥准备下榻。

    见状,他说的一堆话关安一点都没听进去,心一紧,生怕他跌下来,一个箭步过去便按住了想要下床的人。

    在对上他警惕的目光后,才发觉自己行为不妥,轻咳一声开始给自己找补,“蒋侍卫,你的伤十分严重,不如再躺会?”

    沈时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只是内心涌上一阵不解,这位秋草好似十分关心他。

    若说只凭今日一面之缘,她便欢喜上自己是断断不可能的。若定要个理由来解释这位秋草的行为,沈时年只想到一个。

    那便是这位秋草姑娘想要利用自己。

    他能感受到按在他肩膀的手十分有力,恐怕她的话不假,她的武功确实高强。既如此,想必她提出的计划他是非配合不可了,即便他不愿意,这位秋草姑娘恐也会找到机会将他拉进局中。

    只不过有一点沈时年想不通,凭她的话来讲,如此高强的武功怎会三年而近不了夜骁年的身?

    种种猜测在他心中闪过,思索无绪后,沈时年坦然放弃深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不必纠结这些,只要最后能杀死夜骁年他便满意了。

    心内丰富思绪翻涌也不过只用了片刻时间,而关安只是看他眨了眨眼,紧接着便听到了男人骤然改变想法的话。

    “秋姑娘方才所言计划却真不会伤及姑娘吗?”

    关安有些懵,他刚才不还说愿意的话是戏言吗?怎么按住他肩膀后就改变想法了?难道这是试探她的实力?

    那关安可不虚。略略昂首,一脸傲意,“自然不会,不过区区暗卫,虽然将他们全部打败有点困难,但从中逃出来以我的武功绰绰有余。”

    少女的话颇有些狂妄,然而沈时年却选择相信她,只是看着她脸上的傲意,无端地令他想起家门未灭时的自己,那时他亦是意气风发傲气凌人。

    后来这傲意被至亲死亡,被半年苦寻,被宫中欺辱磨灭了。

    不知为何,他忽地不想看见她的傲意也随他一般消磨掉,简单昂首算是对她的话做出回应。

    “既如此,我愿尽全力配合秋姑娘。”

    “欸?”真答应了?关安眼神稀奇惊讶地上下扫视男人一圈,最后对上他坦然的眼神。

    阿年心,海底针!她总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么,不过算了,结果跟她想的一样就够了,管他怎么想呢!

    等仇一报,她就不信他不幸福。

    关安在方才沈时年昏迷之时就已经问过系统,得知这人的幸福值才不过百分之二。真是低的可怕!

    她登时就决定了,先不管感情了,报仇为上。他不幸福的原因归根结底是无法报仇雪恨。

    想到这,她又忍不住想要吐槽系统,要是把她早传进几年来,凭她的武力值把沈家全部救下,哪还有会这种事发生。

    只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也罢,还是帮助他报仇为上。

    而在少女愣神之际,沈时年再次开口,“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闻言,关安连忙收敛心神,“何事?”

    只见男人微微一笑,“还请秋姑娘小心为好,莫要为了此事伤及自己。”

    话音落地,关安眨巴眨巴眼,他是在关心自己吗?

    “这个道理我自然懂,只不过多谢蒋侍卫关心了。”管他是不是真的关心,这样说总没错。

    闻言,沈时年含笑昂首,瞥了眼依然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时辰不早了,蒋某该回侍卫所了。”

    听他话中之意似是要自己走回去。这可不行,暂且不论凭他现在的身体能不能走回侍卫所,单是刚进宫道就会暴露自己,那她的计划还实行个毛线喏。

    关安轻咳两声,试探地问道:“蒋侍卫是想要走回侍卫所么?”

    “自然。”

    得到他确定答案的关安沉默片刻,在心里说了句抱歉后,一记利落的手刀迅速落在男人脖颈处,而后倾身扶住他。

    没办法,总不能让他真走回去吧!

    还是自己送他回去关安比较放心,她比较清楚自己的实力。

    将人好生安置在木塌上后,折身从偏房取来一封函书,上面是她方才写好的详略计划,等他醒来定能看到。

    将函书塞进他胸腔前的衣衫中,拿过自制黑面罩蒙住口鼻后,关安小心避开他的伤口抱起人,随意拿东西盖了盖,便转身向门处走去。

    打开门,外面冰冷的空气铺面,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更加搂紧怀里的人。

    天边已隐隐生起亮意,见状,少女深吸一口气,迅速消失在冷宫中。

    当她小心打开侍卫所的门时,里面带着异味的香顿时涌上鼻尖,虽然此时香味已然浅淡,但她仍屏住呼吸。

    好家伙,难怪这么明目张胆,敢情这些侍卫都给他迷晕了。

    关安也不由得放松许多,准确找到空缺的床位,放下人盖好被子,没有留恋很快离开侍卫所。

    她要困死了!难得的一夜没睡!

    等回到冷宫,关安打了个呵欠,写了给蓝果的留言放在木桌上,扯下木塌上的被褥转身回自己床上睡觉了。

    至于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反正蓝果不是外人,不会怀疑什么,她还是赶紧补觉为上。

    这厢少女刚刚睡着,那厢曙光初亮,侍卫们所中的迷药药力渐渐消失,在打更之前依次醒来。正巧是上岗的时间,众侍卫未有所怀疑,起身准备上岗去了。

    “蒋豹,还不起吗?”一名已经穿好衣服的侍卫扭头看向依然坐在床上发愣的男人。

    闻声,沈时年缓缓扭头看向他,在对上那名侍卫的眼神后,一瞬收敛心神,朝他点点头,而后掀开被褥准备起身。

    见他起来了,那名侍卫便不再多管,打着呵欠朝屋外走去。昨晚睡得真是舒服。

    而屋内的沈时年不过刚掀开被褥,便感觉胸前的衣衫里有东西,动作蓦地顿了片刻,他恍若不觉的起身穿好侍卫服装。

    昨日刺杀他穿的是夜行衣,而后在清心殿时打晕了那名太监,换了他的衣裳,靠服饰是找不到他的,只有一点,那便是他的黑底墨纹靴。

    是唯一是夜骁年看的清清楚楚的东西。

    不过好在这宫中奴仆侍卫大多穿着黑底墨纹靴,单是调查这个,也要查个十天半月,查到他身上的机会也不大。

    要论最明显的便是自己的伤了。

    伸手轻贴在胸前异物处,他能感受到是信纸一般的东西。

    微垂眼眸,掩下眼底复杂的情绪。

    方才他睁开眼眸时,看见的是熟悉的屋顶,令他一时恍惚,仿若昨夜种种皆是他的兰柯一梦。只是眼下,胸前的信纸给他了真实之感,昨夜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冷宫,秋草与盟友……

    心情微妙的轻松几分,他在这条路上坚持许久了,从未想到会有今日之事,会有人和他有着共同的目标,会有盟友……

    真是个陌生的词汇。

    带着此种心绪的男人朝门外走去。

    然而,在他走至门边,看到无边朝霞时,脚步蓦地停住。冬日独有的寒意慢慢通过服装渗入身体,胸口的伤受这寒意刺激一阵阵生疼。

    疼痛令他的头脑愈发清醒,也让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方才心绪的转变。

    他方才竟然在想与只见过一夜之人并肩作战。蓦地冷嗤一声,沈时年啊沈时年,这几年的背叛痛苦还没磨灭你的愚蠢偏信吗?

    你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罢了。

    抬眸深深凝视着天空的朝霞,这宫中的朝霞他已然看过千千万万遍,每一次只有他一人,而他从来都是孤身一人罢了。

    若说昨晚的事如同一粒石子在他心中投下泛起涟漪,而方才清醒理智的思绪则让他的心湖再次恢复一片平静。

    不过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在复仇的路上,他不会相信任何人,即使那人救了自己。他也不会放弃任何能达成自己目的的机会,同时这条路上,他也会利用他能利用的一切。

    他看的出那位名唤秋草好似十分关心自己,即使是利用,那么他为何不借此利用回去呢?

    不过要达成他的目的,他还要再试探试探她。

    ——

    关安再次睁眼时,天色还是亮的。

    翻过身打了个呵欠准备继续睡,眼眸闭上的下一刻,似是想到什么,猛地一个弹起。

    直接赤脚踩着地面来到窗前,打开,阳光斜斜射入房间,已经是下午了。

    睡过头了睡过头了!

    关安给他写的那封函书上有让他今日下午来这里拿药,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是她的药还没开始煎呢!!

    目露绝望地抓了抓头发,转过身迅速穿好鞋,来到昨日煎药处,手速飞快地将药材火折子分别丢入它们该待的地方。

    煎药期间,关安有些饿了,绕到正屋,桌上有一些糕点,看来是蓝果来过了。

    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美味令少女眼睛亮了亮,心中再一次为蓝果的行为感动,真是她的贴心小可爱!

    自从她和蓝果熟络后,她便知道蓝果母亲病重的事情了,若不是太医院的药材都是登记在册的,即使给了蓝果,在运出去的过程中恐怕也会露馅,不然关安真想把太医院的药材都搬给她。

    不知道她母亲现在可还好,上次听她说起好像好了一些,凭她的月钱,恐怕还是有点困难。

    她得想个法子帮帮她。

    吃了几个糕点填饱肚子后,关安折返到煎药处,小心地控制火候。

    一柱香后,汤药熬成,将其分别装入碗中。一碗是治内伤的,一碗是治风寒的。只希望他能恢复的快一点。

    拿来木案放在罐子上,再将木碗置于其上,再拿罩子笼住,这样就不会因冬日寒凉而冷了。

    想到冷,炭盆里的炭火估计已经没了。

    拢了拢衣裳,起身准备去给正屋内的炭火加炭,将将要掠过屋门时,余光猛地瞥见墙头一道显眼的身影。

    猛地停住脚步,紧接着只见那道身影利落地从高墙上跳下,落地时,身子似乎因为疼痛而微微驼了下来。

    一套操作下来看得关安瞳孔地震,他在干什么?!是不知道自己身体有严重的伤吗?!!

    顾不得其他,赶忙来到来人身边,刚想抱他起来,忽地想起两人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呼吸一窒,迅速收回已经伸出去的手。

    强压下涌上的怒火后怕,关安一把拉起他,“蒋侍卫,你在做什么?”她冰冷质问的话语后隐隐藏匿着怒火。

    殊不知,这一切正式沈时年为试探她而做的。

    若她十分紧张,那便说明她心中对他是十分在意的,他不想知道这个原因,也懒得去深思,他只知道,他可以利用这份在意来实现自己的目的。若没有,也没有什么损失。

    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他赌赢了。

    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发现抽不出后沈时年果断放弃,面露无辜地看向少女,“不是秋姑娘让我在下午时分来拿药的吗?正巧下值,我遵守诺言便来了。”

    关安被他一番无辜的言论气的想笑,既然要演我便陪你演,她又不是傻子,经过三个世界,怎么可能还看不出这厮就是在试探她。

    知道他不是在作践自己身体后她反而松了口气,迅速进入演戏状态,松开男人的手,面上已然恢复漠然,仿佛方才的紧张气恼是沈时年的错觉一般。

    “既如此,那你随我来。”话罢,转身朝屋内走去,毫不在意身后的男人。

    见她迅速变了语气状态,沈时年蓦地有些怀疑自己方才的想法。

    抿了抿唇,捂着胸口故作虚弱痛苦的模样跟在少女身后。

    出乎他意料的是,她竟真再没回头一眼。进了屋便扭身去端药了。

    关安端着药出来见他这副样子,眼里划过片刻忧色,她不明白他想试探自己什么?还演一出苦肉计来,真当自己身体铁打的。

    方才翻墙的画面再次忆起,压下忧虑面色淡漠地将药碗递到他面前,“喝吧。”

    苦涩味从药碗上溢出,沈时年犹豫一瞬,才接过药碗,一仰而尽。

    男人端药时的犹豫被关安尽收入眼,本就气恼的心情愈发烦闷了,虽然他们现在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他也承认是盟友了,能不能多点信任,还怕她毒死他么!

    其实这倒是关安误会了,沈时年只是单纯不爱喝药。

    苦涩逐渐蔓延口腔,抿了抿唇,他讨厌极了喝药。幼时喝药母亲总会给他拿来一把酸甜的糖。可惜后来,他不再喝药,也没人再给他递糖。

    而在男人陷入自己思绪一时,一块小巧糕点蓦地闯入眼帘。

    他抬眸怔怔看去,少女依然面色淡漠,“吃吧。”

    原著里有一段他喝药的片段,是给女主拉好感的,现在她当然要用上。其实主要是他以为他把不喜欢的神情藏匿的很好,但在关安眼里就是他一副皱眉又努力不让自己皱眉的模样,难得见他这样外露情绪,足以见他有多不爱喝药了。

    可惜她这没糖也没蜜饯之类的。

    见他不接,刚缓和的情绪一滞,关安真要给他的警惕点个赞了。

    不吃就不吃,苦不死你!

    心里暗戳戳嘟囔骂完,还是不忍心看他难受,强硬拉起他的手,将糕点塞进去,“没毒!”

    她这两个字可说的真是咬牙切齿。

    闻言,沈时年的眼神扫过手里的糕点落在面前女孩的脸上,眼里闪过一瞬复杂。

    虽然她面色冷漠,但从行动看来还是在意自己的。既如此那便好办了。

    对面的关安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又在算计自己,忍不住轻嗤一声,算计就算计,反正他打不过自己,正好,他这么冷漠倒是减少了自己的心疼,能更好的演戏了。

    见他吃了糕点,眼里闪过一瞬狡黠的笑意,语气淡淡,“蒋侍卫,你我不过相识一日,这药,这糕点,本就昂贵,不如你付我一半月钱吧。”

    没想到吃药还要付钱的沈时年吃糕点的动作一顿,所以她利用自己只是为了钱吗?

    那倒好说。他从未想过未来,钱财对他来说只是这宫中用来打点人的,这么些年,他倒也存下不少。

    若只要钱,他可以付,只是他也有自己的条件。

    “好。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见他答应的爽快,关安轻抬下巴示意他说。

    “我希望秋姑娘在武术上能为我指点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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