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觉睡到翌日晌午,印听雪躺着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了阿婆清澈的饭铃声她才翻身而起,换了衣服就往外跑。

    经历一日的恢复她精力充沛,虽说耽误了些时间却依旧赶在了干饭的前沿。

    吃饭时她埋头大口的吃,把早晨遗落的一顿饭也给补上了。

    吃完了饭便是下午活动时间,药谷也就六个孩子,来自不同地方,大多是来治病或是随家人来访。

    “晏安呢?”印听雪坐在秋千上看了一圈也不见他的人影。

    秋千就一个,黄憬云没抢过她语气不大好的说:“晏家祖母的病治好了,他随着他祖母一早走了,本想叫上你一起去道别,但你睡得跟死猪一样。”

    印听雪没回答,总归一日她也会治好了病离开的。

    印听雪在山谷中住下,每月末她都要用药水洗涤筋脉,感受着身体中每一寸的痛苦与变化,随着筋脉的打通她也能吸纳天地灵气开始修行了。

    明日就是她要经历的第五次药浴,即使已经泡了四次,可每当她回想起过往都不由怕的打颤。

    晚上印听雪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披了外衣跑出去看萤火虫。

    夜深人寂万籁俱寂,山谷暗幽幽的,唯有星辰明月与山间萤火还是亮的,她提着小灯闲逛。

    走至石阶处隐约听到山坡下喘息的动静,声音虽说微弱却在寂寥的夜晚格外明显。

    印听雪愣住,慌乱着浑身摸武器,徐观应给了她两把修行练手的匕首,却被她遗忘在了屋里。

    此处在山中远离人烟,又有黄继绕山放毒,寻常人未经许可难以攻上才是。

    没有看到人影,她也不敢确信是否是自己听错了,或许只是野兽睡着了的鼻息声。

    “嗬……咳咳……”

    寂静无声时突然响起的咳嗽声惊的印听雪一颤,抱起了小灯往回跑,却又没看清路,绊住石头摔了一跤。

    “可是有人在此?”虚弱的声音传来。

    印听雪揉了揉屁股才觉得这声音耳熟,爬起来提灯往下一照,才发现竟是晏安!

    山上零散修了些石阶,此处亦有一段却很陡峭。

    晏安跌匐在石阶上,脸色惨白无血色唯有薄唇红的异常,手上沾了不少的血。

    见到真是她,晏安缓出口气:“咳咳,劳烦印……”

    晏安拜托的话未说尽,印听雪便扔下灯如羽箭般窜射出,只听远远传来句:“等我找人把你捞上来!”

    山太陡,晏安又受了伤,凭她肯定背不上来。

    不多时,印听雪就把黄继和徐观应都摇来了,提了几把大灯,印听雪在这才看清晏安的状况。

    晏安一向干净公正的衣衫凌乱,沾满尘土不说腹部还在向外渗血,在白色衣衫上晕染开一片来,墨色外衫被坏的不成样子。

    白玉雕琢般的稚嫩小脸此刻却满是痛苦,嘴唇竟是被血色染红的,他咬破了自己的唇。

    徐观应将他抱上来,印听雪看到他垂下的手指呈诡异的弧度,满手的血都是他自己的。

    “舅舅……”晏安无力唤了声,这一声包含着太过浓厚的委屈,也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后他便合上了眼。

    见过无数生与死的黄继此刻也慌了神,声音颤抖着:“安儿!”

    一路将人抱了回去,黄继忙里忙外徐观应便给他打下手,药仆也醒了大半,皆跟着忙活。

    印听雪见他们顾不上自己,便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屋外,靠着木墙,脑海中依旧是晏安适才的种种。

    屋内不时会有黄继的呵斥声,药仆们只能更小心的干活,免得触霉头。

    印听雪昏沉沉不知何时睡去,直到有人拍桌怒声将她惊醒:“好他个晏家,竟敢如此待他!这是未把我黄某人放在眼里啊!”

    “晏家近年一向谨小慎微,以至于连个孩子都容不下了,这可是他们的嫡亲骨肉啊!”徐观应也随着唏嘘几句。

    “那可是孩子的天根之处!若非忠仆一路带他逃回此处,怕是天根要被生生挖出来啊!”黄继再也忍不住,把桌子拍的“砰砰”直响,失声大哭,“晏家你好歹毒的心啊!”

    徐观应安抚许久里面的哭声才渐渐消失:“当务之急时要医好晏安那双手,晏家可真够狠的,硬生生的一根根碾碎,把脉络全部毁坏,这是诚心不想让他日后修行!”

    “他们这是欺安儿丧母,欺负我出不了谷啊!”黄继又哭出声来。

    印听雪听的云里雾里却也知晏安受了极大的委屈,还是自家人所为。

    这倒是与她有几分相像,丧母,被本家人欺负。

    许久徐观应才出来,她上前扯住徐观应的手,想问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放心吧,被你发现的及时,性命不会受损。”徐观应看出她的担忧,揉了揉她的脑袋,之后便什么也不肯说了,催着她回去睡觉。

    印听雪睡梦中见晏安腹部流血,向她求救却又被人拖走,她一路追赶等追到时晏安躺在地上,腹部剖开个洞,天根被人全部挖走。

    印听雪被吓醒后惊魂甫定心有不安,天才亮她便穿着好了出门,遇上同样赶来的黄憬云,两人相识后一同前去,却都被拦在门外。

    两人只好搬出小凳子坐在一旁,黄憬云一脸茫然坐在门外,还得问印听雪才知道了事情经过:“那个护送他回来的下人在山中遇毒晕厥,昨夜也被人背上山服用了解药了。”

    而后两人等了许久也未能进去看上一眼,下午黄继为印听雪准备了药浴,等她泡好后又匆匆离去。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徐观应便通知印听雪要回去了,印听雪临走前带上了小荷包去了晏安休息的院子旁,悄悄打开了木窗。

    门窗禁闭屋内不见光,唯有几只烛火闪烁,印听雪看不真切,便把荷包取下扔到了床上躺着的人旁。

    等她走后,床上的人幽幽睁开了眼眸,看着身边的浅绿色绣着梨花的荷包未动,直至药仆发现打开。

    “晏少爷,这儿里面有一袋子的酥糖和一张字条。”药仆打开字条举着给晏安看。

    ——我回去了。

    晏安未说话,药仆拿不定主意只好又收好放在了床旁的桌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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