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预定了晚餐的日式西餐厅The Sodoh,位于京都地表建筑八坂之堂下方。

    这座宅邸亦是历史悠久的古建筑,曾经是著名画家竹内栖凤的旧宅,细节处处体现了大正时期古朴雅致的风格。

    为了庆祝团体战大胜,犒劳可爱的学生们,五条老师大手一挥请客,招呼大家随意点菜。

    包厢里热闹非凡。

    一整天下来,大家都消耗了不少体能,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起饭来似风卷残云。菜品整体不错,略显清淡些,有就地取用的新鲜食材烹制的京野菜,也有传统意大利菜和京都本地食材的融合料理,摆盘非常精致美丽。当然,这份艺术到了他们桌上欣赏不了两秒就被破坏和瓜分了。

    席间的话题离不开上午交流会的激战。

    夏彦兴冲冲地描述着砍东堂葵的手感。虽然东堂天赋很强,咒力量也很充沛,但是舞刀弄枪的对赤手空拳的人有着天然的压制,他的斩击,给东堂十个胆子也不敢赤手空拳防御,术式『不义游戏』在一对一里发挥不好效果,对手容错率很低,所以只要能抓住机会创造破绽,他的赢面很大。

    唯吃饱了,餍足地眯着眼睛听他装逼。

    她表达出十足的羡慕,相性克制真好,不像她是被克制的那方,和加茂宪纪得玩命似的打。

    “当时我们听到了超响的爆炸声,你们做了些什么?”

    唯蹙着眉一时沉默,万恶的六边形战士,又是弓箭、又是血飞镖、还用穿血追杀她。

    “唔…我把他和树林一起炸飞了。”

    鬼鬼,你要不要自己听听,你说了什么穷凶极恶的发言却用着苦不堪言的表情?

    “哈哈哈哈哈…和等级评定时那把铲子爆炸效果很像,那.个.,拿给我看看?”

    大范围的爆炸需要消耗相当高的咒力量,好比五条夏彦咒力只能转化为有限的雷击,所以这次唯是提前做好准备的。

    闻言,唯放下饮料,解开左手袖扣,摸出一张咒符放在桌上。

    “『咒爆符』,顾名思义,点燃咒力引起爆炸。”

    夏彦目瞪口呆,这个泡泡袖是百宝囊吗?还能倒出来点什么宝贝?

    五条悟扯开眼部绷带,拿起来仔细查看术式回路:“不赖,咒力的使用效率相当高啊,威力可以调节吗?”

    “咒符储存咒力量不一样,威力就不一样。”唯露出个头疼的表情,“对战加茂的时候选了威力小的符,怕炸残了加茂家宝贝嫡子被追杀,就是…贴得密集了些。”

    二年级前辈们木讷地点点头,噢,这就是京都校森林地貌发生变化的原因。

    “给你,收好了。”

    唯明白老师的话外音,自侃了起来。

    “我知道,万一落在坏人手里搞出点恐怖袭击,我会愧疚到晚上睡不着觉的。”

    五条悟笑着交还给她,六眼扫过她浅金色的耳坠,没有再多言。

    充实又完美的京都之行第一天圆满落幕。

    2015年7月

    京都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上午/晴朗

    次日,姐妹校交流会——个人战开始在即。

    神清气爽的东京校一行人熟门熟路地进入会场就座,听主办方公布个人战比赛规则。

    乐严寺校长悠悠地宣读完比赛规则,东京校的五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京都校的席位,神清气爽消失得很快,变成若有所思的表情。

    个人战规则由京都校方制定,依旧采用计分制,以现场随机抽取的方式决定选手分组,一共5组,分别进行一对一个人战,团体战胜利的校方拥有先手权,得胜条件是先祓除场内的二级咒灵或击败对方选手致其退场,每组胜方可以得分30分。

    累计计算团体战和个人战总分值,分高的一方为本届交流会胜者。

    呵呵……

    唯心情很复杂,这是什么姐妹校,塑料姐妹 ?

    往好的说,东京校胜券在握,昨天团体战他们的得分已经超过150分了,哪怕今天0胜5负也丝毫不影响结果。

    但是,没想到京都这边喜欢玩儿阴的,利用预知比赛规则的信息差就可以把胜利的天平大幅倾向他们。

    起初她对蛇喰绫子坚持逼迫他们五人认输退赛的行为很费解,如果他们这边没有解除咒毒的手段,唯大概率会同意蛇喰绫子的要求,比起分数肯定是同伴的安危更重要。有了凭空多出的100分,个人战京都平均实力是高于他们的,随机抽取分组的方式对他们依旧不利。

    东京校很自然地吐槽起对方。交流会比赛方案是两校提前书面敲定并对学生一概保密的,他们这边即使自家父亲就是校长大人,也没有泄露过分毫交流会规则,倒是京都的校方有泄密之人,至少蛇喰绫子就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东京校的赛前准备室里,直接体验到社会险恶的五个年轻人脸色都不好,一副被恶心着的模样。

    唯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无所谓地问同伴们:“这有什么好比的,我们搞事情吧?”

    “哇,黑化了呢,Yui想怎么搞?”五条悟流露出来的兴奋劲儿让在座各位很迷惑,不说教育规劝吧,怎么话里话外都是支持赞同的味道?。

    “老师不应该劝阻学生积极向上,格局打开吗?”夜蛾正道一把摁住白毛教师摇晃的脑袋:“小唯忘了吗,这货以前就是最大的问题儿童啊。”

    “……”好像没毛病,她言简意赅地说明,“我们全员弃赛吧?说我们认输也好弃权也好,都无所谓。因为从京都校的立场出发,昨天失了颜面今天必须要弥补回来,得分不再重要,对他们而言重要的是充分展现自身实力。”

    倏地,她压低了嗓音:“想得美,我偏不。集体弃赛,让他们和空气斗智斗勇去吧…”

    渡边·凑人数·泉眼神突然变得闪亮起来,明晃晃写着他同意。

    夏彦表态,他挺唯一票。

    他已经被带起飞很多次,深知跟着小唯混有肉吃的道理。

    夜蛾正道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赶在剩余人发表意见前抢到发言权:“你们想弃赛这是权利,但不能这么明晃晃地一走了之。”

    夜蛾唯毕竟是夜蛾正道女儿,外人会天然地以她的行事作风代入到他的态度立场中。

    他挤眉弄眼疯狂暗示自家女儿,她定定地看了他几秒,确实,要有个回应的态度。

    “行吧…”唯只能退而求其次,用麻烦点的方案了,“我们想办法把场子砸了,因为个人战比赛场地严重毁损,东京校的同学们深表歉意,主动申请弃权,这个理由怎么样?”

    夜蛾正道满头问号:???他是这个意思吗?为什么女儿思维逐渐五条化了?

    “Bravo!”五条老师高举双手赞成,砸场子一时爽,一直砸一直爽。

    全票通过。

    夜蛾·校长&父亲·正道不得不向自家校内黑恶势力·唯低头。

    唯低头在袖子里掏咒符,夏彦表示他想上,恢道先生教了他封印于『津月白』里的刀术奥义,他尝试融入自己雷电特性的咒力,一直没机会试试Max威力。

    意外地点点头,她自己也没预想过,恢道先生愿意指导夏彦刀术,不过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个人战比赛现场。

    夏彦抽到的对手是禅院敦,啧啧称奇,这人不是一般的点背啊。

    东京校一方拥有先手权,夏彦慢悠悠走进帐内,对手没进来他无事可做。

    他得了自家校长千叮咛万嘱咐,要先演一手装装样子再开砸。

    禅院敦这次气势十足,手脚腕和领口依稀可见佩戴了咒具,情绪上涌得厉害,紧盯着夏彦迈步而来,誓要碾碎对手一雪前耻。

    “你准备准备好啊。”

    这声干巴巴没激情的提醒让禅院敦纳闷,这是五条吗?这是战斗前应该说的话吗?

    夏彦一手握紧刀鞘,一手反握太刀刀柄,摆开架势,做居合拔刀的动作前置。

    万千雷电伴随着耀霆白光在刀身上悍然绽放,强悍的咒力威压将周围的空气都挤压震开。

    斩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面而来,禅院敦赶紧调整状态全身心投入战斗,两人缠斗至一起,战局瞬间被点燃。

    你来我往交手几个回合后,夏彦后跳撤至高处。

    “你是难缠的对手,我要动真格了,做好觉悟吧。”

    这捧读式的、完全不符合战斗激情的语气?禅院敦非常不爽,在禅院家从来没人敢这么敷衍轻视他。

    “废什么话放马过来啊!”

    一声嘹亮的龙吟声应声而起,巨大的雷霆龙首悍然飞起,直径足足超过一米的巨大龙首破空而来,瞬间就把禅院敦立足的地面撞得支离破碎,一地狼藉。

    “?”禅院敦借助脚腕的咒具,以惊人的速度倒飞而出。

    他不敢硬碰硬,被迫战术性撤退。

    雷霆龙首呼啸而至,伴着雷鸣与龙吟之声接踵而至。

    凭借被增幅的弹跳力和速度,他逃,它追!

    每到一处就砸出一个深坑,林木、路面尽数毁损,无数火星弥漫开浓重焦味和滚滚烟尘。

    夏彦把他逼到了场地边缘处,借次机会框定他逃离的方向。

    “『雷龙破——苍天怒』!”

    雷霆龙首冲入空中骤然散开,化为万千雷电轰然爆发,大范围的雷暴笔直砸下来。

    轰隆!!——

    战斗尘埃落定。

    夏彦在一片焦土中挖出了灰头土脸的禅院敦,分散的雷击失去凝聚时的穿透力和杀伤性,不至于把人打死,但是受伤免不了,为了两个大家族表面上虚假的和平,他扛着禅院敦拔腿就往硝子那里跑。

    禅院家面子里子都被摁在地上摩擦。

    趁此时间,夜蛾唯主动找到了京都庵歌姬老师,顶着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表达来意,说明情况。

    经其引荐,她见到乐严寺校长,对毁损场地表达歉意并郑重提出接下来四场个人赛,东京校选手们愿意弃权。

    年迈的老爷爷交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末了挤出来句,让他们在准备室里等通知。

    今年东京校怎么回事?这都是些什么怪物?

    东京校的准备室。

    五条悟模仿着监控室里人们精彩纷呈的表情,复述他们憨憨的发言,惹得学生们笑趴在了桌上。

    爽快地出了口恶气,大家心情轻快雀跃起来。

    过了两个小时,夜蛾正道推门进来,宣布交流会结束,横竖场地也恢复不了,京都校方同意之后几场个人赛不比了。

    但是,有几个校方高层和特邀咒术师联名提出要见夜蛾唯,碍于是夜蛾校长独女,委婉的说辞是,特设宴会邀请令媛一起共进晚餐。

    “?!”夜蛾唯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写满了抗拒,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这些人不是为了太刀,就是为了咒具,爆破符纸才对她感兴趣的。

    “怎么样可以逃避现实……”

    白毛教师对这一块经验异常丰富:“你现在就出紧急任务去吧?”

    唯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老师有任务吗?”

    “包在我身上,要多远的有多远的。”

    五条老师低头一通操作手机,把自己的任务分给她,还安排了辅助监督接应。

    夜蛾正道:?为什么这么顺溜?有没有人问过他的感受?

    十分钟后,唯心满意足地出现在京都机场,为了营造时间差装作是收到邀请前就已经出任务去了的假象,五条悟亲自用瞬移把她捎到了机场。

    她第一次怀着无比感激的心情去遥远的长崎殴打咒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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