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哎哟,卢卡斯先生,这么有兴致?”方洛凌今日见媒体,脸上的脂粉还没清洗,如同火焰的小巧红唇浅浅张合,圆润的眼微微眯起,琉璃灯下照着眸子光彩熠熠,整个人摒弃以往的清冷,多了妩媚风尘。

    跟着方洛凌进来的塞弗里德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他只觉得那双漂亮的乌潭眸子快把他吸进去了,双腿都忍不住发软。

    而卢卡斯不为所动,手还摁在贝尔蒂胸前。方洛凌确认那则小道消息的准确性,他果然是同性恋者,并且利用职权欺负了不少男孩。

    洛凌继续媚笑,眼底却是逐渐冰冷,一点点向餐桌靠近,拿起贝尔蒂喝了半杯的威士忌轻嗅,迷药的味道不算很明显,贝尔蒂这种从没喝过酒的小孩子当然闻不出来。

    “你是?”卢卡斯磕了点助兴的东西,也没有留意过往日素颜的方洛凌,加上一共两面之缘,一时没有认出画着浓妆的她。

    “和他这么个小处男喝酒有什么意思,我陪您喝。”

    说着,方洛凌在酒架上挑了款贵腐葡萄酒。卢卡斯见状清醒了几分,立刻吼叫着让他们滚出去。

    “塞塞,你等会拉好贝贝,我陪这位「投资人」好好喝一杯。”

    话音刚落,方洛凌一个跨步走到正把贝尔蒂压在沙发上的卢卡斯,揪住他额前的头发用力一扯,卢卡斯就被拽倒在地,愤怒的他当即反击,双手想要拉住洛凌扯他头发的手腕。洛凌快他一步松手,对门边的塞弗里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进来搀扶起贝尔蒂。

    来之前方洛凌严肃警告他不可以动手,因为强调多次且知道助教的厉害,塞弗里德半搀着贝尔蒂坐好,给他倒水喝。

    在塞弗里德照顾的时候,方洛凌就已经完成了「反杀」,一脚踹上卢卡斯的肚子,虚胖的男人顿时倒地不起,洛凌跪坐在他身上,双腿死死压住他的手臂,右手拿着葡萄酒,左手拿过贝尔蒂喝剩的威士忌喂进男人嚎叫的嘴里。

    “啪”地一声脆响,方洛凌在椅背上敲碎了酒瓶,酒液尽数淋在卢卡斯脸上。

    喝了迷药的男人感受到体力急速流失,立刻害怕地哀求起来:“这次放过我吧,我还没对他做什么……”

    “好啊,你不是要喝酒吗?喝一杯我就放过你。”洛凌左手向碎玻璃渣摸去,塞弗里德惊呼一声:“Fiona!”

    她的左手已经被锋利的玻璃划破,但却毫不在意,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森寒的眼死死盯着卢卡斯,终于左手摸到了酒瓶底,里面还有残余的葡萄酒。

    方洛凌将锯齿状的玻璃边缘对准卢卡斯的唇大吼道:“给我喝——!”

    鲜红的血液混合着淡金色酒液一点点渗进卢卡斯求饶的嘴里,他的唇角已经被酒瓶割裂,加上方洛凌左手伤口流淌的血液,半张脸上都是斑驳的血迹。

    方洛凌甩掉瓶底,恢复了平常冷淡的模样,左手掐住男人的脖子,右手举着破碎的瓶口缓缓举起:“你看到了我的脸,我不会让你留着这双眼睛。”

    言毕,高举的手狠狠落下。

    男人抽搐了一下,竟是没控制住地排泄了。

    预想的剧烈疼痛没有到来,卢卡斯颤颤巍巍睁眼,锋利的碎片离他的眼睛几乎不到一厘米。

    看到卢卡斯这个熊样,方洛凌轻嘲一笑。

    似乎这凛冽的嘲讽声激起男人最后一丝自尊心和反抗心,他哆哆嗦嗦说着:“你、你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

    “无所谓。你和他一起消失好了。”方洛凌缓缓弯下腰去,又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男人的眼神立刻变得灰败。

    她丢掉手里的酒瓶,转而摸了一块碎玻璃片,飞速在男人脖子上划拉过去,下一刻手腕就被塞弗里德捉住。

    刚才的戏码不仅把卢卡斯吓得不轻,塞弗里德的脸色也是苍白的:“不行……你不能杀他,这是犯法的!Fiona,你冷静一点!”

    “谁说我要杀他了?”碎片也丢掉后方洛凌起身,白了塞弗里德一眼,“这么点伤口能死人吗?”

    塞弗里德定睛一看,只是一道小伤口。

    “他有保镖,背后似乎还有什么厉害人物,弄出点血来,加上杯子里的药,他一定会先去医院,就不会追着我们了。”

    塞弗里德搀着贝尔蒂出去,回头看方洛凌正用领带将卢卡斯的手腕和椅子反绑起来。背对着塞弗里德的方洛凌像是知道他没动静,补了一句:“你先走,我打个电话。”

    后来在医院,塞弗里德才知道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外科医生正在给方洛凌包扎伤口,刚包完就闯进来一个金发性感女医生,拉着洛凌就是一顿骂,而向来暴躁的助教此刻成了乖巧的小绵羊听训,直到贝尔蒂被吵醒,洛凌才避着队友用中文无奈道:“妈妈,您歇会再骂,气坏了我心疼。”

    “你疼个屁!”

    好家伙,塞弗里德可算知道方洛凌的脾气从何而来了。

    “同事面前给我点面子呗,再说了这事儿我找外祖母摆平了。”软软的洛凌肉麻麻地撒娇。

    “你还跟我提这事?有事你不找你妈,你找我妈干什么?她一把年纪了还要陪你折腾?!”

    洛凌乐呵呵的:“我妈没你妈有本事啊。”

    “滚蛋!”

    塞弗里德对中文一知半解,听到一半继续陪护贝尔蒂去了。

    “真摆平了?”

    “那个人渣说他背后有人,外祖母会去查的,为了我这个宝贝的安全,她老人家不得把人家里的鸡有多少毛都数清楚咯?”

    “就你皮,回头让你爸打断你的狗腿。”

    “那您更疼了是不?”洛凌哄了几句,要将母亲送回工作岗位。

    出门前,不放心洛凌的医生女士又问:“你选我这里是希望这件事保密?”

    “是,妈妈再见。”

    这段话是德文,塞弗里德听明白了,但没懂意思。

    等送走了母亲,方洛凌回来就被他扯住:“为什么不曝光这个人渣?”

    “塞塞,”洛凌语重心长,“你知道未成年、同性恋这两个话题捆绑在一起,会造成多大的媒体冲击力吗?”

    男孩很聪明,一点即透:“这是保护贝尔蒂?”

    “不错。媒体不一定会得罪资方大佬,”方洛凌担忧地看了贝尔蒂一眼,果不其然看到少年的眉头飞速轻颤一下,她又回头对塞弗里德压低了音量,“但他们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找到贝尔蒂。”

    在洁白的被褥下,贝尔蒂攥紧了拳头。

    结束队务的博格、俾斯麦和QP带着施奈德赶了过来,在博格出现的时候,贝尔蒂结束了装睡。而博格到病房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得知贝尔蒂擅作主张接了私下邀约后,博格的斥责也就落在了贝尔蒂头上。

    就在这时,方洛凌一个意想不到的动作让整个病房陷入死寂。

    她打了博格一耳光。

    不,这不算打,毕竟连一声响动都没有。她只是用四根手指将博格的脸「拨」偏了。

    “他是犯了什么滔天恶罪需要你来判死刑吗?尤尔根,今日换做任何一个选手你都不会这样动怒,唯独因为躺在这里的是你的弟弟,是贝尔蒂。”方洛凌气得发颤,“你对他应该除了队友的信任,还要给他亲人的信任,可你看看你自己做到了哪样?!家人是什么?是在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可以无底线纵容的同伴!”

    “出去!!”方洛凌指着门口对博格怒喝,而博格竟也真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到走廊坐下。

    看着其他面面相觑的队友,洛凌气也不打一处来:“围在这里干什么?都出去。”

    很快病房里只剩下贝尔蒂和方洛凌两个人。

    洛凌拿过水果刀站在垃圾桶边,熟练地给他削苹果。

    “Fiona,谢谢你。”贝尔蒂的声音听起来还是虚弱的。

    洛凌手一抖,苹果皮断开,落入垃圾桶发出了浅浅的“啪嗒”声。

    “贝尔蒂,”方洛凌想了想还是决意挑明,“尤尔根指责你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他不是真的责怪你,只是他那颗心太冷硬,不会表达。”

    贝尔蒂苦笑一声:“那你又为什么要说那番话,还……还打他。”

    洛凌削完水果皮,拿着白白净净的苹果递给贝尔蒂,放下水果刀后才解释:“正因为他不懂表达,才需要我们去表达。这样他才能清醒,否则他只会用对待自己的严苛准则来对待你。那样对你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

    “我们去表达……?”

    方洛凌抬头看了眼吊瓶:“药水不多了,我去找护士给你换药。”

    在她即将要出病房的时候,贝尔蒂连同外面的人都听清了洛凌接下来的话。

    她说:“贝尔蒂,不要再和尤尔根堵着那口气。别为难自己,别一条路走到黑。”

    她说:“为了超越某人,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可贝尔蒂,你必须先是你自己,才能在你的领域打败他。”

    她说:“贝尔蒂,做你自己。我相信这世上也一定存在只有贝尔蒂才能做到的事。”

    方洛凌推开房门,和博格对视一眼折去护士台叫人。

    前窗被俾斯麦摇下,迷离的夜风吹进来,唤醒了回忆里的贝尔蒂。

    「中国是一个内敛但热情的国家。当你真正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他的名字好长,但你对他的称呼用一个字都会觉得不够,不够表达对他的爱。」

    所以后来,他叫她「凌」。

    后车上的方洛凌当然不知道这群小子在心里想什么,她目前只专注哄好博格这一件事。

    “一会在吃饭的时候,不要这样严肃,吓坏小朋友了。”见博格不理睬自己,洛凌的手搭上车窗,指尖无意识敲打车身,“俾斯麦他啊,是个恋爱脑,我会给阿斯图里特小姐打电话让她好好管束男朋友的。”

    博格依旧闷声不回应这件事,不过他开口了:“手伸出去很危险。”

    “哦。”洛凌听话地缩回手,博格立刻摇上车窗锁死,又体贴地打开了全景天窗让车里的空气流通。

    方洛凌突然毫无征兆地贴近博格,已经浅淡的樱桃香一点点勾动他的心,她旁若无人地「调戏」他:“你这样严肃、对任何事情都把握尺度的人,大概不能体会俾斯麦的心情吧?”

    “爱是一件很美妙很美妙的事情,”在等红灯的时候,洛凌突然圈上博格的脖颈,温软的气息喷洒在他耳侧,“Love is drug.”

    她娇软地轻笑着,甜美的嗓音配上少女甜香,让整个车内升温,毫无疑问地,在场三个男人都或多或少愣了一下。

    她说爱是毒品,可博格觉得她才是摇曳的罂粟花,有着无害的外表,上一秒说着动人情话,下一秒翻脸不认人。

    果不其然,绿灯亮起,方洛凌果断松手,故作柔美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一旦沾染爱,每个人都会跌进深渊,我学行为逻辑,就是为了对抗这场沉沦,我爱自由胜过爱本身,中国有句古话,众人皆醉我独醒,我就要这样。”

    少女的语速愈发加快,音调也逐渐上扬,最后收声时是说不出的任性娇憨。

    博格的喉咙很干。使劲咽了口唾沫,他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你该对俾斯麦说这些。”

    “他是恋爱脑。说了没用。”洛凌支着下巴看他,“你不一样,我说这些是为了蛊惑你,尤尔根,什么时候你也「疯」一次给我看看?嗯?”

    博格猛踩刹车。

    到餐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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