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剜她心头血,割她美人皮

    “盛敏,当初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也没成想会有今天吧?”

    黑暗中,只感觉一束光从远处打下,刺得坐在枯草堆上的盛敏睁不开眼。

    还不待她反应,就被人从地上粗暴地拉起来,腿窝狠狠挨了一脚,一下子跪在冰冷的石砖地面上。

    本就受寒的膝盖此刻传来钻心的痛,她剧烈挣扎起来,却被一左一右两个粗使婆子反剪臂膀,被迫像蝼蚁一样弯着腰,对款步而来的人卑躬屈膝。

    透过凌乱发丝,一双花纹繁复的绣鞋停在她眼前,脚尖勾起,抬起她削瘦的下巴。

    她眯起眼,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

    是许久未见的盛承露,她的“好”庶姐。

    “啧啧,瞧这可怜模样,说出去,谁知道这惨兮兮的阶下囚,是昔日风光无两的永乐郡主?”

    只见盛承露一手扶着腰,纤细的身子腹部却隆起,少说也有四个月。

    那时她还未被打入冷宫。

    盛承露轻蔑地俯视衣衫褴褛的妹妹,神情好不快活。

    “阿钰说,等你一死,皇后之位就是我的,我的孩子,也将是世间最尊贵的太子。”

    她抬手摸摸鬓角,侧头间露出流光溢彩的海棠玉步摇。

    “不像有些人。与阿钰成婚三年,竟还是处子之身,临到死也没个人给你收尸。”

    原本眼神一直如死水般平静的盛敏,目光在捕捉到那根簪子的模样后,猛地抬头看向眼前人,嘶哑着嗓音问:“簪子……哪儿来的?”

    盛承露本就是闲来无事,想来找找昔日一直压自己一头的妹妹晦气,借段钰之事羞辱刺激她,但口干舌燥说了这么多,也没见她动弹,不免有些气闷。

    眼下见她终于有了反应,不禁得意道:“眼熟?那就对了,这可是你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那根玉簪,我阿娘眼馋了好久呢。”

    “不过阿娘说,这簪子,还是像我这样正值妙龄的女子戴才好看。”

    母亲?玉簪?

    那根海棠玉步摇不是带进母亲棺材里去了吗?还是自己亲手放进去的!

    忽然想到一种可能性,原本老实跪在地上的盛敏奋力扭动起来,看向眼前人的目光带着实质性的怨毒,仿佛想把她生吞活剥。

    “盛承露,你们对我母亲的墓做了什么?!”

    眼前的绣花鞋轻巧地往后退了一步,盛承露微微扬起下巴,两个婆子桎梏她的手越发用力,依稀间还能听见骨头破裂的声音。

    盛敏惨叫一声,本就所剩无几的体力被这么折磨,动作逐渐迟缓下来。只是猩红的眼睛仍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说啊?你快说啊!”

    盛承露满意地欣赏着她的狼狈模样,抬抬手,两个婆子松开劲,盛敏两条胳膊就这么软绵绵地搭在身体两侧。

    “想知道?求我呀,永乐郡主。”

    盛承露故意把最后四个字咬得很长,无论是“永乐”还是“郡主”这个身份,都是对她现在处境的莫大讽刺。

    盛敏感受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剧痛侵蚀她的神志,她蜷曲着身体轻轻颤抖。

    “求你……”

    盛承露脸上的笑容越发恶劣,俯身凑近那滩不成人形的烂泥。

    “什么?说大点声。如此细声细气,不成体统,倒不像是长公主教养出来的,反倒像是从婢子肚子里爬出来的。”

    “求你……”

    盛敏透过凌乱的发丝 ,注视着越发靠近的女人,忽然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力气,绷成弓的身子往前一扑,把半弯着腰的盛承露推倒在地。

    “盛敏,你这个疯狗!别咬我的脸!”身下的人尖叫着,胡乱挥舞着双手,一时间却推不开发狂的盛敏,“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把人拉开!”

    变故发生的太快,站在周围的宫人都没想到一副随时像要断气的盛敏还有这般力气,此刻赶紧七手八脚地上前把两人给分开。

    “我的孩子,我的肚子好痛……”

    盛承露捂着肚子,发髻散乱,身下渐渐氤出一片血迹。

    盛敏嘴里叼着母亲的玉簪,倒在地上喘着粗气。刚刚混乱中,她腹部挨了几脚,血气上涌,头昏眼花。

    宫人们都乱作一团,看着皇贵妃裙摆下逐渐渗出的鲜血,慌乱地想去传太医。

    就在此时,一身明黄龙袍的男人大步跨入殿中,脸色阴沉地可怕,阴沉沉地扫了一眼地上的女人,上前把盛承露抱起来,送出大殿治疗。

    盛敏看着他为另一人焦心的模样,心中不免生出几分荒唐。

    原来他不是不会表达爱意,只是吝啬对她展露。

    处理完一切的段钰回到殿中,似乎是要和她好好算一算旧账。

    “盛敏,你怎能如此恶毒?她肚子里怀的也是你侄子!”

    男人蕴含怒火的话语落入耳中,盛敏微微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他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种荒唐可笑的话。

    盛敏之前沉溺在他营造出的体贴假象里,他却始终和自己隔着一层纱。

    她以为自己还不够好,只要她努力,相信终有一日他能完全接受自己。

    直到她被打入冷宫,她才恍然惊觉,他眼里心里从来都没有她这个人。

    他对她,至始至终只有利用。

    心中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最终只颤抖着嘴唇吐出苍白的几个字。

    “你不要脸!”

    段钰俯视着他曾经容颜娇丽的发妻,撕开温润君子的面具,眼里尽是嫌恶。

    “不要脸?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朕和露儿何苦走这么多弯路?”

    “朕今日就把话放在这儿,在朕心里,只有露儿这一个正妻。”他凌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声音像是淬了冰,“而你,只是第三者。”

    横插一脚?第三者?

    大脑空白了一瞬,难道他们互相勾结比自己想的时间还早?

    不过她有一件事可以确定。

    她费力地抬起头,看向神色冷漠的男人,字字泣血。

    “如果你早就和盛承露有情,早该在我第一次向你表露好感时拒绝我。可是你没有。”

    “你吊着我,哄着我,把我的价值一点点榨干,然后弃之如敝履,反倒骂鞋磕破了你的皮。”

    “段钰,你就是个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你让我感到恶心!”

    似乎触碰到段钰的什么禁忌,他目光瞬间冷得像冰,随后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本来朕念及往日情分,想给你个痛快。现在看来,你的嘴比你命硬啊。”

    “如果露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他侧过脸,长眸里闪过一丝瘆人的笑意。

    “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场本就不公正的审判来的很快,尘封的大门再次被开启时,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扛着一面一个人高的铜镜进入室内,摆在她面前。

    寒冬腊月,冷不丁被浇了一盆冷水,她打了个激灵,瞬间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哆嗦着看向镜中。

    镜中的女人已经消瘦得不成样子,原本圆润明艳的脸蛋,如今瘦得颧骨凸起。乌发蓬乱,双臂无力地耷拉在身体两侧。

    只有那双乌黑的眼依稀辨认出从前几分风采。

    镜子里的人……是她?

    “清醒了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宛若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直觉告诉盛敏,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但破败的身体不足以让她移动哪怕一丝一毫。

    脸颊被人掐住,被迫抬头与段钰的目光对视。

    他今日穿了身月白长袍,玉冠束发,眉眼含着温润的笑意,恍若初见。

    她记得那时,孩童时的她看直了眼睛,提着裙子小跑上前,拉着他的衣袖对他笑:“你真漂亮,我们做好朋友,好不好?”

    小男孩的面容和眼前的男人重合,他伸出指尖拂开她凌乱长发,像是亲密无间的低语,却带着刺骨的恶意。

    “敏敏,露儿虽然保住了孩子,但身体虚弱,元神不稳。神医说了,要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作药引,才能尽快康复。”

    “你和你姐姐感情很好吧,帮帮她,如何?”

    盛敏瞪大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他,扭动着身体想逃脱他的钳制。

    “你总是这样,一点也不乖。”

    段钰眼神冷了下来,朝身旁两人抬手。

    “摁住她。”

    两个侍卫毫不费力地把她按住,等候多时的江湖术士走上前,手中刀刃寒光熠熠。

    “神医,有劳了。”

    盛敏娇生惯养,但也为心上人洗手作羹汤,只为还原出他记忆里母亲做出的味道;从小最是怕疼,却也在夺嫡危急关头挺身而出,为他挡刀。

    血肉崩裂的声音格外清晰,怕她咬舌自尽,往她嘴里塞了块布。声音从最开始地嘶喊到后面的呜咽,最后连挣扎的声音也发不出来。

    段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残忍又快意的笑。

    “盛敏,朕生平最厌恶谁说我长得漂亮。你既然这么喜欢好看的东西,那朕让你看个够。”

    取完心头血还不够,他用各种珍贵的药材吊着她一口气,让刽子手出身的侍卫用小刀一点点割开她的肌肤,铜镜就这么敕喇喇摆在她眼前。

    “你这副模样,比你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段钰正沉浸在自己疯狂的情绪中,忽地有宫人神色焦急地靠近他低语着什么,随后便听得一声冷笑:

    “殷无尘一个阉人,难道还想妄称天命,造反不成?不必多虑,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是。”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典礼热闹的声音,钟声悠远,守在殿外的宫女也叽叽喳喳起来。

    “听说今日的封后大殿可气派啦!要不是当值,我也想去看看。”

    “那可不,皇后娘娘谪仙一样的人,哪像里面这位……”

    “嘘,小点声。”

    冷宫里,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四肢都被铁链束缚住,温度随着鲜血一点点流出体内,眼前一阵阵发黑。

    好冷。

    我是要死了吗?

    意识即将消散之际,地面忽然振动起来,悠然的编钟鼓乐也戛然而止,化作惊叫声和厮杀声。

    破旧的宫门被轰然推开,尘光飞扬,一人逆光而来,金戈铁甲,浑身沐血,手提三颗血淋淋的人头,一一摆在她面前——

    正是段钰、盛承露和她的黑心父亲。

    毛发斑驳,头骨发黑,应该是中剧毒后再砍头致死。

    视线被自己的鲜血糊住,盛敏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样,直到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杜衡香。

    “卿卿,别怕。”

    略微颤抖的嗓音,不似寻常胜券在握、云淡风轻。

    “是我来迟了。”

    “早知这个畜牲会如此待你,我绝不会……”

    他那些稀碎的低语断断续续传入她耳中,听不真切。

    九千岁,他怎会在这里?

    他解开她身上那些沉重枷锁,小心翼翼将伤痕累累的她搂进怀里,快步走到阳光下,大声唤着太医。

    印象中总是不可一世的九千岁,第一次见他这般失态的模样。

    逐渐模糊的目光捕捉到那一抹微光,费力地抬起指尖,拂过他发间的金铃。

    “卿卿,不要睡,再坚持一会儿。”

    她张张嘴,连一个气音都发不出,翕动干裂的唇,引得他俯首在颈侧。

    谢谢你。

    但她实在是太累了。

    是她识人不清,错爱歹人,过于自负,以为付出真心就能得到对等的回报,结果换来的却是背叛,不仅连累母亲,连自己也落得个剖心割肉的下场。

    无边的黑暗中,只感觉那个怀抱微微缩紧,几滴滚烫的液体砸在她的脸上。

    如果有来世,她一定不会,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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