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哒，咯咯哒……”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有节奏的步伐让人在脑海里能直接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

    她到门口了，和纸糊作的门遮不住她的剪影和抬起来拉开门的漂亮手指。

    “客人久等了，真是抱歉。”门被拉开，少女一步步走来，蓝色和服下腰肢款款。

    黑泽降真以折扇遮面只留下一双狭长凤眼，她说：“世间果然不缺美人。”

    上次一来乌木的脸就让警校六人震了一下，也许是气氛问题，乌木的脸显得比上次更柔媚了。

    跟不同的衣服有关，跟妆容有关，也跟同行人有关，乌木没有认出黑泽降真来，只柔声开口：“请问，您需要怎样的服务呢？”

    他们不是熟客，有新客的折扣优惠价又不熟悉流程，通常情况下对待这样的客人都是选一个会来事儿的芸妓先陪着介绍，再引导消费。尽管他们直接点了人，但歌舞町还是选择了这套流程——先让乌木沟通，再挑人或者让乌木自己上，很多客人都会喜欢这样的美人陪聊。

    他们非富即贵，乌木即将替代这届花魁成为新的头牌，在初出江湖时有几位贵客先过渡一番是极好的。

    主位上坐着的八木武老神在在地说：“先陪我们聊会儿天吧，桃酱不是有很多想问当地人的吗？乌木一定能满足你要求的。”他主动把话语权移交至黑泽降真手中。

    乌木看向那有点熟悉的身影，不禁往女人腰部看去，宽大的腰带还是能看出一点腰部的曲线，不是熟悉的劲瘦。再瞧这少女含羞带怯的娇软模样和棕色瞳孔更是放下心来。

    ——她能看出那瞳孔的棕色是美瞳，但举手投足的气质根本不像，那黑泽降真若有事几天前就要过来闹了，如今还不来……一定已经被五三控、制、驯、化在手心里。

    “您应该是过来旅游的吧？妾身自小就在京都长大，您……”

    “小姐。”

    “小姐您有什么想问的妾身一定尽力解答，不论是餐饮还是住宿，有些比较特别的店软件上可能没有，说不定您会喜欢的。”

    原先黑泽降真的计划是假装成五三集团的秘书来诈出点东西，然后直接带走。但这样闲聊下去的节奏和氛围很不错，如果乌木的思维足够典型的话就能直接简要梳理出她的思维模式。所以黑泽降真决定做一些小小的改变，多亏她刚刚没来得及把计划说出去，如果其他人知道后安排了底稿临时改变计划就成了败笔。

    蜡烛的火苗跳动着晕染房间，每个人身旁陪伴有肤如凝脂，素手柔荑的少女，仿若情人呢喃的美好嗓音与房内表演的三味线。

    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片段，黑泽降真眉眼舒展，唇角勾起弧度。

    从旅游景点到神社的神灵，从乡间传说的貌美妖女到最近的奢侈品。见闻，学识，人际，经济往来都旁敲侧击一遍，一切都该收网了。

    穿着本就耀眼艳丽的女人再度“啪”一声脆响甩开了折扇，前身微倾，下巴侧抬如乌木刚进门时看到的一般，只是眼里盛满了讥讽。

    黑泽降真的嘴开开合合，从一开始的音节在乌木眼里就在她们面前搭建了厚实的门扉。

    黑泽降真仔细观赏少女缩小的瞳仁，放大的眼眶，下意识上扬又僵住的嘴角，足部位置的衣褶变了，连脚趾都因为紧张退缩而蜷缩绷紧。

    “伊藤美姬，你有所隐瞒吗？”

    “伊藤美姬，你有所隐瞒？”

    连问两遍，确定伊藤美姬慌神后黑泽降真抛出真正的炸弹：“我是五三先生的生活秘书，五三先生特意让我来‘关照’你，我们谈谈。”

    她们说话的声音不算大，这房间里的座位又相对分散，所以除了离得最近的八木武和他身旁的艺妓听见外没有人察觉到这边的动静。

    那老练的艺妓见事态不对劲就想出门喊人被八木武按住了手，轻声说：“这不是你可以管的事情。”怕这地方不干净，他特意吞了警察两个字。

    看乌木失态，黑泽降真特意拿折扇遮住两人的脸，做出一副女人间私密谈话的模样。

    “那些事情如果要说给别人听，相信你……应该也不太想吧？”蛊惑的语气让乌木的身体再次紧绷，但仍然因威胁放轻放细了声音，女人的嗓音有时有点破音，再加上那崩直的尾调让黑泽降真生起强烈的破坏欲、望。

    “你们怎么证明是五三先生的秘书？”

    听听，都信大半了还要故意问出来？真的有用吗？

    “我说，你当初为什么会听他的指令不就是因为——他背后还有九条家吗？”

    黑泽降真也不知道九条氏和五三氏有没有瓜葛，更不知道乌木究竟为什么会听五三俩的命令。同为女人，应该说乌木作为一个有点封建思维且木讷的女人，会帮人做事无非俗套的那几种：爱，恨，贞洁。

    自己与乌木无冤无仇，乌木又作为从小被看好的花魁接班人，有关于自己贞洁的把柄握在五三俩手里被她威胁实在太有可能了——自己没在她身上嗅到爱情的滋味。

    再没文化的人也知道日本遮天的几家贵族，就像都知道天皇一样。一个木讷，愚钝，封建的女人没有被吓唬住才不正常。

    她做出请的手势说：“伊藤小姐不如跟我去花园聊吧。”

    折扇继续半遮住她们的面庞，黑泽降真半转头朝其他人眨几下眼，说：“我和乌木去花园转转。”

    在乌木的带领下她们很快到了一个相对比较隐秘的角落，没什么人，正和黑泽降真的心意。

    她将折扇收起插在自己腰带里，腾出手来梳理一番袖子，又随手将摆弄腰带造型的垫枕抽出，微放松肚子让衣服还是那么紧实——幸好她勒腰带习惯勒紧。

    这一套动作很快，快到乌木还没发出一点声音就被快准狠的用垫枕塞住了嘴。黑泽降真控制着她的四肢，如果不是和服迈不开腿早就将她擒拿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她把乌木的腰带也扯了，借宽袖子捆住她的手。

    一番挣扎下乌木鬓发散乱衣领外翻，黑泽降真灵机一动把她全身的外衣全部扯去，只留一件薄里衣，伪装成两个人刚亲热的样子。不过这样也不能走大门，她干脆直接用手机导航查这地方的偏门，果然找到好几个。

    挑个最近的悄悄出去，又坐上订好的出租，她这才给还在里面的队友发消息撤退。

    一番操作下，乌木就这样被他们算是隐秘的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