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斯威尔坐在客厅那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深褐色的双眼彷如能刺透人心一般，看着靠着墙懒懒地站着的塞西尔。
“有什么事？”麦斯威尔问。
塞西尔笑嘻嘻地看着麦斯威尔，“麦斯威尔教授~~你有好多好多事情瞒着人家哟~”
麦斯威尔笑，“你要问什么？”
“人家当然不会来侵犯教授的隐私~人家就是来问问小黑猫跟教授有什么关系而已哟~~”
“你二哥来了，你还有心思放在与自己无关的事上吗？他带来的那个风系教官，姓扎伊采夫，是不是很耳熟？”麦斯威尔坐着，锐利的双眼含了一丝笑意。
“啊咧~是被弗拉基米尔杀掉的人家的那位老师的家人~？”塞西尔妖娆地笑着，好像浑不在意。
“我倒是不确定，这个扎伊采夫是不是知道自己哥哥是被你二哥杀掉的。”麦斯威尔对着塞西尔，表情略有柔和，毕竟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说不定，他认定是被你杀掉的。”
“哦~那人家真是冤枉~整个联邦都知道人家有多么敬重被弗拉基米尔害死的风系老师~~”塞西尔笑眯眯的说着，“哎呀~不管他~人家现在要知道小黑猫的事哟~教授~”
麦斯威尔看着他，收起了眼中的笑意，“故人的后代罢了。”他淡淡地说。
塞西尔挑挑眉，玩笑般说道，“教授不说清楚，人家可是会吃醋的哟~~”
“你喜欢她？”麦斯威尔问，看着塞西尔大方承认，又问，“有多喜欢？”
塞西尔歪着脑袋，“很喜欢哟~”
麦斯威尔笑了一声，“你那个未婚妻怎么处理？”
塞西尔墨绿色的眼睛看着麦斯威尔，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看来，教授很在意小黑猫呢~真是好奇呢~不过，人家还没签字~那个不是人家的未婚妻哟~”
“好奇不好奇是你的事，我只告诉你我的立场，塞西尔。”麦斯威尔认真严肃地看着他，“不要伤害到M。”
“因为教授的那位故人~？”塞西尔挑眉，心思一转，又加了一句，“老头也是因为那一位故人么~？”
麦斯威尔没有回答，只是认真地看着他。塞西尔微微眯了一下细长的眼睛，“小黑猫不是替代品哟~”
麦斯威尔轻笑，“我五十多岁了，不会分不清人。”
塞西尔对着看起来才三十出头的麦斯威尔挑挑眉，听他继续说，“倒是你，年轻不定性，今天喜欢这个，明天说不定又会爱上那个。你父亲给你找的这个未婚妻，想必你能得益不少。”
“父亲更希望我能中立，老师，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我跟弗拉基米尔他们的矛盾，父亲也了解，所以才不以强硬态度要求我不争不抢。沃罗比约夫就是个中立的标签，我是不会沾上的，那可是意味着我向弗拉基米尔示弱呢，绝对不可能。”塞西尔笔直地站着，收起面上略显丰富的表情，淡着一张脸不疾不徐地说。
麦斯威尔听着他说完，开口，“联邦的事情你自己计划着办吧，我不能插手。我只问你，如果不是沃罗比约夫，而是另一家的女儿，一个能给你带来助益的，你会签下婚约吗？”
塞西尔微微皱眉，“‘如果’这样的假设不存在选择的意义。”
麦斯威尔看着他笑，“这世上的很多人和事，一旦你放手，过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如果喜欢在意，那么就牢牢地握住；如果你的目光已经移开，那么就坚定地离开。”
塞西尔看着他轻轻一笑，“这是经验之谈？”
麦斯威尔笑，“怕只怕，你自己都不确定，当想要的发生冲突，你心里最想握住的到底是什么？”
塞西尔沉默了一下，勾了一下嘴角说，“这时候我该说，我都会握住吗？”
“希望你能如愿。”麦斯威尔难得温和了一点的眼神看着他，“你向来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塞西尔淡淡地微笑，又问，“老师能告诉我今晚你们谈了些什么内容吗？”他微皱着眉说，“M她有些不对劲。”
“说不定是因为你的未婚妻。”麦斯威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要真是因为这个，那我可以高兴一下了，不过，她可不怎么开窍。明明很在意我，但又好像随时都可以丢掉我似的……哼！所以哟~教授你其实不用担心人家会伤到她~应该多担心担心人家的一颗心会被小黑猫撕碎才对哟~~”塞西尔说着又靠回墙壁上，挂着魅人的笑意说着。
麦斯威尔放下茶杯，“之前疯子来过学院，跟我说他找到了她的儿子。”麦斯威尔略显落寞沧桑地笑笑，“不过十几年前也死了，但是留下一个女儿。”说着看了眼塞西尔。
“小黑猫~？”
麦斯威尔点点头，“她该姓司空。”
塞西尔了然地点点头，“小黑猫的父亲叫司彻，但是没人知道他的背景身份~真是神秘哟~~司空彻啊~盛世司空的人~？”
麦斯威尔叹口气，“他的事情不清楚，疯子也没有说。”他抬起头看着塞西尔，认真地说，“三天后这学期结束，M说她会离开学院。翰学的人两星期后到，我不确定会不会有司空家的人。”
塞西尔皱眉，“怎么~？”
“我不知道疯子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不希望司空家发现M的那双眼睛。”麦斯威尔皱着眉说。
塞西尔眸色骤然加深，点着头，低下脑袋遮住了自己的神色。抬头时，又挂着妖娆的笑意，问，“寂灭么~？”这个从那个大祭司嘴里吐出的词。
“你知道？”麦斯威尔看他。
“那个芜心幻境~看到了某个人这么称呼小黑猫的眼睛哟~”塞西尔笑眯眯地说，“那是什么~？”
麦斯威尔面上闪过一丝悲痛，“很少有人知道了，‘寂灭’这个称呼；永久的死寂与灭亡，充满不详的含义，却是司空家一直追求着的力量。”麦斯威尔声音渐低，然后沉默起来。
塞西尔开口问道，“力量~？很强的…毁灭的力量么~？只有司空家才会出现‘寂灭’吗？”
麦斯威尔点点头，“你见过？M失控的时候。”
塞西尔笑着点头，“真是疼呢~一爪子毫不留情的说~要不是老头跟人家说过，还给了人家一包药针~人家都要被小黑猫撕碎了呢~~”
“都是这样的么~？人家是说~拥有‘寂灭’的人~有时候会完全失去理智~过后记忆不清~？”
“哼，来自兽的力量，会有理智吗？”麦斯威尔说完这句话，看着塞西尔，“你很感兴趣？”
“当然哟~”塞西尔妖娆地笑着，“人家很关心小黑猫的哟~~”
麦斯威尔笑笑。
塞西尔接着问，“除了爆发出那种毫无顾忌的毁灭力量~还有别的吗~？”
麦斯威尔笑着看他，“你想问什么？”
“嘻嘻~好奇啊~”
麦斯威尔：“你该回去了，明天的课可不会因为今晚的舞会取消。”
塞西尔直起身，“晚安，老师。”恭敬地弯腰行礼；抬起头，塞西尔笑眯眯又说了一句“再见哟~教授”。然后就走出麦斯威尔的公寓，步入夜色。
“寂灭吗…司空。”塞西尔轻声自语了一句，神色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