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尔开门走进客厅，正看到M窝在沙发上发呆。她还穿着那条红裙，只是散开了头发。

    “怎么了~回来这么久难道你一直窝在这里~？”塞西尔笑着走过去，坐在沙发扶手上，挑了M的一缕头发缠在自己指尖上。

    M移动目光看他，“舞会一小时前结束的。”

    塞西尔挑挑眉，“人家去小黑猫今晚的男伴那里了哟~小黑猫想要问什么~？”他说着，放掉指间的发丝，把手放在沙发背上，低头靠近M，勾着唇，笑意妖娆地问，“没有关系~直接问出来~说过都会回答你的。”

    M死寂的眼睛看着他一会儿，“教授，是你老师？就是他让你去找老头的。”

    塞西尔点点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M：……

    塞西尔笑嘻嘻地补充， “麦斯威尔是‘我’的老师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在联邦呆了很久，是后来被校长挖过来的。不过～人家才知道，原来小黑猫跟老师的一位故人有些关系呢~但是他怎么也不肯透露更多的东西，人家真是好奇哟~小黑猫原来叫司空沐么~？”

    “我不知道。”M略显暗哑的声音说，“你知道老头叫什么吗。”

    塞西尔摇摇头，“麦斯威尔从来都管他叫疯子~就是当年让人家去找老头也只给了个地址而已~~不过，你这样问~难道老头也姓司空么~？”

    “教授说是的。”M死寂的瞳孔没有一丝波澜，“他姓司空。”

    塞西尔看着她，“之前你问我，老头让你来帝国干什么，你知道答案么~？”

    M带了些许茫然地说，“我不知道。老头……脑子有问题。以前说要干翻王朝第一大家族，然后又说不准踏进京都一步。”

    “嗯。” 塞西尔点点头，“有印象，王朝第一大家族，盛世司空哦～”

    M看着塞西尔，半响，开口说，“感觉，很麻烦。怎么办。”

    塞西尔撑着脑袋看她，“教授说，司空家会很觊觎你的眼睛，所以～最好不要被发现。不过～人家觉得，藏一辈子是不可能的，我们得做好准备哟～” 他伸出手指，隔空虚虚地拂过M的双眼，“这一双，叫作‘寂灭’的眼睛。”

    “它们也是塞西尔想要在我身上图谋的东西吗？”M不带语气地问。

    塞西尔听到问题却是眼睛一亮，“你终于问啦！上次就跟你说了人家有图谋，你又不问～害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M：……那还是我的错喽？

    “嘻嘻～人家悄悄告诉你哦～” 塞西尔伸手把M搂进怀里，在她耳边轻轻说，“你知道的～一年级历练赛的时候，‘我’做了些什么，让威尔逊，昆娜他们对我忌惮非常～‘我’啊，把那些攻击我的人，活生生地撕碎了～撕成了一地的断肢残骸。你想到了对不对～那是发生在你12岁的那年秋天，在你去光景城执行杀手令的时候。”

    “在你屠杀景家分支的时候。”

    M被他抱在怀里，脸上渐渐发白。

    “小黑猫～你的失控会影响我。” 塞西尔抱紧身体僵硬的M，温柔地拍拍她的背，“没关系～不怕不怕啊～”

    M沉默了半响后开口，“为什么会有影响。”

    “不知道哟～” 塞西尔低头看她，“人家也很好奇啦～所以想要搞清楚，这就是我的秘密啦～”说着，他歪歪头想了想，又说，“刚刚，人家从教授那里知道了一些东西，他说，来自于兽的力量，没有理智。”

    “所以，这大概就是你眼睛的秘密吧～哦，对了，貌似是跟司空家的血脉有关系的。人家目前就知道这么多了～” 塞西尔说完，自我肯定地点点头，看着沉默思索的M，好像游离在另一个世界似的，他突然凑过去，在她眼角轻吻了一下。

    M被他的动作惊醒，从思索中回过神来，看着塞西尔笑嘻嘻的脸，忽然想起困扰了她一天的另一个问题。

    “塞西尔，我们在恋爱吗？”

    “……小黑猫，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M认真回答：“戴里克跟景莫哀说我跟你在恋爱，所以，恋爱是什么。”

    因为问题角度太刁钻，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塞西尔，默默掏出终端，输入关键词，将“恋爱”的释义递给M看。只见光屏上显示着一行科学解释：指双方培养爱情的过程或在爱情基础上进行的相互交往活动。

    M看了半天，似懂非懂，自行推测恋爱应该就是关系好的两个人互相进行交流沟通的日常往来活动吧，应该就是自己跟塞西尔的日常了，于是就问，“你签署婚约书以后，会继续跟我恋爱吗。”

    “怎么可能！不是，我是说我怎么可能去签署什么鬼婚约书～！人家才不会有别的未婚妻呢～小黑猫～你怎么能觉得人家会这么渣呢～怎么可能会明明在跟小黑猫交往，却去跟另一个人订下婚约呢～？”

    M疑惑，“婚约，跟恋爱不能并存吗。”

    “……小黑猫，你这都是哪里来的坏思想。”

    “昆娜，景莫哀，拜尔德，阿曼达。”M毫不迟疑地举例论证。

    “……”平时吃瓜最积极，现在瓜砸自己脚上了。塞西尔抽搐着嘴角说，“他们是不对的。”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论述太过苍白，塞西尔转换思路，坚定地握住M的双肩，义正言辞地把锅丢给国家，“不要学习他们帝国人，我们联邦跟你们王朝都是一夫一妻制！人家只会跟你订婚！现在是情侣～毕业就结婚～！当然～前提是小黑猫也同意的话～”

    “哦。”M面无表情地提出下一个问题，“我们什么时候变成情侣了？”

    “……” 塞西尔表情龟裂了，他仔细想了想 ，居然还真的想不出来！他默默深吸一口气，长长地呼出，收起脸上的懵逼以及心虚，感觉自己头脑冷静了，他重新看着M，平静地说， “M你不要思考，我觉得你的某些定义是错的，现在把你脑子里在想的东西抛掉。” 说完，他等了一秒钟，然后捧起M的脸就吻了上去。

    唇瓣相接的陌生触感让M大脑空白了一下，她目光僵硬地看着面前突然放大的脸，那双深绿色的眸子也正看着她。塞西尔伸手解开了覆在她眼上的丝带，M条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塞西尔的眼中泛起笑意，手掌轻轻覆在她脑后，长长的睫毛慢慢盖住了绿色的眸子，塞西尔投入在这一场亲吻中。

    应该不是很久，但M好像短暂性地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甚至怀疑自己某些感官发生了紊乱，心脏的律动加快，大脑神经的运作缓慢，以及嘴唇的麻痹，她有点怀疑塞西尔是不是给自己下了毒，然后她听到下毒嫌疑犯贴到她耳边，缓缓地轻声对她说，“我们只可以对彼此做这么亲密的举动，要记得。”

    M退后了些，揉揉发痒的耳朵，看见塞西尔正经地微笑着看着自己，深情地说，“很抱歉，突然想起，我好像真的没有正式跟你告白过。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恋爱吧，做情侣，未来会结婚的那种。”

    M：…… 感觉自己好像钻进了一个套子里，而且这个套子好像可能前后装反了？

    “我打不过你。”M面无表情了半响，慢慢说出针对以上对话的结束句。

    塞西尔淡定又平静地看着她，肯定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