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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壹)

    殿内帘幔四散,施施然随风起起落落。

    公主身陷丑闻,国君无心招待他们,简绥珩正好借此机会提出不再叨扰,国君也没有强留。

    离宫前,简绥珩请求国君放“宫女”一马,国君虽眼含怒意,终是没有拂了简绥珩的面子,颔首答应了,只让侍卫将“宫女”带下去。

    心知侍女是法术变出,即使国君反悔将“她”杀死也无碍,浅汐眠回神将视线从国君身上收回。

    出了华宫,随侍卫走到宫门处,他们远远便看到念宇径与白衣道长正在前方僵持。

    简绥珩快步走过去,对白衣道长拱手道:“此前多谢道长出手相救。”

    白衣道长稍稍挣开念宇径的手才看向简绥珩,拱手回礼:“殿下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话音刚落,白衣道长才看向浅汐眠,上下打量一番开口:“看来恢复得不错。”

    从简绥珩与念不离的对话中听出那时是念不离帮她消掉身上的灭灵咒,浅汐眠立身向他拱手道:“多谢道长相助。”

    简绥珩也接口道:“道长恩情,在下定不忘怀。”

    念不离笑着摆手,状似无意般说道:“姑娘与殿下的道谢,贫道收下了,还请不必挂心。”语毕,他才转向念宇径:“师弟,你请回吧,今后也不必再来寻,我既已叛出师门,便是将前尘往事断得干净。你让师父也不必再挂心,他此前说的不错,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我亦在践行他的教诲,做自己该做的事罢了。”

    念宇径并不答话,只默不作声站着,定定看着白衣道长。白衣道长再抬眼看了他一下便拂袖转身,脚步坚定地离开了。

    不知他们师兄弟间有何纠葛,浅汐眠抬眸看着念宇径面向宫门站着的背影,只觉得他异常孤寂。

    等白衣道长离开,念宇径才回身向他们走来,同他们道别,说他又要回缥缈派一趟。

    知道念宇径有事要忙,简绥珩并不强留,拱手向他道谢。

    念宇径先拍了拍简绥珩的肩膀,而后才转脸看向浅汐眠与赤茗。

    不知念一道长情况如何,浅汐眠启唇问他:“念一道长身体可好?”

    念宇径道:“还好,多亏了你的丹药。”

    “那就好。”

    在念宇径找赤茗前,赤茗先一步过去拍了拍念宇径的肩膀,朗声道:“念兄,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缘江湖再见,到时候再请你吃糖人。”

    念宇径并不答话,只默默扯出一个笑来,眸色暗涌,揣着不知其意的心绪。

    离开前,念宇径向简绥珩要了份解蛊地图,答应回缥缈派告知念一道长一声后就来寻他们,帮他们一起找解蛊。

    等念宇径离开,他们一行随之离宫,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一路回到客栈,他们收拾好行囊便决定启程去往下一个地点。

    经简绥珩判断,此地在龙熙国下方的雀羽国境内。

    赤茗撑着木椅晃悠道:“既记得路,还是用瞬移阵吧,正好我……”话音未落,外头蓦地传来一阵喧哗,生生打断了赤茗的话。

    “哪来的不长眼东西!竟敢冲撞我家主客!”

    不知外头发生何事,赤茗疾步走到窗棂边往下看。浅汐眠随即过去,发现下方人群包围中间,直直站着一位华衣中年男子,他的身前拦着不少黑衣侍卫,那群侍卫正凶神恶煞地揪着一个身着布衣的白发老媪厉声训着。

    一见下方以多欺少的场面,赤茗立时愤然出声:“什么东西,光天化日下竟当街欺负老弱!”语罢,赤茗直接抽出身侧长剑,从三楼跳下去,落到老媪身旁将揪住老媪的黑衣侍卫一脚踢开。

    一经被踢开,侍卫们皆一脸愕然,不多时便飒飒抽出长剑对着赤茗。

    见他们人多,浅汐眠也抽出风鸣跃下去,等她落地,简绥珩也随之持剑落地,同她们一道与身前的一众侍卫对峙。

    赤茗声带戏谑道:“一群大男人何必同一个老妇过不去呢?”

    领头的一名侍卫持剑对着赤茗,满脸怒意地威胁道:“小白脸,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别上赶着送死!”

    “呵。”面对侍卫的威胁,赤茗只是不轻不重地轻笑一声。

    见赤茗不怕他们,甚至用一种睥睨众生的眼神看他们,侍卫们气急,立刻持剑击向她。

    见此祸避无可避,浅汐眠将晕倒的老媪扶到一旁倚好便持剑加入这场打斗。

    因他们有仙力道力加持,与这群凡人打完全不费吹灰之力,不过三两下就将他们全部打趴在地,叫苦连天。

    看着满地哭嚎的侍卫,华衣中年男子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怒目指着他们“你们”了好一阵,直至接到赤茗犀利的目光才悻悻往后退去,隔开人群跑走了。

    那群被打倒的黑衣侍卫见主子逃走,全部勉力爬起身来,边叫嚣着边脚步踉跄地往外跑去。

    见恶霸得到惩处,围观众人皆兴奋叫好,呼叫声与大笑声此起彼伏。

    等侍卫们狼狈逃离,浅汐眠才收剑过去扶起老媪,伸手探了探她的气息。感受到老媪鼻尖还有微弱气息,方才松了口气。

    简绥珩与赤茗收剑走来,得知老媪气息微弱,情况很不好,简绥珩忙俯身将老媪从浅汐眠怀里抱起道:“那先送她去医馆罢。”

    “好。”

    医馆离此地不远,不过一会功夫就找到了。

    馆内正在记药的老大夫见他们抱着老媪进来,忙快步走来查看老媪的情况。

    探着老媪的脉搏,老大夫的脸色不算好,反复探了几次才一脸凝重地放下老媪的手。

    赤茗凑上前道:“大夫,她的情况如何?”

    大夫蹙着眉,摇了摇头才摸着长须道:“她的脉象不大稳定,好在还有口气在,我先开几服药,让她服下再看看情况。”

    “好,劳烦你了。”赤茗正说话,瞥见老媪浑身颤抖,忙走过去将叠在一旁的被子捞起,盖到老媪身上。

    等大夫将药熬好,已是一刻钟后,简绥珩扶起老媪给她喂药,老媪倒是配合,只是药喝进去后,能听到轻微的水流声。

    喝完药后,老媪并未清醒,待他们出去吃顿饭回来,老媪仍旧端正地躺着,无声无息。

    大夫告诉他们,老媪今日应当不会醒了,只能等明日再看情况。

    得此结论,他们将老媪托付给大夫照看便在附近找个客栈住下了。

    从路人口中确认,今夜过后就是鬼婴节,赤茗见浅汐眠他们都有鬼面具,缠着他们再去买一个,是一张做工精细的紫脸木魈鬼面具。

    买完鬼面,街上一眼望去都是收摊返家之人。他们脚步匆忙,似是不敢耽搁,许是跨过子时就是鬼婴节了。

    回到客栈,他们先相互道过安才各自回房休息。

    月影浅淡、万籁寂静时,浅汐眠正于榻上昏睡,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嘈杂。

    被闹声吵醒,浅汐眠睁眼起身,侧耳倾听,隐约听到楼下正慌乱喊着什么,似是“着火了”“快去救火”等话。

    嗅到不少烟气从窗缝挤进,浅汐眠起身推开窗棂,往外看去。

    前方不远处有座四层高楼果然起了火,火势之大,竟将整座楼都困在其中。

    那火红中带蓝,竟是鬼火……

    “眠眠,眠眠!”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赤茗的声音随之响起。浅汐眠走过去打开门,发现外头不仅站着赤茗还有简绥珩。

    赤茗一脸焦急道:“你可看到附近那座起火的大楼了?”

    浅汐眠颔首道:“看到了,是鬼火。”

    赤茗蹙起好看的剑眉道:“鬼王还是现身了,就是不知她为何挑了那座楼下手,此事怪异!”

    浅汐眠亦不知鬼王用意,开口提议道:“不若先去看看情况,也不知里头有没有人被困住。”

    “好,赶紧走。”赤茗急着查清此事真相,作势要去探查。

    思及自己不能干涉简绥珩的选择,浅汐眠转向隐在阴影中的简绥珩道:“绥珩,你要一道去吗?”

    因此行危险,浅汐眠本想让简绥珩留下,毕竟她无法保证等会若出事,她和赤茗能不能护好他。但她不能影响简绥珩的命数发展,遂决定让他自己选择。

    简绥珩很快点头,眼中同样染上焦急之色:“我也去,先把鬼面具戴上吧。”说话间,简绥珩已将右手上的那只白狐狸面具递给浅汐眠。

    赤茗对简绥珩同去一事不加阻拦,许是同浅汐眠想法一般。

    仙官历劫契机多样,很难说清哪件事能引来天雷,最好让简绥珩以身去试,而她能做的,唯有尽力相护。

    不知鬼王为何选中一座楼来烧,为防楼内有人被鬼火烧死,不意耽搁时间,戴好面具后,浅汐眠便同赤茗他们飞身往高楼去。

    甫一来到高楼,楼前已被乱作一团的救火民众围住,他们的脸上皆戴着鬼面具,正一桶接一桶往火势嚣张的楼房泼水。

    楼中之火是鬼火,人界之水浇不灭,反而越泼越大,蓦地将整座楼吞没。

    赤茗隔开人群,大喊着驱散众人:“都往后退,大家都往后退!今日是鬼婴节,鬼王就要现身了,你们赶紧归家去,没事别出门!”

    一听到鬼王现身,还在努力灭火的民众突然身体一顿,先是有一个人吓得将水桶丢弃跑走,接着第二个、第三个,越来越多的人都丢掉木桶跑走。不过一盏茶功夫,灭火的民众已大半消失。

    等人群散去,简绥珩才取出符咒,念动咒语,对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火砍下一剑。

    随着剑气消散,燃烧着的火海霍然往左右分开,现出一条无火的小道来。

    赤茗赶走民众才回身提醒道:“都小心些,别掉进陷阱里。”

    浅汐眠颔首,等简绥珩收了符咒才将一层法力化作护盾护到他身上,叮嘱道:“待会无论发生何事,先保护好自己再救人。”

    简绥珩点头:“好,我们一起,汐眠,你也小心。”

    浅汐眠应着,抽出风鸣剑同他们走进红蓝交织的烈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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