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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尘(叁)

    一阵微风轻拂而过,吹落树上白花,簌簌落到简绥珩的肩上。

    浅汐眠放下简绥珩已经绑好伤痕的左手,抬手将花瓣从他肩上拿下,简绥珩也伸手帮她将落在发上的花瓣摘下。

    微风带着浅汐眠的发丝与简绥珩的发丝缠绕,赤茗与念宇径刚好踏着炎风快步走来。

    眼瞧面前两人的气氛极其不对,赤茗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浅汐眠身侧,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肩膀,挑衅地看着简绥珩道:“不过这点时间,你小子就拐跑我的眠眠了?”

    简绥珩闻言有些紧张,张着嘴不知如何回话。

    浅汐眠不想参与他们俩的每日一闹,拿开赤茗的手臂便不再理会她,顾自看向念宇径道:“念道长,可找到人了?那人可是你师兄?”

    念宇径颔首道:“找到了,的确是我师兄,不过他被玄翎国二公主所囚,我们带不走他。”

    赤茗这时也不再惹简绥珩了,凑近浅汐眠道:“所以,要想救他须得二公主亲自放人。”

    浅汐眠了然,方确认刚才那位华衣女子的身份,原是玄翎国的二公主。不过照方才情况,二公主当是倾心念宇径的师兄,既如此,想让二公主放人绝非易事。

    知道此事棘手,浅汐眠皱起眉道:“公主似是倾心念道长的师兄,既如此,定然不会轻易放人。”

    念宇径也知此事棘手,神情黯然道:“我问过师兄,他是被弄晕带来宫里的,并非自愿。我们方才听到不少宫女闲聊,得知二公主本身是有婚约在身,若能利用此事,或可成功。”

    简绥珩这时也开口了:“二公主婴华的确有婚约在身,许的是虎靖国太子赵峭,若皇叔知道婴华成亲前在宫里藏了男子,定然不会姑息。”

    赤茗粲然一笑,倾身打了个响指:“所以,我们可利以用此事。”

    怕他们为了救人不折手段,简绥珩忙道:“不过名誉于女子而言极为重要,让婴华放人便是,别将此事闹大了。”

    浅汐眠同意简绥珩的话,赤茗与念宇径亦无二话,不多时便回到宫中商讨如何让公主放人一事。

    逼迫公主放人一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几番商议下来,觉得赤茗提出收买一个宫女在宫宴中途告发的办法更为合理,他们遂决定安排一个宫女去揭发。

    他们都是今日才来王城,此事又涉及皇宫密辛,安排宫女去揭发更显合理。

    决定提议后,赤茗揽下去找宫女的重任,带浅汐眠一道出去。

    出了殿,赤茗施法变出一个宫女,看向浅汐眠道:“我方才听不少宫女说,二公主脾气不太好,此事还是别让无辜宫女牵扯进来为好。”

    心觉赤茗考虑周到,浅汐眠弯眉赞同:“还是你想得周到。”

    等她们将“宫女”带回宫中让简绥珩和念宇径确认,不多时,国君派来的侍卫便出现在宫中,请他们前去赴宴。

    他们应着,将“宫女”留在殿内便随侍卫前去赴宴了。

    来到宴会之地,浅汐眠抬眼望去,发现此次宴会极尽奢华繁盛。先不论设宴之地皆是用玉石翡翠堆砌而成,光看用饭的桌子、摆在其上的菜肴、酒器都闪着夺目金光,也知一国富庶几何。

    只是不知是举国上下都能享受这般奢华,还是只有王亲贵族才能如此穷奢极恀,想必定是后者。

    进到晃眼的宫中,简绥珩伸手邀浅汐眠同坐一处,浅汐眠随他坐好,赤茗和念宇径紧随其后,在他们身侧的那张玉桌后落座。

    坐下没多久,一身黄绿色华服的二公主便信步走进殿内。只见她先抬眼扫了他们一下,而后便走到简绥珩面前,俯身向他拱手辑礼。

    简绥珩回完礼,二公主便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坐到对面的长桌后去了。

    过了约莫一刻钟,玄翎国国君才稳步踏进殿来,坐到主座上,举起酒盅对简绥珩笑道:“珩儿,此宴备得简单,还请你莫见怪。”

    简绥珩举起酒盅起身,对国君屈身一礼道:“皇叔这般客气,真是折煞小侄了。小侄敬您一杯,感谢您特备此宴。”

    国君闻言嘴角微扬:“岭儿此番在外巡海,不在宫内。言儿本要来见你,但突然身体不适无法前来,不然此宴还可热闹些。”

    简绥珩俯身道:“此番是小侄来得不巧。”

    国君仰首将酒饮下才摆手道:“待下次再聚一次便是,珩儿快请坐,尝尝孤玄翎国的美食,你已许久未来。”

    简绥珩饮完酒才应道:“是。”

    简绥珩坐下后,歌舞自外翩然而来。一舞毕,赤茗变幻出的“宫女”便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猛地跪倒在地,浑身发抖。

    浅汐眠看向座上的国君,只见他先是一脸愕然,而后才指着“宫女”大声责骂道:“大胆宫女,竟敢冲撞贵客!”

    宫女出现后,坐在对面的二公主仍旧面色不改,只优雅地吃着菜,连眼都没有抬一下。

    “宫女”并非真人,所以不会回答国君提问,只自顾自说着:“回……回国君的话,奴婢是替二公主洒扫的侍女,方才……方才奴婢在二公主的偏房看到了一位公子,心下惶恐,这才赶来禀报。”

    听罢宫女之话,国君一瞬脸色煞白,还未等国君反应,二公主已起身,快步走到殿中,扇了“宫女”一巴掌,尖声质问道:“哪来的贱蹄子,竟敢诽谤本公主!你是活腻了?”话音未落,二公主又抬手给了“宫女”一巴掌。

    若非“宫女”是赤茗用法术变幻出来,看着这一荒谬场面,浅汐眠与赤茗早已按捺不住。

    简绥珩同样看不下去,起身走到宫女身侧,拦住二公主正欲再扇宫女的手:“御妹何必动用私刑,她说的话是否属实着人去查便知,何必拿人出气?”

    二公主冷笑一声,狠狠揪住“宫女”的头发,厉声道:“本公主的清誉岂容一个贱蹄子随便置喙!本宫殿内有没有人难道本宫不知,还需派人去查!”

    被揪住头发的“宫女”大喊出声:“奴婢绝无虚言,若奴婢说谎,甘愿受责!”

    简绥珩紧紧抓住二公主的手腕,逼她放开“宫女”。等二公主放手,他才转身对座上瘫坐着的国君拱手道:“皇叔,御妹清誉要紧,还是着人查看一番为好。”

    国君已失神,好一会才抬手吩咐道:“来人,彻查胥颜宫,有任何可疑男子,都带过来!”

    侍卫半跪接令:“是!”

    侍卫正欲起身往外走,却被二公主以身拦住:“谁也不准踏出此殿!”

    国君勃然大怒,重重拍着桌案起身:“华儿!”

    二公主转身看向国君,提声道:“父君,难道连你也不信孩儿?”

    国君怒意不减,厉声质问道:“若你心中无鬼,何惧被查?”

    许是二公主无言辩驳,她只一脸幽怨地看了国君一眼,再无言语。

    气氛僵持下,简绥珩俯身将跪着的“宫女”扶起便回来坐下。他的脸色暗沉,一看便知是在担心“宫女”。

    侍卫效率很高,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已将白衣道长带来。

    道长一来,先是看了念宇径一眼,而后又看了看简绥珩才缓步走到二公主身侧,跪地向座上的国君见礼:“草民念不离,叩见陛下。”

    许是没想到真能找到人,国君脸色铁青,沉声诘问:“你为何会在华儿宫中,从实招来!”

    白衣道长再叩首道:“回陛下,三日前,草民在王街见公主被歹人唐突,曾出手相助。公主感念草民解救之恩,以礼相待。草民心知自己一介残躯,担不起公主的谢礼,当下拒绝。不想谢绝后草民突然晕了过去,等醒来才知已被公主带到宫中。”

    白衣道长每说一句话,国君的脸色就暗下去一分,待他说完,国君重重拍着桌案怒斥道:“大胆刁民!竟敢诽谤当朝公主,来人,给孤拖下去!”

    不想证据确凿,国君还是选择保自己的女儿诬陷白衣道长。浅汐眠正欲用仙感找赤茗商量对策,一直低着头的二公主婴华突然抬起头来,死死盯着国君,尖声道:“是孩儿将他掳来的,不关道长的事,父君要打要罚,孩儿绝无怨言!”

    国君气得满脸通红,双目圆睁,站起指着二公主怒骂道:“你疯了啊,竟为了一个刁民不顾自己的声誉!”

    二公主双膝跪地道:“总之在父君眼中,孩儿不过是你稳固地位的工具。既如此,若父君肯放了道长,孩儿愿嫁到虎靖国,绝无怨言!”

    国君气极,大声下令道:“把公主带下去!没孤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宫门半步!”

    一旁候着的侍卫立时上前,紧紧拉住二公主的手腕。二公主拼命挣扎,更加撕心裂肺地喊道:“父君,若你动了他,送往虎靖国和亲的便是孩儿的尸骨!”

    “带下去!”国君表情狰狞地嘶喊,直到侍卫将二公主带走才泄了气般瘫倒在座上。

    气氛凝重时,简绥珩起身走到殿下,对国君拱手道:“皇叔,婴华脾性您最清楚,此番她只是囚了这位道长几日,并无其他出格举动,不若便应了她的请求,放了这位道长,我等定不会将此事透露出去。”

    国君心气不畅,蹙眉看向站着的简绥珩,又看了看跪着的白衣道长,厉声道:“孤今次可以放了你,但若今后听到一星半点华儿的流言,就算将玄翎国翻遍,孤也必让你身首异处!”

    道长沉着依旧,跪拜出声:“草民定守口如瓶。”

    国君似是累了,扶着额倚在椅上无力地摆手道:“来人,带下去。”

    “是。”

    眼瞧白衣道长被带走,念宇径立即起身,与国君见过礼后便追着他们出去了。

    念宇径他们一走,这场闹剧才算结束,简绥珩走上去宽慰国君,赤茗悠闲地喝茶,浅汐眠则抬眼看座上的国君。

    虽说从方才举动看来,二公主并非好人,但她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国君作为父君难道没有半分责任?

    原来,即使身为一国公主,连自己的婚嫁也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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