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祖辛为舟舟惩罚官员。”系统边看边逐一的读出来。

    她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的问，“统，这个任务可以重复完成吗?”

    “大概可以吧?主系统没有说诶。”

    “咳咳，那统统要不要上诉一下下，毕竟作为妖姬肯定不能只让皇帝惩罚一个大臣，那岂不是太没有作为妖姬的排面啦。”刻意放缓拉长的音调带着特有的甜，让系统的主控器卡机。

    虽然但是它也不想，可是她叫我统统诶。

    它语言系统有些不听使唤，结结巴巴的“音音，我这就去找主系统去申述。”

    “加油统统，我相信你。”她弯起眼睛，眼里仿佛带着星星。

    系统受到鼓舞，雄赳赳气昂昂的准备去找主系统，“舟舟你等我好消息。”

    目送系统的远去，沉音满意的笑了，招呼道，“统统早点回来哟。”

    *

    议事因姜王怒而草草结束。

    大臣宗亲告退，人王闭目沉思。

    须臾，祖辛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尤仲，去摘星楼。”

    摘星楼，朝歌最高楼，先王为搏宠妃一笑修建。耗费数十年，劳役数万人。

    用雕刻的白玉作为横梁，珠宝镶嵌在宫殿的墙壁，黄金作为地面，引温泉水沐浴。

    如今请玄鸟住进了这座尘封已久的宫殿。它远离后宫，与姜王的寝宫相近。

    围幔轻柔，金乌西沉。

    祖辛一进摘星楼，侍者温顺的低头道，“禀大王，神女在最顶层。”

    当他出了阁内，便看见神女站在摘星楼观星台上，背影和巨大的夕阳重合，仿佛融于天地间。

    祂负手而立，竟有一种怅然的孤独感。

    不对……祖辛心里对自己的想法嗤之以鼻。

    神，怎么会孤独?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玄鸟转身颔首示意，“人王。”

    “先祖。”说着，他两步并一步的走到玄鸟身边。

    沉音先是一噎，委婉的告诉祖辛，“按照你们对我的称呼是玄鸟，人王还是称为玄鸟好些。”

    祖辛面上带着三分严肃，拒绝玄鸟的提议，坚决不给自己一点升辈分的可能，“如果不是先祖就没有我大姜，辛作为晚辈又怎么好直呼先祖的名字。”

    凭空添了许多子子孙孙的沉舟:我不是，我没有。

    不得不说做人王的还是有点脸皮在身上的。

    “人王随意吧。”放弃与祖辛争论，转而问道，“这么晚来，可是有事吗?”

    “先祖所言的人祭损害功德，这是为什么?”祖辛一边说一边靠在白玉做的围栏上，效仿玄鸟凭栏远眺。又漫不经意的低头看到地面上如同蚂蚁般大小的人。

    忽然冒出一个疑问，不知道神灵看人类会不会就如同我此时看底下的人?

    玄鸟没有马上开口解释，而是看着夕阳伴随最后的余晖沉入远处青山。

    她才缓缓开口，反问道“人王，在你眼里神灵是什么?”

    是什么?是居高临下的淡漠，是一个作为一些老不死插手朝政借口的存在。

    千百年就未曾有过神灵降世。

    思绪一下被刚才想的带歪，祖辛回过神，斟酌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想必是伟大无上的存在。”

    “不。”玄鸟一口否定这个答案，祂道，“我等也会像凡人一样，有七情六欲，只不过，你们是权势金钱。我等争的是气运修为。”

    祖辛神色一征，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继续听玄鸟道，“上古时期人巫妖二族争天地主角的位置，人族胜利，巫妖二族渐渐败落直至消失。练气士兴起，自人间成神飞升，但由于神仙肆意插手人间，导致人间秩序混乱。”

    玄鸟寥寥几句，勾勒出一个血雨腥风的时代，也描述练气士成为呼风唤雨的神灵与凡人的矛盾。

    祖辛猛地深呼吸了几口，神灵……

    玄鸟只是撇了祖辛一眼，是笑非笑的反问，“怎么，以为神灵跟凡人不一样，殊不知神仙是由凡人修炼的。有凡人的贪痴嗔妄。"

    还不等祖辛回答，玄鸟又冷不丁的提出邀请，“想必人王还未暮食，可愿同我一起小食?”

    月上枝头，星子在夜空显得格外璀璨夺目。

    或许是玄鸟的话太过与令他震惊，他这才恍惚的发现已经是人定后，弯下腰深深一拜，“不敢推辞。”

    摘星台上空空如也，祖辛正准备派人准备暮食，却被玄鸟阻止。

    她摆摆手，“不必这么麻烦，你看。”

    祖辛再一看，摘星台上出现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饭菜的香气随着晚风直直朝他扑来。

    玄鸟戏谑的看向人王，“人王还在等什么，可是被这一桌饭菜迷住了?”

    祖辛收紧抓住袖口的手，昂贵的衣袍上被攥起几道褶皱，他神情带着一种飘飘然的不确定感，“不知这是?”

    如果这样的神通可以用在战争中，那么是不是可以减轻粮草的浪费。是不是只需一个人便可以供给整个大军的粮草……

    想了很多，以及关于它的用处。

    祖辛在这一刻忽然想到刚才玄鸟所说，神是凡人所修炼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姜人亦可学?

    此刻，他的眼睛亮的发光，像是某种欲欲一试准备捕猎的大型食肉动物。

    “这是袖里乾坤。”玄鸟回答道。

    是系统自带的储存空间，她野外求生这么多天，全靠空间和它自带的时间停止效果。

    “先祖，不知辛可以……”

    “不可能。”还没有等祖辛问完，玄鸟像是知道祖辛要问什么，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她解释道，“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

    忽悠，不把你忽悠瘸，我就不是沉音。

    接着玄鸟继续讲起上古密辛，只是这一刻她面上带着敬意。又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情感混杂在一起。

    “天帝大怒，斩断天路。并规定神仙不可擅自插手凡间因果。至此天地灵气消散，练气士便消失于历史。”

    “也是在这时起，那些肆意插手凡间的神仙发现自己的修为进步缓慢，不得寸进。严重者甚至在天劫下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轮回。而那些不理凡尘，或者是帮助人族渡劫者，修为进步飞快。”

    玄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别有深意的感叹道，“这是天道对于天定主角的爱怜，功德因果之说因此而生。”

    “先祖……”人王呐呐，想要开囗说什么。

    玄鸟却挥挥袖袍，一瓶晶莹剔透的酒凭空出现在桌上。

    皎皎月光折射在瓶身，幻化出七彩的微光，竟然有一种迷离的美感。

    “尝尝，酒圣杜康酿的酒。我下人间时，特意找他要的，人王你尝尝。”玄鸟细腻修长的手指指向那一瓶酒，兴致勃勃的邀请祖辛品尝美酒。

    这可是她特意在父亲生日买的茅台，可惜还没有送给他，自己就出车祸了。幸好她眼疾手快叫系统在绑定她的时候带上了。

    “多谢先祖，那辛有口福了。”祖辛站起身，高大威猛的身材在桌上投射出一道阴影。他弯下腰，向青铜酒樽倒入琥珀色的酒液，氤氲的酒香飘香四溢。

    “请——辛先满饮此杯。”

    祖辛举起酒杯，做出请的姿态，薄唇轻抿一囗。

    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不禁出声赞叹道，“好酒。”

    祖辛的赞叹，让玄鸟只是轻轻勾起唇角，微阖上眼，“想必杜康知道别人赞叹他的酒会很高兴吧。”

    ［叮——主线任务.月下述真情√奖励发放请查收］

    系统的提示音，如暮鼓晨钟。让她的手停止了几秒，用宽大的袖袍抽动的嘴角，毫不迟疑将酒液撒在系统空间里。

    还不等祖辛的试探，玄鸟突然放下手中的酒杯。

    漆黑的瞳孔浮现一抹暗红色，眉间一片的鸦羽隐隐浮现。

    她的脸慢慢凑近祖辛，他的瞳孔倒映出玄鸟姣好到可以说完美无缺的面容，在月光的渲染下抹上一层柔和的白光。

    危险，危险！

    祖辛被战争磨练的感觉疯狂发出警报，强行抑制住身体想躲避的本能。

    祂红到仿佛随时要滴血的嘴唇吐出一段话， “人王，你以为功德气运只争对我们吗?”

    披着人皮的神灵，见到人王愣住。满意的重新回到位置，祂敲着木案发出一阵沉闷的“笃笃声。”

    玄鸟的话让祖辛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左手持酒杯的五指不断收紧，手臂上青筋暴起。

    温和的假面笑容紧紧贴在脸上，“先祖这是何意?”

    祂却只是哼笑出声，笑声重合起鸟鸣的尖锐，令人毛骨悚然。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说罢，将手中的杯子一扔，懒洋洋的跪坐在席上。给出了一番劝诫，“人王，看在你是大姜之主的份上，给你个忠吿。你还是少制造些冤魂，好好发展国家，说不定你还可以见到你大姜历代先王。”

    祖辛眉头紧蹙，心底好奇心抵过发现玄鸟不对劲。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又问道，“不知这是什么意思，麻烦先祖可否为我解惑?”

    祂只是头向后一仰，暮色四合，让玄鸟的神情在黑暗下模糊不清。只听见祂用奇特的腔调缓缓道，“天机不可泄露。”

    是……”

    愣了一下，祖辛点头识趣的并未再追问，哪怕心里再多的猜忌，依旧面带三分对长辈的亲昵恭敬。

    就算这是才认下没多久的便宜祖宗，看起来甚至还没有他大。

    像是对祖辛的反应不满意，玄鸟补充了一句，“放心，你们会在有生之年见到的。”

    说完，祂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