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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观可太清了

    太清观建得十分恢宏气派,供奉的殿府有十几处,所用器物无一不贵重,就连扫地的小道士穿的道袍都是缎料做的,里外透着二字:有钱。

    当今陛下恩赏太清观不下十次,加上对金虚真人多次重赏,太清观当真是荣沐天恩。

    “……骞林树下寻声赴感救众生。”

    “清禾。”

    走到一处殿门外,薛清禾停下来望着对联轻喃,听到叫唤她疑惑地回头询问:“怎么了?”

    沈令姜放眼四周,轻声说:“此处没有人了,我们回去吧。”

    薛清禾看一眼附近才发现不见一个香客,唯有一两个打扫的道士,今天观内香客云集,她们俩竟不知不觉走至无人之处,她点点头,“嗯。”一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薛清禾并未察觉什么。

    而沈令姜却感受到一丝诡异之处,自打她们俩走出人群外以后,这种诡异的感觉就随之而来,起初猜不透,后来她对上一个道士目光之后恍然醒悟,诡异感就来自这些人的目光。

    路上碰见的每一个道士都向她二人施礼,个个态度恭敬得不得了,但眼神却都有意无意地注视着她俩,不过分却也让人难以忽视。似乎在关注她们的行踪,像是怕她们看到什么一样,怎么这个观里还藏东西了不成。

    沈令姜心想,这么见不得人,找个机会叫人来看看。

    正要转身离开,薛清禾鼻翼微微扇动,疑惑地问她:“令姜,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道?”

    她点头:“是有一股味道,不太好闻,说不上来什么味儿。”

    “不似香烟......”

    乾阳忽然出现,手持拂尘来到二人面前,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二位姑娘原来在此。”目光扫了一眼周围,他继续说:“后边是观中弟子住的袇房,外人不宜进,二位姑娘请折回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薛清禾面露歉意道:“原来如此,是我们冒犯了,还请乾阳法师见谅。”

    乾阳甩了甩拂尘,笑容可掬:“无碍,不让外人靠近只因弟子们粗鄙,恐他们冒犯了香客,何况这边连接杂院,里面堆积炭柴,尘多味重。”

    端的一派清尘风范,倘若没有方才与其他香客区别对待的模样,此番高风亮节沈令姜就信他了。

    “法师是特意来寻我姐妹二人的么?”

    “本观今日放斋,斋堂里已备好膳食,故请二位姑娘移步到浊清堂用膳。”

    见她没意见,薛清禾遂点头道谢:“有劳法师。”

    浊清堂在观中的另一边,走去也费一阵脚力,绕经四处殿府,步至三清殿外才看见喧嚣的人群,她们俩溜达得确实有点远了。

    殿外放施的斋食是白粥,一人一碗,一个碗约摸六七寸大,每碗粥盛五分满,领粥的人排成长队。

    乾阳轻轻瞥一眼后收回目光,笑着说:“二位姑娘到斋堂用膳。”

    “好。”

    避开外头的人群到达浊清堂,双脚还没进去,就隐约听见几个熟悉的声音,沈令姜的脚步顿了顿。

    “清醮有祈福谢恩,却病延寿、祝国迎祥、祈晴祷雨、解厄禳灾、祝寿庆贺等,属太平醮之类的法事。而幽醮则有摄召亡魂、沐浴度桥、破狱破湖、炼度施食等……”陈润凑在苏克旁边,相当有兴致地同他讲述斋醮由来与区别。

    苏克听得云里雾里,这东西左耳进右耳出不曾在脑海有一刻停留,想让他闭上嘴,又想起刚才这小子没来得及观摩法事心有不甘的模样,只好继续认真敷衍。

    谢彧靠近门口就坐,完全不听旁边的唠叨,时不时看一下门口,他看到沈令姜出现后两眼放光,立马站起来,笑容满面的:“沈妹妹真巧!你今日也到太清观来啦!”

    苏克闻声微微抬眸,看一眼即收回目光。

    陈润顿住,悄声戏谑:“谢聪明这厮还真猜准了,她们果然也来这儿上香。”

    沈令姜见谢彧毫无意外的神色,她了然,步伐未停从容着走进去。

    薛清禾笑了一下,柔声说:“谢公子如今也对斋醮感兴趣?”

    谢彧登时有几分心虚,立马甩锅:“苏三,苏兄弟初到盛都未见过这等热闹,我们带他过来见识见识。”

    苏克:“……”呵。

    “如此啊。”二人礼貌浅笑,径自坐到对面去,再没有想继续同他们攀谈的意思。

    分明是不想理会的姿态,可对面有人自从她们进来后兴致不减反增,丝毫感受不到对方的疏离,嘴皮子一直叭叭个不停。

    “枣泥糕不错的!”

    “莲子汤一点苦味儿也没有,沈妹妹你快尝尝。”

    “还有饵丝……”

    沈令姜凑近薛清禾的耳边低语几句,薛清禾点点头,她随后抬眼看过来对着谢彧开口:“谢公子,可否移步说话?”

    谢彧顿时喜出望外,迅速站起来:“好哇!可以!你们先吃着啊。”

    陈润看他那副急色样,忍不住笑话:“瞧那嘴角,合不上。”

    苏克嗤笑:“等会儿就张不开了。”

    谢彧这厮平时也不见得很蠢,怎么次次面对沈氏女就这副傻德行,好赖分不清一股脑就冲出去。

    啧,这回要栽大跟头了。

    薛清禾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布菜的小道士,温柔的嗓音很是好听:“小道长,我想同你们买些粥食一起发给外面的香客,烦请一并操劳,这些可足够?”

    小道士愣了一下,而后飞快接过银子,连连点头:“够的够的,我们这就去安排!”

    陈润见她这般,由衷赞许道:“薛大姑娘心慈善良。”

    薛清禾被夸赞,有些羞赧:“陈公子过誉了。”微微羞红的脸让本就妩媚的姿容更甚美艳,举手投足皆撩人,不愧为当今盛都第一美人。

    陈润的心神不禁恍惚了一瞬,随即又立刻挪移视线,不敢直视冒犯。

    沈令姜领着人走出斋堂外,就站在路口边和谢彧坦然相对,她直接开诚布公:“谢公子,我清楚你今天为何到此,也明白你的心思。原本不想理会,但似乎让你生了臆想,我现在就跟你说得明明白白,我对你无意,请不要再费心做这些无聊的事情,我不会给你任何回报。”

    谢彧脸上犹有惊喜就迎来当头一棒,笑容顿时僵硬在嘴边,急忙解释:“我做这些并不要求你回报......”但念头一转,他为的不就是获取芳心,这不是索要回报是什么?

    当即心虚闭嘴了,又见她并没有动怒,面色还是温温柔柔的,谢彧提了提气,又道:“我知道,你如今对我无意,可你也未曾喜欢他人,那就表示我还有机会!沈妹妹,我是真心追求你的!”

    沈令姜无动于衷,淡淡地说:“你是谢大人的独子,安阳谢家乃簪缨门楣,日后必定要择配乔木世家的贵女。明知娶亲必定门当户对,眼下还随意抛二两真心玩君子好逑,谢公子找错人了。”

    谢彧急道:“不是!沈妹妹你听我说,我可以......”

    “多说无益。”她毫不留情地打断,语气渐冷:“请谢公子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徒增别人困扰。”说完不待他回答,立刻转身离去。

    谢彧像打了霜的茄子一样蔫了,他不敢相信,追求了这么久对方竟一丝动容都没有,当真心冷如铁。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来,里头的人都回头个个一双渴望收获故事的目光投射过去,看见沈令姜面色如常,再看见后头谢彧那一副灰败的脸色,都幸灾乐祸无声嘲笑。

    薛清禾起身向在座的其他人告辞,和她一起离开,直至走出门外,沈令姜都不曾给谢彧一个眼神。

    苏克与旁人说话的间隙又回头瞥了一眼,手上的茶杯不知不觉放下,他暗自感慨宦官养子,收徒子徒孙这种事情历朝历代数不胜数,可养女却是不曾有,着实稀奇,但不论养女还是养子都断不会有清白的名声。

    说来几次遇见此女子,她既端庄淑雅似贵女,又冷漠烈性如蛇蝎。和人说话眼眸里深藏冰霜,言谈却温柔婉约知书达礼,这还真是“刚柔并济”。

    苏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竟对一个仅几面之缘的女子劳神所思,这不太妙,他立即收了心思。

    人走后,谢彧那蔫儿了的脸又恢复起斗志,直言这点打击不足为虑,“追求姑娘就得循序渐进,急不得。”

    “哟,咱们谢公子果真有恒心!”

    谢彧骄傲得很:“那是!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一定能打动沈妹妹!”

    苏克轻描淡写地说:“你循序渐进这么久了半点进展都没有,怎么打动?”

    谢彧:“......”顿时悲从心来。

    苏克拍拍他的肩膀,十分善意地提出高明意见:“不如换个意中人。”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附和,赞同得不能再赞同。

    马车掉头回城,薛清禾到现在还在思索刚才的事情,她看了沈令姜一眼,似乎有些纠结,犹疑了一会儿还是开口询问:“令姜,你有没有觉得,乾阳法师提起后院里的那堆炭柴,说得十分及时?像是有意给我们解惑似的。”

    不是像,就是有意。沈令姜回想着,道:“那味道不像是炭味。”炭味没有那么重,而且那股味道有些刺鼻。

    “那会是什么呢?”

    忽然,二人同时灵光乍现,对视脱口而出:

    “丹药。”

    “炼丹炉。”

    是了,那股重味定是炼丹炉散出来的味道。

    自皇帝服用金虚的丹丸重症痊愈以后就一直丹药不弃,几年来从疗药到延寿的清丹从不间断,因此太清观也在大量地炼丹,如今不止皇帝用,盛都里的权贵们也都跟着私下重金购买。

    “陛下龙体圣康的消息传开后,许多身患顽疾的百姓都纷纷上山求药。”

    蔻芝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药效好的一颗得上百两,寻常人家都买不起它。”

    沈令姜冷冷一笑:“呵,这得多好的效果啊。”

    薛清禾轻叹一声:“难怪人家说太清观的金丹一颗顶千金,这哪里是金丹,分明是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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