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四)

    羡容料想刘宝瑜今天之内一定会找上门来,正好裴靖今天晚上正好来她这里陪她用膳,省的她还得叫人去请他,显得她多刻意似的。

    她又叫来了女主。

    有了女主和男主两尊大佛,羡容可谓是心放在肚子里,安全感爆满。

    羡容一边焦急地等待着她什么时候到来,以至于晚膳的时候胡润华还疑惑她为何今日吃的这么少...

    好吧,她承认最近自己饭量确实比较好,吃得好睡得好,脸色红润了好多,看着是比之前健康了很多。

    否则原身那小身板轻飘飘的,她真的担心她会不会随时随地就要倒下。

    终于,当他们用完了晚膳,侍女们正要上前来收拾饭桌时,羡容期待的人终于来了。

    刘宝瑜阔步凛凛地带着乌泱泱的一堆侍女嬷嬷,一进隽琼阁的门就大声吼道:“徐羡容!你给我滚出来!”

    裴靖和胡润华对视了一眼,又看看羡容,羡容赶紧摆出一副困惑又无辜的样子来。

    两人未多问她,起身走出内堂,此时刘宝瑜已经冲进正堂,正叫人想要进来将她带出来。

    一见出来的是裴靖和胡润华,刘宝瑜暴怒的脸色微微一僵,有些尴尬行礼道:“妾身给殿下请安。”

    羡容拉着胡润华的衣袖,跟在她身后,刘宝瑜看到她,脸色一变又变,怒视着羡容,眼中似要喷出怒火来。

    还没等裴靖开口问发生了何事,刘宝瑜就扑过去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地告状:“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裴靖扶着她的双臂,让她先坐下,“发生了何事?”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也不知道安抚一下这个梨花带雨的美娇娘。

    刘宝瑜啜泣着抬手指向立在胡润华身后的羡容,咬牙切齿道:“徐羡容!徐羡容她!”

    她身边的云春立刻接着她的话头向下说:“上午奴婢陪我家娘子去园子里看花,哪知娘子走到抄手游廊时竟被煤灰和泔水泼了一身!”

    “那与徐娘子何干?”胡润华审视着云春,羡容还是第一次看到女主这么有范的样子,果然是日后要做皇后的人。

    “那腌臜物谁会放在梁上!那必然是有人故意的了!与我家娘子结怨的不是徐娘子,还能有谁?”云春为护主,一字一句的处处戳到羡容身上。

    这下裴靖皱了皱眉,沉声问:“徐娘子才入东宫,又养伤许久,怎会和你结怨?”锐利的目光移到了正在饮泪的刘宝瑜身上。

    她顿时一僵,“这...这是...”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话,羡容心中暗暗嘲笑,这下你可是自爆了。

    眼见刘宝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裴靖和胡润华的眉头也越皱越紧。

    羡容知道她是时候出来接戏了。

    “刘娘子说的不错,这事正是羡容做的...”她柔柔地说道,慢慢从胡润华身后走出来。

    刘宝瑜冷哼了一声,狠狠地剜了她一眼,接着又向裴靖继续哭诉。

    “为何?”裴靖脸色甚是不好,但还是耐着性子,尽量放低了声音。

    羡容怯生生地瞥了一眼刘宝瑜,装着颇有些为难又饱受委屈地出声,“都是羡容的问题...是羡容不懂得如何才能让刘姐姐顺心...”

    “这就是你的错!”刘宝瑜怒不可揭地跳起来指她,被裴靖冷声喝止,又灰溜溜地坐了下去。

    “敬茶那日...羡容不知如何惹怒了刘姐姐,才让刘姐姐不顺意,竟百般为难!”

    说着说着,羡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如断了线的珠子,挂在脸颊上晶莹剔透。

    一听这话,裴靖和胡润华俱拧起眉头来,刘宝瑜一看裴靖脸色微变,立刻坐不住了。

    “你胡说!我哪有为难你!明明只是...”她脱口而出地指责羡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噤声,可惜为时已晚。

    “只是什么?”

    刘宝瑜一下慌了神,连连摆手,有些语无伦次。

    “只是在敬茶时绊倒了羡容而已!”羡容掩袖哭泣,该说不说原身这眼泪还真是说掉就掉,居然可以随心控制,这可能也是一种能力设定吧!

    “可姐姐绊倒我就罢了,可羡容手上的茶水却差点泼到了太子妃姐姐身上!姐姐若是不喜欢羡容便打骂我都可以,何故伤及旁人?”

    羡容继续含泪指控,还故意提起了太子妃,那可是裴靖的逆鳞!

    果不其然,听羡容说完,裴靖的眼神愈发冰冷,直直地射向刘宝瑜,后者此刻已然僵在原地,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末了,羡容还补上一句,“羡容自知这样的方式实在不齿,愿自请责罚。”接着,吸了吸鼻涕,“只求靖哥哥不要因为这事恼了刘姐姐...”

    “你!你!”刘宝瑜被羡容茶里茶气的发言气得指着她的鼻子,双眼圆睁,紧接着就要上来打她。

    好在胡润华及时冲过来抱住羡容,枕琴和凤梨一人一边制住了刘宝瑜的双手。

    “好了!”裴靖沉声怒喝,起身走到刘宝瑜面前,此时的她鬓发微散,形容有些狼狈,裴靖冷漠地看了一眼她,便吩咐云春,“把你家娘子带下去,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没有孤的允准不得出落月殿半步!”

    “殿下!妾身不是有意的!”刘宝瑜即时跪下,还想为自己分辨两句,但云春眼疾手快地及时将自家主子拉了出去,防止裴靖更加重罚。

    羡容面上虽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内心里却是开心坏了,她故意实名搞她就是为了让她找上门来自爆。

    她可太了解她的性格了,暴躁易怒,说话也不经大脑,不然原文里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原身害的惹恼了裴靖失宠,最终草草下线,给男女主的爱情当了铺路石。

    胡润华还在安抚着羡容的情绪,也对,在他们眼里她现在也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

    裴靖回过神,视线停留在羡容身上,她急中生智。

    双眼一翻,适时地“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羡容装昏都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裴靖就坐在她床头,外头的天色已经黑得彻底,室内也不见点灯,她醒来只觉伸手不见五指,摸索着想要撑起身,就触到了他的手。

    “醒了?”裴靖的声音带着冷意,羡容侧头去看,只看到黑暗中他映着月光的眼睛深不见底。

    羡容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好,他这样的眼神很危险,她垂在身侧的手掌渐渐握成拳,等着他开口。

    “羡容...你似乎...与从前不同了?”裴靖踌躇着开口,她捕捉到他语气中的犹豫和不确定,就知道他对自己相对于原身的改变并不那么笃定。

    她立刻发动技能—随时流泪!

    泪珠顺着脸颊流下,反射着月光,刺激到他的神经,他一下心软了。

    “靖哥哥...羡容并不是对从前的事全然不记得了。在梦中,羡容还是会想起从前在家时,爹爹和哥哥姐姐们都在...”羡容轻轻啜泣,“可是一切都变了...羡容害怕,这里除了姐姐,对羡容都是陌生的...”

    “羡容...”裴靖唤她的名字,话却堵在了嗓子眼,眼中的痛惜暴露了他内心的变化。

    她心下一喜,看来原身博可怜是有一套的,原文里原身不论做了什么事,只要跟人面装装委屈,就可以成功蒙混过关,以至于纵使女主查出了原身所做的腌臜事,裴靖最初半信半疑。

    在他心里,一个十四岁的女孩,一夕之间家族落败,父兄被流放,姐妹自顾不暇。

    偌大的徐氏家族再无可以保护她成长的人了,她只剩胡润华和他了。

    原来原因就是这个啊!裴靖的同情心瞬间泛滥。

    而此时裴靖正是这样想的,他把她这种行为当作是自保的反击之举,而她也顺利地以年幼经受重大打击导致性情剧变而顺利过关。

    她突然很想吐槽原身,有男女主做靠山,往后一生吃喝不愁,又何苦要开始作死,到处搞事情,试图破坏男女主的感情?

    唉,在这里真是步步艰难,她又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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