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

    梦境时间毫无征兆来临,在【欲】扬起下巴、正要攻城掠地前……

    一个小时后,伊芙琳睁开双眸,面前的景象不再是胶囊舱,地面在她的视野中摇晃。他们到了一个类似于废弃实验室的地方,现在萨卡斯基正背着她。

    萨卡斯基注意到背上人已经苏醒。

    “不继续背我了么?”自然垂放的双臂在男人的喉结前交叠,伊芙琳靠近他的耳边低喃,“空白的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呢~”

    湿热粘稠的气息附上了耳垂,萨卡斯基面不改色,他蹲下,保持平常训练时的习惯,不过不迅速,但也说不上不缓慢,忽略背上还有个人的话,远远看着和那些求婚的男人做的单膝跪地没什么两样;如果要近看,就会发现弯屈幅度最大的长腿并没有与地面接触,而是相隔了一小段距离,腰和背部连成一线,上半身平稳且笔直。

    相当合格的军式蹲姿。

    伊芙琳笑了笑,悬着的脚尖落至地面。

    实验室看上去已经废弃许久,里面空无一人,伊芙琳随手拿了几份积了灰尘的资料看,里面的文字告诉了她真相。

    海兽背后并无操控之人,它们会专门攻击那一个岛屿,是因为那个岛屿有它们喜欢吃的植物——住在岛上的贵族用着含有那种植物提取成分的各种护肤品,并且广泛种植了那种植物,不过并不是在沿海处,而是在高墙里,除工厂外,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着那种植物——蓝色的、花瓣细长、结出的果实散发的香气比花朵还要浓厚的蓝缕葵。

    伊芙琳一路走下来,实验室里各个房间中的资料记载大致相同,她在看完这层最后一个房间的资料后,打了个哈欠。

    实验室还有一层,这一层就不在传统意义上的地面上了,二人走下楼梯,来到海底的地底。

    手电筒的灯光忽明忽暗,告诉他们电量即将耗尽。

    “东海的经济也该发展起来了,这里的电池一点也不耐用。”伊芙琳将手电筒丢进黑暗,黑暗里传来金属与玻璃碰撞的声音。

    她皱眉。如果没记错刚才发现的地图,这个位置应该是花房。

    萨卡斯基的岩浆散发微弱的光芒,红色将房间里蓝色的花苞映出轮廓,房间四周的每一个玻璃柜里都培育了近百朵蓝缕葵,它们安安静静,含苞待放。

    黑暗对于见闻色没有意义,真要和光亮带来的视觉感受区别,在于一个没有色彩,一个有色彩。

    伊芙琳用见闻色又发现了灰色的花苞,不同于周围的蓝缕葵,在同是灰色的对比下,房间中央的蓝缕葵要更亮一些。

    伊芙琳掀开盖在培养柜上的保温布,这一次不是玻璃,而是水晶,水晶里的花苞,也不是蓝色。

    萨卡斯基照亮旁边的文字。

    伊芙琳看了眼他脸庞的弧度,目光移至黑色的文字上。

    差点忽视掉了呢。

    水晶棺里培养的是蓝缕葵的变异品种,颜色和蓝缕葵不同,变异品种为红色,营养成分含量比蓝色品种高出数十倍——不过这个信息的价值也不大,毕竟他们不是海兽,不吃这种东西。

    萨卡斯基也看完了文字,从进来到现在,废弃实验室里已经没有需要探查的地方,他说,“我们离开这里。”

    伊芙琳没有移动脚步。

    黑暗中,她从背后禁锢住了萨卡斯基的腰。男人的腰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力量、温热,一个不少。

    “空白的一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呢~”伊芙琳贴着他的后颈——肉食性动物在捕猎时不会放过的地方、动物们生命的薄弱处,“那个时候,我们是怎么安全脱身的呢?”

    能力者没有霸王色,周围全是海水,不仅在胶囊舱内,更是在海兽的腹中。

    从海兽腹中安全来到尚未可知的实验室,且还带着一个帮不上忙甚至有可能是累赘的人,很难想象萨卡斯基是如何做到的。

    伊芙琳的手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抚上略带小刺的脸颊,削葱指尖抵达湿热的薄唇——薄唇,这次不用见闻色,因为她已经切身感受过了。

    血液的热,以及尼古丁的冰冷。

    人大概也是冷的。

    “萨卡斯基不肯告诉我么?或者说,需要我拿你想要的东西来交换?也不是呢 ,真令人挫败。看来我的身体,对于你来说没有半点吸引力——”

    萨卡斯基情绪上坚不可摧的防御动摇了一瞬,虽然只是一瞬,但对于伊芙琳来说足够了。

    他不是不想。

    “绝对的理智。好可怕呢~萨卡斯基。”

    人只要有欲望,就不是不可战胜的。

    伊芙琳将人推倒在水晶棺上,她倾身,“没关系,只要你的身体对我来说有吸引力就足够了。”

    【正】会对自己有道德要求,作为亚马逊百合的皇帝,【正】会以身作则,可现在她是【欲】,而【欲】只会管自己的欢愉。

    大海上美人如云,伊芙琳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一向眼高于顶的王宫贵族们,即便是匆匆一撇,都恨不得立刻掏出一颗心来、跪在她的脚下为奴为婢。

    萨卡斯基平静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人,即便没有光亮,他也能透过黑暗勾勒出伊芙琳的容颜——让人一看便觉得被上天偏爱的绝色。

    萨卡斯基的语调也和目光一样平静,他的理智似乎在拷问犯人时也这样:“你爱我吗?伊芙琳。”

    面对萨卡斯基的问题,伊芙琳没有回答。

    伊芙琳现在只管欲望,她不管感情,更不管爱。她无法回答萨卡斯基的问题,除非对方想要的是谎言。

    “人和心往往不可兼得,你贪得无厌了,萨卡斯基。”伊芙琳俯身去吻他。不过她的小心思似乎被看穿了,萨卡斯基抓住了靠近大脑的手腕。

    伊芙琳被抓的手腕不得动弹,她笑着说,“你的理智拒绝我,可你的身体不会,现在很难受吧?萨卡斯基,我很乐意帮你呢。”

    “不需要。不过是自然反应。”

    “确定吗?不是因为对象是我?”

    萨卡斯基没有回答。

    “我知道了。”伊芙琳投下目光,她说,“我有自己的傲慢,我不会碰和别的女人睡过的男人。”

    萨卡斯基放开了纤细的手腕:“你想多了。”

    伊芙琳答:“可我不信。”

    萨卡斯基不紧不慢反问:“你能毫无保留地向我展现你的全部记忆么?”

    伊芙琳脸色一沉。

    世界会议期间海军总部忙得不可开交,之后又出了反抗军的事,所有人的关注点都移开了,唯独萨卡斯基。萨卡斯基注意到,CP机构成员遭受到了无差别暗杀。

    即便是海军内最出色的情报人员,也存在误判的可能性,短时间内暗杀如此多来自世界政府的卧底,除非下手的人不需要推断。

    海军的课堂,不是专门介绍恶魔果实的课堂,大半生都在海上维护安全的泽法不经意提到过一次,有一种能篡改和探查记忆的恶魔果实。萨卡斯基现还记得早已被大多数人往在脑后的名字。

    “记忆果实。”萨卡斯基说,“曾有人从魔鬼梦境里带出来了恶魔果实。”

    “哦,是谁呢?你?波鲁萨利诺?还是反抗军首领?好了亲爱的,我对恶魔果实不感兴趣。”伊芙琳确实又从梦境里带出了东西,她欣赏着,就像在欣赏一块宝石。

    地上是撕开的一小片方形包装,萨卡斯基看到了拇指和食指之间的圆环。

    他知道她要干什么:“你不在意我和别的女人睡过么?”

    “所以要做点防护措施嘛……因为是你,我可以稍稍违背一下原则。”伊芙琳欣赏起萨卡斯基,萨卡斯基睁着眼,说明他不会对她使用见闻色——事实也是如此,如果萨卡斯基使用见闻色,伊芙琳会感知到。

    “闭上眼睛,你可以在梦里想象我有多爱你。”

    萨卡斯基不会闭上眼睛,他理智得可怕。伊芙琳要顺利得到萨卡斯基的记忆,会很困难。

    世界上有一种罪犯,他们让海兵看到面红耳赤的画面,在海兵因为不好意思退出房间后,他们趁机逃跑。不止是初出茅庐的海兵,有些正直的海军将领,常常也会中招。

    将领级别的海军军官几乎不会中招,比如库赞中将,手一挥,整个风情街的人因为寒冷不得不得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别说用计,逃跑的船只也被冻结在了海面上;波鲁萨利诺中将倒不会这么简单粗暴,待罪犯逃到海上后,他才慢悠悠地出现在对方的船头。

    “萨卡斯基想来是见惯了,人体结构都烂熟于心了吧。”之前在鼯鼠少将的军舰上开宴会,伊芙琳听一个跟随过萨卡斯基执行任务的海兵说,那个时候萨卡斯基还不是将级,他们来到风情街挨店盘问,在进入某个房间后,海兵因为看到的画面太过旖旎,当场失血过多昏迷,而萨卡斯基面对连资历最老的妈妈桑都忍不住面红耳赤的景象,他让房间里的人把一条条问题回答完,最后是房间里的人坚持不住先羞耻了,裹上桌布把罪行全部交代。

    伊芙琳弯起眼睛,她穿着的衬衣虽不像西装外套只有两排扣,但如果从上到下全部解开,却也要不了多长时间。

    “为什么现在又闭上眼睛呢?萨卡斯基。”雪白的肌肤与西装紧紧贴合,伊芙琳吻上了他的眼角,“不看一看花朵是如何绽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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