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气吗，5号？”沙鲁的声音一转变换成十七号的少年音色。

    不急不缓带着几分少年的傲气，恍若十七号还活着时，他对我说话的语气。

    我恍惚一下，眼眶开始发烫。

    大脑克制不住回想起，曾经认识拉彼斯的一幕幕。

    “你一直住在这里吗？”意外和孪生姐姐闯入盖罗博士研究所附近的少年，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找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找我。

    但无聊久了的人造人，当时只是想着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也好。

    “你喜欢呆在这里？”被捆上实验台无法挣扎的少年，侧头看向我。

    一双碧蓝的眼睛十分清透，直接映出我恍惚愣住的神情。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在拉彼斯眼里是这样的。

    看起来好蠢。

    想要放走他们没有成功，想要救他们也没有成功。

    最后拉彼斯和拉姿丽还是成为盖罗博士手下的实验体，变成人造人。

    我一事无成。

    我什么都做不到。

    “5号，要跟我们一起走吗？”杀死盖罗博士的少年向我伸出手，眉目清朗少年的傲气不加掩饰。

    那时候的我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安定下来。

    不再受到什么威胁。

    沙鲁有孙悟空解决，我们几个残存下来的人造人找一处山清水秀，贴近自然的地方生活。

    外面发生什么都可以不管。

    反正有拯救地球的大英雄孙悟空在，他总会想办法解决沙鲁的。

    但世事要是真的都能如人意，就不会有事与愿违的说法。

    拉彼斯和拉姿丽先后被吸收，余下我和……十六号。

    以盖罗博士儿子为原型制造的十六号成为我唯一剩下的同类。

    不管我多么警惕他、防备他，当只剩下我们两个可以共同奋斗的时候。

    我也只能放下对于过去的芥蒂。

    毕竟十六号并非真的是盖罗博士的儿子，他只是以那个人为原型所创造。

    “5号，你在生气吗？”沙鲁再次以十七号的声音说话，他微笑着道：“我和18号只是一起到达了同一个地方，能为盖罗博士效力，打败孙悟空，为红缎带军团复仇，你不该为我们高兴吗？”

    我紧紧捏着拳头，呼吸都开始颤抖。

    沙鲁的声音再一转，以十八号的声音说道：“5号，你不过来我们这边吗？我和十七号一直都在等着你过来，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不许你用他们的声音说话！”强烈的愤怒促使我忘记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羽翼一闪以从未有过的高速冲向沙鲁。

    人造人少女骤然爆发的举动连孙悟空都没有料到，他刚帮着雅木茶和天津饭击败小沙鲁，扶着他们到一旁休息吃下仙豆，人造人五号已经冲了过去。

    “5号！”他们脸色微变，下意识出声想要制止。

    可沙鲁却仿若已经料到五号会有的举动，面对她愤怒扑上前的攻击不闪不躲，正面吃了不痛不痒的一拳后，一手掐住五号的脖子收紧手指，看着她窒息挣扎，手指受到求生的本能趋势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他遏制不住，狂笑了起来。

    “5号，我刚才没有说谎，想要你在一起是17号和18号的想法，大家都是好朋友，当然希望能团聚在一起。”

    放肆的大笑声中，沙鲁手上的人造人少女脸色陷入窒息的红，身后的羽翼无力垂落下来，不时颤动两下。

    “沙鲁……你一定会死的……”

    压扣在气管上的手掌收紧捏着，我的每一个字都是挤着吐出口。

    我憎恨这个玩弄我们情感的怪物。

    为什么我不可以再强一点？

    为什么我不能拥有战斗力？

    要是我可以成为武斗家，要是我可以再强一点，我就不用依托孙悟空他们帮拉彼斯和拉姿丽报仇。

    防御力近乎无孔不入有什么用？我只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无法替拉彼斯他们报仇。

    我多么想自己也有学会武技的可能，但长翼星人的体质几乎是斩断了这个可能。

    长翼星人的防御力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防御力越是强，攻击力越是趋近于零。

    盖罗博士在我身上的改造，可谓说让我的体质发挥到最大的效用。

    恐怕现在长翼星的大长老，防御力都没有我强。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我的防御力再强、我的自保能力再强，我都无法为……

    自己的朋友报仇。

    最想要做的事，只能依靠别人。

    把所有的希望都依托在孙悟空他们身上，浑浑噩噩欺骗自己。

    我不在乎。

    地球是生是死都好。

    我不在乎。

    怎么可能不在乎呢？我想杀了沙鲁，想给拉彼斯他们报仇。

    可我做不到。

    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有修炼变强的可能，唯独长翼星人……

    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可能成为强者。

    不管我再怎么怨恨，再怎么排斥，有的人、有的事就是天生不可为。

    “你一定会死的……”

    人造人少女狠狠瞪着沙鲁，眼泪溢出眼眶砸落在他的手上，滚烫滚烫的温度似乎比天上的太阳都要热辣。

    沙鲁的意识恍惚一下，手几乎是不受控制松开一点，余出给人造人五号喘息的机会。

    “咳咳咳……”

    金发的人造人少女摔落在地上，狼狈呛咳出声。

    强硬到可以捏碎一个武斗家脖颈的力度落在她身上连指印都没有留下。

    沙鲁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脸色几乎是瞬间扭曲，维持不住放肆与镇定，咬牙道：“17号……”

    刚才有一瞬间，他的手不受自己的控制松开力度。

    “被吸收了也不安分吗？”沙鲁的面色相当难看，就算面对孙悟空的攻击，他都没有露出过这么难看的表情。

    他冷笑着对身体里不知道死去没有，是否还有意识的十七号说：“你不想5号死，那我就吸收她好了，好让你们几个朋友在我的身体里一起团聚。”

    经过进化已经收回身体的尾巴一下延伸出来，张开巨大的口子对准五号。

    沙鲁要把五号吸收了！

    已经进化成完全体的他，再吸收一个永久式能量炉，不知道会变得多么强大。

    孙悟空几人脸色瞬间一变，再顾不得什么比赛规则。

    纷纷利用舞空术冲向沙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