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防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殿门口,宋时薇扒拉来了一下铁锁,对男人道:“你去院子里找找有没有能撬锁的东西。”

    男人很干脆去了,半句多问都没有,似乎对宋时薇很信任。

    等人走远,宋时薇立马跑开,来到宫殿一侧角落的窗下,摩挲着撬开本就松动横栓,然后手脚利索爬进去。

    那人一看就有古怪,她才不会让他跟着去密道。

    另一边,男人找到撬锁的铁丝折返,早就不见宋时薇的人影,显然他被甩下了。

    他无奈笑了下,低喃句:“小骗子。”

    他丢开铁丝,在宫殿四周巡视了一圈,发现一扇窗户底下的鞋印。

    宋时薇进到内殿,打开隔间小门,粉尘扑鼻而来,她一阵咳嗽,捂住口鼻。前世这间隔间是作为沐浴盥洗用,发现密道也是一次偶然,她洗了澡从浴桶里出来时没站稳摔到地上,刚好摔到空心的地砖上。现如今这里长时间没人居住过,家具杂物乱七八糟堆叠着。

    她搬开地上废弃的箱子和桌椅,找到那几块空心的地砖,撬开,一条窄小深幽的密道展现眼前。

    引了火折子,宋时薇下密道。

    密道呈阶梯往下,约莫走了有一百多层才踏到平地上,紧接着又弯弯绕绕走了一会,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出现了一扇门,门前坐立着两座四爪龙,龙嘴里的夜明珠熠熠生辉。

    这里就是宝库了。

    宋时薇心情开始忐忑紧张,隐隐还有一丝激动,只要取到蚀心草就能救阿淮了!

    她摸出子卿尘给的钥匙,摸索着找到凹槽,将钥匙卡进凹槽,轻轻转动,石门有了动静,往两边敞开。

    光泄了出来,亮得刺眼,宋时薇用手遮挡了下光,一边抬脚进去。只见四周墙上布满了夜明珠,上好的楠木箱子堆在每层石阶上,她随手打开一个箱子就是价值连城的古玩真迹。

    不过这么多箱子,蚀心草会在哪里?

    宋时薇放眼望去,每个箱子都长得一样,这间石屋里起码堆了上百个箱子,真要一个个找的话恐怕来不及。

    就在她犯愁,打算听天意随机开箱时,另一扇门开了。

    “你要找的东西可是这个。”赵临渊出现,他手里捧着微透的容器,里头存放着的黑色植物依稀可辨。

    宋时薇不可思议看他:“你,你不是带兵出征了?”

    赵临渊笑意森冷:“那是幌子,为了迷惑你们,让你们放松警惕。”

    他一步步逼近,如鹰隼瞄准猎物般紧盯着宋时薇:“淼淼,你就那么爱他吗,为了他不顾一切来取蚀心草。”

    “你在说什么,淼淼是谁,我不过是临危受命的小卒。”宋时薇想着易容丹还没失效,她还顶着无忧的脸,那么她就抵死不承认自己是宋时薇。

    赵临渊听笑:“别装了,你不是宋时薇又会是谁,就连说谎的样子的没变。”

    宋时薇握紧拳头,梗着脖子道:“宋姑娘早就离开汴京,我堂堂一七尺男儿,不懂殿下怎么会将我和女子混为一谈,何况我和宋姑娘长得天差地别。”

    “你说你不是,那为何脖子这里长得和她一样的红痣。”赵临渊冰凉的手指触了下宋时薇的侧颈,耳下方的位置长着一颗小小的,不起眼的红痣,只有亲近之人才会发现。

    宋时薇被他指尖温度冰得一激灵,下意识挥开他手臂,强装镇定道:“你看错了。”

    “好,我看错,是蚊子咬的,是我眼瞎。”赵临渊语气凉凉,讥讽看她,明显是不信。

    宋时薇被堵得哑口无言,怒瞪他。

    “怎么,我说错了?”赵临渊嗤了声,继而上下打量她:“你说你是男儿身,堂堂七尺男儿缩水了不成?”

    赵临渊倾身逼近她,行动间带起淡淡的龙涎香,细闻可以闻到其中混合着的檀木香,味道熟悉得让她本能升起反抗之意。

    宋时薇拧起眉头,脚步往后退了退,赵临渊却紧逼不放,距离越来越近,直到一拳的距离,赵临渊在她耳边轻吹起:“怎么不说话了?小矮子。”

    灼热的气流激起恶寒,宋时薇胳膊泛起鸡皮疙瘩,紧接着就是恼怒。

    他在说谁矮!

    宋时薇气得七窍差点冒烟,抬手朝赵临渊挥去,被他手快一步,攥住手腕。

    “羞恼了?其实呢,你这身高在女子里算正常,可你说自己是七尺男儿,我若信了不就是傻子。”赵临渊挑着眉头,一派轻松地俯视她,活像抓了只蚂蚱,不可一世地看着蚂蚱无能挣扎。

    “何况,你矮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赵临渊,你无耻!滚,你才矮!”宋时薇恼怒得脖子都红了,她生平最讨厌别人拿她身高说事,而赵临渊正中雷点。她挣扎着甩开他的桎梏,啪地打了赵临渊一耳光。

    赵临渊摸了摸耳旁,倒是没动怒,反而意犹未尽叹气一声:“这就不演了?我以为你会一直嘴硬呢。”

    “你都发现了,我还演什么?”宋时薇甩他冷眼。

    赵临渊低笑声:“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就这么爱你的夫君,冒着被千刀万剐的风险来取蚀心草给他解毒?”

    他抬步又上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再往后退就是台阶,宋时薇逼得无路可退被绊倒,跌坐在地上,目光含恨怒视他。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取蚀心草?”

    不对,他又是怎么知道阿淮中毒?

    “蚀心草的消息就是我放出来的,故意让你们的人知道。”赵临渊在她面前站定,俯身皮笑肉不笑道:“不过,要不是你们当中有人配合我这一计,我的计划倒不会这么顺利进行。”

    闻言宋时薇脸色惊变。

    他这意思是夙淮的人里有奸细?

    回想这几日和她接触过的人,除夙淮外,就是月芽和隐卫们。

    等等,知道她来东宫取蚀心草的只有子卿尘!难不成是子卿尘!

    “猜出是谁了?”

    赵临渊勾起唇角,眼尾那颗泪痣随着笑意隐匿在眼睫中,明明是带着笑,却比外头春日暖阳还要阴冷,他边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边一字一句道:“没错,就是南诏著名的大祭司。”

    宋时薇身子一歪,大脑一片空白,心口处仿佛被人狠狠锤了一拳。

    竟然真是子卿尘,这么说的话他今天就没打算让她顺遂地出东宫,那日他说的那番话不过为了掐住她的软肋,引她来取蚀心草。

    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单纯不喜欢她?那阿淮呢?他是否知道子卿尘做的这一切?

    宋时薇心乱如麻,像丢了主心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子卿尘口口声声说为了解阿淮的长生蛊,既然知道真正的蚀心草在东宫,不可能会无动于衷,何况南诏和大魏两国打的不可开交,子卿尘可不像会做亏本买卖的人,不可能愿意配合赵临渊设陷,除非有利可图。

    难道说......眼前这株蚀心草是假的?!

    宋时薇忽然发狠,侧头咬住赵临渊的手,一边抬脚猛踹他的□□。

    “你......”赵临渊疼得捂住下腹,往一旁趔趄倒去。

    宋时薇趁他自顾不暇,夺走那盏微透的容器。

    打开罩子,六瓣植物有着长长的茎,随着动作左右晃了晃,蕊心微展,在夜明珠的照映下,如同被浓墨泼染,比之黑曜石不遑多让。

    “果然是假的。”宋时薇笑了,她还记得在拍卖行时,子卿尘曾说过真正的蚀心草应该呈现墨蓝色,这株看着和拍卖行那株无异,一看就是用染料侵染。

    “你见过真的吗就说是假的。”

    赵临渊顾不上疼痛,一把夺走容器,待细看那株蚀心草,也怔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他徒手扒拉花瓣,却染了一手的黑墨。

    宋时薇将他脸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下了然,看来在这之前蚀心草是真的,只不过被掉包了。

    始作俑者十有八九是子卿尘。

    既然蚀心草是假的,宋时薇便再无顾虑,眼下先想办法自保。

    她暗中摸了摸腰间藏得匕首,有些后悔没让高瘦男跟进来,那男人虽然看起来鬼鬼祟祟,目的不纯的样子,但三人大乱炖总比一对一单人对峙强。

    她用眼暗中丈量石门的位置,想趁着赵临渊不注意冲出去,不过她不确定外头有没有埋伏他的人。

    而赵临渊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忽然砸掉盒子,反手掐住宋时薇的脖子,脸色阴郁恐怖。

    “是你们在里应外合耍我!蚀心草肯定被子卿尘或者你那好夫君掉包了!”

    宋时薇捶打他手臂,脸涨的通红:“谁耍你,我可不知情!至于是不是子卿尘做的就不知道,毕竟我也被他戏耍了!”

    “你不知情?你们就是一伙的!宋时薇啊宋时薇,你外祖一家世代赤胆忠心,为大魏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没想到临了出了你这么个勾结外敌的叛徒!”赵临渊神情愈发狠戾,回想这段日子的心境,从她逃婚诈死,桩桩件件,他宛如一个跳梁小丑被她玩弄鼓掌,让他成为全天下男人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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