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言顿时眉眼弯弯，“好。”
他看向谢瑾煜，谢瑾言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他问，“谢瑾煜，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跟我走吗？”
跟谢瑾言走，就意味着离开青川飒。
谢瑾煜看着谢瑾言，通红的眼睛眼泪又落了下来，“谢大哥，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飒姐姐，她为你做了那么多，她……飒姐姐，你和他说，你为了给他平反做了多少，你那么辛苦，你……”
青川飒看着谢瑾言，手慢慢将扑过来的谢瑾煜搂进怀里。
“你确定？”青川飒问。
谢瑾言只是看着谢瑾煜，“我与她，谢瑾煜，你只能选一人。”
谢瑾煜一僵，愣愣的看着谢瑾言。
“算了，煜儿，谢大公子可能……我们改日再来。”
“不用了。”谢瑾言握住曦宸的手，“离开了，我们就再无关系，齐煜公子。”
谢瑾煜浑身一颤，青川飒将人抱紧，一双眸子却阴沉的看着谢瑾言。
谢瑾言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青川飒，转而眉眼弯弯的看向曦宸，“将军，我饿了。”
曦宸手一用力，将人拽进怀里，“送客。”
荣姨站到青川飒和谢瑾煜面前，笑眯眯的躬着身子，“五殿下，谢小公子，请吧。”
“呵，荣大将军好大的威风。”
曦宸没什么反应的牵着谢瑾言离开。
“你，你站住！”谢瑾煜大喊，谢瑾言顿了一下，曦宸便停了下来。
“跟你走，跟你走，你成天让我跟你走，那你为什么就不肯跟我走！你成天说飒姐姐的不是，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还说她不好！”
谢瑾煜指着曦宸，气的怒火中烧的人一时都忘了曦宸刚刚的可怕，“她又为你做了什么！你看看你现在的脸色！你自己自甘下贱愿意勾搭人，那你自己去勾搭去，你别污了谢家的名声！你不要我了，我还不想要你呢！一个不知道被多少人碰过，还舔着一张笑脸求人家玩的货色，你脏不脏啊！”
谢瑾言拽住曦宸，依旧安静的听着。
谢瑾煜看向青川飒，“飒姐姐，我就说他是自己愿意的，你还非说他有什么苦衷，你看看他在醉满楼中那享受的模样，呵……”
谢瑾煜看着谢瑾言，抹掉眼角的泪，看着曦宸和谢瑾言交握的双手，冷笑，“原来谢大公子就是这么不知廉耻的，呵，你真让我恶心！”
谢瑾言轻轻一笑，“走吧，将军。”
主院内，
桌上摆满各色食物，谢瑾言慢条斯理的夹了一口菜，慢慢吞进去，然后他又抬头看一眼曦宸。
只是曦宸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手边的饭碗。
谢瑾言想了想，夹了一块子竹笋递到曦宸唇边，“将军，您在不吃，饭该凉了。”
曦宸眸子转了转，终于将视线从饭碗中移开，落在谢瑾言身上，“谨言，谢家一事——”
谢瑾言笑笑，“将军不必在意煜儿所言，那证据……”谢瑾言垂下眸子，“想来也是没什么用的。”
“嗯，罪责指向当年主审谢大学士的大理寺卿。”
谢瑾言一愣，眉头蹙起，“怎么会？”
“她其实是大皇女的人。”
谢瑾言又是一愣。
曦宸垂下眸子给谢瑾言夹了些菜，“大皇女府上的一个侍君其实是大理寺卿一个外室的孩子。”
谢瑾言眸子渐渐加深。
曦宸看了一眼，伸出手，一本厚厚的资料落在曦宸手上，荣一对着曦宸拱了下手，又对着谢瑾言点了下头，再度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曦宸将手中的册子递给谢瑾言。
谢瑾言愣了一下，不解的看了眼曦宸，又垂下眸子翻开册子。
册子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员记载，上面恨不得连一个人的祖宗八代都写得清清楚楚。
谢瑾言惊讶的睁大眼睛，转瞬间笑看着曦宸，“将军，这些可真厉害。”
“是吗，你喜欢就好。”曦宸又翻了几页，指着册子上的内容，“二皇女青川凉明面上纨绔狠辣，实则心机深沉，谨言你看，这些都是她暗中的势力。”
曦宸又向后翻了几页，“除了这些应该还有，青川飒的父君其实是戚家暗卫，青川飒自幼就被他父君教导效忠青川凉。”
谢瑾言愣愣的看着，眼睛越睁越大。
曦宸揉了揉谢瑾言的脑袋，“戚家知道吧。”
谢瑾言点头，戚家是青川凉的外家，这几乎是家喻户晓的事。
“戚家开国之初就存在，几乎青梁的每一任帝君都出自戚家，谨言你想想，会有帝王甘愿这么个庞然大物在她榻下活动么？”
谢瑾言一愣，蹙着眉头想了想，摇头，“所以帝君才会……”
死字谢瑾言没有说，可一直想不明白的东西却突然拨开云雾。
难怪当年帝君死的蹊跷，青川凉从此盛宠不衰却开始不学无术。
“陛下不会将那位置……”谢瑾言指了指天，“传给她？”
“嗯，青川凉自幼几乎长在戚家，皇帝不会放心，圣宠不衰只是为了安抚戚家。”
“那她——”谢瑾言张了张嘴，最终抱紧曦宸。
话虽然没说完，可曦宸却明白谢瑾言的意思。
曦宸轻叹口气，将人搂紧，“你母亲是保皇党。”
谢瑾言睫毛颤了颤，闭上眼睛，“就，这样？”
曦宸没在开口。
她的身体被谢瑾言越抱越紧，谢瑾言的声音轻的像是随时会消失一样，“就因为这样，她几乎杀了我谢家满门，而皇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谢瑾言看向曦宸，苍白的脸上再次勾起笑容，“像个笑话一样，母亲像，我……”更像，谢瑾言没再开口。
曦宸将人抱起来放在腿上，将谢瑾言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谢瑾言安静的靠在曦宸的肩头，轻轻的勾着唇角，“将军，您知道么，小表弟才刚会追着我后面叫哥哥的，他还那么小，那么小的。”
“嗯。”
谢瑾言侧过头，将整张脸都埋在曦宸怀里，遮挡住了所有情绪，“那么多人都没了，血染红了整个街道，因为母亲保我，所以谢家没了，都没了，可我还在，就我还在。”
谢瑾言搂住曦宸的腰，声音带笑，一双眸子却是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