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

    “啊、阿澄小姐,你们来啦!”

    小兰碰巧在卡拉OK的洗手间外碰到刚刚到来的诸伏清和降谷零,她热情地挽着诸伏清的胳膊,把他们带到包厢里。

    “安室先生今天好帅噢!”园子摇着拨浪鼓调侃。

    柯南在赤井秀一那里听说了黑衣组织的陨落,看着他们一双到来,和服部平次对视一眼后,两人都不自觉地笑起来。

    降谷零轻轻牵起诸伏清的手,让后者在众人面前羞红了脸,他把诸伏清拉到立式麦克风前,拍了两下麦,确保众人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很高兴还能在这样快乐的氛围里见到大家,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

    小兰、园子还有和叶三个人抱作一团,期待着他接下来高调的官宣。

    兜兜转转还是对方的缘分真是奇妙啊。

    不过,降谷零要说的并不是这个,他先向大家微微欠了欠身子,才开口接下来让大家目瞪口呆的话语。

    “大家好,我是降谷零,刚刚结束一场卧底行动,安室透曾是我的假身份,很抱歉隐瞒了大家这么久。”

    随后,在众人都没有缓过劲的时候,诸伏清被降谷零推到话筒旁。

    “我、我其实叫诸伏清,大家叫我小清就可以了,由于我父母的原因...还有那个组织...所以、所以...”

    她实在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自己。

    降谷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不要紧张,又替她说了下去。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也将回归到平淡的生活中去,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常见面。”

    “我的花店会一直开下去喔!”诸伏清也鼓起勇气面对大家。“你们带朋友来也都可以打折的!!”

    接着,在一阵震惊的沉默里,服部平次开了一瓶汽水,将众人的情绪推到高潮,学生们都喝着汽水,成年人们则喝着啤酒,觥筹交错,清脆的玻璃碰撞声点亮整片星空。

    众人都点了自己喜欢的歌曲,降谷零和诸伏清也坐在一侧静静听着,忽然,毛利小五郎举着瓶啤酒到降谷零的身侧坐下,另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

    “毛利老师,有什么事吗?”

    诸伏清也顺着他身侧看去。

    “哎!都结束了,还叫我老师吗?”毛利小五郎满身酒气,但仍字字有力。

    “您永远都是我的老师。”降谷零笑着称赞他。“跟着您确实学到不少东西。”

    “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因为任务接近我的。”毛利小五郎醉醺醺地贴近他,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你们收拾的那群人,大概也在我周围活动过吧,我如果不假装糊涂,小兰和英里会怎样我真是不敢想。”

    毛利和降谷零都朝小兰看去,她此刻正和朋友们一起大合唱,笑得嘴也合不拢。

    降谷零低头轻笑一声。“我们所做的努力,不就是为了看到更多这样的笑脸吗?”

    毛利听后,满脸欣慰地敬了降谷零一杯。

    诸伏清看着他们交谈时深沉的样子,大抵领悟了许多她不曾有的感情,也明白了为什么这群人永远都在坚守正义。

    看着现在欢乐的气氛,她心里也感到很愉悦啊。

    她走出包厢外,在卖酒水的地方,找到了梅洛红葡萄酒和田纳西威士忌,她不顾别人的眼光,把它们俩兑在一起,犹如血在水中渲染开来。

    诸伏清端起酒杯,一口一口的喝着,倒了一杯又一杯,曾经她灌醉自己,是为了能够打断脑海的混乱和悲伤,不过这次,倒是她第一次为了开心而喝酒。

    “已经喝很多了,小清。”降谷零把手机盖在她的酒杯上。“听听大家的歌声吧。”

    诸伏清明显起了醉意,她趴在降谷零的肩头,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几个字节。“我、在、听。”

    两人正说着,就见柯南一脸坏笑地拿起麦克风,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降谷零和诸伏清歪着脑袋等待他开口。

    “小柯南~唱呀~”

    “阿澄...啊不是,小清小姐还请不要期待...”小兰尴尬地摆摆手。

    “啊?”

    诸伏清还在疑惑,柯南却已经开口。

    诸伏清疑惑的嘴僵在了脸上。

    柯南的歌声不能说是完全的跑调,只能说是有自己的韵味,一种少见的、难以复刻的风格。大概给人的感觉就是在北极吃冰激凌,在热带雨林烧热炉的不适宜意味,尽管看起来很奇怪,但人家却仍这么做了。

    有一种既相辅相成又形同陌路的层次感。

    “降谷先生!我们一起来~”柯南把另一个话筒递给他。

    随后,诸伏清的耳边响起了另一阵在黄土高原的千沟万壑里开挖掘机的声音。那声音正义感满满,但感觉情绪里好像只有正义感,正义得不夹杂任何私人感情。

    她吐了,吐出来果然好多了。

    再后来发生什么,她完全记不得了。只知道醒来后就已经躺在自家卧室里,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换,就被盖在被子之下了。

    “零?零!”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是是。”降谷零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无奈的笑容。“我来了。”

    诸伏清刚好洗漱完,换好干净的新衣服,回头看着降谷零的模样,瞳孔不禁紧缩,浑身颤抖地朝他扑过去。

    “小清...我身上脏。”降谷零用手撑住她,拒绝了她的靠近。

    诸伏清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急忙掏出医疗箱为他擦拭,她托着降谷零的下巴,轻轻擦着他脸上的血渍,两个人的距离贴近到眼眸里的对方都溢了出来。

    降谷零主动低下头,像在呵护一片花瓣般,轻柔地点在她的唇上。两个人的呼吸缠绵,粉红氛围溢出房间,直到诸伏清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泪,才停止下来。

    他们都在感受着彼此生命的气息,守候在彼此的身边。

    等到她处理完脖子以上的伤口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胸口处。

    心脏位置的白衬衫被血染红,就和诸伏景光当时牺牲的样子一模一样,她抓住降谷零的衬衫,全身止不住的颤抖。

    “这是...别人的血。”

    “可是...可是...你。”

    她忘了,忘了降谷零的职业,忘了他不像自己曾经的过去,忘了他是在险境里争和平,忘了他生活在危机一线里,忘了他还会有很多次面临光哥当时的诀别时刻。

    “我每一次都一定可以平安地回来,”降谷零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我保证。”

    午后。

    “收拾好了吗?”降谷零站在家门口,看样子已经等了许久。“女孩子出门都这么繁琐的嘛?”

    诸伏清理下裙摆,套上降谷零撑着的外套。“拜托,今天可是个大日子欸!”

    “好好好,我知道是大日子。”降谷零轻柔地帮她抽出被衣服夹住的头发。“可是你真的做好这个决定了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你什么时候见我后悔过?”诸伏清转过身来,嗔怪着靠近他。

    降谷零开着马自达,载着诸伏清来到那改写她命运的地方——东京福利院。

    “是降谷先生吗?”福利院的负责人主动出门迎接。“请跟我来。”

    从前组织的人和福利院负责人谈话时,是Gin和Vermouth跑来先跟自己打招呼。现在事态已经发生了大变动,这次换诸伏清自己来先和那孩子打招呼,而且她能保证,迎接那孩子的决不再是一片黑暗,而是真正温馨又美好的家。

    诸伏清来到福利院的后院,这里曾经是她和小景光偷偷见面的地方,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孤独地躲在树底下望着栅栏外的女孩儿。

    诸伏清静步绕到那女孩儿身后,这点儿本事她还没有忘。忽然,她灵机一动,掏出自己的手机,把挂在那上面的玩偶挂件从天而降,刚好落在那女孩儿眼前。

    小女孩先是一愣,紧接着立刻意识到什么,她还没有转过身子,思念就先脱口而出。

    “Tennessee小姐!”

    诸伏清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告诉她自己现在的身份。两个人在树下相拥而泣,都在回味着这一程的艰辛。

    “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降谷零也办好了手续,跑到后院来找她们。“可我们,要回家了噢~”

    “回...家?”那女孩儿呆呆地看着诸伏清,后者坚定地点了点头。

    诸伏清的别墅也被她亲自卖掉,她已经决心向过去告别,卖房子所得的钱也被一并捐了出去。现在她和降谷零搬进了新购置的一处房屋,虽不似曾经那番大,但也有着家庭的温馨和自由的空间。

    “还没有问过你,你叫什么名字?”降谷零低下身子,轻轻抚着那女孩儿的脑袋。

    女孩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只有数字代号。”

    “既然这样的话!让我来想想吧~”诸伏清托着下巴,正经的思考着。“我们能够有机会组成家庭,简直就是上天的恩惠...这也是我们的重生,那么...”

    完全想不到更好的名字啊!

    降谷零看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走近她身旁搂过她的肩膀,一脸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俊朗的面貌让诸伏清一下子愣住。

    “不如我们打破常规,不取一般的名字呢?”他眉眼弯弯,看起来已经想好了名字。“在拉丁文里有一位女生的名字叫做Anna,最初是希伯来名字Channah,意思就是[恩惠]噢~后来Anna这个名字发生了变化,变成了——”

    “Aniya!”诸伏清吃惊地回答,她猛然回想起曾经在书中读过的知识。“这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她蹲下身子抱起那个小女孩儿,降谷零张开双臂,三个人拥在一起。

    “我喜欢阿尼亚这个名字!”小女孩儿喜笑颜开,再没有从前唯唯诺诺的样子。“阿尼亚有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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