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累累的两人带着窃回的文件被组织里的直升机带回到据点里。
听说黑泽澄受了很重的伤,Gin急忙从另一个任务结束后抽身赶来,推开了他们所在房间的门。看到安室透坐在沙发上,而黑泽澄正枕着他的腿,盖着安室透的外套,好像还在昏迷的模样。
“她还没醒?”Gin坐到对面,抬眼看着安室透。
“不,应该只是睡着了。”安室透撩了把头发,用手撑着沙发。
Gin看着黑泽澄枕着安室透的腿,睡的安稳又乖巧,鲜有地收起平时不易近人的气场。又把视线扫到了安室透的身上,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在低头望着黑泽澄的时候却也变得温和了起来。
Gin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Vodka,把病床移过来。带她回家。”他朝着身后站着的Vodka,下达了命令。
安室透抬手阻止了Vodka的动作,挑起眉头嚣张地看着Gin。“我觉得,还是跟我走比较好呢。”
Gin冷着脸,把腿从茶几上放了下来,一只手杵在岔开腿的膝盖之上。
气氛变得紧张了起来。
黑泽澄听到嘈杂的声音,扶着沙发背慢悠悠地从安室透的腿上起来,背部刚刚直立的那一刻,她回手去抓藏在腰部的匕首,却因为被医护人员更换了衣服而摸了个空。
她整个人警惕地半跪在沙发上,手持戒备状,眼神坚毅地盯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感觉怎么样——”
安室透的话音未落,刚想伸出手去拉回起身离开他的黑泽澄,却被她闪过,并回应了安室透一个掌击,惹得安室透惊恐地迅速格挡。
随后黑泽澄从沙发上撤到了墙边,仍保持着防御的状态。
“你们、是谁?”她警觉地扫视在场的人,迅速在心里判断应对他们的难易程度。
都是不好应对的人,除了沙发后面那个带着墨镜的大块头。
“......”
Gin和安室透四目相对,都疑惑地眯起了眼睛。
啪!
Gin把新印出来的诊断报告单摔在桌子上,浑身的气场变得令人恐惧,银色的长发也随着动作在黑色大衣外宛如瀑布般流动。
“你们居然连Merlot失忆了都没查出来,组织要你们有什么用!”
整个科室里面死一样的寂静,没人敢打断Gin的愤怒。黑泽澄坐在另一个小房间里面,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低着头任由红棕发从肩头滑落几缕,神情恍惚。
医生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搬了把凳子坐在黑泽澄的对面,觊觎身侧Gin和安室透等人的地位,担惊受怕的开始初步判断她的病情。
“这是几?”医生对着她竖起了三根手指。
“三。”
“能想起自己叫什么吗?”医生继续轻柔地问她。
“他们说我叫黑泽澄。”
“他们是谁?”
黑泽澄沉默了一会儿,双手紧张地捏了捏手下的裤子,细若蚊声地说。
“哥哥。”
安室透看了一眼Gin,这个冰冷的男人居然露出了一点点欣慰的笑容。
......
安室透无语。
“把这块毛巾叠起来。”
医生递给黑泽澄一块毛巾,她接过毛巾,认认真真整整齐齐地叠好,又交还给医生。
医生起身,转向Gin和安室透等人。
“她应该是因为遭受重创导致记忆缺失,生活自理方面没有影响,先慢慢恢复一段时间,找一些比较重要的记忆点展示给她,应该就能恢复记忆了。”
安室透朝医生微微点了点头,说了些感谢的话。又尝试着靠近黑泽澄,想像往常一样挽过她的胳膊,带着她离开这里。
“走吧,我带你回家。”他温柔地笑了笑。
黑泽澄甩手躲过他,又缩到了角落里,持戒备状态。
Gin从口袋里抽出副手铐,递给了安室透。
“把她拷回去。”
“我想我做不到,还是你来吧。”安室透装作一脸歉意的样子,冲他摆摆手。
“......”
安室透战战兢兢地握着手铐,蹑手蹑脚地走到黑泽澄面前,鬼鬼祟祟的样子让黑泽澄的目光变得谨慎又多疑。
几个回合下来,安室透因为没有出手而单方面格挡住了黑泽澄不知道多少的拳脚。
手铐更没有机会近她的身。
Gin耐不住脾气,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腿还没放下来的黑泽澄的衣服领子,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两个人进行着近距离的对视。
黑泽澄被他粗暴的行为和骇人的样子吓了一哆嗦,思考片刻后还是一脚踹开了他。
Gin没有多作反抗,只是任由她挣脱,捂着被黑泽澄踢过后作痛的腹部,向后倒去,被身后的Vodka将将接住。
他以为黑泽澄还记得他。
所有人的对峙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安室透想法设法地接近她,却都无济于事,手里的手铐也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
“我是Bourbon啊!你不记得我了吗!”安室透皱着眉头,有些难过地朝黑泽澄喊着。
回应他的又是一个飞踢。
此后,安室透也停止了继续靠近她,而且站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里,耷拉着胳膊,也有些垂头丧气。
就在这时,终于从某一个任务现场赶回来的诸伏景光,冲进了科室的大门。
“医生,Merlot在哪个房间?”
“顺着这边进去第四个房间。”
景光的脚步声渐渐愈变愈近,黑泽澄瞬间紧张起来,这脚步声实在是熟悉得叫她忍不住起身探出头去,景光的外貌和装扮都变得与记忆中不符,提前看到景光的黑泽澄愣了一下,接着一脸灿烂地呼唤着他。
“光哥!”
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
难道给她做饭吃的人才是她最重要的记忆点??
但是不管怎么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起码现在看来她对组织还有一点记忆,最重要的是她的身手没有被遗忘,或许应该说那已经成为了她的本能反应。Gin也顺理成章的把唤回黑泽澄记忆的工作发配给了诸伏景光。
景光欣然接受,愉快地走到黑泽澄旁边,在安室透自我怀疑的目光中,半推半就地把黑泽澄哄好,带着她回了家。
回到家后,黑泽澄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玩偶,歪着头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两个英俊男子。
诸伏景光笑着为黑泽澄介绍着站在他身旁的安室透。“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做安室透。你还记得嘛?”
“我记得...”黑泽澄欲言又止。
景光和安室透连连点头等着她接着说下去。
“他说他叫Bourbon啊。”黑泽澄拽着玩偶的耳朵,满脸疑惑。
“啊,那个啊。”景光在一秒的束手无策后,迅速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那是他的外号啦,你失忆前经常这么叫他的,别担心,你怎么叫他他都开心的。”
“原来是这样啊...”黑泽澄低下了头,整张脸埋在玩偶里面。“我忘记了你,真是抱歉。”
安室透站了出来,走到她床边,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没关系,你可以重新慢慢了解我。”
隔天,景光和安室透带着黑泽澄去了她经常逛的街道,试图先用她最熟悉的周遭环境唤醒她的一部分记忆。
“小澄,你最喜欢吃这家章鱼烧了!”景光指着一个画有红色章鱼图案的牌坊,热切地为黑泽澄介绍。
“抱歉,我不记得,光哥。”黑泽澄右手挽着景光,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嘴嘟嘟囔囔。
“真的不记得了嘛,我以前几乎每天下班都要给你带一小份的。”安室透在她左侧走着,希望更详细的细节可以使她变得清醒一点。“你还说什么,不要大份就要小份,这样就不容易吃腻了之类的话。”
黑泽澄使劲儿回想了一下,感觉头有点痛,抬起手揉了揉,又满脸歉意地笑了笑。
三个人并肩走着走着,路过了一家巧克力店。黑泽澄驻足在橱窗前片刻,剩下两个人都围了过来,询问她想吃哪个口味。
起初她没有作声,两人以为她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就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这个牌子是我最喜欢吃的,可为什么它的包装和我印象里不一样了。”她终于在疑惑中开口。
安室透不曾记得黑泽澄有什么爱吃的巧克力,她好像就没当着他们的面吃过巧克力一类的食物。察觉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他看向了景光。
景光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转脸又是温和的微笑,走进店里为她包装了一盒她曾经最喜欢的口味。
那是他在黑泽澄孤儿院时期最多给她带去的味道。
三个人继续走在街上,耳边突然传来了店铺装修工人的交谈声。
“开花店居然能想到在牌匾里面就种上花,花开出来的模样真是自然又漂亮。”一位工人这样赞叹着。“这想法,还真是高明!!”
“哎呀,过奖过奖啦。”花店的老板摸着后脑勺,笑得和蔼可亲。
突然,黑泽澄和诸伏景光同时惊得顿了一步。安室透再次疑惑地转头看了下他们。
高明,那是诸伏家大哥的名字。
黑泽澄慢慢的把头转向景光,怔怔地开口。“高明...这是谁的名字,我怎么想不太起来了。”
“哈哈...”景光干笑了两声,扯了个谎骗过黑泽澄。“可能是以前偶然见过的人吧,我也想不太起来了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