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儆猴

    周淮兴见状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好。

    赵贵妃掰着指头,一桩桩一件件的数,把他六岁还尿床的事都给翻了出来。

    “我也不指望你成什么大器,但你怎么能连这么点儿小事儿都办不好呢?”

    “你看看人家太子,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比你能干多了。”

    “去年江南的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要不你父皇能把宋尚书的女儿赐婚给他吗?”

    “你怎么就不能学着点儿?少叫母妃操点心行不行!”

    听见太子和宋尚书的名字周淮兴面上露出不屑:“母妃怕不是忘了吧!宋临已经被父皇下旨杀了,那位宋二小姐也在流放的路上,掉下悬崖摔死,尸骨无存。”

    “要不说,我这位弟弟不得父皇喜欢呢,生下来就克死亲生母亲,现在好不容易在父皇面前讨好卖乖,有了一门好的亲事,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真是笑话!”

    “你大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呢?”赵贵妃都快被她这个胆大包天的蠢儿子给吓死了。

    “母妃,你怕什么?”周淮兴一撇嘴角,无所谓的说道:“就是让人听见能怎么样,谁还敢去告状不成。”

    他自顾自的站起身:“我看您呀!就是胆子太小,这宫里您一家独大,朝堂上我又压着太子三分,以后的事还不一定怎么着呢!”

    “古往今来,也没几个太子能做到最后。”

    想了想语气有些酸溜溜的:“至于嘉和那丫头,您可得好好管管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她亲哥哥,见了太子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叫的倒是亲热。见我总没个好脸,像话吗?”

    赵贵妃白了他一眼:“还不是都怪你,天天老是拿话气她,人家太子每次见了嘉和,又温柔又和善,三五不时,还老是遣宫人给送点新奇的好玩意儿,你妹妹当然更偏向他了。”

    周淮兴愤愤不平的踹了一脚凳子:“太子一贯如此,总爱收买人心。”

    “你有功夫在这里发脾气,怎么不想如何才能讨你父皇欢心,到时候就是他再会收买人心,也比不上你。”

    “还有半月,就是你父皇的生辰了,我听说,太子老早就准备了礼物,请大师亲手雕刻的佛像,还开过光。你的呢?”

    周淮兴都快忘了这件事,突然被提醒,又听到太子准备的礼物,眼珠子一转,想到一个主意。

    他着急去做准备,丢下一句“早就准备好了,母妃就等着看吧!”急匆匆的就离开承恩殿。

    ………

    季念舒先回了青竹院,换了一双干净鞋子,她从豫州带来的衣服不多,福喜正在抓紧时间给她赶制。

    她自己带着买回来的栗子去了洛玉书,洛玉瑾的梅园。

    路过东边垂花门的时候,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季念舒慢下脚步,站在假山的后面,隐藏了自己的身形。

    是张妈妈和几个丫鬟在扯闲话,不过话就不太好听了。

    张妈妈抓了一把厨房自己炒的南瓜子,牙关一咬,呸的一声,半边瓜子皮还挂在嘴唇上,语气十分不屑:“谁知道那丫头是个什么手段,连老太太都叫她给蒙骗了,要我说,咱们还是趁早做打算吧!”

    “有这样的当家主母,侯府倒台是早晚的事,要是打算完了,可捞不了什么好。”

    有丫头奉承她,跟着踩季念舒一脚:“张妈妈说的有道理,那位季姑娘穿的还不如二姑娘身边的福珠,头上连个值钱的首饰都没有,一副穷酸样。”

    “你们还别说,季姑娘的容貌生的真好,兴许是靠脸把少爷迷的晕头转向呗!”

    “那不然呢?难不成还是靠床上功夫啊!哈哈哈。”

    “你个浪蹄子,是不是看上哪个护院了,怎么懂得这么多?”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句,把季念舒给贬了个底朝天,她听来只觉得好笑。

    看来,她这个贤惠温婉的模样演的太像了,倒叫这些人把她看低了去。

    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想踩她一脚呢?

    季念舒眼光一转,落到自己手上的两包栗子上,心里很快有了打算。

    古有借刀杀人,两桃杀三士,今有她季念舒借栗子整治恶仆,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她留下一包卡在假山缝里,手里拎着另一包,绕了一圈走出去。

    张氏说的正起劲呢,身后就传来季念舒的声音。

    她吓得差点一个仰倒,摔了个底朝天。

    “张妈妈怎么这样惊慌,是我吓着你了吗?”

    张氏有些气虚,嘴里说着不是,心里直犯嘀咕,也不知这季姑娘何时来的,听没听见她们之前说的话。

    “姑娘怎么走路没声啊!可吓坏老奴了,不知道姑娘有何事?”

    季念舒勾唇一笑,亮出手里的一包栗子:“我听下人说,玉瑾最爱吃糖炒栗子,就给她买了一些,想着讨她高兴,能缓和一下关系。”

    “可这栗子从街上拿回来,就已经凉了,吃着不好吃,没味道。”

    “所以能否请张妈妈帮着热一下,毕竟你是玉瑾的奶妈,最了解她的口味。”

    张氏送了一口气,还当是什么事呢!

    她自然知道,昨晚玉瑾小姐和这季姑娘拌了几句嘴,这是上赶着讨好未来小姑子呢!

    “姑娘有心了,玉瑾小姐确实是爱吃栗子,尤其是甜的,每次从外边买了来,都要用的小炉子,再烤一烤,等到栗子炸开了缝,用蜂蜜细细的刷上一层,味道才最好。”

    张氏接过包着栗子的纸包:“您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

    “我保准把这栗子烤的又香又甜,好叫二小姐知道您的心意。”

    季念舒笑意加深:“那就多谢张妈妈了。”

    她转过弯,取出假山后面藏着那一包,径直去了寿松院。

    等她走后,张氏把栗子扔到地上,用脚使劲的碾了碾:“呸,还想用破栗子讨好二小姐,做梦!”

    丫鬟福宝见状有些担忧:“张妈妈把这栗子给毁了,到时该如何跟季姑娘交代呢?她要是跟老太太告状该怎么办?”

    张氏三角眼一抬,小眼睛里闪出精光:“怕什么,厨房不是还有上个月做栗子炖鸡剩下的半筐吗?拿过来一烤谁能认得出来,栗子又不会张嘴说话。”

    福宝有些讶异:“可那些栗子都是之前挑出来的,又小又干,有的还生了虫,吃起来发苦。”

    “如何能行?”

    张氏叉着腰,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要的就是苦,她想巴结二小姐,我偏不让她如意。”

    寿松院里,老太太午睡还没起。

    季念舒让丫鬟在院子里支了个小炉子,又翻出来点冬天取暖用的银丝炭。

    把一个个栗子摆在上面用炭火慢慢的烤。

    她则在一旁拿茶夹子翻面。

    栗子一受热,浓郁的香气散开,用小刀划个缝,露出里面金黄甜面的果肉。

    丫鬟一边干活,一边往这边探头,季念舒索性拿盘子装了一盘,让她们自己分去。

    不多时,屋里传来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季念舒端着剩下的栗子进了屋。

    “老夫人起的真及时,再晚一会儿,这栗子就要烤糊了。”

    老太太被丫鬟扶着坐了起来:“我说怎么睡着了还能闻到香味,原来院子里进了小老鼠。”

    季念舒把栗子肉都剥出来,拿小碗装了,递给洛老夫人:“那老夫人快尝尝,这小老鼠烤的栗子怎么样?”

    老太太中午没吃多少东西,这会儿猛然闻到这么浓的香味,还真有点饿了。

    一口气吃了五个才停下来。

    “行了,再好的东西,尝尝味道就行,吃多了也伤身子。”

    又吩咐丫鬟:“瑾儿最爱吃这个了,把剩下的送去梅园给二小姐尝尝,这是她季姐姐亲手烤的。”

    季念舒把丫鬟拦了下来:“不必去了,二小姐一会儿就到,这么折腾着跑来跑去,等送到东西就凉了。”

    “这是何意?”老太太奇怪的问道。

    季念舒奉上新泡好的普洱茶:“您一会儿就知道了,就当看出好戏。”

    见状,老太太也不再多问,转头说起今早,赵国公夫人登门的事。

    季念舒这才知道,她不在洛府这半天,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那您是如何应对的。国公夫人走的时候可有生气?”

    老太太笑眯了眼:“我再怎么也比你年长好几十岁,我知你聪明伶俐,但也不用把我想的如此没用。”

    “我一见到她,都没给她提起来的机会,只说到时候章儿成亲,要请她来给新人梳头,又让她帮着选了选成亲要用的一应物事,如此一来,赵国公夫人怎么好意思提,坐不了多一会儿就走了。”

    季念舒仰慕的眼神看的老太太十分受用,她又没有女儿,两个儿媳,身子骨一个比一个差,孙女又没长成。

    空有这一身治家的本事也不知该交给谁。

    如今瞧着这未来孙媳倒是个好苗子,老太太心里痒痒的。

    屋里正说话呢!外面突然吵嚷起来,听着倒像是瑾儿的声音。

    季念舒低头掩饰眼里的笑意,好戏开场了!

    老太太看着跑的发簪都歪了的孙女,难得的垮了脸。

    “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可有一点侯府嫡女的端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洛玉瑾本来就是带着一肚子委屈来告状的,被祖母这么一骂,眼泪就绷不住了。

    指着季念舒哽咽着:“祖母不由分说就骂孙女,那你可知,她都做了什么吗?”

    洛老夫人狐疑的看向季念舒,后者适时的露出一张茫然无知的脸。

    “瑾妹妹何出此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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