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孟知爻:“???”

    “我们进贼窝了?”

    霜戈说:“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会护您周全的。”

    她四处查看有没有偷偷溜走的空隙,幸好这处宫殿位置虽偏,但该有的后门偏门一样不少,并且还无人看管。可能有人看管,但目前没有发现。

    “娘娘,孟太尉已经安排人手往这边来了,定会揪出给您下药的人。”

    孟知爻问:“能在宫宴上搞这一出,对方势力不小吧?”

    霜戈安慰她道:“不管对方势力如何,您有孟太尉和皇上庇护,绝对不会出事的。”

    然而正在这时,外面一阵喧哗,似乎有人闹了起来,“储君,储君这几间偏殿都有人了,我们换一间偏殿吧。”

    “凭什么?我就要宿在这里,你们拦什么拦!”

    “储君,不是奴婢故意拦着不让您休息,实在是这几间偏殿都有人了啊!”

    “那就让他们都滚。”

    外面吵吵嚷嚷,声音传进殿内,孟知爻目瞪口呆。

    她识得这声音,是谢嘉行的。没想到谢嘉行人前一副人模狗样小白花的样子,人后竟如此嚣张跋扈。

    果然人不可貌相。

    谢嘉行推开拦在身前的宫人,直直往孟知爻所在的偏殿走来。

    偏殿里,孟知爻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给她下.药的人为什么不下毒药,而下春.药,说明对方不想害她性命,只想让她给谢子羲带绿帽。

    既然要戴绿帽,一个巴掌拍不响,肯定得要有个男人在场,这个男人不会是谢嘉行吧?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陷害她和谢嘉行啊?!

    霜戈显然也没料到对方连谢嘉行都敢算计,连忙拉着孟知爻的衣角道:“娘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避一避吧。”

    如果来的随便一个男人,或许霜戈就将计就计,来个瓮中捉鳖。可来的是谢嘉行,这局势便复杂了,需避其锋芒。

    万一一个不小心,惹一身骚,就不是证明两人清白了,而是证明自己有没有谋逆之心。

    偷腥和谋逆孰轻孰重,是个正常人都会有正确的判断。

    孟知爻咬牙,“我们快走。”

    这边,孟知爻和霜戈刚偷偷摸摸溜出偏殿,那边,谢嘉行便撞开殿门,一头扎了进来。围在他身边的小宫人一个个吓得脸色发白,但见殿内无人,他们不自觉悄悄松了口气。

    谢嘉行闯进殿内,一直跟着他的属官吩咐宫人道:“你们去端醒酒汤来,还有,把殿内的香撤了,储君不喜欢这香。再打干净的水来,储君要沐浴更衣。”

    三言两语将那群宫人指挥得团团转。

    孟知爻和霜戈躲在暗处,面面相觑。

    敢情这谢嘉行不是被算计的,而是自愿的啊。

    不然谁被算计了,还能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谢嘉行躺在床上,衣衫散乱,满面潮红,看样子不止是醉酒那么简单。

    孟知爻和霜戈躲在角落,见状,准备悄悄离开,让孟阔和孟知颐不要轻举妄动。然而此时此刻意外再次发生,只见不远处一群人扶着喝醉的乔茹雪走了过来,虽然人多,但他们没发出一点声音,若非昏暗的灯火照亮一瞬乔茹雪的面容,恐怕孟知爻还不会发现他们。

    孟知爻瞪大了眼睛。

    这什么情况?!

    偏殿位置偏僻,怎么一个个都往这里跑?

    不,不对,乔茹雪也是被人架过来的,难道说,她也遭算计了?

    孟知爻和霜戈懵逼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知所措。

    那群人架着乔茹雪直奔谢嘉行所在的偏殿,昏暗的灯火幽幽,一行人如同鬼魅。

    今晚不止水云榭热闹,这处偏僻的小偏殿也热闹非凡!

    一片死寂中,孟知爻眼睁睁看着那群人架着乔茹雪进去了谢嘉行的偏殿,不久后,那群人又退了出来,只是乔茹雪不见了。

    准确说,除了谢嘉行和乔茹雪,所有人都退了出来,散得一干二净。

    殿内只剩谢嘉行和乔茹雪两人。

    紧接着,偏殿熄了灯。

    现场一片漆黑。

    孟知爻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其实她内心已经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啊啊啊啊啊她没看错吧,谢嘉行和乔茹雪躺在一个小黑屋里了!!!

    对于她来说,谢嘉行和乔茹雪更像是史书里记载的纸片人,她对他们没多少真情实感。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见证了历史,抓马的历史。

    不会真是她想的那样吧!

    霜戈也看到了这一幕,她同样不可思议,但她更为理智,第一时间想的是这个局到底是什么样的。

    先是孟知爻被人下药,被带到了这里,再然后谢嘉行出现。原以为谢嘉行就是那个要和孟知爻“苟且”的野男人,不曾料,乔茹雪又出现了。

    现在情况就是——

    有人给孟知爻下药,但谢嘉行和乔茹雪躺一块了。

    霜戈心底发凉,不止是为有人算计孟知爻,还为这个局势不明的局发凉,这个局有第三人插手了。

    不然乔茹雪不会牵扯进来。

    她顾不上礼仪尊卑了,连忙拉着孟知爻就要离开,“娘娘我们快走,此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孟知爻举双手双脚赞同,“走走走,我们快走。”

    这个地方太邪门了,她一刻都不想多待。不止是这样,她还要回去把这件事告诉孟阔和孟知颐。专业的事由专业的人来做,她反正是活不过片头曲了。

    另一边,谢若玄带着文武百官以及一众藩王回到了景德殿,宫宴继续。

    毕竟只是死了一个小丫鬟,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还是“正事”要紧。谢氏皇族骄奢淫逸,拥有一个亡国皇族特有的特质,值得令人唾弃。

    谢若玄微笑着举起酒杯,冲御下遥遥示意,“今夜虽有意外,但能与诸王、各位臣工欢聚一堂,朕心甚慰,这杯干了。”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将酒杯倒置。

    一众臣子及藩王立即端起酒杯,回敬谢若玄,“此良宵佳夜,臣等有幸能与皇上共度,实乃三生有幸。”说罢也仰头一饮而尽。

    一时间宾主尽欢。

    最起码表面是这样的。

    唯有一人皮笑肉不笑,那就是靖城王。靖城王握紧手中的酒杯,手背上青筋蹦起,面上却依旧不显任何情绪。

    在场女眷很少,并且孟知爻不在场。

    靖城王在进殿的时候便注意到了,他看向引孟知爻去偏殿的宫人,那宫人不动声色点点头,表示事情已成。

    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人过来“通知”众人出事了。

    原本按照计划,应该由乔家的细作装作一副慌张的样子,过来禀报“孟知爻出事了”。但是现在一片平静,靖城王心中的不安慢慢扩大。

    不知道为什么,靖城王突然意识到,乔家的人好像也不在殿内。

    就在这时,一名小宫人慌慌张张跑进来,大声喊道:“不好了!出事了!储君和乔家女公子打起来了!”

    众人:“???”

    “什么?!”

    他们一定是喝醉了,不然不会听到这么离谱的事。谢嘉行和乔茹雪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牵扯到一起,离谱程度堪比谢子羲了。

    现在谢子羲在皇位上好好地坐着,一定是他们听错了。

    可是那小宫人又高声重复了一遍,“要闹出人命了!皇上快派人去拦一下吧!”

    众人一脸魔幻地前往偏殿。

    谢若玄屁股都没坐热,就又踏上了赶场子的路上。他忍不住心想,谢嘉行不愧是他看中的储君,知道在除夕宫宴上搞事。可是,他怎么有股不祥的预感。跟乔茹雪打架……这怎么听怎么跟争皇位没关系啊?

    他到底在搞什么?

    等众人到底目的地后,就看见偏殿外灯火高悬,照得四周亮堂堂的,唯有正中间那间殿里乌漆嘛黑,啥也看不清。

    里面传来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以及肉.体碰撞声,“谢嘉行,你胆敢算计老娘!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

    “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谢嘉行你个卑鄙小人,居然敢算计到老娘头上,知不知道老娘上一世可是……”

    后面声音有些模糊了。

    一直没现身的乔温瑜在此刻现身了,他脸色黑如锅底,身周散发了低气压,连与他交好的同僚见状,都没敢上前劝说。

    众人一片缄默。

    可这么站着也不是个事,谢若玄听了半晌,吩咐道:“去把殿内的灯点上。”

    一众宫人连忙唯唯诺诺跑去点灯了。

    随着视线清晰,只见殿内衣衫凌乱,床上两道人影撕扯在一起,不分你我。众人被这有伤风化的一幕辣到了眼睛,纷纷移开目光转向殿外。

    乔温瑜忍不住高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此言如同惊雷在殿内炸.开。

    床上的两人一惊,顿时不动了。

    乔温瑜上前一步,一把扯开帐子。只见乔茹雪和谢嘉行两人衣不蔽体地倒在床上,谢嘉行脸上布满了巴掌印,模样凄惨无比。

    乔温瑜额头上蹦出青筋,血压比面对谢若玄时还要高上几分。

    乔茹雪惊住了,磕磕巴巴地开口:“爹、爹……”

    乔温瑜打了她一巴掌,“你还有脸叫我爹,我乔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乔茹雪捂住脸,委屈道:“爹,女儿也是被人算计了,女儿不是故意……”

    乔温瑜怒喝:“住嘴。”

    谢嘉行眼看事情发展方向不对,连忙对乔温瑜说道:“乔太傅息怒,此事另有隐情,我并未有意冒犯女公子。但不管怎么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太傅不要迁怒女公子了,我愿意对女公子负责。”

    乔温瑜冷冷地看着谢嘉行,阴沉道:“储君多虑了,小女蒲柳之姿,配不上储君,还请储君高抬贵手放小女一马。”

    谢嘉行说:“我知太傅恼我行事浪荡,不知检点,但事已至此,我愿意娶茹雪为正妻,还望太傅成全。”

    然而气氛剑拔弩张,根本不像是谈论婚姻大事的样子,倒像即将上战场一样。

    谢若玄笑眯眯的,适时开口,“这是好事啊,储君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实乃良配,太傅还有何不满意的?”

    众人一脸惊诧加诡异地盯着谢若玄,仿佛要将他脸上盯出一个洞。

    起猛了,居然听到谢子羲谈论前妻婚事了。

    不会还要赐婚吧?

    非常不幸的,他们猜对了。

    下一瞬,只听谢若玄阳光开朗地开口,“乔家女公子天生丽质,储君仪表堂堂,朕觉得两人甚是相配,太傅以为如何?”

    众人短暂失去了理智。

    天。

    那可是乔茹雪,上一世谢子羲的发妻,说赐婚就赐婚了?

    众人忽然看不懂谢子羲了。

    乔温瑜死死盯着谢若玄,眼神杀意凛凛,“乔家之事,不劳皇上费心了。”

    谢若玄摆手,“太傅此言差矣,茹雪上一世好歹是朕的发妻,这一世,朕自然关心其归宿。储君身份尊贵,且人品学识俱佳,属实是良配。这样吧,朕从私库里出一份嫁妆,给女公子添妆,再封女公子为郡主,让女公子以郡主之仪风风光光嫁给储君,你看可好?”

    众人用看疯子的目光看着谢若玄。

    乔温瑜脸色难看,到底没有拒绝。

    事已至此,他再拒绝便是不知好歹了。

    靖城王和秦嫣然心如死灰。他们一直和乔家关系紧密,但万万没料到,谢嘉行竟突然搞这一手,跟乔家联姻了。

    要知道,他们和庆王可是对家啊!

    或许乔温瑜不一定帮谢嘉行夺取皇位,但未来谢嘉行夺取皇位时,万一一个不小心,失败了,九族名单上必有乔温瑜的名字。

    皇权霸业不能同谋,荣华富贵不能同享,但罪名孽障却可以同当。

    不管谢嘉行那边如何,靖城王这边都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

    沉默过后,众人“活”了过来,纷纷恭喜乔温瑜和谢嘉行结秦晋之好。那些不知道乔家和靖城王有勾结的人,都以为谢嘉行得了乔家助力,储君之位坐得更稳了。

    旁边目睹这一切孟知爻在内心发出尖锐的爆鸣。

    她趁众人不注意,拉过谢若玄,说道:“你疯了?给谢嘉行和乔茹雪赐婚,你就不怕他们沆瀣一气,直接夺了你的皇位吗?”

    谢若玄则一脸不以为意,“我娶你也是因利而聚,他们两家联姻怎么了?不要用两套规则要求自己与别人。”

    孟知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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