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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身急意问始终,万般凉意似秋冬

    钰安公主一直焦急地等在门外,见姑母出来,连忙迎上前去。

    “姑母,事情如何了?父皇说什么了?”

    公主只顾着问出结果,却并没注意到姑母脸上那抹淡淡的哀伤。

    “日后,此事你莫要再问我了。”

    话毕,长公主轻轻地沉了一口气,满目哀色地看了一眼钰安,这个与自己命运有几分相似的侄女。

    原以为皇兄会一直怜惜淑平,为着当年被拒婚之事对淑平存着几分恻隐之心。如今时过境迁,皇兄……不,陛下他此刻只顾着别人,哪里还记得淑平当初所经历的屈辱!

    这满含伤感的语调将钰安的关注转向了姑母的神色。那略显平静的面色,却散发着淡淡的委屈和哀伤。

    “姑母,父皇到底与你说什么了!你为何忽然这般丧气。你与父皇如何说的?是直接向父皇言说我与将军的婚事吗?还是说些别的什么勾起父皇怜爱的话?姑母您倒是说说话呀!您这般叫钰安心急呀!”

    “你莫再说了!我说了,此事你莫再问我了!次次因着你的事,叫皇兄迁怒于我!上次莫名被皇兄叫去站了一上午,这次又直接断了皇兄对我还剩的一丝歉疚。往后我在皇兄面前更是说不上话!趁着我对你还存有一丝怜爱,你就莫再来烦我了!”

    比之前一句的柔和哀惋,此时长公主恨不能立即将方才在殿中受到的冷遇通通发泄出来。最终,她使力地冲着钰安狠狠地甩了一摞衣袂,便走过去了。

    迎着姑母这一阵莫名的怒火,钰安心中顿生层层凉意,如沐秋寒。

    如果连姑母都不帮我了,还有谁能帮我?柳相宜那个贱人!不知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叫父皇莫名对钰安生了离心,往后若没了父皇的庇护,我在这宫里还有什么指望。

    两侧朱色的宫墙给柳相思脸上印上了红彤彤的一片。她在宫门口来回走着,时不时往门里望去。

    守门侍卫见过几次钰安公主派人来接她,便没有出声驱赶。

    “大哥,能不能帮我再通传一声?你就行行好,再帮我一回吧!”

    许是等了太久,随着腿脚一阵阵酸痛袭来,柳相思的耐心渐渐消磨了大半。她靠近一侧的侍卫,往他手中塞了一个银锭子,面露乞色。

    两边侍卫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动。他们已经去问过一次了,连公主的声都没个。这次他们更不敢再去了。

    相思还想再努力一把,却远远瞧见先前那架富丽的马车正缓缓往宫门这处驶来。

    “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柳相思连忙以身拦下马车,连声呼唤着,“我是柳……”

    还没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她便听见一个冰冷得瘆人的声音透过那层珠帘飘了出来。

    “她不让便碾过去。”

    闻言,车夫只冷冷地瞥了一眼马前的女子,奋力一挥鞭,便扬长而去。

    相思也顾不上别的,连忙闪到了一边。

    见状,先前那个收了银锭的侍卫急急走近身来,将那锭子塞到了那还惊魂未定的女子手中,便又站回去了。

    看着那架珠光银饰的马车渐行渐远,那缕不久前才在相思心中冉冉升起的火光渐渐暗淡,最终消失得好似从来不曾有过。

    柳相思似是被长公主那寒气逼人的话给冻住了,看着那驾远去的马车,一动不动。

    “驾!驾!前面的人让开!”

    又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直直奔宫外而去,从柳相思的身边呼啸而过。

    她一闪身,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刚要咒骂出声,她看了看这四面巍峨庄严的宫墙,又回头看了看刚刚才说过几句话的侍卫,便强行忍了下来。

    那辆马车飞速穿过繁华热闹的街市,径直往西而去。

    最终,马车停在了一堵暗朱色的府门前。

    门口仆从瞧见车上下来的人满头的银光凤钗步摇,淡粉色的华衣裹身,便觉来人身份金贵。刚要行礼,一个秀美的身影便呼地快步进到门里去了。他们不敢谈论什么,忙低头轻轻呼了一口气。

    今日相宜难得待在府中,温书准备下次的新故事。虽然楼里也不同以往热闹,可这对她而言,倒不是很上心的事。

    柳夫人避在院门一角,时不时看着院中那个总让她有一种熟悉感觉的女儿。

    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过后,那个曾经无比亲近却被她一时忘记的倩影便夜夜去到她的梦里,她渐渐记起了那张婉丽明媚的脸。

    “那年,我被言官弹劾。陛下重我的才华,暗中将我叫进宫去商议我的去留。那时陛下正有意叫我去一个偏远之地为官,替他做些事。我们将要谈完之时,宜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红袖嬷嬷抱着个婴儿急身走进殿中,大力劝说陛下遵照宜妃娘娘的遗愿,放小公主出宫去。我当时初闻,一时甚为震惊。那时陛下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宝罗宫,丽妃利用红袖嬷嬷与大内侍卫夏海临的私情及她腹中的胎儿,威胁她带人去宝罗宫。起初她誓死不愿,可丽妃却只是让她带三皇子去看看妹妹,因着三皇子年幼,红袖嬷嬷一时松了警惕带他进去。没想到他却对出生不及一日的小公主欲行不轨之事,红袖有感于宫内的危险重重,便不顾阻拦进殿来请求陛下放小公主到宫外去。”

    “你……你为何会参与其中?”

    “因为陛下将我派去偏远之地,离京城相隔千里。我怕他只是为了安抚我才如此安排,故而我想要为自己寻一个保障。小公主的出现便是我能够倚仗的最大的保障。”

    “所以在这件事上,你便从旁劝说,对不对!为了你的私心,让陛下下了这最后的决心,是不是!”

    忆起那夜后来的一切,夫人依旧心痛不已。

    相宜她,居然是轻宜的孩子!她养在我身边二十年来,我只觉得熟悉,却从不曾记起那张脸,更不曾好好待她!

    夫人正陷在回忆中悔恨不已,一个急速的带着些怒气的身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她都没来得及掩饰。那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了。

    相宜站起身来之时,那只盛着腾腾怒火的手已经扬在了半空中。

    啪!

    “哎哟!我的手!”

    这次公主的速度太快,相宜一时没能折腰躲过。情急之下,她便将手中的书挡在了脸前。那一声略显浓重地拍在书页上的声音,清脆到令相宜不禁为书感到委屈。

    她连忙收回书来,十分心疼地吹了吹书页,左看右看,见没有破损才安心下来。

    安心片刻,相宜站起身来想要行礼,却连膝都没来得及折便迎来了第二掌。

    这次她稳稳地接住了,见公主还想用另一只手,她连忙鼓着青眸略带提醒的语调,道:“哎!别怪我没提醒你啊,你又打不到,还是剩下那边的力气吧。不然……”

    多尴尬呀!

    她话音未落,那掌便迎面而来。毫无意外,相宜又稳稳地接住了。

    钰安公主鼓着细唇,似是气不过,脚也派上了,径直往前踢去。可惜,相宜的脚更快。三两下,便将公主的一双玉足给稳稳地卡住了。

    “你!”

    “我提醒你了!”

    “你放开!”

    “不放!”

    见柳相宜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还紧紧钳住自己的手脚,钰安的眼神似是一把利剑,剑剑要将她穿透般,充满了愤怒的光色。

    “你放开!”

    这回,相宜听话地松开了那一双金贵的手脚,然后快速地飞退了几步远。

    见她身手这般敏捷,公主略略惊叹后便恢复了气愤的容色,那眉头盖上了团团的乌云一般,沉沉不展。

    相宜看着似是被她气得恼羞成怒的公主,只得面露讨好之色。她微微弯腰想要补上礼数,眸子一转,便又直起柳腰来,弱声道:“公主今日来此气势汹汹,相宜这礼怕是你也不愿受,就……就先省下了。”

    见公主依旧满脸怒意地额都要顶到天上去,相宜微微笑了笑,看着公主那隐隐紧握的玉手,可惜道:“公主如此纤纤玉手,总被你用来做些不合适的事情,真是可惜啊!”

    听对方夸自己的手好看,钰安方要自美一番。又闻见后面那句,立时间又恢复了乌云密布的眉色。她努力忍住自己就要暴躁乱飞的腿脚,紧紧鼓着一双好看似水的眸子,瞪着柳相宜。

    “你之前不是总喜欢在父皇跟前晃吗?难道父皇把你弃了,你不甘心,就要来抢我的将军挽容是吗?”

    闻言,相宜依旧不卑不亢,直直地对上公主的一双浸满了怒色的眸子,道:“将军他从来不是你的。如今我们相知相许,他就更不是你的。至于陛下,公主你大可去问问陛下,而不是如此怒气冲冲地跑到相宜面前来撒……说些这这那那,枉费时间不是。”

    “哼!你明知道父皇他总是向着你,你还如此说,是成心嘲笑我是吗!”

    钰安拧紧两抹黛眉,一双好看的水眸似是荡漾着红艳艳的火光。

    面对钰安公主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掌心攻势,相宜已经见怪不怪了。对她说的这些个怪论,她更是不会放在心上。

    “相宜可从未如此想过,公主你可不要欲加罪数到相宜身上。”

    说着,相宜还轻轻嘟起细唇,攥起眉头,作委屈状。

    见状,钰安立时抿嘴偷笑,又觉得没面便又恢复了怒状,只是没了来时那般凌厉。

    “你!你简直……”

    “简直……简直貌美如花是不是?”

    面对着那张娇雅如兰、白皙似雪的脸蛋,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娇俏,钰安竟莫名地说不出什么气话来了。

    还……还挺好看的……

    这样的念头蓦地在钰安脑中一闪而过,她甚觉荒唐地猛甩头,发间的步摇随风摇摆着,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想法顷刻便消散不见了。

    望着院中那张俏皮娇媚的脸,院门一角处,那人眼中隐隐闪着晶莹的泪光。

    这副模样,倒真是像极了她的母亲。那个从前在帝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潇洒女子,那马上明媚的笑脸,飞舞欢腾的英姿,肆意地驰骋……

    随着记忆之门的开启,关于那个身影的画面愈渐清晰,那些个被她有意无意埋藏的过往,一幕幕浮光掠影,在她脑海中一晃而过。

    见她在公主面前应对自如,夫人满目担忧的眸色渐似湖面,平缓无痕。又停了一会,她便安心地转身离开了。

    那张明媚如花的笑脸,在瞥见那处离去的片片背影时,忽然凝住了。那双似是装满了星星般明亮的眸子蓦然暗了几分。

    见她忽然安静了,钰安迟疑地向她看去,却看见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越过自己往后面看去。她略略疑惑地顺着那道视线寻去,却看到院门前空空如也。那一刻,她顿觉被戏弄了,恼气氤氲在心头。

    “柳相宜!你耍我!”

    一瞬间,她又看到了那个令她讨厌的勾人媚惑的笑容。那一刻,她的心竟莫名空了几分。

    打不过,又说不过,那张脸还……还对着我使媚术!真是个妖精!

    这样想着,她似乎还觉得有些舒心。虽是如此,她依旧高高翘着下颌,抿了抿唇,吞了口气。

    “你……你给我等着!”

    相宜冲她莞尔一笑,躬身相送。

    那双亮如明星的眸子在那个身影渐渐消失时,似是蒙上了一层雾气,露出一种淡淡的朦胧光色。

    母亲她……她从前都很少来的,今日她看到我又这样对公主,肯定很生气吧!可她为何走了,连句话都没有。是对我失望了,连生气这样的事都不愿对着我了吗?还是……只是不想在公主面前为我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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