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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荒诞是难题,大笑不止是惊奇

    “哈哈哈……”

    柳相宜和韩毓被后面这一大串的笑声惊地回过头来,四目疑惑地看着那两个男人。见他们只是在说笑,相宜便跟着良王妃继续往前走去,不再管后头。

    自从进马场以来,相宜便一直别扭着与将军隔开。面对他投来的讨好亲近的笑容,相宜也不管,只径自跟在王妃身后。

    相宜似是犯了错一般,面若秋日的黎明,霜雾朦胧,灰霭缭绕。她缓缓跟在良王妃后面,也不敢上前搭话。外面那些个关于良王与她谣言,她听说了一些,今日面对王妃,才这般小心。

    “我与王爷没什么的,王妃莫要相信外头那些个乱语。如今我与将军互许真心,绝不可能与他之外的男人有什么瓜葛。还望王妃相信相宜,也相信王爷。”

    相宜略略心急地走快了几步,坚定地说着。

    走在前头,隔着几步的距离,韩毓往斜后方睨了一眼,便淡然自若地往前走着,没有说什么。不知为何,此刻,她倒有些后悔那么容易便答应了王爷昨夜之请。

    “你说……你说父皇他,居然叫你把暻鹤那个家伙带出府!还要……还要教他骑马,还要在今年的竞马赛进前三!父皇这……父皇这不是为难你吗?”

    刚刚笑了一阵,等前面的人渐渐走远了,良王又忍不住捧腹大笑了一番。他扬起俊脸,对着穹庐长天狂笑不止。眉宇之间,浮现了几道深浅不一的沟痕。

    韩晖赧然攒眉,窘色连绵。他忍不住踹了良王膝后一脚,脸上沉着几片乌云。

    “不过是因着你今日的好心,我才将此事说与你知。”他敛眉不悦,眼中露出淡淡的厌色,“你倒好,笑得如此大声。真是一朝变性,便一发不可收拾!”

    闻言,暻阳才略略收住笑容。停了会儿,他实在忍不住地仰天笑着,不过比之之前要收敛了许多。

    韩晖气不过,又是一脚踢过去,这次却被他忽闪一下给躲过了。

    “哎,你如今为何学得这般惯用这般武力了?”

    良王唇边勾起一深一浅的小堑,说着他又往后退了几步。见他终于站住不动,暻阳才继续说道:“这你可不能怪我。我从前沉沉的模样也是因着你家那位,我那是惩罚自己。如今万事顺意,我也想开了。那我多笑笑,也无不可嘛!”

    看暻阳这副看似无理又有些道理的论调,韩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想当初,她也是这般言辞凿凿,说自己因为实力允许才要强行飞入将军府中的。

    “那你也该适可而止!”韩晖微微撇撇嘴,片刻便又恢复了正色。

    闻言,暻阳轻笑一声,道:“这可不能怪我啊!这京都谁不知道,皇四子秋暻鹤只一心求仙问道,不理世事。如今父皇竟交给你如此大任,你可得尽心才是啊!”说罢,他笑得更肆意无拘了。

    那阵阵笑声又一次将前面已经渐渐走远的两人满目疑惑的眸光给重新引了回去。

    相宜缓步往这边走来,眸色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波澜。

    见状,暻阳连忙上前几步。经过她时,又没忍住扑哧笑出声来,然后快步向王妃走去。他一把牵过王妃的手,又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可怜人,便带着她走了。

    眼见相宜渐渐逼近,韩晖莫名的越发地局促起来。两横剑眉底下,一双眼睛扑闪扑闪,也不敢看她太久。

    “你们刚刚在说何事?”

    相宜定定地看着他,信手将那张朗俊不安的脸给捉住,不容他左右躲闪。

    “在说……陛下他……”

    “陛下?”

    她这一问,韩晖更是目光躲闪,嘴唇翕动,许久也没蹦出一个字来。

    此事不该由我来说,那日陛下虽未将此事算入那两个之中,但大约也能算是一个必须做到的要求了。

    看着这双稳定到如履平地般一眼便能看出她心中所想的青眸,他的眼睛也在不自禁地一起一落间,渐渐如她一般,坚定不移。

    “陛下听说我去柳府求娶之事,因着去年此时,他便有意为你我二人赐婚。可却被我拒绝了。如今他又听说我有心于你,便提了……提了两个要求……”

    “哦……”相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垂眸想着些什么,“陛下……陛下那时就如此为我着想……可怜拳拳慈父心呐!”

    闻言,韩晖瞬间惊大了双眸,“相宜你……你知道……”

    “知道?知道什么?”

    相宜侧着白嫩略带粉云的小脸蛋,眸中闪着疑惑的光色。

    “没……没什么。”见她似是不知实情的样子,他又怏怏垂下眉去。

    “你是在意陛下如此为我着想吗?”相宜淡淡地看着将军,见他默认不语,便继续说道,“我刚入京之时,陛下便召我前去,对我诉了一番对于宜妃娘娘及其早夭幼女的真情意切。那时我只当是他见我之貌,想着我的年岁与小公主该一般大,才一时伤情。可后来陛下总对我很好,我虽略有疑惑,不过想到陛下思及幼女时眸中的点点星光,我便也能想得通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韩晖定定看了看相宜,将她温柔地抱进怀中,轻声说道:“昭儿,这些日子,虽不在你身边,可我时时都很想你。”

    这一片柔声细语,波起一股连日来的委屈浪潮涌上美人心头。相宜轻轻捶着那片厚实的胸膛,还总想挣开那个怀抱。只是她越使劲,便像落入泥沼般,被抱得越紧。挣扎了一番之后,她才渐渐放弃了,乖乖地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自己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蹦个不止。

    “陛下叫我将那位四皇子带出府门,说服他学骑马,还要在今年的比赛中夺得前三甲。这几日日日跑他赫王府的门槛,可把我累坏了。”

    韩晖一腔略略委屈的语调,隐隐带着一种告状与求关注的可怜语色。

    相宜从那个坚实的膛中探出一个昭若白莲的脸蛋,眸中漾着层层春波。定了片刻,她轻轻踮脚,抵上了那片柔软的唇。

    细细的呼吸声时急时缓,相互交融着。过了一会儿,唇瓣之间,才渐渐有了一丝空隙。

    “所以,你这些日子都是在忙这件事了?”

    相宜娇声问着,满心的怨气不悦已经散了大半。

    韩晖面露委屈颜状,颔首回应。

    看他那般略显心累的倦容,相宜心中隐隐升起片片怜意。清眸中淌着缕缕微澜,粉颊之间,又隐隐泛上一层红云。

    她一头钻回那个厚实的胸膛之中,双手轻轻绕过将军那宽阔有力的腰间,然后紧紧抱住。

    韩晖紧了紧她柔软的香肩,一双修长健实的双臂将她团团环住,柔声说道:“昭儿,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日后,万事皆成之时,我定将这一切弥补回来,叫你欢愉始终,幸福余生。”

    这些日子,他不是游走在重重宫墙之中,讨好被他屡次拒绝而失了颜面的陛下;便是往赫王府去,游说那位平日不常来往的赫王殿下。虽有些艰难,可他矢志不渝,甘之如饴。

    “你让我帮你,好吗?”

    “嗯。”

    相宜静静地贴在他的胸脯上,感受着他忽地一起一伏的波动,眼睛扑闪几下,便听见了熟悉的平稳的声音。

    “原本我并不想将你牵进这件事来,只想你安心做我的新娘便好。可如今我若再瞒着你,既怕你想太多,又怕你孤独心切,徒徒与我生出别的嫌隙来。故而今日告知你,只为叫你心安。这些日子,你许会忧心我疏了爱你之心,此人之常情。我昨晚思至夜深,越发感同你之忧心。此番话,不为其他,只为叫你舒心。韩晖从来,往后,此心只容你一人。”

    听君一言,素日来笼在心中的所有忧霾皆自行散去。相宜只觉身心轻盈,如立在云端一般。

    许是她有能抚愈人心的力量,只是这样紧紧与她贴着,韩晖都觉得无比安宁静然。连日来久久萦绕在他心头的愁云在这一刻,与她相拥的此刻,全部散去。

    迟疑片刻,韩毓还是轻轻抽出了被紧紧握住的略带粉团的细手。

    “嫂嫂难道就任由那个妖女在将军与皇兄之间游走,不管不顾吗?我亲眼见到皇兄总是绕在她身边,如今将军也被她迷惑,登府提亲。这些难道嫂嫂都无动于衷吗?”

    这些话语,此刻句句清晰地环绕在她耳边,勾起一抹淡淡的伤色。

    她转过身去,星亮的眸间,隐隐有羞色与落寞交织。

    “兄长他刚刚说了什么,你竟那般反应?”

    韩毓浅浅勾着眉弯,稳声问道。

    似是忽然反应过来,良王尴尬地将手收了回去。他讪讪地看了一眼王妃,微微笑笑。收回的手一时竟不知往哪搁,上下左右,最后终于绕到身后去了。

    思忖了片晌,良王还是将刚刚听来的事告诉了王妃。

    “陛下……陛下他为何如此为难于兄长?兄长居然也接受!他从前可一直是自己如何想便勇往而行的,从不会因为什么中途折返,更不会细致耐心地讨好谁!”思了少间,她眸色一亮,复问道,“陛下他为何对此事如此上心?就因为他曾有意为兄长赐婚却遭兄长拒绝吗?”

    王妃这一连串的问题,良王顿然呆住。仿佛冻住的眸光渐渐开始摇曳摆动,最后稳若金石,定于一处。

    少焉,他定了定心神,温声道:“相宜她……是父皇的女儿,当年宜妃诞下的玉暻公主。因着一些往事,及宜妃的遗愿,父皇忍痛放她出宫,在民间长大。如今父皇有意选你兄长做玉暻的驸马,你兄长不知情,一次次地拒绝父皇的圣意。故而,如今父皇只是想稍稍挽回些龙颜罢了。”

    语罢,那双眼眸中的秋水翻起层层巨浪,一浪翻过一浪,汹涌而来。失神良久,她才略略回过些心神,怔怔道:“王爷为何将这些事说与我,想来陛下并不想太多人知道此事吧。”

    “实话说,我也不知。只是看着你,心中忽地涌来一股想将一切事情说与你知的冲动。”

    若不说,我怕会失去些什么。比如……重要的东西。

    听他如此说,那双眸中翻滚的巨浪渐渐缓成一圈一圈细小的粉状的波纹。刹那间,她似乎在那双透亮的眼眸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昨日,面对公主似是提醒她、为她思虑的一片切心之语,她只是微微一笑,道:“公主,人之一世,不是用来尔虞我诈,与人为害的。须臾年岁,我只希望我心之所向,是漫花遍野,而不是荆棘丛生。”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王爷与自己交心之语,似是自己坚持心智的奖赏一般。丰厚宝贵,令她喜不自禁,心悦非常。

    昨日此时,她如此说,几分是不屑于陷在如此违背心智的勾心斗角之中,几分是慕于她的明媚朝气、自由真实;几分是遵从自己历来的坚持,是你的,别人抢不走;不是你的,也不必强求。剩下的,便是见到那张怨怒到几乎扭曲的娇容,她心中闪现着一个强烈的、排斥的、不希望自己变成那般恐怖模样的念头。

    即使在她内心深处,对她的嫉妒与不甘也逐渐泛滥升腾,却终究被她止在心底。

    迎着王爷温柔的迎着她倩影的眼眸,韩毓莞尔一笑。

    将军轻柔地牵着相宜的素手,渐渐往这边跟了上来。

    两人回眸的瞬间,四目相视一笑,脸上沾上了满满的落日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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