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颔首低眉立殿中,断语难言何事忡

    “听说暻鹤那个家伙总是将你请出去?”

    韩晖颔首低眉,躬身站在殿中。闻言,他往上瞧了眼,没有说话。少顷,他才稳道:“殿下一心求道,臣登府相请,多有叨扰。故而殿下请臣出去,也属正常。”

    “哟,卿如何变得这般好说话了?想当初朕可是一再地与你提起赐婚之事,你都言辞拒绝。如今你这般,倒是让朕陌生了。”

    说着,皇帝微微敛着浓眉,定定看着下头的那位。片刻,他又饶有兴致地看了眼身侧不远的朝顺。眉目之间,趣色尽显。

    “陛下莫要再提此事了,叫臣倒有些汗颜了。如今臣只得尽力弥补当初之过,以明娶公主之心,望陛下静候结果便好。”

    “此事先不谈,另一件呢?”

    皇帝渐渐收起悦色,略显平静地看着他,问起交代的另一件事来。

    “额……”殿中的人忽然顿住,低头攒眉,平滑如玉的俊容上爬着几缕云纹般的道道愁痕。“臣近几日都在忙着赫王殿下之事,此事倒进展不多。”

    “也是,叫你个将军做这等碎谷子的事确实是叫人难堪。如此,朕给你换个?”

    闻言,韩晖健实的身子躬得愈深了,忙道:“陛下如此说,倒叫臣要汗湿满襟了。臣当初确有过错,如今也不敢言苦状难。今日做些事情补救,也是理所应当。不敢劳陛下费心,另作他言。”

    闻之,龙颜甚是欣慰,悠悠地点着头。

    “对了,陛下提的另一个要求是什么?”相宜抬眸看向那张俊朗、棱角分明的脸,略略好奇地问着。

    停了片刻,他面露难色。唇间微动,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其实……此事倒有些难说。”

    看着他低眉垂目,眉头微微蹙起,唇间似动非静的,相宜渐渐坐直了身子,与他四目相对,问:“难说?何事,连说都难说?”

    将军莫名抿了抿唇,紧紧闭了眼,断续道:“就……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就是及时将毓儿与良王之事告与陛下知道。还有若有机会,还……还要创造些况境,帮助他们增……增进些感情。”

    终于全部说出来了,韩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他讪讪低眉,斜着瞥向别处。

    闻言,美人怔住片刻,然后大笑着往后倒去。在快要磕到木质厢壁上时,一只筋骨分明的手及时垫在了她脑后,将她温柔地捞了回来。

    如此,相宜还是忍不住大笑着,好看的眼睛都时时是一条线的状态。

    见她这样笑得这样欢,韩晖只悻悻地收回手去。他努力挤出一丝浅笑,目色低垂,似是委屈。

    又轻声笑了片刻,似是笑够了,相宜便一脸正经地盯着他,轻轻捧起他的脸,柔声道:“叫你这般委屈,真是难为你了。此事,便交给我吧。我一女子,做起事来也方便些。”

    闻言,那张装满委屈的俊脸渐渐凑近来,与那双清澈的眸子只一拳之隔。

    “如此虽好,可陛下交与我的事,便都成你的事了。如此,确是不妥。只要你时时都好,站在我身侧,我便一切都好。”

    话毕,他便抵上了那片柔软粉嫩的唇。

    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相宜闭目迎上前去。

    起悦楼里,先生刚刚完结了一个新故事。一讲完毕,听客们言笑晏晏地结伴向外面走着。堂中一片人此时都渐渐散去了。

    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一个玉色的身影与众人背道而驰,径自往楼上走去。只是才到楼梯口,他便被走廊前站着的两个士兵装扮的人两手合成一线给拦住了。

    他拿出了一块银质的腰牌,两人略略瞧了一眼,扫到牌面上隐隐有龙纹飞腾的纹样。他们相互对视了片刻,便收回手去,放他进去了。

    那人走到门前,轻轻敲了门,听见里面允许的声音才进去了。

    “相宜小姐,星河这厢有礼了。”

    许星河微微一笑,拱手说着。

    看见来人,相宜也略略点头笑笑。

    “先生方才的故事很是生动灵巧,星河也是深深沉醉其中。是以,星河一定要上楼来一表赞赏之情。”

    来人俊美悠然的玉质面容微微舒展,双眸碧波轻漾,唇角勾起一抹欣赏的颜色。那纤纤细指,握着手中江南山水画样的折扇一哧一哧地扇着,看上去心情十分怡悦。满目的赞赏之色,溢于言表。

    闻言,相宜收拾着手上的衣物,道:“许公子美誉,相宜心领,多谢公子夸奖。”说着,她略略抬眸看了一眼来人,手中便继续忙活着。

    顿了片刻,许星河定睛瞧着那位男子装扮的人,抿了抿唇,缓缓收起了折扇,幽幽道:“不知为何,星河觉得你,对在下总有些疏离,许也是我想多了。”

    他心中虽对她与他之事有所顾虑,可他今日依旧笑着上来了,还用上了那块腰牌。除却任务所累,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意,情不自禁就想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靠近。

    这起悦楼,只要有先生的故事,他都会来,从未落下一次。虽不是时时都像今日这般定要见到她,可只要听见她的声音,他便觉得莫名的舒心安宁。

    相宜淡然一笑,“是疏离,因为我好像确实与公子不是很熟,公子觉得疏离也属正常。”说着,一个熟悉的让她十分在意的身影在她脑中一晃而过。定了定,她便不再看向他。

    如此,许星河倒也不恼,怔住片刻后,只低眉笑笑。

    直言直语,是她的风采。率性从心,是她的本真。循矩依礼,是她的礼数;明朗舒冉,是她的性情。许是因为这样,我才总想靠近她吧。

    许星河浸在自己的多彩云雾中,垂眉浅笑。片刻,他抬眼看向那人时,屋里却是空空如也,早不见了那人的倩影。

    相宜出了起悦楼,回眸淡淡地看了一眼楼里,倏然笑笑,便往北街那向行去。行至半路,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站住片刻,便转身往家的方向改道而行。

    下了楼,许星河在堂中又坐了一会。那四面围住的道道白色屏风,其上云树环合,相间而生。一片片薄如细丝般的霜色烟雾轻盈地绕在墨颜的树干之间,其状飘渺,仙气翩翩。看着这超凡的景状,愈渐升起的好奇之心渐渐凝成一只宽广有力的大手推着他站起身来,绕着屏风往后走去。这时,他才发现一条通往楼上另一面楼梯的走廊隐在这屏风之后。

    原来她是这样回到楼上的,玉容上泛着翩翩笑云,将那冠玉般的脸衬得更加明朗,亮如秋月。

    许星河眉目含笑地走出了起悦楼,刚走出几步,便迎面遇上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夏姑娘,”他边说便湛着柔和的笑容悠悠地向着那人走去,“你为何会来此处?难道是来寻相宜姑娘的吗?不巧,她方才不久前便离开了。”说着话,那折扇依旧呼呼发着细细的声音,传入女子的耳中。

    “哦,我知道,我也是替她来取刚才落下的东西的。”

    夏悠扬莞尔一笑,柔声说着。对上那双透亮星澈的眸子,她又略略低头避开,脸上泛着浅浅的红晕。

    闻言,许星河颔首笑笑,道:“原来如此,看她刚才走得急,还担心会落下什么,没想到竟成真了。”

    看着那双说起她时忽地耀目几分的眼睛,悠扬面色暗暗灰了几分,只是笑笑,不语。

    他们刚才在一起,她叫我来……是想着我见到他,还是听到这些无心却有情说出的话呢?

    想到此处,她连忙轻轻摇了摇头。

    相宜她,不会这样做的。她许是看出了我的一些心思,才故意叫我来与他相见的,定是这样。

    “许公子……”

    她刚想说些什么,忽然从四处拢来一些各色衣裙华美的女子,生生将她与许星河给隔开了好几圈的距离。

    “星河公子,星河公子!”

    “星河,你比之往日,倒是多了几分俊逸风采呢!”

    “……”

    一片片疏密相间的语声无形间将两人又隔开了几步的距离。

    面对这些突如其来的笑靥如花的姑娘们,许星河不禁露出略显无奈又冷淡的目色。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已与自己隔了快十步距离的女子,略略皱眉,无奈笑笑。

    看着那万花裙间,直挺挺地立着的一张俊美非凡,面若白玉的俊容。夏悠扬竟不由得低下头去,不敢看着那张脸。低眉之下,几缕黯色的微澜在一片乌色的眸中渐渐荡漾开来。

    许星河,他毕竟是第一美男子,人人趋之若鹜,心向往之。我不过一个管家之女,如何能与那些打扮靓丽、妆容娇美的女子相比。莫说相宜,连柳相思及这些个样貌普通却穿着华丽多彩衣裙的女子都比不过……

    想着这些,悠扬复又缓缓抬眸看向那边仍被团团围住的美男子,淡淡一笑,便转身走开了。

    “……”

    望着那个冒着淡淡秋凉气息的身影,许星河两片薄唇翕动,终是未能出声。

    寻不到相宜小姐,好容易可以找夏姑娘说说,结果却又被如此围住,寸步难行。

    他仰头暗叹,老天,你予我这副好皮囊究竟是何用意!

    少间,他似是有些恼了,一手拨开众人,快步往府中的方向行去。

    刚回到府上,与夏夏说了几句话,相宜便换了身浅藕荷色女装,淡容出府往北街行去。

    她行至将军府门前,将士立时便躬身见礼,道:“见过将军夫人。”

    “将军夫人?你……你们这……”

    突然听到如此的称呼,相宜一顿一顿,一时竟有些手足无措。她睁着溜圆明亮的眸子,左右看看,见那两人并未有解释什么的样子,她便又问了一遍,“你们这……挺好的……”

    话都到一抹红唇边上,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她眸色扑闪了片刻,便面露喜色的走进去了。

    一路穿门走道,相宜终于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挺拔直立的身影。她蓦地站住片刻,未走上前去。

    后院的人还挺多的。

    站在最外围离他最远的是良王夫妇,其次便是几步之遥的赫王殿下。

    前几日,韩晖再一次去到赫王府上时,不见堂中的道士,只见一身玄色衣装的赫王殿下静静站在堂中。赫王双手握在身后,面对着他,淡淡地说道:“几日考虑,你之请我便允了。不过,你莫要期待些什么别的。那名次之事,非我定能达到。如此,不能完成你的任务,你可莫要怪我懈怠。”

    “不敢,殿下能允在下之请,便是最大的幸事。至于其他的,便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那日之后,暻鹤便时时会来将军府上,学习驭马之术。

    暻鹤静静站在一匹棕黄色的马身一侧,看着那位娇媚的姐姐黏在将军身旁,一个劲地撇嘴,做可怜状。

    “将军~韩晖~你前次都对钰安如此不好了,今日你便发发好心,教教我嘛!”她轻柔地扯着那只壮实的臂膀,左右晃着。

    两片剑眉皱起又渐渐舒展,他重重地沉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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