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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片阴影落眼中,忽变浅笑为谁容

    听说将军最近在教四皇兄骑马,钰安公主整个颓了好几日的身子一下子似是灌入了壮骨的神气一般,忽然便来了精神。

    她好生休息了一日,让自己气色看起来红润水嫩。翌日,她坐在一大面铜镜前,凤尾珠钗插了又拿出来,玉色步摇对着镜子比了样又换另一色。好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才终于动身出宫去了。出宫之前,她还特意着人打听了皇兄去将军府的时辰,便紧跟其后地入了将军府。

    这几日她待在宫里,细细回想了自己这些日子的言行,愈觉自己的愚蠢。从前告状一事,失了将军的怜心;后来种种当将军面打那贱人,更是败了她在将军心中的娇女形象。如今她细细想来,悔意重重。一时无策的她,还跑去向娴妃、云妃几位娘娘问些俘获男人心的招数,可她们只是笑笑,顾左右而言他。最后她在一位曾经喂养过她的嬷嬷那处听来了“男人喜欢柔软楚楚可怜的女人”的话,便有了主意。

    韩晖淡淡地看着公主迫切的眼神,沉默地点了点头。

    嬷嬷说得果真不错!

    钰安瞬时喜上眉梢,娇羞花容极目尽展。她刚要说些什么,却一眼瞥见那边不远处那个讨厌的身影,倏然一笑,挎起将军一侧健壮的臂膀,目露羞色,娇声道:“人家要你抱我上马嘛!”

    见状,那边刚还在与身侧的王妃说着什么的良王,忽地停住了,眸中划过两片阴影。韩毓紧紧靠他身边站着,看见他这般阴沉目色,唇间翕动,似要说些什么却又止了。

    越过他,她蓦地瞧见他身后那抹姣美的容颜,眸中闪出惊色。

    她扯了扯王爷的衣袂,冲他引去了视线。暻阳以为是自己忽略了她,便冲她浅浅一笑,眸中泛着似水的柔光。见她扑闪着异样的眸光,努了努薄唇,他便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去。

    触目之间,明眸一绽,放出欣喜的光亮。片刻,便又浮出忧色。

    相宜盛着满目灰暗的眸光,紧紧盯着前头那个犹豫的身影,不语。

    暻阳连忙转过身来向着她,嘴才张到一半,就被她冰冷的眼神给停住了。如此,他才怏怏地闭了唇,回过身来。

    “韩兄!”

    刚喊出口,暻阳便深深感受到来自身前身后的两团冰凉的冬寒。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左右甩了甩肩,将寒气甩去。

    实在没有办法,暻阳只得使尽平生眼力,上下飞速地眨动着,状若夜空中的明星加了几倍之上的速度般。他略显慌张地向好友知会情况,可那人看了他一眼后,便低头顺着马儿的鬃毛,与钰安说着些什么,留给他一个默然的侧影。

    见状,韩毓轻轻一笑,上前一步走到钰安公主身边,对着兄长,笑语道:“兄长,还是由毓儿来教公主吧。女儿家还是更方便些。”见兄长看了看自己身后的王爷,不语,她又接着说道,“兄长这是不信任毓儿的骑术吗?”

    “不要!钰安就要将军教嘛!嫂嫂还是好好教教三皇兄吧,我看他也需要提高他的骑术了。”

    说着话,钰安微微蹙着蛾眉,看了一眼那边的三皇兄,又看向将军,眸中露出撒娇的光芒。

    顿住片刻,韩晖瞧了瞧那边的良王,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妹妹,稳声拒绝道:“……不了,你还是去教你夫君吧。”

    这等子事情,陛下真是难为透我了……

    这样的念头在他脑中一晃而过。

    闻言,钰安目露悦色,一手拽着将军的臂膀,愈加娇媚可人。韩晖尴尬地往右侧挪了一步,默然将手臂收了回来。

    刚刚将军往这边看时,相宜忙隐身到他看不到的一侧粗柱之后。听到他拒绝王妃时的坚定语调,片片火星直直窜上美人心头。听着钰安公主的串串娇语声,那片火气更是蹭蹭直上,聚至一双明澈的青眸之中,似映熊熊火光。

    停了片刻,她努力平复好汹涌的怒火,又看了眼那边和公主靠得近的那人,呈着满面的愤懑与失望之色地往外走去。

    看着那位韩某人,暻阳一记白眼翻过,片刻,便恢复了横眉冷目。他胸中不禁冉冉升起团团的怨愤,化作热气呼呼从那鼻尖底下一拥而出。

    前几日才替你寻了个机会,让你俩排解误会,让你哄好了她。没想到你今日又这样,真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这片刻,韩毓可清楚地瞧见了。她忍不住素手抵唇,展颜一笑。

    察觉她在偷笑,暻阳突然讪讪笑笑,摸了摸后脑勺。少顷,道道怒光又遮满了那双星眸。他看了一眼那个朽木难雕的韩某人,拉着王妃离开了。

    钰安那满面春光得意的模样,他看见就来气。那飘向某人的炙热的目光更是让他浑身不通畅,更不得劲。偏偏那个呆子,还答应她了!他不是一向都不喜钰安的吗?怎的如今倒轻易答应了她的要求呢!

    想着,暻阳的步子不经意间加快了许多。韩毓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没在那只白净的手中,眼中腾起热浪。

    院中走了两人,忽地变得冷清了许多。

    暻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牵着马往后场绕了一圈回来。他缓缓向韩将军走去,却看见三皇兄带着嫂嫂离开了。他一时不解,又看见钰安姐姐还黏在将军身边,满目娇色。他默默停住摸着马儿,不知情况。

    将军府门前,呼地晃出一个散发着灼热火气的美人。她转身看了一眼府内,圆溜溜的眼睛中放出怒火不息的光芒。柳眉紧蹙,微微嘟起红唇,一片娇容瞬时间铺满了委屈气愤的颜色交织在一起。

    见此情状,门口的将士互相交换了眼神,不敢说话。

    好你个将军,不,韩晖!你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你因着以前拒绝钰安公主的婚事便觉得对她心存歉疚吗?就……就可以教她骑马,还要抱她上马吗!那我呢?我不是知道你在为我们的事情辛苦奔走,一直忍着没有来占用你的时间吗?你倒好,倒有闲心来教别的女人骑马。那我……我的忍耐是为了什么!

    想着这一番番,相宜更是怒气难平。

    她又往府门前走了几步,怨怒地盯着门内,暗暗在心中起誓:要是我还理你,我就不叫柳相宜!亏我为你洁身自好,片草不沾。避着许星河,避着什么纳什么星的。你倒好,倒是懂得怜香惜玉,什么都答应,还是对前婚侣!简直是太过分了,真是一点都没把我柳相宜放在心上!

    美人双眸泛起滚滚巨浪,汹涌澎湃,经久不息。

    良王和王妃隐在门后,瞧见她这般似被气得涨红的面容,心中暗暗替那位捏了一把汗。虽是同她此心,恨那块铁不成钢,可到底他们做不到坐视不管。

    两人相视一眼,唇间勾起两道相同的浅湾。

    暻阳又牵着王妃回去了,他们走到正要牵马走开的暻鹤身边,对那张懵懵的俊脸微微一笑。

    暻阳拂了拂衣袖,清了清嗓子,对着那边站着近的两人,提了提音量:“听说这许星河最近日日都在起悦楼待着,据说一待便是好几个时辰。如此,他也是对相宜的故事很是上心呐!”

    “是吗?我好像也有耳闻。依我看,许是不止对故事上心,对人许是也有几分倾慕心思呢!”

    “噢~这倒是有些道理。不然他一个天下第一美男子,何苦钻进人堆里去,冒着举步维艰的境遇只为听一个故事呢!”

    看他演得那般起劲,一会扬声,一会沉调,眉起眉落,韩毓忍不住舒展笑颜,唇边隐隐挤出一个小窝。

    少间,她便努力收住了笑意,抿了抿薄唇,正色道:“其实论样貌,许星河还是要更胜一筹呢!”说着,她略略瞟了瞟那边的兄长,见他终于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便继续说道,“论品性,许星河翩翩公子,端正温润,人说他鸿轩什么……凤翥;论才学,他也是当年的三甲探花,惊才……风逸!这样说来,相宜与他也可以算得上是郎才女貌了!”

    那两个成语是她偶然从一个好书的营生处听来的,因为听着似乎很不同凡响,她便记住了。如今一朝说出这两个久远的词来,她还磕磕巴巴的。

    顺利说出来,韩毓呼了一口气,满面骄容地看着王爷。

    鸿轩凤翥?惊才风逸!你倒是会夸!

    看着她满面得意的神色,暻阳微微敛眉,紧抿着唇,心中莫名地沉着一片滚滚而来的暗涌。

    不远处,韩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缰绳,径自往外面走去。经过良王时,他还圆目鼓鼓地看了一眼那对一唱一和的夫妻,惊起四目凉意。

    “你们说许星河比我好?”

    “没……没有……”

    第一次见兄长这般怒目而视,面部紧绷,通身散发着灼灼的怒气。韩毓怔怔地摇头,她不自觉地靠近王爷身边,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两眼愣愣地对上兄长那抹盛满杀气的眸子,又侧脸看向王爷,眼中闪着求助的雾气。

    见状,暻阳努力按下刚才心中渐渐涨起的暗涌,微微一笑,往右侧挪了挪,将王妃护到身后。

    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结实挡住自己妹妹的男人,韩晖阴沉着脸,眉目漆黑地快步离开了后院。

    “将军,将军!韩晖!”

    钰安连声呼喊着,赶忙快步走上前来,看着那个坚决往外走去的身影,气得直跺脚。

    她满目厌弃地怒视着三皇兄,又怨怼地看了一眼王妃,便气恼地踏着小碎步,提着裙摆跟着那个身影往外走去。

    见事已成,兄长的身影也渐渐远去,韩毓才默默从王爷的身侧走了出来。她安心地呼了一口气,对着王爷莞尔一笑,却见他容色淡淡,似是有什么不满。

    良王淡然地看着王妃,心中一股莫名的怨气快要漫满金山。

    为何你将那个许星河看得这般好,难道你这样好舞剑骑马的女子,也喜欢看那个人称天下第一的美男子?难道你也对他心生爱慕?

    这一个个火团鱼贯而出,扰得良王悦色不展,面团黑云。

    暻鹤才又牵着马走了一圈回来,愣愣地看了看三皇兄和嫂嫂,还略略瞧见姐姐跑出去的身影,满目懵色。

    “皇兄,你们这是怎么啦?还有韩将军呢?还有那位姐姐呢?”

    其实暻鹤浅浅瞥见了才来过一会的倩影,他原本还想快快走过来与她说上几句话,没成想回来之时,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闻言,暻阳淡淡一笑,道:“四弟,你钰安姐姐刚刚回去了。至于韩晖,我便不知了。”

    “皇兄,我说的是之前站在你身后的那位漂亮姐姐。”

    “哦,是她呀!你也瞧见了?”

    闻言,暻鹤颔首答着:“一眼便瞧见了,她那么美,如何能忽略得了!”

    听他这般说,暻阳瞬间定住,竟不知该说什么了。他忽然能理解几分父皇当初听到他说那些话时的心情了。

    “相宜她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可莫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我就是当她是姐姐,莫名觉得亲切罢了。”

    说罢,暻鹤便牵马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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