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场的人同时面容古怪，须臾后，李季哈哈大笑。

    “心心小姐，真特别。”他用空酒杯碰了碰她的手指关节，微凉的触感似是液体滑过，但与旁边这人接触到的地方，都是灼热的，令人心烦。

    林暮心想，话都到这地步了，要么给钱要么以后就别提这事。

    李季却忽然想换个玩法，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状似无意般又把林暮心往那人身上推，月老再世般致力于拉皮条。

    “加微信，没意思……你是需要钱吗？”

    林暮心点头，于是又听他道：

    “那这样玩，我问你答，能回答上来的两万，不能回答上来的两杯，怎么样？”

    他说这话时，眼睛光都闪烁着好玩的光芒，像找到个有趣玩具的孩童。

    立即有人附和道：“这个玩法不错，木心太神秘了，问什么都顾左右而言他，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解你了。”

    通过这人的话，林暮心察觉到，他们要问的怕不是什么学术问题。

    也是，对这帮人来讲，就是明天地球就爆炸，他们也只会乐得更欢。

    她几乎没怎么思考，点头说：“好。”

    小亚旁观了全程，在一边欲言又止，可她看着女孩儿那微微昂起的下巴，丝丝碎发掉落在鬓角，给她填上几分天然的破碎感，就像高悬的明月坠落在了这间小小的昏暗的房间里。

    她被团团围住，任何人面对那帮人刻意的逗弄都会羞涩厌恶，可她却游刃有余，甚至理所应当地讨价还价，将主动权牢牢握在手里。

    仿佛不是这帮公子哥在逗她，而是她在观看他们的表演，顺便捞点好处。

    小亚说不出劝告的话来了，两万一个问题，这诱惑太大了，换谁都不可能轻易放弃。

    何况林暮心还是出了名的缺钱。

    “谁给钱？”林暮心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李季不假思索地往她身旁一指，“最有钱的给。”

    转头时，又与他的视线对上了，一种审视的目光，带着点好奇。

    两人目光交汇的刹那，他甚至抖了一下，迟疑着往远处蹭，似乎不习惯与人这样接触。

    “好。”

    “第一个问题，你家住哪？”李季燃起一根烟。

    “我家不在本市，我现在住在江城大学宿舍。”

    “高材生，深藏不露啊心心小姐。”有人登时调侃。

    李季点烟的动作都顿了顿，他不知想到什么，微微笑着对苏肇眨了眨眼。

    后者不为所动。

    “第二个问题，我替肇哥问，你有男朋友吗？”李季重重咳了一声，周围顿时起哄不止。

    林暮心唇角抿起一抹笑来，她停顿了一会儿后才出声道：“没有。”

    “哦——”

    鼓掌声零星响起。

    李季也好整以暇地吸了口烟，问：“你觉得在场的人，谁最帅？”

    这是道送命题，无聊又充满恶意。

    即使他们在一起玩也要分个高低贵贱，但对林暮心来说，一个都得罪不起。

    于是她故作苦恼地环视一周，说：“我还是喝两杯吧。”

    反正四万已经到手了。

    正要拿起那杯褐色澄澈的酒时，一只手把她按住了。

    “这酒很烈。”苏肇的眼睛在烟雾里亮亮的，没有特别的情绪，仿佛是随口的善意提醒。

    林暮心没理，直接仰头灌下去。

    果然很烈，入口的瞬间腥辣味便充斥了口鼻，喉口泛起强烈的不适。

    她额头霎时冒出了细汗，但她却很快调整过来，迅速问道：“还有问题吗？”

    刚才那一幕李季可全程看着呢，虽说苏肇本就是不爱作弄人的性子，可他也没见过哪个女人贴了他这么久还不被扯开的，真是稀奇。

    他眼神在两人紧贴的大腿缝间看了又看，坏笑着道：“还没见过心心小姐醉了的样子，这让我很好奇啊……”

    “第四个问题，没有男朋友总有前男友吧，和前男友做的频率是多久一次？”

    笑声中，又有人追问道：“第五个，做的时间、地点？”

    这纯属故意耍人玩，林暮心要是真回答了，以后在这master包房她是别想正常工作了。

    将会有数不清的流言和轻蔑侮辱等着她。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该适可而止，及时在第三个问题后就叫停的。

    面上笑容不减，林暮心略显僵硬地去拿桌子上的酒杯。

    正要触到冰冷的杯壁时，被一只手按住了手腕。

    苏肇的声音很柔和，却不容拒绝，“闹得太过了。”